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俊華,張路路
陜西科技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西安 710021
在提倡生態文明建設的背景下,城鎮化建設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是時代之要求,人民之愿景,我國城鎮化率在經濟高速發展的進程中經歷了恢復-穩步-快速發展的階段,由1978年的17.92%到2011年城鎮化率首次突破50%,再到2019年的60.6%,實現了快速發展的目標。然而在城鎮化快速推進過程中會帶來水資源的過度消耗、大氣的嚴重污染、生態的負荷加重等一列環境問題,在一定程度上違背了以人為核心的新型城鎮化綠色持續發展的理念,阻礙了新型城鎮化的有序推進?!秶倚滦统擎偦巹潯分赋隽诵滦统擎偦暮诵乃冢簩⑸鷳B環境保護重視起來是建成綠色循環低碳發展資源環境友好型城市的前提。因此協調好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之間的關系是推進城市新型城鎮化發展的必要路徑,是促進區域協調發展的重要渠道。
對相關文獻進行梳理可知,國外學者主要集中于研究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之間的關系、耦合機制:比如Vernon Henderson分析生態環境與城市規模之間的關系[1],Haider Mahmood認為城市化會對生態環境造成阻礙[2],以及環境庫茲涅茨曲線[3]、脫鉤理論[4]對城鎮化與生態環境關系的論述等。國內學者在對兩者關系探究的基礎上,致力于研究兩者關系的脅迫效應[5]以及城鎮化與生態環境更進一步的耦合問題[6],主要集中在耦合機理的理論分析[7]和耦合關系的實證研究。從研究方法來看,主要通過耦合協調模型、系統動力學模型、VAR模型及回歸分析等方法測評。有學者主要使用回歸分析法研究了哪些因素對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耦合產生影響[8—9];有學者通過VAR模型對城鎮化進程與生態環境質量的關系進行討論[10]。從研究維度來看,有學者從時序發展的角度對某些省份城鎮化與生態環境的耦合演變特征進行研究[11—13];有學者從空間格局分布上研究兩者的耦合協調演變發展特征[14—16],得出東中西空間分異的規律普遍存在于我國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耦合度分布中等結論。
總的來說,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協調發展研究已經出現了諸多成果,有關城鎮化與生態環境的研究內容已經非常豐富,研究方法也各式各樣。但現有文獻研究層面大都基于國家或某一區域,基于省際面板數據的研究相對較少,對陜西省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時空協調發展的研究同樣較少。在研究內容方面,多數學者的研究止步于新型城鎮化系統與生態環境系統間的耦合協調,沒有進一步對耦合協調度影響機理進行探討。在研究方法方面,大多采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并沒有系統分析兩個子系統間存在何種相互作用關系和厘清相互影響的本質,或者僅通過單一VAR模型來研究城鎮化進程對生態環境單方面的影響,沒有研究兩系統間的時空互動效應。由此可見分析陜西省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之間的耦合協調關系尤為重要。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對陜西省2005—2019年10個市的面板數據進行分析,在構建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評價指標體系的基礎上采用熵值法對城鎮化子系統及生態環境子系統的綜合水平進行評價。使用耦合協調模型及相對發展度模型測度陜西省整體耦合協調時序發展特征,并得出相對發展類型及其演變特征,運用ArcGIS 10.0軟件對各市耦合協調發展時空格局演變特征及類型進行直觀化分析,借助PVAR模型對兩系統間的互動關系及作用機理進行分析,以期為現階段推進陜西省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系統協調發展建設提供參考建議。
在考慮到選取指標遵循的科學性、統一性及可取性原則的基礎上,參考學者們現有構建評價指標體系的文獻研究成果[17—18],文章將從經濟、人口、社會及空間[19]四個維度選取19個指標因子對新型城鎮化系統進行描述,同時采用“壓力—狀態—響應”(PSR)模型[20],從生態環境壓力、生態環境稟賦及生態環境保護3個方面選取11個指標因子對生態環境系統進行表示。其中,經濟城鎮化指標由人均GDP、二三產業產值占GDP比重、一般公共預算支出、人均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居民可支配收入五個指標構成,分析地區產業結構發展、資本要素收入支出情況,可用于判斷城市的經濟發展水平高低,也能由此看出一個城市經濟發展的潛力如何,產業結構調整越合理,對于城市高質量發展越有利[21],城市發展的潛力也就越大。人口城鎮化指標由城鎮化率、城鎮人口密度、二三產業就業人口比重三個指標構成,城鎮化率由城鎮人口占總人口比重進行計算,可用于判斷城鎮化發展水平,城鎮人口密度由城鎮人口占城鎮區域面積計算得出,可用于判斷城鎮對于人口的承載能力及飽和程度,會對城市的生態環境水平有一定的影響。社會城鎮化由每萬人衛生技術人員數、每萬人中學生人數、移動電話用戶數、公路客運量等指標構成,可用于判斷城市基礎建設水平和公共服務設施狀況??臻g城鎮化由城區建成區面積、人均城市道路面積、地均GDP、建成區經濟密度等指標構成,其中地均GDP由GDP與城市總占地面積比值得出,建成區經濟密度由二三產業產值與建成區面積比值得出,可用于反映城市土地利用效率、城市規劃的合理性,還可以對未來城市規劃計劃做出預判,預測城市發展方向,對于城市發展綠色產業鏈、提升環境綠化凈化能力都有一定幫助。在構建新型城鎮化指標體系過程中考慮到新型城鎮化的本質內涵是人的城鎮化[22],不僅包括人口這一單一要素,還涉及就業、福利、教育、基建等方面,因此在構建指標時具體考慮了對社會上的主要群體進行需求滿足進而提升人民生活幸福感?;诖?本文具體選取了人均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每萬人中學生人數、社會保障與就業支出、每萬人衛生技術人員數、每萬人衛生技術人員數等指標來詮釋以人為本的新型城鎮化的本質內涵,這也正是新型城鎮化與一般意義的城鎮化的區別所在。在生態環境系統中,生態環境壓力選取工業二氧化硫排放量 、工業固體廢物產生量、 工業廢水排放量、人均日生活用水量四個指標,以此衡量新型城鎮化過程中生態環境所遭受的壓力和破壞。生態環境稟賦選取燃氣普及率、建成區綠化覆蓋率、人均公園綠地面積三個指標,以此衡量新型城鎮化進程中資源利用情況、城市環境綠化情況及自然環境改善情況。生態環境保護選取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率、生活垃圾無害化處理率、污水集中處理率、生活垃圾清運量指標來衡量城鎮化進程中對于受到損害的生態環境現狀做出的保護措施及取得的凈化效果。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構建了2大系統層、7個準則層,共30項指標的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評價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表1 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評價指標體系Table 1 New-type urbanization and ecological environment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本研究將陜西省作為研究對象,文中各項指標數據主要來源于2005—2019年的《中國城市建設統計年鑒》、《陜西統計年鑒》、《陜西區域統計年鑒》、各市的《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和環境保護局、國家統計局等權威網站,可以確保數據來源的真實性,采取插值法處理個別市缺失的部分年份數據。
為消除因指標量綱和單位不同造成的差異影響,首先采用極差標準化方法對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在確定權重時采用熵值法[23],計算過程中可能出現無法取對數的情況,為避免這種情況需對極差標準化公式作出處理,具體處理形式如下:
正向指標標準化:
(1)
負向指標標準化:
(2)

