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散文）

張道德

2021年，于我而言是個頗具紀念意義的年份。這一年的七月，萬物正昂揚蓬勃，而我卻因工作需要，挪了一個窩，終止了近十年的舊職生涯，轉入新崗位。我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基層干部，既有對故土溫熱的深深眷戀，也有對未來新生的無限期待。

1

十年前，我帶著一身泥土氣，意氣風發地從雞鳴犬吠的鄉鎮走上期待已久的縣直崗位，從事了此前從未接觸過的綜合協調服務工作。

初到辦公室，全體工作人員含公勤在內也只有二十來位，開起會來，圍坐一圈也就結束，遠不像在鄉鎮那樣，開個鎮干部會就有一百多人參加。

辦公室嚴格意義上說是一支秘書團隊，以文輔政是主要工作內容。但這里的“文”并不特指公文一項，而是指幾乎所有的工作都應以文字的方式規范化、標準化，并力求做到細節化、示范化，杜絕粗制濫造，嚴把文字質量關。因而作風上的嚴謹細致、精益求精是對團隊每個成員的基本要求。寫出好文是文秘人的不懈追求，但寫好文章并不容易，沒有三冬四夏的持續累積，很難說是一個成熟的文秘人。有人說“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寫一句空”，我做了十年文秘的凳子，似乎至今也未能做到“句句是實”，空話套話偶爾還是會不自覺地從口中或筆下鉆出來。這個壞毛病若要改正，我差不多需要一輩子的努力。

大量的文字工作背后，是如山的時間重負。我對公文寫作并不擅長，但能親身感受到公文寫作的艱辛，與“5+2”“白+黑”相伴是常態。不知何故，辦公室內先后幾名主筆者，雖然均比我小了許多，但頭頂上早早就成了“不毛之地”。過早的謝頂是否與長期熬夜寫作有關？我們常常為此而“爭論”不休。最后大家只好自我安慰：聰明的腦袋不長毛。

文秘人才除了善寫，還得善做。當年的A君、B君，對上級相關政策幾乎都能做到“一口清”，每當自己還在為某個政策規定在腦海中翻箱倒柜之時，他們就已經把文件的標題、年份準確地報了出來。我驚嘆于他們超強的記憶力，居然能把某些文件條款一字不漏背下來！實際上，這種效果并非證明他們真的有什么“超強”之力，而是背后不為人知的超常付出才換來的。C君，常年從事機要工作，最擅長電腦軟件的運用，但凡電腦操作中遇到的問題，幾乎沒有他不會的。我對電腦實操知識了解得非常有限，常常面對電腦的不配合一籌莫展，他卻總是用那雙似乎擁有魔力的手，三下兩下就解決了所有問題，讓你不服不行！據我所知，全辦任何電腦若“鬧意見”了，幾乎都會請他“把脈問診”，而他也從不拒絕，總是不厭其煩地伸出援手，因此大家都稱呼他為“暖男”，他也的確實至名歸。?D君，他沉靜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縝密的心。會務安排、調研接待等事項，最考驗的是幕后安排的精準嚴密及其預見性。往往臺上幾分鐘，臺下十倍功。某次上級領導來參加一個項目奠基儀式，人馬已齊，就等一聲哨響，可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雨來，眾人頓時愁眉緊鎖，無可奈何地看著天。忽見D君提著喇叭從容地招呼大家轉到室內，原來，昨晚他看天氣預報，判斷存在短暫降雨的可能，當即要求企業臨時準備一個室內會議室，以備萬一，沒想到這個“萬一”還真派上用場了。正是他的縝密思考和準確預案挽救了一次重要活動，也給項目的推介贏得了意外的喝彩聲。

