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影響因素文獻綜述

□文/王佳藝

（浙江工業大學經濟學院 浙江·杭州）

［提要］ 伴隨著世界產業結構升級和經濟全球化不斷發展，服務貿易越來越受到重視，在推動經濟轉型升級和提升國際經濟競爭力方面有重要作用。本文通過研究服務貿易出口領域相關文獻發現，GDP、國際市場份額、國際直接投資、固定資產投資及人力資本投入等是影響服務貿易的關鍵因素。由此，通過將傳統因素對中國服務貿易的影響與數字經濟驅動下服務貿易產生的巨變做比較，發現數字經濟對提升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作用遠大于傳統影響因素對服務貿易出口的影響。基于此，提出推動服務貿易發展的政策建議。

近年來，服務貿易不斷發展與變革，在國際貿易中的地位正在逐步上升，已成為國際經濟的重要構成部分，并且服務貿易的國際競爭力日趨成為影響一國國際競爭力的關鍵所在。本文就有關服務貿易出口的著述進行綜述，期望為提升我國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提供參考。

一、傳統因素對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影響研究綜述

（一）經濟發展水平提高推動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提升文獻綜述。經濟發展水平的高低決定了服務貿易經濟體量和開放流通程度的高低，對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有著顯著影響。謝桂珊（2021）認為我國經濟騰飛起步較晚，導致目前經濟發展水平增長速度較快，但比重偏低，使得服務貿易出口產業結構不完善和高端領域出口競爭力不足，從而不利于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發展。

很多學者在研究經濟發展水平對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影響時，主要切入點為GDP 和國際市場占有率兩個方面。孫艷玲（2018）、付鑫（2020）、劉燚（2021）指出我國的國際經濟發展水平與發達國家相較還有很大的差距，這是抑制服務貿易出口的一個重要因素。因為我國服務貿易發展起步較晚，目前的貿易仍以貨物貿易為主，從而不利于經濟發展水平在國際競爭中的地位，導致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發展受限；王娟等（2011）、關嬌嬌（2019）、劉青（2021）強調可以通過大力發展經濟、加強經濟發展基礎設施建設，以推動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提升。主要是因為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使GDP 增加，國家經濟體量擴大，帶動商品服務貿易出口額的增長，對商品服務貿易出口有顯著的正效應。有的學者認為國際市場占有率的提高可以有效提高經濟發展水平，進一步增強服務貿易的出口能力，為創新提供動力和能力，從而使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更高。王娟等（2011）認為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有利于加快提升國際市場占有率，可以優化構建商品服務貿易網絡、提高商品服務貿易出口額，從而促進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提高。劉嵐等（2021）指出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有利于市場規模經濟和網絡普及率提升，使一國服務貿易的不平衡程度降低，能夠減少對該國金融業服務貿易水平的桎梏。王嘉琦等（2021）指出雖然近年來我國服務業整體經濟發展水平份額占比逐年提升，我國服務貿易的劣勢逐漸顯現，這在一定程度上使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發展停滯。這是因為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全球范圍貿易和世界經濟格局，影響我國服務貿易出口國際競爭性，從而不利于我國經濟發展水平提升。

（二）資本投入引起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提升文獻綜述。目前，在服務貿易出口領域，資本投入是很重要的影響因素之一。王薇等（2021）的研究表明，服務業從業人數不能對服務貿易發展起到正面作用，主要原因是我國服務貿易資本投入較少，相對短缺，該行業高素質高水平人才相對短缺，而高端人才等資本是促使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邁入更高階段的重要支撐。

