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保青


曾慶存院士是著名大氣科學家、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他從事大氣科學研究60年,致力于推動“天有不測風云”成為“天有可測風云”。現在天氣預報越來越精準,離不開他創造的算法。在科學上有卓著貢獻的曾慶存,還有妙語連珠的好口才,他一開口總能冒出“金句”,句句精辟,彰顯大氣脫俗的境界。
還未登頂,只是建了個營地
曾慶存勇攀氣象科學高峰,他首創的“半隱式差分法”,是數值天氣預報的里程碑,他也因此榮獲全球氣象界最高榮譽“國際氣象組織獎”。有人對他說:“您可算是登頂了吧!”曾慶存卻說:“我還沒有登頂,我一直在努力攀登大氣科學這座珠穆朗瑪峰,但種種原因所限,我并沒有登上頂峰,大概只是在海拔8600米的地方初步建了個營地,供后來者休憩、繼續攀登。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一代往前走,科學哪有到頂的時候呢?真誠地希望國人勇于攀登,直達無限風光的頂峰。”
曾慶存從不夸夸其談,也從不人前爭名,即便是站在了最高領獎臺,他依然保持謙卑。更難能可貴的是,他深于煉意,將自己的科研成績定位在“珠峰8600米處”,還沒有登頂。其意義不僅是自勵,也必將激勵更多的后來者接好“接力棒”,勇攀高峰。
餓著肚子推公式,越推越精神
有人問曾慶存:“您做了一輩子科研,遇到最大的困難是什么?”曾慶存說:“往事不必回首,困難隨時會有,要向前看,成功就在前方。年輕時,我發現自己所學的知識跟人家差了一大截,數學水平不行,物理基礎不牢,底子薄。不服輸,就必須努力。真是難啊!一頁書琢磨很多天,硬著頭皮啃下來。當時我的老師說‘這個學生行’,我才逐漸開始承擔科研任務。當時我賦《自勵》一詩以表心志:‘溫室栽培二十年,雄心初立志驅前。男兒若個真英俊,攀上珠峰踏北邊。’珠峰有北坡難南坡易一說,踏北邊除了寓意要迎難而上,還有一個意思,珠峰北邊為中國領土,就是要走中國道路。多少年來,我做起科研來,總是忘記吃飯和睡覺,餓著肚子推公式,越推越精神。”
東晉的葛洪說:“志堅者,功名之柱也。登山不以艱險而止,則必臻乎峻嶺。一人立志,萬夫莫敵。”曾慶存袒露心路歷程,知恥而后勇,知不足而奮進,有著一股“餓著肚子也要向前進”的精神,這番樸實動人的話語,浸透了他在科學征途上的堅忍不拔與勇往直前。胸有凌云志,無高不可攀,志高山峰矮,路從腳下伸,就一定能達到光輝的頂點。
憑黃牛風格,具賽馬精神
有人問曾慶存:“您理解的科學家精神是什么?”曾慶存說:“為國為民為科學,為人民服務,為真理獻身,憑黃牛風格,具賽馬精神。平常像老黃牛一樣踏實科研、好好積累,當國家和人民用你的時候,就像賽馬一樣向前沖。必須要有這種精神,沒有這種精神真的是搞不好的。做科研需要勇敢、嚴謹、堅忍,不敢就不能創新,錯失了‘正確’的萌芽;不嚴謹就會根據不足,為錯誤開了門戶;不堅忍就可能達不到循此路本可達到的正確的地方。”
曾慶存精于概括,言簡義豐,既講出了科學家的擔當精神,有了為國、為民、為科學擔當的精神,才能讓自己的智慧與知識釋放出最大的能量,讓自己的汗水與情懷凝聚出最閃光的碩果,也道出了科學家的重要品格,既要甘當老黃牛,也要勇做賽馬。有了這兩種品格,就能塑造好自己的品質,同時也指明了科學研究方法,指引了正確的道路。
我也一樣,老百姓一個
曾慶存在科學界赫赫有名,享譽全球。有記者問:“您如何評價自己?”曾慶存說:“堂堂七尺之軀,有骨頭,有血肉,有氣息,喜怒哀樂,激昂與敬慕,成功與挫敗,苦難與甘甜,人皆有之,我也一樣,老百姓一個。如果說我為人民做了一些有益之事的話,那也是黨的培養、老師和同志們的幫助。我慶幸讀書時代有眾多好的老師和同學,在工作中有眾多好的領導、同事、朋友、學生,所有這些保證了我總算還做出了一些有益的工作。我永遠懷念著我的雙親、兄長和兒時的老師,沒有他們的撫養、栽培和教育,我是不可能成長的。對于他們,我常有負債的心情,總希望能在他們在世時報答萬一。可是時不我待,我的雙親、兄長和絕大部分兒時老師都已辭世,想報答已無時日了。每想到這里,追悔莫及,悲不能已,只有默默鞭策自己,一生都不要辜負他們的辛勞。”
有功不標榜,不居功自傲,是一種高尚的品行。厥功至偉的曾慶存把自己放得很低,從未忘記自己來時的路,不忘初心,感恩前行。永懷謙卑的他將功勞歸于他人,對黨和國家,對自己的雙親和家人,對曾經教導幫助過他的老師和前輩們,總是懷抱一顆感激和崇敬的心。從中讓人更深刻地感受到,懂得感恩的人更能收獲成功,不懂感恩的人再優秀也很難成功。
如今,耄耋之年的曾慶存仍奮戰在科研一線,他說:“我,一個氣象科研領域的老戰士,愿意為真理、為人民、為國家、為黨奉獻一切。”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讓曾慶存言語的光芒照耀我們勇攀人生的高峰。
(責任編輯/劉大偉 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