熵值法通過計算信息熵值使得某項指標的數值和有效性反映出來,使得權重更加客觀準確,從而避免主觀性臆斷,進行標準化處理消除量綱差異之后,確定各指標的信息熵,計算指標差異系數,最后確定指標權重,因篇幅限制,熵值法計算權重公式不在此展示。確定指標權重后使用綜合評價模型對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兩個子系統的綜合評價值進行計算,新型城鎮化子系統U1與生態環境子系統U2的綜合評價值計算公式如下:
(3)
(4)
式中,wi與wj分別為兩個子系統評價指標體系中第i和第j個指標權重,n和m分別為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兩系統綜合評價指標體系指標數量;U1、U2∈[0,1]。
耦合度模型的作用是反映系統間相互作用的強度大小,耦合度值越大,表明子系統之間的耦合情況越好且整個系統結構越趨于有序;耦合度指數越小,表明子系統之間的耦合情況越不好且整個系統結構越趨于無序[24]。計算公式為:
(5)
式中,C為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系統間的耦合度,U1為新型城鎮化綜合評價值,U2為生態環境綜合評價值。
耦合度只能衡量子系統之間相互作用程度的大小,無法衡量出系統協調水平的高低。為更加精確的反應各系統自身發展水平及系統間協調關系,在耦合度指數的基礎上,進一步構建耦合協調度模型,公式如下:
(6)
D為耦合協調度,T為兩系統綜合評價指數,可以反映系統發展狀況對耦合協調水平的整體貢獻??紤]到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系統同等重要[25],取α=β=1/2 。
新型城鎮化和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水平通過耦合協調度模型能夠評價,但對二者之間的相對發展狀況無法評價。因此,引入相對發展指數模型,通過相對發展指數K反映二者之間的相對發展程度。計算公式如下:
(7)
并依據有關學者研究[26—27]將耦合協調度分為以下幾種類型,見表2。

