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瑩
(吉林市兒童醫院 一療區神經康復科,吉林 吉林 132001)
高熱驚厥是一種比較危險的疾病,尤其復雜型高熱驚厥則可能發展成為癲癇[1]。即使是單純型高熱驚厥,患兒在治療后也可能在再次發熱時復發高熱驚厥,進而發展成為癲癇。此外,高熱驚厥反復發作還會引發氧缺血性腦病,導致髓鞘形成障礙、神經元脫失、膠質細胞增生、神經細胞液化及壞死[2]。在常規西醫治療基礎上,輔以中醫治療“急驚風”的原則,也切實有效。我院近年來開展了相關研究,對56例小兒高熱驚厥病例給予常規治療+針刺治療+防風湯治療,并將療效、臨床癥狀和復發率與常規治療+針刺治療進行對比,報道如下。
納入本次研究的對象均從我院2017年10月-2019年10月收治的小兒高熱驚厥患兒中選取。通過納入和排除標準篩選112例,分成對照組和觀察組。納入標準:①確診高熱驚厥;②年齡>1歲,且<6歲;③參與研究前未接受過治療;④臨床資料齊全;⑤家長對本研究知情。排除標準:①顱內感染;②癲癇;③本研究藥物過敏;④肝腎疾病;⑤遺傳疾??;⑥代謝疾??;⑦神經疾病;⑧其他(中毒、內分泌紊亂、維生素缺乏等)導致驚厥因素。對照組男32例,女24例,患者年齡為1~6歲,平均(3.77±0.83)歲,發作次數1~5次,平均(1.93±0.77)次,單純型高熱驚厥41例,復雜型高熱驚厥15例。觀察組男33例,女23例,患者年齡為1~6歲,平均(3.82±0.81)歲,發作次數1~5次,平均(2.03±0.68)次,單純型高熱驚厥40例,復雜型高熱驚厥16例。將兩組患者的一般資料輸入SPSS 22.0軟件進行對比,結果P>0.05。
對照組常規治療+針刺治療。觀察組常規治療+針刺治療+防風湯治療。全部治療5d。常規治療:布洛芬混懸液,口服,體重12~14kg者每次3mL,體重16~20kg者每次5mL,體重≥21kg者每次7mL,4~6h給藥1次,每天最多使用4次;左乙拉西坦片,口服每次20mg/kg,每天1次。針刺治療:針刺治療穴位,得氣后提插捻轉瀉法運針,留針30min。治療穴位包括雙側曲池穴、雙側神門穴、雙側太沖穴、雙側豐隆穴、雙側內關穴、雙側合谷穴、人中穴、中脘穴、大椎穴。防風湯治療:水煎服,每天3次,每次1/3劑。組方包括3g淡竹葉、6g鉤藤、6g蟬蛻、6g防風、10g白芍、3g甘草。日1劑,水煎取汁300mL。
①治療效果[3]。顯效指治療3d內體溫降低至38℃以下,其他臨床癥狀消失,不再抽搐。有效指治療3~5d體溫降低至38℃以下,其他癥狀明顯改善,不再抽搐。無效指治療5d內體溫未降低至38℃以下,其他癥狀未明顯改善,有抽搐發生??傆行?顯效+有效;②記錄開始退熱(體溫降低1℃)時間、解熱(體溫恢復37℃)時間、完全退熱(體溫恢復37℃后不再上升)時間、神智恢復時間、驚厥持續時間;③通過對患兒進行隨訪來調查病情的復發率,隨訪的總時間為患兒治療開始后的12個月,在治療后的6個月、9個月和12個月分別對病情的復發率進行統計。
用SPSS 22.0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以()表示、行t檢驗,計數資料以百分數表示、以卡方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統計分析兩組治療效果的結果為(P<0.05),見表1。

表1 對治療效果的統計學結果[n(%)]
統計分析兩組開始退熱時間、解熱時間、完全退熱時間、神智恢復時間、驚厥持續時間的結果為(P<0.05),見表2。
表2 對臨床癥狀改善時間的統計結果()

表2 對臨床癥狀改善時間的統計結果()
注:*組間對比,P<0.05。
統計分析兩組治療后6個月、9個月病情復發率的結果為(P>0.05)。統計分析兩組治療后12個月病情復發率的結果為(P<0.05),見表3。