辦公室還是個接待來人來訪的窗口，經常是“上官如云，過客如雨”。這些客人多是來向領導匯報或聯系工作的，訪者一多，就需要序時安排。其間，我得經常放下自己手頭事務專注于“陪聊”，利用這個機會給來訪者釋疑解惑，宣講黨的政策。若為工作而接待當屬正常業務，但也有少數無所事事者，往往不知他人時間之寶貴，喜歡漫無邊際、沒完沒了地海侃神吹。時間一久，我也琢磨出一些應付無聊者的辦法：比如找個借口如廁，躲他一時，踅摸一陣回來后，若那人還未走，便求助好友“打個電話”，一陣“哦哦”之后，抽身逃離也！

人生如海，能在千萬人群中相識本就不易，能成為同事更是小概率事件，所以珍惜同事緣分是我的一貫信條。辦公室里是以年輕人為主的團隊，讓他們都能有合適的鍛煉成長機會，是我的愿望之一。實踐證明，年輕人肯學、肯干，成長起來都很快。然而，多種原因之下，成長的煩惱總是如影隨形，進步的通道總是那么逼仄狹隘。還好，人才選拔的通道是敞開的，省市部門的遴選為年輕人打開了一扇通往外面世界的窗。因此，十年來，出入辦公室的年輕面孔總在不斷變化著。不管是考走的，還是交流或升職離開的，那份同事之緣或深或淺都在我的內心深處留下了記憶的空間，讓我多了些回味的溫暖。

某一日，我在省城參加一個會。剛坐下不久，忽有一年輕人走到我面前熱情地打招呼。因為戴著防疫口罩，遮去了半邊臉，我一時未能認出。直到他解開口罩，我才從那雙黑黑的眸子中認出，原來是當年辦公室的同事，年輕的E君！大概是九年前，他從鄉鎮被招至辦公室從事文秘工作。二十來歲的他，肯學習、善鉆研，公文意識很強，進步很快。三年后，他又以優異成績考到廳機關任職。因為綜合素質優秀，現在E君已是一位直接服務于決策層的“大筆桿”了。在省城的會議上，與當年的年輕下屬不期而遇，實屬意外，卻不無驚喜！

我知道，自己并非老師，也不好為人師，但回顧自己這十年之路，那些曾經的領導、同事，何嘗不也是我的人生之師呢？

2

辦公室工作的核心任務是服務保障，內容涉及方方面面，事關對象千千萬萬，時間永遠服從任務，即便是半夜聽到“機叫”，我們也會毫不猶豫披掛而起，奔入茫茫黑夜。

某個傍晚時分，我們突接緊急任務，說第二天某領導將來縣里調研，立刻要拿接待方案。此時，我已沒辦法到現場跑線路了，只能和同事與鄉鎮的同志頻繁網上溝通，憑經驗推演，反復修改，一直忙到凌晨以后，才勉強拿了個方案。第二天我昏昏沉沉到現場，以為按既定線路走完程序即可，誰知這位領導根本沒按方案進行，而是信馬由韁地跑了幾個村，過程中一再安慰縣里：此行不衡量你們的成績，就是實地走走，看看當下農村空置的現狀，以便研究下一步如何建設新農村。我在心里嘀咕，昨夜等于白忙了，卻又打心眼里佩服這樣的領導風格：輕車簡從，求真務實！?這在無形中也給我們樹立了一個很好的學習榜樣。

有人說，服務工作做對了十次，哪怕只錯了一次，成績也全歸零，所以我們總是走在追求“零差錯、零缺陷、零失誤”的路上。一次重要會議的前一天晚上，就在會議材料已經準備裝袋之時，一位細心的同事忽然發現某份材料里有一個不顯眼的錯字，如果不認真比對是發現不了的。此時已是半夜零點，人困馬乏，但較真的態度告訴小伙伴們，不能抱任何僥幸心理，再苦再累都要把錯誤的材料換掉——盡管這涉及重新打印、重新裝訂等返工程序。幾百份的材料因為一個字的差錯，又耗時一個多小時才重新裝袋，全部完工時已是晨光熹微了。每一次辛苦的努力都不會是白費的，過程中增加的不只是經驗和教訓，更有面對工作的自信心。

