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馬、驢流產沙門氏菌病的研究進展

文│胡哲 郭奎 王金慧 初曉雨 王垚鑫 王曉鈞*（中國農業科學院哈爾濱獸醫研究所）

馬流產沙門氏菌病（Equine abortus Salmonellosis）是由馬流產沙門氏菌（Salmonella abortus equi，S.abortus.equi）、鼠傷寒沙門氏菌（Salmonella typhimurium，S.typhi）、腸炎沙門氏菌（Salmonella enteritidis，S.enteritidis）、都柏林沙門氏菌（Salmonella dublin，S.dublin）等引起的一種以妊娠動物流產為主要特征的馬屬動物傳染病。馬、驢是主要的易感動物，馬患此病又名為馬副傷寒（Equi paratyphoid），驢患此病又名驢副傷寒。

20世紀70年代末，馬流產沙門氏菌病曾在我國華北、西北、東北等養馬地區陸續暴發，并造成了比較嚴重的經濟損失。此后，該病在我國銷聲匿跡了40余年。自2014年開始，在一些馬群中零星出現流產情況，之后在各地陸續發生馬流產疫情，馬流產集中地區流產率高達66.7%，其中大部分為草原上開放式散養馬群，疫病傳播速度快、波及范圍廣，疑似馬流產沙門氏菌病。后經實驗室確診此致病菌為馬流產沙門氏菌。幾年后，該病原菌引起的感染又蔓延到集約化養殖的驢場。

該病全年均可發生，但主要發生于春秋兩季，大多表現為散發，有時呈地方流行性。馬流產沙門氏菌主要通過飲水、飼料及交配傳播，母馬流產時造成的環境污染難以根除，會持續在馬群中傳播。該病的發生直接影響了我國馬匹和驢只的存欄量，并給相關產業造成了嚴重的經濟損失，且該病還有蔓延趨勢，對我國馬業持續發展和驢業的經濟化養殖造成了潛在的威脅和巨大的影響，嚴重阻礙了我國馬、驢產業的發展。

一、馬流產沙門氏菌病的臨床特征

馬流產沙門氏菌病根據動物的年齡、性別不同，其臨床特征也不同。孕馬（驢）主要發生流產，稱副傷寒性流產；幼駒感染后發生敗血癥、關節炎和腹瀉，有時出現支氣管肺炎，稱幼駒副傷寒；公馬（驢）表現睪丸炎、鬐甲腫，稱副傷寒。

孕馬（驢）的流產主要發生在妊娠中后期，流產前通常沒有任何先兆，突發流產。流產時通常是胎兒、胎衣一起娩出，很少有胎衣停滯現象。陰道流出污穢不潔的紅褐色腥臭液體。絕大多數流產幼駒為死胎，有少數存活的胎兒在出生幾天后也會發生死亡；亦有患病幼駒在一個月內出現關節炎、跛行等癥狀，嚴重的臥地不起。公馬（驢）患病也會發生關節炎。

以往民間普遍認為，馬流產沙門氏菌病易引起初產母馬（驢）發生流產，通常在第二年便不會流產。但臨床統計發現，上一年流產動物在次年仍會有30%～70%的流產率。

孕馬（驢）流產時，病原菌隨流產胎兒、胎衣、羊水及陰道分泌物排出體外，病公馬（驢）隨精液排菌，非常容易造成環境污染，一旦形成污染，難以去除，病原菌在動物群體和飼養環境中持續存在，逐年加劇馬和驢的流產概率。因此，一旦有該病傳入，應采取相應的防控措施，及時止損。

二、馬流產沙門氏菌病疫苗的研究進展

20世紀70年代，農業部獸醫藥品監察所（中監所）成功研制了沙門氏菌馬流產活疫苗（C355）；中國農業科學院哈爾濱獸醫研究所（哈獸研）成功研制了馬流產沙門氏菌C系弱毒疫苗。這兩種疫苗均進行了一定規模的臨床試驗，收到了良好的效果，為國家挽回了大量損失。遺憾的是，C355和C系疫苗后期受市場需求的限制沒有進行商品化生產。近年來，迫于疫情暴發對該病疫苗產品的亟需，2018年哈爾濱維科生物技術有限公司成功將中監所研制的C355馬流產弱毒疫苗恢復生產，養殖場應用該疫苗后，流產率大大降低，及時挽回了經濟損失。

2020年哈獸研以我國當前流行的馬流產沙門氏菌的分離株作為候選疫苗株，研制了馬流產沙門氏菌馬源株和驢源株2項滅活疫苗，并獲得國家專利授權。此2項疫苗在小鼠體內安全性好，免疫保護率高。

三、馬流產沙門氏菌病診斷技術的研究進展

馬流產沙門氏菌病的診斷技術在國內、外的研究均較少，我國主要依據《馬流產沙門氏菌病診斷技術（NY/T 570-2002）》行業標準（行標）中規定的方法進行檢測。該標準采用細菌分離結合生化特性和血清型鑒定進行病原學檢測，采用試管凝集試驗（TAT）檢測馬流產沙門氏菌病的4種病原菌抗體。

TAT是傳統的抗體檢測方法，該方法屬于直接凝集反應，其利用細菌、螺旋體和紅細胞等顆粒性抗原，在適當電解質參與下直接與相應抗體結合，出現凝集。在檢測特異性方面，此凝集反應存在交叉反應，也就是以馬流產沙門氏菌作為凝集抗原，與含有鼠傷寒沙門氏菌抗體的血清反應時也會有凝集現象。因此，該方法的特異性不強；在檢測敏感性方面，用肉眼觀察凝集程度，不僅會受到人為因素影響，在檢測單因子血清時也會使敏感性降低；在操作方面，該方法步驟繁瑣、耗時費力，需要有經驗的人員操作；在檢測效率方面，受限于一份樣品需要多個稀釋度，無法滿足大規模樣品檢測的需要。郭奎等建立了微量凝集試驗，將操作繁瑣的試管操作換成96孔U型凝集板，相對縮短了試驗時間。

為滿足行業對馬流產沙門氏菌病病原學和血清學快速、高通量檢測的需求，哈獸研自主研發了一系列馬流產沙門氏菌檢測方法，并進行了標準化工藝優化、包裝成商品化檢測試劑盒，主要包括馬流產沙門氏菌熒光PCR檢測試劑盒、馬流產沙門氏菌ELISA抗體檢測試劑盒、馬流產沙門氏菌cELISA抗體檢測試劑盒、馬流產沙門氏菌膠體金免疫層析試紙條。

四、結語

近年來，馬流產沙門氏菌病在我國北方持續暴發，波及的范圍越來越廣，導致我國馬匹和驢只的存欄量急劇下降，給我國馬屬動物養殖業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損失。該病一旦傳入養殖場，致病菌會持續在環境中存在，難以清除，造成連年損失。該病的防治重點在于及時發現及時預防。養殖場應建立持續的檢疫制度，科學合理引進動物，動物引進和流動時可采用膠體金試紙條進行初篩，規模化養殖場可以采用高通量ELISA方法對疫病的流行病學情況進行評估，加強飼養管理，采取綜合防治手段進行防控。如有臨床流產病例，可采用抗原和抗體檢測的方法及時確定致病菌，進一步采取科學合理的防控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