表2 協調發展階段及類型Table 2 Stages and types of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為更加清晰分析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兩個子系統間相互促進的動態互動關系,使用面板向量自回歸(PVAR模型)構建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子系統動態關系評價模型,該模型能夠有效避免內生性問題[28—29],具體模型設定如下:
(8)
式中,Yit表示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兩系統的綜合評價值;θ0表示截距項;θj表示滯后j項矩陣;αi、βi分別表示個體效應和時間效應;uit表示隨機擾動項。
根據前文計算公式,分別計算出2005—2019年間陜西省新型城鎮化指數、生態環境指數、陜西省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綜合發展水平指數、兩系統耦合協調度及相對發展指數(如表3、圖1所示)。從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子系統來看,新型城鎮化指數、生態環境指數整體均呈現上升趨勢。從系統綜合指數來看,其發展趨勢和生態環境指數趨勢保持一致,增長路徑始終介于新型城鎮化發展與生態環境發展之間,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對系統綜合發展指數的影響力是相同的。

表3 2005—2019年陜西省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測算結果Table 3 Coordination calculation results of new urbanization and ecological environment coupling in Shaanxi Province during 2005—2019

圖1 2005—2019年陜西省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時序發展特征Fig.1 The development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oordinated time series of new urbanization and ecological environment coupling in Shaanxi Province from 2005 to 2019U1:新型城鎮化指數New urbanization index;U2:生態環境指數Ecological environment index;T:綜合發展指數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index;D:耦合協調度Coupling and coordination;K:相對發展度Relative development
從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狀況來看,2005—2019年陜西省協調發展階段實現了“基本不協調—基本協調—中度協調”的演變態勢,協調度指數值由2005年的0.2754增長到2019年的0.6391,其中中度協調階段歷時最長,在2017年耦合協調度出現了微弱的下降,但并不影響整體較為良好的增長速度,后兩年的增長驗證了陜西省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協同發展有很大潛力。兩系統的相對發展指數整體呈現先上升后下降的波動上升趨勢,2005—2008年間呈現上升趨勢,由新型城鎮化滯后狀態過渡為同步發展狀態,2009—2016年處于新型城鎮化滯后與同步發展互相轉變的起伏階段,2017年K值上升到最大值1.1757,此時協調特征為生態環境滯后,2018年又恢復為同步發展狀態。陜西省在加快新型城鎮化步伐的同時需要提升生態環境保護能力以及生態環境資源涵養能力,將生態環境建設緊密貫穿新型城鎮化建設過程中。
2.2.1耦合協調發展格局及類型分析
根據陜西省發展現狀及參考有關學者研究成果[30—31],選取2005年、2009年、2013年、2016年及2019年作為耦合協調度代表年份,按照模型公式計算出各市耦合度C、耦合協調度D以及相對發展度K(表4),運用ArcGIS 10.2軟件進行可視化分析其時空格局演變及類型特征(圖2)。

圖2 2005—2019年陜西省各市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協調發展空間演變格局Fig.2 The spatial evolution pattern of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new urbanization and ecological environment in various cities in Shaanxi Province from 2005 to 2019

