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致遠
暮色將至,夕陽斜掛在山邊,給大地渲染上一層金黃的光輝。望著眼前那一張精致的素描,我不禁回憶起過往的點點滴滴。
那是一個被綠蔭圍繞的古樸小院,小院深處,是一間素描畫室。如往常一般,我徑直朝畫室走去。推開門,耳邊就被筆尖與素描紙摩擦的聲音環繞,只見幾個少年坐在方凳上,屏息凝神地注視著畫板,手指間的鉛筆嫻熟地移動,他們都已沉醉于繪畫之中,無人注意到我的到來。我的心中不由得生出對他們的幾分敬意,于是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來到我的畫板旁,順手取下一支鉛筆,投入到未完成的創作之中。
起初,我的眼中尚有幾分斗志,手中的畫筆也隨著斗志疾速移動著。可很快,我的眼神逐漸黯淡了,身心逐漸疲憊,手中的畫筆有些沉重,思維也越發遲鈍。我不再仔細地繪圖,而是放下手中顏色淡的鉛筆,拿起深色筆,胡亂地一涂了之,先前消耗了大量精力去描繪明暗,現在我卻已顧不上太多了。
此時,老師進入畫室,他望著那幾位少年的畫作,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喜悅。而當他快步向我走來,并把目光轉移到我的畫板上時,頓時變了神情,臉色越發嚴肅。而我的心也一下子收緊了,不知所措地望著我面前糟糕的畫作。“這樣畫素描,只能說是浪費時間,與兒童涂鴉差不多。”老師對我說,“素描,是最注重細節的,唯有追求極致,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才能畫出好作品。你好好想想。”話音剛落,老師又離去了,只剩我愣在原地。
這時,我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向眼前的一個少年移動,一幅極其逼真的肖像畫映入眼簾。正在我驚嘆于此畫的巧奪天工時,那少年卻皺緊眉,遲遲未舒展。他拿起一塊橡皮,將人物的一只耳朵抹去,又投入繪畫之中,之后他又數次拿起橡皮,并放下,不斷重復著這個動作。一剎那,我明白了老師的話。正如眼前的少年,注重細節,追求極致,才是素描藝術應有的模樣。
點點光斑從窗外灑到畫板上,我抬起頭,望著那燦爛的夕陽,心中不覺豁然開朗。我重新振奮精神,那斗志已然回到眼中。我拿起手邊的鉛筆與橡皮,將粗略的部分抹去,并一筆一筆地細致描繪著。期間,我不時拿起橡皮,擦去痕跡,重新作畫。雖是簡單的幾個動作,然而在我眼中,它們構成了畫室里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
素描的經歷,讓我明白做事追求極致,才是少年應有的模樣。
(指導老師:雷碧玉)
老師點評
小文記敘了作者在成長路上的一段真實經歷,因為真實,所以讀起來讓人感同身受。文中的細節描寫生動細膩,可圈可點——神態、動作、語言和心理等細節描寫輪番上陣,還原了當時的真實情境,讓人仿佛身臨其境,真實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