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 攀,華致雄
(云南師范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長時間以來,黨和國家一直高度重視就業問題,多次強調“民生為本,就業優先”。2017 年10月黨的十九大代表會議中提到就業是最大的民生。2019 年9 月國務院常務會議上提出的“六穩”中,穩就業處于“六穩”之首。就業是民生之本,涉及千家萬戶,關乎到人民切身的利益,而經濟發展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就是保障和改善民生。因此,不管是經濟發展還是在民生發展上都需要高度重視“就業”這一問題。
2020 年5 月12 日教育部公布當年高校畢業人數高達874 萬人,在疫情的影響下傳統的就業崗位面臨大幅縮減,這種縮減不僅僅體現在崗位對人力資源的需求縮減。根據國家統計局公布數據,疫情期間的失業率上升為6.2%。由于疫情的影響一些傳統行業受到了嚴重沖擊,最為嚴重的是零售行業,因此崗位量也產生了縮減,許多畢業生面臨了一個共同的問題,即“畢業=失業”。傳統行業衰落的同時,疫情沖擊促進了一些新興行業的發展,如在線教育、數字化醫療、人工智能等。經濟發展模式的轉換必定會造成摩擦性失業,因此需要快速度過摩擦性失業期。而“產學研”的融合發展和高校孵化器的建設有利于促進摩擦性失業的快速過渡,改善行業人口結構,避免傳統行業人口供給過剩、新興行業人口供給不足的問題。本文正是基于這一點,從政府、企業、高校這3 個方面對于新型的高校孵化器展開了更深一層次的研究。
在“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時代背景下,按照國務院辦公廳2015 年2 月印發《關于深化高等學校創新創業教育改革的實施意見》部署和要求,全國各地高校主動適應經濟社會發展,在培養大學生創業意識、激發創業活力、培育創業精神、提高創業能力、推進創業實踐等方面開展了大量的工作。其中,大學生創業孵化平臺的建設也作為了創新創業教育的重要抓手,在促進大學生就業創業方面受到應有的重視。然而當前高校孵化器普遍孵化效率不高,大量入孵企業出現業績、財務等方面的問題,最終導致企業的存活率普遍較低。20 世紀90 年代,Etzkowitz 和Leydesdorff 將“三螺旋”概念引入社會學領域,運用“三螺旋”模型來研究“政府-企業-大學”三者在創新過程中的互動關系,并正式提出了“三螺旋”理論[1]。本文將結合“三螺旋”理論并根據當前孵化器所存在的共性問題,對高校“三螺旋”孵化器的建設路徑進行研究,并提出針對性建議。
目前國內外學者對于“三螺旋”結構和高校孵化器進行了深層次的研究。
對于“三螺旋”創新模式國內外學者都做了大量研究。“三螺旋”結構的提出者為Linus Pauling和Robert B Corey[2],被用于解釋基因、組織和環境三者之間的關系。而后一些學者為進一步探索社會的創新驅動因素,將“三螺旋”思想運用到經濟學當中來,并從一個更深的角度揭示高校、政府和企業三者之間的互動關系,指出:應該根據產業導向來決定知識的產出,而政府在這個中間起著關鍵性作用,因此三者之間的組合也就形成了知識創新的一個基礎系統[1]。Clark[3]在“三螺旋”理論的基礎上提出應發展政府、產業等外部機構相融合的創新型大學支撐體系。Bhat 和Khan[4]提出高校應與外界非政府機構合作的形式來提升人才創新能力。而后Leydesdorff[5]通過熵值的概念定義了“三螺旋”結構的強度,并結合美國的相關數據測算了相應結果。Etzkowitz[6]對“三螺旋”結構中各機構所應履行的責任進行了劃分。而國內一些學者結合“三螺旋”理論對政府所提出的當前“產學研”情況進行相關研究。劉有升和陳篤彬[7]從政產學的角度對“三螺旋”的人才培養績效進行了調查數據分析,然而人才績效由什么來進行度量呢?蔡翔和趙娟[8]利用專利數據庫的篩選、匹配功能,更深一步地對所謂的人才績效進行了測量,并用面板回歸的辦法對“三螺旋”結構效率的影響因素進行研究。還有一些學者在“三螺旋”理論的基礎上,用系統動力學模型對于培養創新型人才的機制進行了研究[9]。