表4 陜西省各市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指標測算結果Table 4 Measurement results of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index of new urbanization and ecological environment coupling in each city in Shaanxi Province
2005年陜西省各市耦合協調度值介于0.261—0.363之間,除西安、咸陽、銅川三市耦合協調階段是處于基本協調狀態,其余7市均處于基本不協調階段,分析可知西安、咸陽、銅川市新型城鎮化指數較高,良好的經濟發展水平及生態環境使得其有條件在不破壞生態的前提條件下提升城鎮化質量推進城鎮化進程,處于基本不協調階段的其他市協調發展水平較低是由于系統綜合發展水平較低。
2009年耦合協調度值介于0.392—0.447之間,與2005年比較,有了一定的提升,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均處于基本協調狀態,除西安、咸陽、銅川保持協調狀態不變外,均由基本不協調轉變為基本協調。
2013年耦合協調度值介于0.478—0.555之間,兩系統耦合協調發展階段有基本協調和中度協調兩種。延安、商洛、渭南和安康4市仍然處于基本協調狀態,西安等其余6市由基本協調轉變為中度協調階段。
2016年耦合協調度值介于0.496—0.607之間,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階段處于基本協調和中度協調兩種狀態。延安、商洛和渭南3市由基本協調狀態轉變為中度協調狀態,安康仍然處于基本協調狀態,其余各市保持中度協調狀態不變。
2019年耦合協調度值介于0.528—0.661之間,協調發展階段均處于中度協調狀態。其中西安市耦合協調度最高為0.661,基于良好的經濟發展水平及較高的城鎮化率能夠有序推進城鎮化進程,很好地提升了系統協調發展水平。
總的來看,陜西省的新型城鎮化進程有序推進,生態環境發展水平持續提升,協調發展水平有了質的轉變,整體發展趨勢向好。但是通過分析可以發現各市之間仍然差異明顯。西安市、銅川市、咸陽市作為陜西關中地區,總體經歷了“基本不協調—基本協調—中度協調”的演變格局,這是因為自身擁有較高的城鎮化水平和較為先進的生態環境管理保護理念,因此協調發展水平2013年開始便取得了中度協調的成績。陜北地區的榆林市2013年之前產業發展模式為粗獷型,高耗能高污染的產業對環境造成了破壞,使得生態環境綜合水平較低,因此耦合協調發展狀態為基本協調,2013年之后隨著生態文明理念越來越來被人們重視,逐漸進行產業轉型升級化,改善了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狀態由基本協調提升為中度協調,延安市相比于榆林市較晚進入中度協調狀態。陜南地區的安康、商洛將豐富的旅游資源做為契機,充分利用“生態+旅游”創收推動城市城鎮化發展,協調狀態逐步達到中度協調發展水平。
2.2.2相對發展狀態演變分析
根據相對發展指數計算公式,測算得出2005、2009、2013、2016和2019年五個節點各市的相對發展狀態。根據相關學者研究[32—33],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的相對發展狀態可以分為新型城鎮化滯后、同步發展、生態環境滯后三種類型,并且依據表2的耦合協調發展類型的判定依據,劃分各市的耦合協調發展及相對發展類型(圖3)。