江淮分水嶺地區，每年夏季都會有一段梅雨季節，雨季長短不一，降水量有多有少，每年的抗洪防汛是我們工作的主戰場。某年的梅雨期較長，汛情逐漸加重，直至洪災形成。暴怒的洪水在滁河上游八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橫沖直闖，漫過渠道，覆蓋了田野，一路浩蕩而下，烏烏泱泱匯聚到某大壩前，大有兵臨城下、攻城略地之勢。該壩閘年久失修，且又被層層聚集的水草死死纏住，導致洪水下泄不暢，上游來水很快越過警戒水位，堤壩隨時有被沖塌之險。我們一行陪同領導來回走在壩閘上，能明顯感覺到堤壩在洪水沖擊下的輕微晃動。

滾滾而來的水流此時已在大壩前形成一片白茫茫的湖區。領導判斷洪水若不能及時分流，堤壩危在旦夕，而關鍵問題在于聚集在壩閘前面積越來越大的水草，顯然，清理水草成了當務之急。我們試著使盡全部力氣用鋼叉扒拉水草，效果微乎其微。為安全計，專業民工也不能在水下作業。于是又想到了用大型長臂挖機進行清障，這種機械雖不能潛入水下作業，但抓草的力量很大，而且不會有安全隱患。挖機趕到現場后，很快發揮了清障主力軍的作用。但機械臂再長也覆蓋不了數十米寬的水草面，加之作業面受限，只能在壩堤邊緣伸長臂努力地清理，與越涌越多的水草相比，仍然無法從根本上改變被動局面。

那夜的天空像是漏了一個大窟窿，雨持續不斷地下著。水位一點一點地上漲，我們的心一絲一絲地收緊。茫茫雨幕中環顧四周，我們所處的位置幾成孤島。領導審時度勢，又果斷決策從渠道一側開挖溢洪道，利用地勢落差提高泄洪能力。那個令人窒息的雨夜里，數輛挖掘機吭哧吭哧地與剛建成不久的水泥路面硬杠。那一夜，雨聲、水聲、機聲，聲聲貫耳;焦心、困心、憂心，心心如焚。直到凌晨時分，雨慢慢停了下來，溢洪道也終于打通，岌岌可危的堤壩總算保住了。我們懸了一夜的心終于有了安放之地，疲憊的身體很快又恢復精神，充滿信心地奔向下一個戰場。

如果問當下的基層工作中什么是難度最大的，當首推房屋征遷。對一個發展中的城市來說，有序推行征遷，是改變城市面貌和加快發展的必由之路。那兩年里，每年的征遷都超額實現了預期目標，連我曾就讀的母校，也在我的親眼目睹之下灰飛煙滅。

征遷工作總會遇到一些無奈的人和事，始終考量著那把尺子的準確性、嚴謹性，尤其在面對城郊接合部的大量“隔夜樓”、“種房子”現象時。這些房子本質上是違建，而違建者希望與合法建筑“一視同仁”，本身就在破壞公平。深入其中不難看出，“隔夜樓”現象背后往往有多個利益共同體，不僅有當地祖居戶隨意擴建，也有遠在他鄉的外來戶無孔不入的買建，還有背后看不見手的允建。由于城市治理機制滯后等綜合原因，如何拿捏尺度既能讓“居者有其屋”，又能使不當得利的邪氣不再被效仿或蔓延，還要堅決打擊各種掮客行為，處理這些問題既要勇氣和決心，更要智慧和擔當。尤其是違章建筑體量較大的房子，實際上是邊拆遷、邊拆違。

我曾經深入某違建集中的區域看過現場，那些房子簡直是“接天蓮葉無窮碧”。彼此之間幾乎是墻擠墻、門挨門，因為都是違建、搶建，肯定談不上規劃，道路如羊腸，電線如蛛網，管網無處安放，污水四處流淌。幾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居然蓋了數千座獨立的房子，其中八成都是違建，面積達數十萬平方米。顯然，違建者篤定此地即將拆遷，賭一把的心理很明顯。