大學孵化器在產能轉換和產學研的深度融合上起到了重要作用,能夠有助于完成知識到產業的快速轉換。也有一些學者從“三螺旋”理論出發對高校孵化器進行展開研究,資武成、羅新星等[10]利用“三螺旋”理論對大學科技園的驅動模式進行了深度研究;蘇竣和姚志峰[11]對“高校—企業—政府”之間如何進行良性互動進行了深度研究,并對我國高校孵化器提出了針對性的建議;許濤和李璐[12]對欠發達地區的科技型企業研究分析后提出了“培養人才—涵養人才—發展人才”的思路;邊偉軍和羅公利[13]在對官產學的合作創新機制與模式研究中發現政府在“三螺旋”系統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任何一方不平等都會由一方進行主導。還有一些學者利用網絡分析法(Analytic Network Process,ANP)對孵化器的經營指標進行測算,并指出在孵化器的“三螺旋”系統中應當充分發揮企業主體、政府主導和大學支持的作用[14]。
以往的研究視角站位方面過高,缺少針對性。但從研究內容上來看已有的文獻大都結合時代背景,從強度、效率和背后影響因素等方面對“三螺旋”進行了更深一步的拓展,很少有學者通過真實的案例來對“三螺旋”理論進行細節研究。而在“三螺旋”理論與孵化器相關文獻方面,大都只針對“三螺旋”內部驅動力量和三者之間的關系進行研究,很少有對于“三螺旋”孵化器的構建路徑、經營模式和各階段參與度進行深度研究。
“三螺旋”理論利用了重疊思想,即尋找“高校—政府—企業”三者之間的重疊區域,具體形成過程見圖1。

圖1 “三螺旋”孵化器模型
圖1中用孵化器表示三者的重疊區,重疊區外高校、產業和政府又保持著自身獨立的關系,且另外兩者又相互促進形成如“高校—政府”“高校—企業”和“政府—企業”的關系,在整個“三螺旋”體系中孵化器部分對于其他3 個部分能夠明顯地起到正向作用。高校可以利用孵化器完成“理論—現實”導向,政府可以利用孵化器促進產業政策的開展,同時孵化器可以根據市場需求來進行供給轉換,完成供給側改革促進產業升級。正是由于三者之間的合作能夠大于自身獨立循環的利益,在這種利益驅動下“三螺旋”孵化器也就形成了。重疊區域越大意味著“三螺旋”結構強度也就越大,各個部分投入到孵化器的內容也就越多,許多合作、溝通內部化,同時對于三個機構的利益輻射也就越大。
筆者對多個高校的孵化器進行走訪調查發現,當前高校孵化器普遍存在孵化效率不高的現象,主要表現在知識產能不夠迅速、企業成活率不高和盈利能力低等方面。造成這些問題的因素有許多,如學生創新意識低,許多學校創新創業大賽的參與率較低,還有一些學生抱著掙學費拿獎學金的想法參加創新創業大賽,當然也有可能是學校的導師激勵機制不夠完善,或者缺乏科學的管理等。從學校單方面來看,學校的科研經費并沒有發揮真正的效用。因此建立高效率孵化器的一個條件是必須跟政府、企業進行深度合作,建立一個完整和科學的“高校—政府—企業”“三螺旋”經營體系。
基于當前背景和“三螺旋”理論,本文構建了“三螺旋”理論下的孵化器創新經營模式體系,見第86頁圖2。

圖2 “三螺旋”孵化器創新經營模式
圖2中,大學、企業和高校通過孵化器緊密聯系在一起,同時在此之外兩兩之間直接聯系,各部分又與孵化器之間形成獨立的循環系統。1~6 是各部分與孵化器之間的交流互換。圖2 是對圖1 的更深一層次的展開,從經營體系的角度進一步說明了整個“三螺旋”孵化器系統中各個部分與孵化器的關系。
2.2.1 政府方面
政府對孵化器的輸入主要體現在一方面是稅收及資金等方面的支持,以減輕剛入孵企業的財務壓力;同時在政策上進行指導,明確哪些領域可以涉足,哪些領域是政府鼓勵內容,以及企業進入市場的證書審定時間。另一方面,孵化器也以稅收、增加投資和就業需求的方式反饋給政府。這樣參與到孵化器外部動力供給的同時,政府內部也得到了良性循環。
2.2.2 高校方面
