含笑的山楂

劉敬森

我的老家搞新農村建設，新房子建好以后，院子里光禿禿的，我想總要栽種點什么吧，種什么呢？我又想不出來。

2014年初春，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路過汽車站售票大廳門口的時候，看見一個農村老頭擺地攤在兜售花樹果木，由于圍觀的人比較多，我也湊熱鬧去看個稀罕。老頭賣的花樹果木都不大，小巧玲瓏的，讓人很難相信能夠成活，但鋪在他面前的宣傳畫很誘人，就拿一棵纖細的葡萄樹苗來說，一尺多高就能結幾嘟嚕紫葡萄，讓人將信將疑。老人信誓旦旦地拿人品做保證，說這是高科技培育的新品種，如果坑人天打五雷轟。我一問所售價格也不貴，就買了一棵葡萄樹苗、一棵金銀花和一棵山楂樹苗。第二天回到老家，我把葡萄樹苗栽種到院子里，金銀花也栽種到面積不大的苗圃里。山楂樹栽哪兒呢？再栽到院子里，就顯得有點稠了，有點爭陽光了，索性栽到大門口吧。我一是想村里栽種山楂樹的估計沒有，一旦山楂樹長大了，結山楂了，火紅酸甜透靈的山楂絕對是一道風景，讓人垂涎三尺;再者，這種樹既然栽種得少，真結果子了，讓鄰里鄉親都能品嘗品嘗，家門口嘮嘮嗑，又何嘗不好呢？基于這樣的考慮，我毅然決然地把這棵不起眼的山楂苗子栽種到了大門外。

接連過了四個年頭，山楂樹苗都是病病懨懨的，半死不活，長得也慢，一年一年看不出有多大變化。每年春季的時候至多就是長長葉，也沒見過開過多少花，所以對這棵山楂樹我是抱著有沒有都行的態度，沒指望著它能成氣候，偶爾想起來的時候，如果感覺天旱了，就給它澆點水喝，也是直接將水倒在樹根周圍，懶得刨坑，更懶得去埋土。2018年，山楂樹突然見長了，一年工夫，主干高度就攆上了我，我有點小吃驚。今年春季，我有事回老家，驚奇地發現山楂樹開滿了漂亮的花兒，有的潔白素雅，有的粉中帶白，相互簇擁著，還真有點怒放的感覺！縷縷清香，吸引了幾只蜜蜂，嗡嗡嗡的聲音給山楂樹平添了些許生趣。我原來只見過山中的野山楂，并沒見過真正的山楂樹開花，頓時萬分欣喜。

開花了，就可能結果;花開得多，山楂果兒就會多呀！

暑假開學的前一天，我專門開車回了一趟老家，去看看我的山楂樹，去看看山楂樹結的山楂。山楂樹的確很賣力，結的山楂一疙瘩一疙瘩的，澀澀的皮，紅彤彤的小臉蛋，圓嘟嘟的小嘴，挨挨擠擠的，像一個個嬌嫩可愛的娃娃在玩擠尿床的游戲，可愛無比！鄰居家的嬸子見我回來，直夸山楂結得多，長得好。我笑了，說等成熟了大家都嘗嘗鮮。

國慶節放假，我們一家去青島玩，母親沒跟著，直接回了老家。

后來，我打電話給母親，問她山楂可否留下一點？母親滿腹怨氣，說樹上的山楂一個都不見了。“摘光就摘光吧，反正又不是沒吃過山楂;想吃就買點，價錢也不貴。”話雖然這樣，但還是覺著有點遺憾，我家的山楂是酸是甜，還是酸酸甜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