圖3 陜西省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相對發展狀態演變格局Fig.3 The evolution pattern of the relative development of new-type urbanization and ecological environment in Shaanxi Province
2008—2019年陜西省新型城鎮化滯后狀態的城市逐漸減少,生態環境滯后的城市不斷增加。具體來看:
2005年10市均處于新型城鎮化滯后狀態,陜西省生態資源為其生態環境建設進行了良好的鋪墊,新型城鎮化正處于開始階段,使得陜西省整體新型城鎮化發展滯后于生態環境發展。此時陜西省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存在Ⅳc、Ⅲc兩種類型,其中西安、銅川及咸陽處于Ⅳc型,其余7市均處于Ⅲc狀態。
2009年,商洛市新型城鎮化水平明顯提升,由新型城鎮化滯后狀態轉變為同步發展狀態,其余各市發展狀態沒有變化。此時陜西省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存在Ⅲc、Ⅲb兩種類型,只有商洛市處于Ⅲb型,即轉型發展中的基本協調—同步發展狀態。
2013年,三種發展狀態并存,寶雞和銅川仍舊處于新型城鎮化滯后狀態,西安、咸陽及延安3市由新型城鎮化滯后轉變為同步發展狀態。處于生態環境滯后狀態的5市,其中安康、漢中、榆林及渭南市由新型城鎮化滯后轉變為生態環境滯后狀態,商洛市是由同步發展轉變為生態環境滯后狀態。此時耦合協調發展存在Ⅱb、Ⅱc、Ⅱa、Ⅲa、Ⅲb五種類型,協調發展類型出現較大差異,其中西安、咸陽處于Ⅱb型,寶雞、銅川處于Ⅱc型,漢中、榆林處于Ⅱa型,渭南、安康、商洛處于Ⅲa型,僅延安處于Ⅲb型。
2016年與2013年相比,寶雞市由同步發展轉變為生態環境滯后狀態,榆林和渭南由生態環境滯后轉變為同步發展狀態,西安、延安市由同步發展轉變為新型城鎮化滯后狀態,由于西安市生態環境綜合發展指數較高,即使新型城鎮化發展處于中等水平,也會使得相對發展指數較小。除安康外均進入中度協調階段,耦合協調發展三種狀態均存在且分布較為均衡。
2019年,西安、延安及銅川市由新型城鎮化滯后又恢復到同步發展狀態,將城鎮化建設與生態環境建設提到了同樣重要的發展地位。榆林和咸陽市由同步發展轉變為生態環境滯后狀態,說明這兩市在推進城鎮化建設、大力發展經濟水平的同時,罔顧生態環境保護和生態資源利用,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原有的協調發展狀態。此時陜西省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存在Ⅱb、Ⅱa兩種類型。
總的來說,新型城鎮化滯后和生態環境滯后兩種狀態均不利于城市的協調發展,處于城鎮化滯后的城市則要將重點放在提高城鎮化質量上,處于生態環境滯后的城市,需要大力發展生態環境保護及修復措施,確保生態能夠恢復到可以承載城鎮化進程的發展力度,以促進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的有序協調發展。
2.3.1檢驗結果分析
單位根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由結果可知,U2變量顯示不平穩,進行一階差分后可知兩者均通過了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即拒絕了存在單位根的原假設,變量均為平穩變量[34]。

表5 單位根檢驗結果Table 5 Unit root test results
Kao檢驗在1%的水平下拒絕原假設。pedroni 檢驗在5%的水平下拒絕原假設,兩種檢驗結果均說明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之間存在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
最優滯后期數確定具體結果如表6,由此可知,模型的最優滯后階數為滯后1期。

表6 最優滯后階數選擇Table 6 Selection of Optimal Lag Order
2.3.2脈沖響應與方差分解結果分析
脈沖響應與方差分解得出兩系統的脈沖響應圖具體結果如圖4所示,其中,中間曲線表示IFR點估計值,上下兩條虛線表示95%的置信區間邊界[35]。

圖4 脈沖響應圖Fig.4 Impulse response diagram
由U1對U1的沖擊可以看出,新型城鎮化發展在自身的沖擊下當期達到最大,隨著時間增加,響應逐漸減弱,且這種減弱速度先快后慢,在20期左右達到平穩狀態直至影響消失。這表明新型城鎮化發展內向動力前期影響較為明顯,后期內因影響較小。
由U1對U2的沖擊可以看出,生態環境在第1期新型城鎮化沖擊下立即作出響應,在前5期的新型城鎮化發展的沖擊下,生態環境對新型城鎮化發展的響應逐漸減小,響應速度由快變慢,第5期左右達到最小響應值-0.37,隨后響應逐漸增大并趨于穩定,表明新型城鎮化發展對生態環境的影響持續時間較長,前期城鎮化發展會對生態環境造成一定的負向影響,并且這種影響隨著期數的增加會逐漸減小,后期會逐漸趨于平穩。
由U2對U1的沖擊可以看出,新型城鎮化發展在第1期生態環境的沖擊下迅速作出反應,在前2期生態環境的沖擊下,城鎮化發展對生態環境的響應逐漸增到0.013,隨后生態環境對城鎮化發展的影響逐漸減小,這表明前期生態環境對城鎮化發展影響較大,后期影響逐漸減小并趨于平穩。良好的生態環境基礎是發展城鎮化的必要前提。
由U2對U2的沖擊可以看出,對于生態環境,在受到自身沖擊時會在當期達到正向最大值,隨后影響作用逐漸減小但仍然保持正向反應,在第5期時,響應轉變為負響應,隨著期數增加,響應逐漸增加,在20期左右,響應逐漸趨于平穩。
通過脈沖響應分析后再進行25期的方差分解,分析新型城鎮化發展與生態環境之間的相互作用,具體結果見表7:

表7 方差分解結果Table 7 Variance decomposition results
由結果顯示可知,方差分析20期以后結果基本保持一致,這表明在20個預測期之后系統基本已經達到穩定狀態。新型城鎮化發展受自身影響程度由第1期的100%影響下降到第20期的42%影響,受生態環境影響程度由第1期的無影響上升到第20期的58%影響,說明新型城鎮化發展前期受到自身影響較大,后期在一定程度上依賴生態環境的發展水平。生態環境受自身影響程度由第1期的99.5%下降到第20期的95%,之后保持不變,受新型城鎮化發展影響程度由第1期0.5%上升到第20期的5%,這表明生態環境在整個發展期內主要受自身影響。與脈沖響應結果對比可知,生態環境在初期會受到新型城鎮化發展的負向影響,隨后影響消失,受到自身發展影響較大,新型城鎮化對其發展的滯后影響效果有限。
(1)2005—2019年陜西省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綜合發展水平及二者之間的協調水平呈現增速不一致的上升趨勢,協調發展階段呈現“基本不協調—中度協調”的演進態勢,各市的協調發展水平實現了穩步式增長,但地區間發展步調差異較大,中西南區域發展速度較快,如西安、寶雞及漢中市2013年首先進入中度協調階段,延安,安康等市屬于緩慢增長類型,2016年進入中度協調階段。
(2)陜西省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相對發展狀態呈現“新型城鎮化滯后—同步發展—生態環境滯后”的動態演變態勢。比如西安市發展階段為“新型城鎮化滯后—同步發展—新型城鎮化滯后—生態環境滯后”。新型城鎮化滯后與生態環境滯后類型的城市均屬于不健康的相對發展狀態,兩者發展調整重點不同。整體上,關中地區相對發展狀態比陜南陜北地區更好,更早達到了同步發展的協調狀態。
(3)在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互動關系中,新型城鎮化發展受自身影響由第1期100%影響下降為20期42%影響可知,前期新型城鎮化受自身沖擊較為顯著,后期受自身沖擊與生態環境發展影響程度相差不大;生態環境受自身影響程度由第1期99.5%到第20期95%影響可知,自身沖擊整體維持在較高比例,生態環境發展受自身沖擊作用較大,受新型城鎮化發展的滯后影響作用有限??傊?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發展之間的互動關系明顯,兩者會相互制衡。
(1)從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綜合發展水平及二者之間的協調水平來看,各地區雖大體發展趨勢均處于穩步式增長狀態,但各市各地區間的差異不容忽視。發展較快的中心城市如西安、寶雞應發揮輻射帶動作用,縮小區域發展差異,實現互聯互通。進一步縮小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系統中各子系統間差距,均衡推進城鎮化進程,通過提高生態環境承載力提升生態環境保護能力,以經濟社會城鎮化為著力點,大力發展空間城鎮化及人口城鎮化,利用各種激勵手段引進人才推動地區提升創新活力,發展地區間合作的交流共享平臺。
(2)從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相對發展狀態來看,整體在向生態環境滯后的方向發展,必須引起當地發展政策及未來規劃的注意。強化綠色生態發展能力、補齊生態短板尤為重要。榆林、延安要將生態創新作為經濟價值發展的首要前提,加強農村環境整治、健全生態環境補償機制,完善生態環境治理機制。在城鎮化進程中將生態環境保護理念融入當中,大力保護綠色農產品生產流通區以及生態功能區,打造綠色食品獼猴桃、核桃等地方特色產業品牌,推行“生態文旅+健康養生”發展模式,確保城鎮化發展與生態環境達到同步協調的狀態。
(3)從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互動關系來看,新型城鎮化發展初期并不依賴生態環境發展,而在后期很大程度上與生態環境發展息息相關,生態環境前期會受到城鎮化發展的負向抑制,后期抑制作用逐漸減小。因此地區發展不能以犧牲生態為代價,應著眼未來全局規劃、優化經濟發展形式,實現經濟與生態的協調高質量發展。陜西省作為西部大省,要轉變經濟發展方式,要摒棄重污染產業,大力發展綠色化升級產業,處理好兩者之間的關系,減少對生態資源的消耗,對陜西省區域及總體實現以綠色發展為導向以生態優先為基礎的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