高校的輸入主要體現在技術、人才方面。高校是知識技術的誕生地,擁有雄厚的知識儲備和先進的技術儲備,能夠為孵化器提供技術和人才方面的支持,一些知名大學還可以提供品牌上的支持。孵化器能夠反映市場的需求信息和一些前沿、實用的科技信息給高校,而高校利用這些信息在技術上做進一步研發和改進,完成“理論—實踐—理論—實踐”的反復循環過程,同時孵化器的收入可進一步向高校輸送充當科研基金,這樣很大程度上減少了政府的科研基金壓力。且當孵化器孵化企業成熟時,還可以以“校友會”的形式增加對高校的就業需求,提升高校的就業率。
2.2.3 企業方面
企業是市場的直接面對者,能夠捕捉市場的風險系數和收益率,還可以通過產品的銷售數據來捕捉用戶的消費數量和消費偏好。而一些成熟的企業還會以投資的形式輸入到孵化器中,為孵化器打開通往市場的橋梁。孵化器對于企業的回報也是比較豐厚的,可以是先前的投資回報,也可以是技術和人才方面的反饋,而這些都能夠很大程度幫助企業提升全要素生產率和促進產品功能升級,使企業的市場競爭力得到提升。
明確三方與孵化器之間的關系后,三方與孵化器之間保持著獨立的循環體系,且與其他兩方除合作關系外不存在越權行為。孵化器處于整個“三螺旋”體系的中心且促進三方螺旋式上升發展。
一個企業的成功孵化必然會經過“初創期—成長期—成熟期”3 個階段,在不同階段,三方角色的參與度有所不同,見圖3。

圖3 不同時間段各方參與度變化
圖3中,t1~t3分別表示初創期、成長期和成熟期。高校與相關企業進行市場探索后明確了技術成果在市場的接納程度,企業在孵化器步入初創期,這一階段主要角色為高校和政府,高校通過技術和人才輸入,政府通過融資補貼及相應資格證書的審核來促進企業成長。成長期階段,企業參與度上升,政府還會以稅收補貼等其他方式加速企業的成型,同時高校也還會提供技能上的支持,然而能夠明顯地看到,成長期階段高校和政府的參與度開始下降。成熟期階段的主要角色為企業,此時所孵化企業與其他企業一樣自負盈虧、無稅收補貼,政府和高校完成孵化過程中的責任。
本文在已有文獻的基礎上,結合“三螺旋”理論對當前高校孵化器存在的問題及建設路徑進行深度研究分析。研究結果發現,“高校—政府—企業”在各自的利益驅動下促進了“三螺旋”孵化器的形成,而企業或技術在孵化過程中,不同階段的各方參與度不同,初創階段主要為政府與高校,而在成長階段需要通過高校、政府、企業三方來維持,成熟階段與市場其他企業無差異,自負盈虧,無稅收補貼,按稅收標準繳納稅金。
當前大量高校存在嚴峻的就業問題,許多高校在上報就業率時往往會故意隱瞞問題,因此真實的就業率可能低于高校所匯報的數值。同時,在整個經濟轉型過程中“知識—產能”轉換的速度要求越來越快。高校孵化器建設能夠明顯有助于解決這兩方面問題。因此結合本文的研究結論和當前高校孵化器建設現狀,從“高校—政府—企業”三方面提出以下建議。
1) 高校方面應加大對教育方式改革,完善科研基金監管體系。許多高校側重理論教育,教育成果偏分數化或者論文化,在實踐教育方面嚴重不足,一些高校對學生的實習要求也只是走過場,并沒有與學生所學的專業知識相結合。加強科研基金監管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提升科研基金的回報率,增加技術產出效率。同時,高校推動校企合作,建立聯合實驗室推動技術產出高效率提升,進一步擴大高校對孵化器的知識流和技術流。
2) 政府方面牽頭校企合作,推動多樣高效率的產業扶持政策。政府在“三螺旋”結構中起著主導性的作用,可以說政府是孵化器企業與孵化器外企業的橋梁,為外面成熟企業和孵化企業之間牽頭搭線,讓成熟企業帶動孵化企業成長。政府根據企業的孵化階段制定不同的產業扶持政策,如在初創期通過融資補貼或者貸款利率補貼的形式對企業進行扶持;而在成長期階段,可通過降低孵化企業的稅收比例,擴大孵化企業的流動資金進行扶持等。
3) 企業方面,發揮在孵化器中的主體作用。企業在孵化器中占據了主體地位,應根據自身內在條件和外在市場環境進行企業內部生產要素的優化配置,建立科學的企業管理制度,促進企業自身的全要素生產率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