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旌德縣白地鎮洋川村,坐北朝南,依山傍水,村莊自東向西宛如一條臥龍,長達1.5公里。洋川村建村已逾千年,自古人文薈萃,姓氏以譚氏享名。安徽省第一個中共黨員縣長,也是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第一個中共黨員縣長—譚梓生烈士(1898-1930)就出生在此地。
閑坐窗前,靜觀流水時光。靈魂深處總有一抹思緒,淡淡的,且美到心醉。
在秋光里煮一壺茶,日子如禪。禪意清淺,紅塵情深,此生唯愿蟄伏于靈魂深處、煙火之中,秉一顆簡約的心,與時光一起走入季節深處,便有了“銀碗盛雪”的妙境,也禪意,也妖嬈,就如同一個干凈的靈魂,淡雅的同時又不失豐腴的內涵。
下洋村的紅楓五角凸起,遠觀像佛掌蔽日,近看似五角紅星狀。熾熱的楓紅是革命者的一種情懷,燃燒的楓紅是焚燒世俗的一場篝火,濃烈的楓紅是革命勝利的一片朝霞,明亮的楓紅是崢嶸歲月的一盞油燈。
下洋村口的楓樹儼然一個古稀老人,常常喜歡一個人靜靜地佇立村頭獨守時光,晨起暮落,顧盼生輝,楓葉紅到深處,惟靜是美,靜能解憂、解愁、解悵,心隨萬境,不染半點塵埃。
人生兜兜轉轉,不外乎生當人杰死為鬼雄。細細思量,云煙盡處,我深深地眷戀著這份楓葉紅了時候那份恬靜之情懷。
恬靜不是寂寞,是心里滋生的救苦救難的一樹菩提,恬靜不是遠離世事,而是云海深處修煉出波瀾不驚的洞若觀火。恬靜不是成敗得失,順其自然,而是擁有一顆為千百萬勞苦大眾求解放的純清之心。
漫漫余生,我渴望與光陰落座,任手中的筆瘦成一縷唐詩宋詞模樣。我渴望赤腳擊水三千里,將下洋河想象成“橘子洲頭,指點江山”的革命渡口。而譚梓生縣長就是當年那個“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的革命少年。往事隨風,風景如舊。譚縣長,我們看你來了。
紅塵中游走的我們,依然是一粒粒小小的塵埃,在各自的角落,演繹著不同的煙火,你卻拋頭顱灑熱血,詮釋著別樣的絢麗人生。
喧囂凡塵,我們需不亂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將來,不忘血與火的過往,這是我這次來白地洪川采風所獲得的最大感悟,看到過最美、最浩然正氣的一尊烈士塑像。
能保持初心固然重要,如若不能就學會順心而走,在光陰里解讀過往。
往事如云,來過,念過,飄過,終是留不住。繁華三千,彈指剎那,但所有的歷史畫面又是那樣真切,在你的生命里與你山水相伴,休戚相關。
雖說是不念過往,但我們都是常人,做不到六根清凈,坦然灑脫。
有些疼依然會在某個不知名的午夜忽然來襲,讓你猝不及防,誰在夢外等,誰在夢里癡,心田過往,都在舉手投足一念之間。
是啊,盡管許多年過去了,有些人,有些念還依然在你的生命里閃閃爍爍,揮之不去,此時將如何釋懷?念一落,雨就至,花是否就真的開了呢?譚梓生烈士雖然英魂歸去已近九十個寒暑。試想,但凡懷有對革命烈士的感恩之心、崇拜之情的每個有良知的中國人又豈能說忘就忘記他們?
沿下洋村口蜿蜒曲折行走,回眸別過時,已是日上三竿,饑腸轆轆了。于是,我們一行人去鎮食堂吃飯。不必糾結因文結緣,緣盡何處?下一次邂逅于猴年馬月。人生苦短,鋪一紙素箋記錄自己的心靈軌跡,世事浮云,只管燃一燈煙火,修一顆悲憐塵心。
學會忘卻煩惱,安于當下,不言悲喜,才能活得幸福快樂,聞得花香,獲得清喜。
歲月無言,月有圓缺,摒棄那些悲歡離合的嘆息,拋開那些金戈鐵馬喧鬧回歸寧靜致遠,發覺下洋村口的那一樹紅楓別有情致,別有一番歷史煙云波瀾在浮動。望著烈士塑像深深鞠躬告別,譚縣長,我們走了,不代表心永遠離開。我們永遠懷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