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發展是與國際直接投資密不可分的，許多研究證實了這一點。劉嵐等（2021）通過測算2006～2018 年中美金融服務貿易水平，探究直接投資對中美兩國金融服務貿易的影響，研究表明，資本投入對雙方服務貿易均顯露積極效果，其中國際直接投資和資本流動是推動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提升的重要影響因素；殷風（2006）、丁平（2007）認為國際直接投資對服務業貿易出口競爭力產生正向影響，并且國際直接投資實際利用額對服務貿易出口具有推動作用，當投入服務業的外資比重增加時，FDI 實際利用額對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提升的促進作用較大。殷風（2006）認為我國服務貿易在利用資本增強出口競爭力方面仍存在FDI 結構不合理、資本流入不穩定和利用外資規模偏小等問題，這些缺陷不僅打擊了我國利用服務貿易出口利用外資的效率，還制約了我國吸引服務貿易投資方面的區位優勢的充分發揮，從而約束服務貿易出口的發展和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提升。這是因為資本流入服務業的比重相對較低，且投入非服務業的資本會在各生產領域間重新配置，進而也會對服務貿易產生作用。姚戰琪（2018）研究發現，盡管中國服務貿易獲得了良好發展，總體承諾開放度相對部分發展中國家較高，但是其總體承諾開放指標仍遠遠低于發達國家，因此得出憑借增加外商直接投資以擴大服務業開放來提升中國國際競爭力具有較大的上升空間。

服務貿易與人力資本有著密切關系。韓玉軍等（2007）從邁克爾·波特的“鉆石模型”所包含的六個因素入手研究人力資本投入對我國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影響，指出在我國服務業中，企業面臨著高端人才不足的尷尬局面，我國要加大對于人力資本投入以期促進服務貿易發展。這是因為人直接參與服務業生產和消費的貿易過程，人的流動是服務貿易流動的重要載體，且人力資本是企業資產的重要組成。

目前，國內學者關于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研究，較多的是圍繞服務貿易出口的影響因素展開。也有一些學者就不同影響因素的效果差異開展有益的探索。丁平（2007）、李靜（2018）指出從全國來看，國際直接投資（FDI）、人力資本投入（HC）增加后，有利于顯著提升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但若分開來看，不同因素對同一國家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影響效果有差異存在，國際直接投資對我國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影響效果最大，而國內人力資本投入的促進效應較其略小。這是因為我國服務貿易水平較低，現代服務貿易競爭力水平相對較弱，且近年來較多的人力資本從制造業流入服務業，所以從總體上看，國際直接投資的增加和人力資本投入的增加對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均有很好的促進作用，但兩者影響程度不同。（表1）

表1 有關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重要研究結論一覽表

二、數字經濟驅動我國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提升文獻綜述

近年來，數字經濟的強勢崛起，對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產生了重大影響，因此數字經濟對我國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影響成為國內外學者研究的熱點問題。李忠民（2014）認為數字經濟依托互聯網技術，有高互動、高創新、高效率等特點，對服務貿易效率的提升有顯著促進作用，從而加快推進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水平提升。俞裕蘭等（2020）以熵值法視角切入，考察了電信、計算機和信息服務對我國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影響，指出中國的信息服務貿易發展迅速，但與發達國家仍有一定差距，需要大力發展數字經濟，為提升服務貿易綜合競爭力奠基，掌握全球經濟浪潮的主動權。趙春明等（2021）在貿易方式數字化和貿易對象數字化的基礎上探究數字經濟對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影響，研究表明，數字經濟的發展將極大地降低服務貿易出口成本，提升服務貿易出口效率，增加中小企業參與全球市場的機遇，且擴大服務業產品出口的范圍，更好地重塑全球價值鏈，提升服務業的出口競爭力。張茉楠等（2017）指出，近年來全球數字經濟發展迅猛，逐漸成為推動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增長的新動能。在此基礎上，候杰（2021）等測算并對比了我國與其他各國綜合競爭力指數，并基于“鉆石模型”理論構建模型檢驗了數字經濟對服務貿易競爭力發展的影響。研究表明，數字經濟的發展將極大地激發計算機和信息服務貿易市場活力，提升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