依法行政是政府行使權力的基本準則，由此才能維護社會的公平正義。在后面長達一年多的時間里，我與鄉鎮的同志頂住各方壓力，與群眾堅持面對面溝通，曉之以法理，關心在細節處，做到無情拆違，有情關愛，讓賭者無利可圖，觀者不再攀比。最終化整為零，積小勝為大勝，實現了和諧拆遷。

征遷遇到的問題千奇百怪，既考量被征遷群體親情的厚寡，也檢驗基層干部工作能力的強弱。我們需要在看似密不透風的利益壁壘間尋找共同點，幫助他們搭建共識的橋梁，即便面臨山窮水盡的境地，也不放棄追求一片柳暗花明的努力，因為群眾的利益從來不是小事。

3

入職三十二年，走過了八個工作單位，究竟什么崗位才是適合我的呢？

記得，我工作的第一個崗位是財務會計。那時會計的計算工具是算盤，而不是今天無處不在的電子計算方式，會計報表是手寫，也不是現在的電子化自動生成。總之一切的核算方式都靠手工完成，不僅效率低，準確率也不高，往往錯了一個數字，就得扎進賬簿冊、憑證堆里反復查找。像個土撥鼠似的，一頭扎進去，半天不出來。做一份高質量的年終報表，不熬幾個通宵，很難把數據搞一致了。我和算盤、報表苦斗了約七年時間，由于長年和數字糾纏，逐漸練成了心算、珠算同步的好習慣。比如一堆發票，我可以既用珠算打一遍，也可用心算復核一遍，二者結果相差無幾。現在的報表，一律電腦生成，排版布局自然成行，數字呈現一目了然，這在當年是不可想象的。不過當年收支的數字都不大，比較易記，現在動輒都是大數據云集，再靠心算顯然既不可靠也不可取了。但曾經的崗位經歷，非用心不可得也！

一個崗位總會有一個崗位的樂趣。人們常說會計崗位刻板枯燥，可我沒這么想。我對阿拉伯數字的書寫非常感興趣，看似很平淡的十個數字，對財務人員來說，如何寫得精準而又好看，是一種追求。

數字不同于漢字，其書寫無法上升到書法的高度去理解，用文字去表述也很難找到恰當的語言。但當你書寫的數字出現在報表上，顯得清晰精準，大小適宜，水平一線之時，無疑是賞心悅目的。至今記得當年一位老所長，拿著我的報表對另一位同行說：“你看看人家的報表，多清楚、多秀氣！再看看你的報表，涂得像花狗屁股一樣，哪個看得懂啊！”就在那一年，我意外獲評系統內先進個人，不知是不是報表的質量起了作用，不過，這是我走上工作崗位后獲得的第一個表彰獎勵。那個小紅本本至今猶在，已保留了三十個年頭了。

沒有人知道，那個在今天看起來無足輕重的小獎勵，在當年的我的精神世界里埋下了一顆什么樣的種子，以至于在后來多年的東奔西走中，不論遇到何種境遇，這個小小的鼓勵總將一種陽光照耀在我心頭。

歲月自有其恩典，那些年，那些看似枯燥的數字，我常與之對視良久，不知不覺中，腦海里已詩意成行。

4

說到讀書，我內心總是有點愧疚感。十年來，讀了一些書，但依然還有很多經典至今尚未打開。眼看那些書躺在角落里寂寞地打發著時光，甚至已是灰塵滿面，我卻依舊在忙忙碌碌中尋找著牽強的理由。時光真的如電，我已到了被電得不輕的年紀了，卻在書海面前慚愧地低下了本就平庸的腦袋。

