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祖醫傳家”之富春申屠氏

徐軍

申屠氏的發展脈絡

申屠雖是小姓，但史書中最早記載的申伯、申氏貫穿于整個周朝，從西周到東周均有朝廷重臣，是名副其實的皇親國戚。據《史記》記載，夏朝時，炎帝裔孫四岳之后被封于申國（今河南南陽），為侯爵位，世稱申侯。周幽王死后，申侯、許侯和魯侯等一起，擁立宜臼即位，是謂周平王。為報答申侯的擁立之功，周平王把申侯的小兒子封在屠原（今陜西合陽）。此后，以原國姓“申”與封地名“屠”合為復姓，稱申屠氏。就此，申屠氏開啟了近2800年的歷史征程。

據《史記》《后漢書·申屠剛列傳》《申屠氏宗譜》記載，漢文帝前元元年（公元前179年），漢文帝為拉攏人心，大力封賞跟隨劉邦打天下的功臣，申屠嘉因此獲封關內侯，食邑五百戶。漢文帝前元十六年（公元前164年），申屠嘉升任御史大夫（相當于副丞相），協助丞相張蒼處理政務。漢文帝后元二年（公元前162年），孝文皇帝劉恒任命申屠嘉為丞相，以原來的食邑封他為故安侯。西漢平帝時期，申屠嘉之七世孫申屠剛官至太中大夫。因不滿王莽篡權，又為避新室之禍，故憤而南遷，輾轉至浙江富邑申屠山隱居，富邑就是早期的富春，申屠山即為現在富陽場口鎮的圖山。因申屠剛隱居于此，后稱“申屠山”，后又改名為 “圖山”。

據《后漢書·申屠蟠列傳》記載，東漢末年（桓、靈二帝時期），申屠剛之八世孫申屠蟠官至主簿。申屠蟠博貫《五經》，且懂圖緯和醫術，盛譽孝義美名。據《富陽縣志》《后漢書·申屠蟠列傳》記載，東漢中平六年（189），申屠蟠南遷至浙江富邑“祖宗隱居之地”。申屠蟠為防止引來殺身之禍，商量后決定其大兒子申屠康留居申屠山。申屠氏一門隱居申屠山時，便已開始傳授醫術給家眷，以便應對日常疾病。從此，申屠氏在富陽繁衍子孫、代代相傳。

申屠氏“醫家寶訓”的由來

明末時期，申屠康之后裔申屠鏈者由申屠山赤閣田遷居屠家村，并立家廟，繁衍至今。嘉慶二十五年（1820），嘉慶帝駕崩，道光帝登基，清政府開始日漸衰敗，申屠氏家境逐年潦倒。道光二十五年（1845），申屠氏族內有18名壯丁出江打柴，不幸船只被浪掀翻，無一人生還，從此屠家村逐漸沒落，申屠氏一門也隨之財空人散。

就在這時，時年28歲，好讀歷代醫家經典、善治婦科與傷科的申屠文公，以二房長子的身份，扛起家族大梁，開始踏上“游醫”之路。申屠文公謹記祖父“不為良相，便為良醫”的諄諄教誨，常年游醫于大江南北，救死扶傷、懸壺濟世。道光二十七年（1847），申屠文公游醫于湖南一帶，正趕上湖南新寧農民在青蓮教首領雷再浩的率領下聚眾起義。在此期間，文公私下奔走，就地取材，救治傷員十余名，不論是義軍還是官兵都予以治療。之后，有人到衙門誣告文公“通匪”。清政府衙役問：“你為敵匪治療，難道不怕被殺頭嗎？”文公大義凜然地回答：“我是一名郎中，在我眼里只有病人，沒有身份的高低尊卑，也沒有所謂的貧窮富貴。為病人治好病，這就是我的使命和天職。”從此，“博學、仁愛、濟世”便成為了富春申屠氏的“醫家寶訓”，代代相傳。

1945年，申屠文公第三代孫申屠加連在屠家村創辦了雨田堂醫藥館，寓意醫者要有“雨若甘露降世，田有萬物復蘇”的仁心。1951年，申屠加連之長子申屠雨田出生。1983年，申屠雨田受邀到桐廬分水人民醫院（現杭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桐廬分院）任中醫科主任。1985年，申屠雨田創辦了此院第一個中傷科，他將祖上幾代研制的傷科膏方“乙丑膏”貢獻給醫院。1986年，申屠雨田放棄大醫院優厚待遇，回到東梓關老家踐行“祖醫傳家”的使命，重新創辦了雨田中醫，成為富陽第一家中醫骨傷私人診所。

富陽中醫百花齊放

對于中醫而言，骨傷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過去，一些懂醫術的申屠氏族人開始慢慢研究中醫，以便族人抵御日常疾病。早期的骨傷療法出自河南少林寺，因申屠氏族人從河南洛陽一帶遷居于富陽，常有少林寺僧人到圖山大雄寺交流佛法、醫道等，從中也提高了富陽圖山一帶治療骨傷的技能。

圖山一帶皆為山區，日常耕作中跌打損傷常有發生，隨著時代的發展，醫治骨傷成了場口地區中醫領域的擅長之術。據《富陽縣志》記載，早在清代時期，富陽西南境域（即場口一帶），匪患猖獗，很多外姓人逃難至此，打架斗毆時有發生，跌打損傷者不在少數，應運而生的“草頭郎中”在此集聚。作為治療骨傷的部分材料，杉樹、柳樹等，在場口地區隨處可見，更便于當地郎中就地取材。

富陽中醫自古以來派系眾多，各有千秋，曾是“錢塘中醫”領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明洪武年間，新登縣中醫方哲被召試為太醫，并出使日本國。明萬歷年間，富陽縣名醫沈汝孝以“非攻非守”見長，與武林（今杭州）錢維邦、盧似立等被譽為醫界“三鼎足”。萬歷以后，兩縣還有方模、童杰、王尚等名醫。清康熙年間，新登縣吳三元擅長診治痘癥。清乾隆年間，富陽縣周公純精于醫道，名顯一時。乾隆后，新登縣章逢泰被時人稱為“今之丹溪”。清末至民國初，新登縣有名醫于世德、吳曉江、袁芹;富陽縣朱象淮、朱小東父子的瘡瘍外科名揚杭州。早在民國14年，富陽場口片區一些郎中帶頭成立富陽中醫會，且聯名上書政府，但因種種因素，富陽中醫會最終未能成立。此時，以張氏和申屠氏為代表的富陽骨傷已在富陽初具雛形。建國后，張氏骨傷在場口片興起，并名聲遠播，直至今日。如今，富陽民間中醫已呈百花齊放之勢，亟待深入挖掘、有效保護與傳承，方能花香四溢、造福黎民。

作者單位：富陽區委宣傳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