國外學者認為，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將大大提升中國服務貿易的整體效率，使服務貿易出口能實現創新性發展及競爭力大幅提升；通過推動技術進步和降低成本，進而增強供應鏈管理效率，提升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成為貿易出口競爭力增加的重要機制。

綜上所述，無論國內外，學術界對于數字經濟驅動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發展的認識整體上是一致的，即數字經濟的發展將極大地提高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實現服務貿易出口由傳統服務貿易向知識型服務貿易升級轉型，更好地發揮服務貿易對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動力，邁入數字化服務貿易時代。

三、傳統因素與數字經濟提升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比較研究

通過對比GDP、國際市場份額、國際直接投資、固定資產投資及人力資本投入等傳統因素以及數字經濟對中國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提升的影響，不難發現，傳統影響因素對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影響主要表現在：在不推動傳統型服務貿易出口轉型的基礎上，對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進行優化提升。通過加強資本投入、提高經濟發展水平等措施為創新提供動能，提高服務貿易出口效率，進而提升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但是沒有推動服務貿易出口向知識型轉型升級；而數字經濟與服務貿易的融合發展，其實質是虛擬經濟新技術與外貿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除了有效降低服務貿易流通成本、提升服務貿易出口效率、創新驅動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提升外，還實現了服務貿易出口由傳統服務貿易向知識型服務貿易升級轉型，更好地發揮服務貿易對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動力，擴大服務貿易的深度和廣度，邁入數字化服務貿易時代。因此，相比較而言，數字經濟對我國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影響遠大于傳統因素對我國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影響。

四、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發展研究展望

本文通過對一些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相關文獻梳理，發現學者們在研究服務貿易競爭力時常用的幾個維度及其內在的邏輯，掌握了目前的研究現狀和研究基礎，并對未來研究的發展方向提出展望。

（一）理論研究向理論實證研究結合的發展。通過對過去服務貿易競爭力相關文獻的回顧，早期文獻尤其是國外文獻著重在理論方面研究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影響因素，而忽視了在實證方面研究其影響因素。相關學者不重視實證分析的重要性，使研究結果缺少實證支持，這樣缺乏對特定對象的實證考察支持，往往使得出的研究結果無法正確引導一國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提升。早期學者通過理論研究，篩選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重要影響要素，據此建立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影響因素模型。近期文獻著重研究理論和實證兩個方面，從不同角度分析闡述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影響因素，因此理論實證結合的方式是學者們研究服務貿易競爭力影響因素的一個發展方向。

（二）宏觀行業研究向宏觀行業微觀企業研究結合的發展。對于服務貿易競爭力發展提升對策，現有文獻的研究角度以宏觀視角為主，從政府和行業的角度提出提升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戰略建議，如應加強科研等資本投入、增加人才培養水平、提高數字化水平、完善基礎設施建設、推動經濟發展水平提升等，從而在宏觀上改進一國服務貿易出口需求結構、改善一國服務貿易出口管理機制，這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在宏觀上研究服務貿易競爭力的提升對策，但易忽視在微觀角度下對一國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對策的研究，這樣得出的服務貿易競爭力的提升對策通常較宏觀，不利于企業等微觀主體進行實際操作。同時，企業作為一國服務貿易出口的重要參與主體，其重要性毋庸置疑，因此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的對策建議不應該忽視企業的視角。未來應該更多地在宏觀行業和微觀企業相結合的視角下進行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提升對策研究，以整體和部分相結合的角度，分別從各服務貿易企業以及服務貿易行業整體進行探究，實現對于服務貿易研究的部分和整體相結合，例如提出對整個服務貿易產業和特定的服務貿易企業本身改進的建議等，只有政府、行業商會和企業各方共同協作，方可更好地推動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發展。