我算不上讀書人，充其量只是個人興趣而已，但這種興趣已經讓我非常受益，而且現在判斷未來還會伴我終生的。

簡單盤點一下，我讀的書雖然有點雜，涵蓋政治、經濟、歷史、哲學和文學等，但就深度、廣度而言都不足，屬于淺層次閱讀。若需要給個解釋，我認為，工作是我的主業，讀書只能服務于這個主業。我的這個主業是基層行政工作崗位，雖是個近似于芝麻粒的小角色，但就性質而言是個“勤務員”，必須要用一身的正氣和誠實來對待。正氣和誠實從何而來？即便有少數先天的正直無瑕者，但在物欲社會里，若不注重自身修行的提高，早晚會淹沒在世俗的紅塵里不能自拔。這種早年根正苗紅，后來禁不起誘惑而折戟沉沙的例子太多，就不必在此費我筆墨一一列舉了。

兩千多年前，子夏的一句“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已將做官和讀書聯成一體。歷覽前賢，幾多宦海沉浮，而不改讀書之志者眾。今天的我們不一定鼓勵“學而優則仕”，因為人才需要須是多元化、多層次的。但身在“仕途”，不論優劣，都應把讀書當作安身立命之本。

隨著工作上閱歷的不斷加深，某些實踐的認知總是在內心激發我用筆把它寫出來，于是我讀書之余，又嘗試著寫了些感悟類文章。久而久之，便有了些文字的積累。也許在專業寫作者面前，那些文字可以列為“忽略不計”，但于我這樣一個基層公職人員而言，讀些閑書，偶爾練筆，時間一久，便構建了屬于自己的精神故鄉了，而且可以無限擴容。

某一日整理書柜之時，我看到自己寫的那三本書，夾在郁達夫與蔣子龍中間，心中居然有種莫名的沖動，便隨手把兩位巨匠的書抽出翻看。我讀書有個習慣，看到好的段落或語句，就將頁面的拐角折起來，以便下次查找。今看那些折痕依舊，不由得重溫了一下當時用筆劃出的橫線上的文字。也許只輕輕地那么一瞄，一陣慚愧之感就從心底忽地蹦了出來，連帶著骨子里藏著的某個“小”來。稍稍站直身體，我用手掌橫著來回撫了撫前額，又輕巧地拍了幾下后腦勺。放回書架以后，我想長出一口氣，卻只發出一聲低沉的嘆息，面對書柜，我又發了好長一段時間呆。

5

現在，我的新崗是主抓宣傳思想工作的，其中最費心力的是創建全國文明城市。這是一項需要全域推動、全民參與的民生工程，目的是打造眾人眼里的傾城之美。

近一年來，我把主要精力都投入到城市的主次干道、市場商場，以及大街小巷、社區小區的角角落落。目力所及之處，問題雖如起伏的山巒，綿綿不絕，而追求的信心和決心一直未曾動搖。

城市的美，既有外在的顏值，更有內在的素質，是一種內外兼修的美。顏值的美是指城市各種配套基礎建設，如道路、公園、停車場等。而素質的美，主要表現在人們行為習慣的改變，是精神層面的。顯然，精神層面的提高，絕非一朝一夕、敲鑼打鼓就能實現的，需要長期的文明實踐和培育來共同推動，而推動這項浩大工程的要靠黨領導下的基層干群持續不斷地用心服務。

轉崗以來的日子里，我幾乎是從“治亂”開始，把亂穿行、亂停車、亂堆雜物、亂扔垃圾作為重點整治對象，一年不到的時間里，已基本做到了“有序”，而這背后，凝聚了一大批諸如公安、城管、縣直及鎮村干部的心血和汗水。他們不分白天黑夜的奔走、不論節假日的辛苦，集體繪成了文明城市創建的群像圖，而這個群像還會源源不斷地壯大，直到廣大群眾積極參與進來，形成全民創城的異口同聲。

過去十年，是我這個基層公務員崗位接力賽的一段難忘歷程，而今新的賽道在前，我與我的同事們向著幸福之城、共享之城的目標奮力奔去！

落下此筆的時候，又是一年的春天盛裝到來，萬物蔥蘢，滿目皆綠。轉眼又是十年，恍若昨天。新崗自有新貴，永不過期。

責任編輯???許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