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模樣

王新立

在漫長而艱辛的人生旅程中，每一個跋涉者都免不了被大大小小，或淺或深的困苦所煩擾。

幸福究竟是什么樣的？年輕的時候，我常這樣問自己，往往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突然注意到年事已高的老外婆。外婆纖纖瘦瘦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一天到晚踮著那雙小小的裹了的腳不停地幫家里人忙這干那，仿佛不知道什么是疲倦。她有時坐在木凳上興致勃勃地逗兩三歲的小孩子玩拍皮球，假如偶爾能連著拍上兩三個球，就開心地咧開沒有一顆牙的嘴，笑得前仰后合，儼然孩童般純真的笑靨。這時，我抑郁的情緒便會煙消云散，禁不住笑了起來，笑得舒坦而豪放。在這么年邁卻又如此暢達的老人面前，不能不敞開胸懷大笑。于是我隱隱地感覺出，這該是幸福的樣子了。

我居然在一位年邁老人的笑之感召下，痛快淋漓地體味著一種不能言傳的幸福，一種心靈上不可抗拒的感應。我想，幸福的滋味，不就是用一份熱愛著的心，在感知別人的快樂的過程中，一剎那所產生的那種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心境嗎？有好多次，我真想問問老外婆，是憑借了怎樣的力量，走過這風風雨雨幾十個春秋冬夏的，是否曾有過失意，有過感傷，有過迷惘呢？這一連串的疑問一直在我腦際縈回著，但我終究沒有勇氣去問外婆。每次，外婆那一臉的慈愛，一臉的安詳，就好似在告訴我，答案就寫在外婆的臉頰上，寫在外婆臉頰上那縱橫交錯、深深淺淺的歲月烙印里，寫在外婆蒼蒼銀絲挽成的發髻里。面對外婆，只需靜靜地讀她的忙忙碌碌以及她稚童般的笑，就好似在讀一部古老而年輕的關于人生、關于幸福的經典。還需要問嗎？我由是豁然：幸福是一種精神，一種蓬勃向上的飽滿的精神，幸福是對生命擁有一份熱烈堅持的情懷。幸福，來自于心靈的知足和精神的富有。

“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最后才發現，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系。”

人生短暫，我們如果要想獲得應有的幸福，一定要懂得知足。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心有所盼，懂得止步于緣分的盡頭，這才是人生最高的幸福境界！

（郝巧鳳摘自《鄭州日報》2022年4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