（三）單一因素研究向多因素融合影響研究的發展。國內外學者對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發展的影響因素研究，主要從某個單一影響因素入手，來衡量其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影響程度與效果。相對于單一因素研究而言，多因素融合影響研究能從更多的不同的視角分析服務貿易競爭力現狀，而單一影響因素的研究方法沒有考慮到服務貿易的各方面，只有考慮并分析影響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各方面要素，搭建廣泛適用的服務貿易競爭力影響體系，才能全面掌握一國服務貿易競爭力的狀況。現有的文獻大多著重探究某一單一要素提升服務貿易競爭力，關于多種因素共同融合影響服務貿易的研究較少，因此未來將會逐漸轉向傳統要素與數字經濟等多種因素融合影響的方向進行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發展的影響因素探究。

（四）從整體視角向細分行業研究視角的發展。國內外學者們對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現有研究，大多數是基于整體視角，從整體上分析影響一國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主要因素，而忽略對細分行業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差異化狀況的研究，缺少對服務貿易競爭力有關不同細分行業的不同關系的探究。而現有文獻中對一國細分行業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影響因素分析存在著普適性和一致性的特征，不同細分行業服務貿易研究的影響因素篩選、研究背景和數據等一致性程度較高，體現了普遍適用性，這一一致性表現使得對于不同行業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研究得出的結論在大體上相似，很難全面地較好地體現各個細分行業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狀況的差異，而各個細分行業是不一致的，這也是今后研究中需要克服的關鍵環節所在。因此，未來服務貿易的研究方向將會向各個細分行業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轉變，以進行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發展狀況探究。

五、結論及政策建議

（一）主要結論。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對于全球經濟貿易市場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通過對服務貿易相關文獻的梳理可以發現，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發展受眾多因素影響，其影響因素主要可分為三類：第一，通過影響經濟發展水平來影響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發展，比如GDP、國際市場份額等。GDP 較高意味著國家經濟體量大，服務貿易出口額較高，服務業出口產業結構較完善，高端領域出口競爭力較充足，經濟發展水平在國際競爭中的地位較高。由此可見，GDP 的增加相當于間接地促進了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發展。此外，國際市場占有份額的提高，會有效推動經濟發展水平升級，這意味著能更好地優化構建商品服務貿易網絡、更高效地提高商品服務貿易出口額，對服務業出口的創新發展提供力量，促使服務業出口不斷通過完善創新水平來滿足經濟發展的需要，從而推動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提升。第二，通過影響資本投入來影響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發展，比如國際直接投資、人力資本投入和固定資產投資等。外資有推動我國服務業向價值鏈兩端攀升的作用，較多的國際直接投資意味著受重視程度更高，較高的人力資本投入和固定資產投資意味著受重視程度更高。當受重視程度提高之后，會更好地激發服務貿易出口的活力，促進其競爭力發展。第三，數字經濟在降低服務貿易出口成本、提高服務貿易出口效率方面作用顯著，因此數字經濟這一虛擬經濟與服務貿易這一實體經濟的不斷融合發展，重塑了全球價值鏈，助推服務貿易出口優化升級，全面促進中國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創新性提升。

（二）政策建議。第一，政府應進一步提高科研經費投入，增強服務貿易人才培養力度，改善我國服務貿易出口發展的現實經濟環境。如在高校建設服務貿易人才培養基地，培訓高技術高水平人才，從而加大對我國服務貿易的人力資源投入。第二，完善我國服務貿易出口的基礎設施建設，優化營商環境，同時應加快構建有利于服務貿易出口發展的良好制度政策環境，推動我國服務貿易出口加速提升。第三，我國政府應當出臺關于數字服務貿易的優惠政策，引導服務貿易出口發展。合理利用數字經濟是提升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新動能，應出臺扶持服務貿易數字化發展的政策，如稅收減免、出口補貼等，提高中小型數字服務貿易企業的出口競爭力。

隨著我國經濟進入高質量發展新階段，國家也越來越注重服務貿易出口在推動國民經濟發展中的作用，分析中國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影響因素，促進我國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高質量發展，對解決我國服務貿易出口進入新階段面臨的問題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