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學碩士研究生臨床教學中普及睡眠醫學知識研究

張軼，張佳麗，，余蘋，關博元，張寧，3，王春雪，4

睡眠紊亂涉及神經科、精神科、呼吸科等多個臨床學科，睡眠醫學涉及睡眠與覺醒、晝夜節律的生物學機制，各種類型睡眠障礙的診療等領域，是一門綜合性較強的新型交叉醫學學科[1]。我國睡眠醫學研究開始于20世紀80年代，隨著技術的發展和新的醫學理念的興起，近年來發展更加迅速。因為睡眠醫學起步較晚，目前的臨床教學較少涉及睡眠醫學，甚至在與睡眠紊亂密切相關的神經病學的臨床教學中，也常忽視睡眠紊亂的教學。本研究在神經病學碩士研究生的臨床教育階段，探索睡眠醫學的教學需求和教學方法。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天壇醫院2021年在讀的神經病學碩士研究生50人。

1.2 研究方法 在入組的研究生輪轉睡眠中心之前進行睡眠醫學知識問卷調查，在為期1個月的輪轉之后再次進行睡眠醫學知識問卷調查。采用微信小程序“問卷星”設計調查問卷并發放和收集。問卷內容包含失眠的10種非藥物治療方法（認知行為療法、光療、經顱磁刺激、經顱直流電刺激、耳迷走神經刺激、針灸治療、音樂治療、運動治療、芳香療法、正念冥想等），除失眠治療外其他13個睡眠知識的了解程度（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睡眠信念與態度、阿森斯失眠量表、失眠嚴重程度指數、睡眠呼吸暫停初篩量表、柏林問卷、嗜睡量表、不寧腿綜合征量表、清晨型-夜晚型自評量表、快速眼動睡眠行為障礙篩查量表、多導睡眠圖、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指數、體動儀等），是否了解國內發表的卒中相關睡眠障礙專家共識、睡眠時間與卒中風險呈何種曲線關系等知識。每項調查問題對應回答為“知曉”和“不知曉”。

1.3 統計學方法 計數資料用例數和率表示，教學前后比較采用χ2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入組的50名碩士研究生平均年齡25.7±2.3歲，男性10例（20%），女性40例（80%）。問卷調查結果顯示，碩士研究生在對睡眠障礙的非藥物治療方法、睡眠評估等方面的知曉率均較低，其中對經顱直流電刺激治療失眠、睡眠時間與卒中風險的曲線關系的知曉程度最低，分別為2%和10%。經過1個月的輪轉學習后，碩士研究生對睡眠障礙各方面的知識知曉程度均較輪轉前明顯提升，除對音樂和芳香療法的知曉程度差異未達到統計學意義外，其他問題的知曉程度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表1）。

表1 神經病學碩士研究生睡眠中心學習前后對睡眠知識知曉率的比較

3 討論

睡眠障礙是指睡眠質量或數量的異常、睡眠中出現異常行為、睡眠和覺醒節律性交替紊亂。《中國睡眠研究報告2022》指出，睡眠問題不僅關乎個人身心健康，更是社會問題，群眾睡眠質量也是社會質量的重要指標之一，影響著社會發展[2]。

多種疾病可合并睡眠障礙，其中腦血管病的睡眠障礙發生率尤為突出。2019年《卒中相關睡眠障礙評估與管理中國專家共識》中強調了卒中相關睡眠障礙（stroke-related sleep disorders，SSD）的概念：卒中后首次出現或卒中前已有的睡眠障礙在卒中后持續存在或加重，并達到睡眠障礙診斷標準的一組臨床綜合征[3]。該共識中還明確了SSD的分類和臨床特點，但本研究對神經病學碩士研究生輪轉睡眠中心前的問卷調查顯示，未經過專業睡眠醫學培訓的研究生對此專家共識的知曉率偏低，僅為20%。

目前認為卒中與睡眠障礙可能互為因果，卒中后相關腦結構的損傷可導致睡眠障礙，而睡眠障礙可增加卒中風險并影響卒中患者的預后。有meta分析顯示，睡眠時間與卒中風險呈U型關系，睡眠時間過短和過長可分別使卒中的風險增加13%和40%[4]。還有研究顯示睡眠呼吸暫停顯著增加卒中患者3個月預后不良和認知功能惡化的風險[5]，并可增加缺血性卒中的復發風險[6]。規范評估與管理SSD具有重要的臨床及科研意義。

在臨床工作中，對睡眠障礙認識的不足，現有治療手段的不確定以及社會經濟等因素使得SSD的防治未得到足夠的重視。本調查發現，神經病學碩士研究生在輪轉睡眠中心之前對睡眠障礙非藥物治療方法的知曉度較低，對睡眠障礙常用的評估方法也了解較少。這也反映了睡眠醫學開展時間較短，相關知識普及率欠佳等臨床現實問題。經過1個月睡眠中心的輪轉學習后，再次調查發現相關知識的知曉率普遍提高，這提示短期的專業培訓即可提高醫學研究生對睡眠醫學領域的認知。不過本研究也發現，對一些新的技術或進展，如針對睡眠障礙的音樂療法和芳香療法，短期培訓的效果仍不夠理想。

在睡眠醫學人才培養體系建設方面，北京大學在開展精神科睡眠醫學亞專科培訓的基礎上，在大型綜合醫院開設睡眠專科，率先采用“睡眠醫學+”模式，即允許完成呼吸科、神經內科、耳鼻喉科、精神心理科等專科培訓或第二階段培養的醫師參加睡眠醫學專科醫師規范化培訓，對各大教學醫院培養睡眠醫學專業人才有極大借鑒價值[7]。未來我們期待睡眠醫學可以更好地整合醫療資源，提高醫師、患者及全社會對睡眠相關疾病的認識，彌補醫師睡眠醫學知識短板，減少患者的漏診和誤診，滿足群眾的就診需求，同時促進腦科學全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