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共建科創飛地 產業協作互促共富

文| 常敏 翁佩君 韓芳

習近平總書記在浙江工作時，把堅持走共同富裕道路作為改革開放以來浙江發展的鮮明特色，把“推動欠發達地區跨越式發展”“推進城鄉一體”等作為重要內容納入“八八戰略”，親自部署實施了山海協作等重大工程。20 年來，沿著習近平總書記指定的路線，浙江堅持超越“清大線”兩側區域發展的不平衡不充分，推動山區26 縣高質量發展。杭州深入踐行“八八戰略”，積極推進山海協作，為建設共同富裕示范區探索有效路徑。

近年來，杭州和山區縣通過共建科創飛地，實現了“研發孵化在飛入地、落地生產在飛出地”的產業協作模式創新。此類飛地已取得一定成效，但也存在協作深度和協作保障不足等問題，亟需完善發展機制，加快實現互促共富。

山海科創飛地的發展現狀

杭州市內由各級政府及產業平臺主導的科創飛地總量超過35個，其中，山區縣和杭州市、區政府共建的山海科創飛地總量約為11 個，總體規模較大，是杭州科創飛地的重要組成部分。

從飛地層級看，浙江人才大廈、衢州海創園和麗水數字大廈是省市政府牽頭合作，千島智谷大廈等其他8 個均為區區、區縣協作。

從飛地規模看，體量從幾千平方到幾十萬平方不等，入駐企業從十幾家到幾十百家不等，最大的衢州海創園，一期于2016年開園共6.76 萬平方，企業總數73 家，二期建成待用，兩期累計19.85 萬平方。

從飛地分布看，市內主要在未來科技城、濱江區、西湖區和上城區等地。

從飛地運作看，主要通過飛入地政府牽頭提供土地或樓宇空間，以飛出地為主兩地共同招引企業，稅收返回飛出地。浙江人才大廈則是由省委組織部牽頭，為非杭州結對的山區縣提供人才孵化空間，由各地自主運作。

杭州山海科創飛地基本情況

從飛地成效看，實現山區縣異地借智借力，促進欠發達地區的產業轉型升級，如柯城海創園已被評為數字經濟飛地，為山區發展注入新動能，同時也為全國提供了“先富帶后富”的對口支援新樣本。

山海科創飛地的主要問題

山海科創飛地因合作層級、運作方式和空間規模等存在區別，其發展成效和現實問題也有差別，但總體上面臨著四個方面的共性問題。

產業協同不深。一方面，由于缺乏有效的產業引導，山海科創飛地的產業導向和功能定位不明確，對飛出地的產業賦能亟待提升。另一方面，與飛入地產業進行著同質化競爭。在杭的科創飛地，設立初衷以異地研發為主兼顧異地招商，但實際運營中，往往弱化研發功能、強化招商功能，給飛入地產業帶來較大競爭壓力，不利于深化山海產業協同。

管理協作不暢。規模超萬平方的山海科創飛地，往往由山區縣政府委托市場運營，但運營商能力差別較大且核心人才流動性高，運營的成效有限。如山海科創飛地已經出現因合作未達預期而提前終止第三方合作的事例。另外，飛地中有相當部分的企業異地注冊或兩地注冊，既難以保障為企服務及時到位，也加大了屬地管理難度，帶來行政管理職責不清晰、企業稅務開票不方便、市場專業性監管難落實等一系列問題。

服務保障不足。一方面，科技服務難以滿足企業需求。由于企業異地注冊，兩地政府服務很難及時到位。山區縣政府一般派招商部門常駐飛地服務，但經信、科技等其他部門很難再派人員進駐飛地進行一對一服務。另一方面，人才服務共享難以落實。目前，因山海兩地政府合作框架不健全，跨區的人才互認機制不完善，飛地中高層次人才的個稅、住房、子女教育等政策難以到位，人才招聘、人才培訓等共建活動難以落實，最終導致飛地難以引人留人的問題較為突出。

受益范圍不廣。目前，山海科創飛地的飛地選址、資金籌集、建設運營多數由政府一手包辦，民間參與不足，對企業和百姓的服務精準度不高，特別是對山區中小企業受益不足。飛地不僅是科創平臺，也可以是當地百姓的增收平臺，目前除千島湖智谷大廈設置“共富廣場、千島集市”，多數飛地沒有拓寬百姓的參與和收益渠道。

科創飛地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路徑

山海科創飛地的高質量發展是推動省域一體化和現代化，實現共同富裕示范區建設的重要途徑。下一階段，亟需加強頂層設計，深化體制改革，創新發展機制，促進山海資源互補、產業協作，以實現山海共促、百姓共富的目標。

創新“雙向飛地”機制，深化山海產業協作。系統謀劃山海飛地戰略發展方向，提升合作層級，重點打造“科創飛地+產業飛地”的“雙向飛地”，克服山海產業互動難題。隨著杭黃、杭衢高鐵開通，山海之間可實現更高效的“雙向孵化”模式。比如衢州已吸引一批杭州數字企業開展當地業務，杭州數字經濟發展需要各地場景，一批高新企業從軟件研發進入硬核制造、從數字化樣板車間走向規模化無人工廠更需要空間支撐，杭衢各級政府、產業平臺、企業代表可共商共議，在衢州海創園基礎上深化“雙向飛地”合作，構建“研發設計—孵化轉化—生產制造—售后服務”的山海產業與創新生態。

▲ “千島集市”主題黨日

▲ 千島湖農產品專場直播間

創新“多方合營”機制，實現山海飛地共治。山海兩地需加快探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科創飛地法人治理結構，樹立飛地合作新典范。同時，探索山海科創飛地委托飛入地產業平臺運營的新機制，理順競合關系。如蕭龍大廈可全部或部分委托蕭山經開區運營，千島湖智邦大廈落成后也可嘗試委托云棲小鎮管委會運營，探索山海合營科創飛地，通過飛地將縣域經濟嵌入大都市產業鏈和生態圈。在深度合作基礎上，雙方政府構建長效的飛地管理機制，在實踐中落實屬地政府的稅務、市監和衛生等監管責任。

創新“網絡融入”機制，加強山海服務保障。通過省市政策體系引導，在建設空間、金融支持、人才認定、科技成果轉化、創新券兌付等方面盡快破題，加強山海科創飛地的要素保障。參考溫州嘉定科創園對接上海科研機構解決共性技術難題的做法，推動杭州山海科創飛地加快融入杭州都市圈以及長三角創新網絡。探索“區中園”“園中園”服務體系，將山海科創飛地納入所在開發區或園區的發展體系，使其共同參與雙創活動、招商活動，共享屬地便利化公共服務，最終實現兩地人才、市場、技術、數據等創新要素的相互支撐。

創新“多元共享”機制，實現山海共富共贏。探索以市場機制、股權設置實現合理的飛地利益分配，通過山海各方力量共促飛地可持續發展，為山村穩固消薄收益、讓山區走上共富快車道。盡快出臺省市專項政策及細則，引導此類飛地從選址、建設、運營和評估全過程向社會開放，激發山海兩地企業、高校、投資機構和科技中介等不同主體充分參與，惠益更多中小企業，加快產業共富。同時，以政策鼓勵山海科創飛地為山區百姓增收、異地就業、文旅發展等疏通渠道。推廣淳安—西湖千島湖智谷“共富廣場”經驗，即在樓宇廣場打造“黨建引領，消薄增收”千島湖綠色農產品展銷平臺，動員在杭流動黨員通過“線上+線下”的方式推介千島湖農旅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