表3 對病情復發率的統計結果[n(%)]
高熱驚厥是6個月至4歲的小兒常見的疾病,但其他年齡小兒也可發病。小兒容易發病,是因為小兒的免疫力差,體溫調節中樞功能不全。高熱驚厥的發生通常與上呼吸道感染有關。在發病的初期,患兒的體溫會升高,一般達到39℃以上,然后突然發生驚厥。驚厥可持續數十秒或數分鐘,個別患兒能持續驚厥30min。驚厥過后,小兒的意識會恢復,無中樞神經系統異常,2周后腦電圖結果也會恢復正常。高熱驚厥分為單純型高熱驚厥和復雜型高熱驚厥兩種。單純型高熱驚厥發作時間短、短時間內發作次數少,因此預后比較好。復雜型高熱驚厥發作時間長、短時間內發作次數多,因此預后較差。
當前,高熱驚厥確切致病機制還無法被確切揭示。但臨床普遍共識認為本病的發生與電解質紊亂、特定微量元素缺乏、免疫異常與遺傳因素有關。高熱驚厥患兒其體內鋅缺乏較為顯著,此類患兒神經系統多發育健全程度不理想,神經元髓鞘會發生不完全發育性受損,導致其神經興奮性過度敏感,易在高熱作用下誘發驚厥,而復雜性熱性驚厥上述表現更明顯。同時,小兒若是鐵元素缺乏,可導致發生缺鐵性貧血,缺鐵性貧血勢必導致患兒血液灌注質量降低,患兒腦神經元發育受到影響,會以異常放電的形式表現出來。而高熱驚厥也有顯著的遺傳學傾向,但是目前從基因角度尚未證實相關的基因靶點。
在對高熱驚厥治療時,主要給予降溫措施,快速解除驚厥狀態,并控制驚厥發作時間和次數,防止復發。這樣才能減少高熱驚厥帶來的危害[4]。常規口服布洛芬、左乙拉西坦能夠控制高熱驚厥的病情。布洛芬是非甾體抗炎藥,能抑制環氧化酶,減少合成的前列腺素,并作用于下丘腦體溫調節中樞,從而鎮痛、抗炎、解熱。左乙拉西坦實際上多應用于抗癲癇的臨床干預,而驚厥與癲癇有一定的病理機制共通之處。左乙拉西坦能夠精準組織顱內海馬神經元組織的N亞型HVA鈣離子通道,同時對神經元組織細胞內產生的γ-氨基丁酸進行藥理性抑制,從而調控細胞膜表面的動作電位,進而遏制神經元細胞膜表面的初級化及異常放電,使得高熱驚厥產生的癲癇樣病理效應得到迅速遏制,從而起到治療的作用。這兩種藥物治療高熱驚厥可在一定程度上緩解臨床癥狀,但遠期療效較差,而且可能有損害神經系統的副作用。
古代中醫典籍中沒有高熱驚厥的明確記載,但是“急驚風”患者的臨床癥狀與高熱驚厥有很大的相似性。急驚風是中醫兒科“四大要證”之一。小兒暴受驚恐、痰熱內蘊、外感時邪可發生急驚風[5]。治療的原則是息風鎮驚、清熱豁痰、醒神開竅。針刺是中國傳統醫術的一種,在中國已經應用了數千年,是指將針刺入人體特定的部位來治療疾病。曲池穴為手陽明大腸經之合穴,經針刺可起到清熱解表、散風止癢、消腫止痛、調和氣血、疏經通絡的作用,現代腧穴研究指出,針刺曲池穴可導致腦脊液內鈣離子濃度迅速上升,而鈣離子濃度上升是體位中樞進行體溫調節的重要路徑。神門穴是手少陰心經的穴位,經針刺可補益心氣、安定心神,現代腧穴研究表明,對神門穴給予針灸刺激可以遏制癲狂狀態,優化其體內血清皮質醇濃度,遏制癲癇發病時顱內海馬區神經細胞凋亡因子活性,保護神經元組織。太沖穴屬足厥陰肝經,經針刺能平肝息風、清熱利濕、通絡止痛。豐隆穴為足陽明絡穴,經針刺可祛濕化痰、通經活絡、補益氣血、醒腦安神。內關穴是手厥陰心包經的常用腧穴之一,進針刺可寧心安神、理氣止痛。合谷穴屬手陽明大腸經,經針刺能疏風解表、熄風鎮痙、醒腦開竅。人中穴屬于督脈穴位,經針刺可醒神開竅、調和陰陽、鎮靜安神、解痙通脈。中脘穴屬奇經八脈之任脈穴位,經針刺可疏肝養胃、降逆利水。大椎穴為手足三陽及督脈之會,經針刺可祛風降熱。
對于兒內科疾病而言,中醫湯劑治療也始終是較為優勢的手段。給予患兒辨證施治,能起到極佳的效果。本次應用防風湯組方包括淡竹葉、鉤藤、蟬蛻、防風、白芍、甘草。小兒脾不足,易助濕生痰,使內痰相搏,阻于絡竅,引發驚厥。方中淡竹葉能健脾消痰,清熱瀉火,除煩,利尿。方中鉤藤能息風定驚,清熱平肝[6]。方中蟬蛻能宣散風熱、透疹利咽、退翳明目、祛風止痙。方中防風有祛風解表,勝濕止痛,止痙的功效。白芍能平抑肝陽,柔肝舒筋,養陰瀉熱。甘草具有補脾益氣,清熱解毒,祛痰止咳,緩急止痛,調和諸藥之功效。全方能解熱息風止痙、養陰清心。
中藥現代藥理研究表明,淡竹葉中的總黃酮,可通過多種生理調節作用,間接作用于體溫中樞,從而起到降低體溫的作用。鉤藤中的有效成分,能夠調節大腦皮層神經元細胞的興奮傳導,遏制其異常興奮,起到抗驚厥作用。蟬蛻中的有效成分提取物能夠顯著拮抗硝酸士的寧誘發的驚厥效應,避免驚厥所誘發的中樞神經系統損傷。防風內的升麻素、升麻素苷和5-0-甲基維斯防風色原酮能夠產生顯著的退熱作用。白芍內所含的白芍總甙能夠作用于神經中樞,降低體溫的同時還能起到顯著的鎮靜作用。甘草內所含的甘草酸及甘草次酸能夠通過免疫調節抑制驚厥所致的非特異性炎癥效應及炎癥損傷。
本文經對比研究,觀察組與對照組比照而言,具備更好地臨床治療效果。觀察組與對照組比照而言,其開始退熱時間、解熱時間、完全退熱時間、神智恢復時間、驚厥持續時間顯著耗時更短。觀察組與對照組比照而言,其治療后12個月病情復發率顯著更低。由此可知,小兒高熱驚厥給予針刺并防風湯的臨床效果較為確切,可顯著促進患者高熱癥狀減退、遏制驚厥發作、促進驚厥的迅速緩解及穩定,并遏制熱性驚厥的病情復發,具有顯著臨床應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