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紅娟, 喬大偉, 陶玉華
(江蘇省南通市中醫院 腫瘤內科, 江蘇 南通, 226000)
惡性腫瘤是人類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其中肺癌的病死率位居眾多惡性腫瘤的首位,目前腫瘤防治仍是臨床亟待解決的重要問題[1]。由于生活狀態的改變、疾病癥狀的影響和各種抗癌治療引發的毒副作用,加之對疾病預后、醫療費用的擔憂,腫瘤患者易產生各種不良情緒,相關研究[2]稱10%~60%的癌癥患者伴有抑郁情緒。不良情緒不僅會使患者悲觀面對治療,無法提高治療依從性,還會導致機體免疫機能減退,進而形成惡性循環。既往研究[3-4]已證實腫瘤患者焦慮、抑郁狀態普遍較健康人群嚴重,然而關于腫瘤患者焦慮、抑郁狀態影響因素的研究仍相對較少。本研究探討肺癌患者焦慮、抑郁的發生情況及其影響因素,并分析中醫證候特點,現報告如下。
選取南通市中醫院腫瘤科2020年6月—2021年8月收治的50例肺癌患者納入肺癌組,平均年齡(58.82±6.59)歲。納入標準: ① 臨床診斷為肺癌者; ② 神志清晰,溝通表達能力和認知能力正常,可自主完成量表調查者; ③ 臨床資料完整,預計生存時間超過3個月者; ④ 自愿簽署知情同意書者。排除標準: ① 罹患癌癥前存在焦慮、抑郁者; ② 其他原因導致焦慮、抑郁者; ③ 入組前接受相關心理治療或精神藥物治療者。選取同時期老年病科、皮膚科等其他科室收治的50例普通慢性疾病患者納入慢性疾病組,平均年齡(62.14±4.77)歲; 選取同時期來院體檢的健康者納入健康對照組,平均年齡(60.20±4.74)歲。本研究經南通市中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
1.2.1 焦慮、抑郁狀態評估: 統計并比較3組研究對象的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A)、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D)調查結果。HAMA是對焦慮心境、緊張、各系統癥狀以及與人談話時的行為表現等14個項目進行調查,每個項目按照癥狀的嚴重程度采用0~4級計分(評分由低至高分別代表無癥狀、輕度、中等、重度和極重度),評分≥14分即存在焦慮[5]。HAMD包括17個項目,每個項目按照癥狀的嚴重程度采用0~4級計分(評分由低至高分別代表無癥狀、輕度、中等、重度和極重度),評分<7分為無抑郁, 7~17分為輕度抑郁, >17~24分為中度抑郁,>24分為嚴重抑郁[5]。
1.2.2 肺癌患者焦慮、抑郁的影響因素分析: 根據HAMA評分將肺癌組50例患者分為焦慮組(HAMA評分≥14分)和非焦慮組(HAMA評分<14分),并根據HAMD評分將患者分為抑郁組(HAMD評分≥7分)和非抑郁組(HAMD評分<7分),采用單因素分析法比較不同亞組患者的基線資料。將單因素分析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因素納入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進一步探討肺癌患者焦慮、抑郁狀態的獨立影響因素。
1.2.3 肺癌抑郁患者中醫證候特點分析: 收集肺癌抑郁患者的臨床癥狀、舌苔、脈象等資料,分析其中醫證候特點。中醫證候的診斷標準參照《中醫內科學》[6]中的“郁證”相關內容,包括肝氣郁結型、氣郁火化型、痰氣郁結型、心神失養型、心脾兩虛型和心腎陰虛型共6種類型。

3組間HAMA評分、HAMD評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慢性疾病組、肺癌組的HAMA評分、HAMD評分均高于健康對照組,且肺癌組HAMA評分、HAMD評分均高于慢性疾病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3組焦慮評分、抑郁評分比較 分
50例肺癌患者中,焦慮者31例(占62.00%), 抑郁者34例(占68.00%)。焦慮組與非焦慮組在年齡、性別、受教育程度和疾病類型方面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焦慮組與非焦慮組在遠處轉移、肺癌分期、患病時間和體力活動狀態(PS)評分方面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抑郁組與非抑郁組在年齡、性別、受教育程度和疾病類型方面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抑郁組與非抑郁組在遠處轉移、肺癌分期、患病時間和PS評分方面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肺癌患者焦慮、抑郁狀態的單因素分析結果[n(%)]
將單因素分析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因素(遠處轉移、肺癌分期、患病時間和PS評分)納入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肺癌分期、患病時間和PS評分均為肺癌患者焦慮、抑郁狀態的獨立影響因素(P<0.05), 見表3、表4。

表3 肺癌患者焦慮狀態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

表4 肺癌患者抑郁狀態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
本研究中,肺癌抑郁患者共34例,包括肝氣郁結型12例(占35.29%)、心脾兩虛型10例(占29.41%)、心腎陰虛型8例(占23.53%)、痰氣郁結型2例(占5.88%)、氣郁火化型1例(占2.94%)和心神失養型1例(占2.94%)。
隨著腫瘤相關研究的不斷深入以及腫瘤防治工作的積極開展,目前腫瘤的篩查和治療等日益規范化[7-8]。流行病學研究[9]結果表明,中國的癌癥發病率呈持續上升趨勢,且發病率與患者性別、所在地區等存在一定關聯[10-11]。焦慮癥與抑郁癥是臨床常見的精神疾病,臨床中近半數肺癌患者伴有不同程度的焦慮、抑郁,而焦慮、抑郁程度對于疾病的治療效果具有重要影響[12-13]。因此,心理狀態已逐漸成為患者療效及預后評估的重要指標之一。眾多腫瘤相關研究[14-16]表明,不同治療方法、護理方案的效果評估不應僅局限在臨床體征改善、相關功能調節和生活質量提升方面,還應積極評估患者的心理狀況和情緒狀態等。近年來,中醫辨證治療已被應用于腫瘤的臨床治療中并取得了一定效果[17], 其中評估腫瘤患者的中醫證候特點并制訂個性化治療方案尤為重要。本研究分析了肺癌患者焦慮、抑郁狀態的影響因素以及肺癌抑郁患者的中醫證型特點,以期為肺癌的中醫治療提供理論支持。
本研究結果顯示,肺癌組患者與慢性疾病組患者的HAMA評分、HAMD評分均顯著高于健康對照組,且肺癌組患者的HAMA評分、HAMD評分顯著高于慢性疾病組,表明肺癌患者焦慮、抑郁狀態更為嚴重,需盡早給予干預,與相關研究[18]結論相符。本研究分析50例肺癌患者的焦慮、抑郁狀態后發現,焦慮組與非焦慮組、抑郁組與非抑郁組患者在年齡、性別、受教育程度、疾病類型方面無顯著差異,但在遠處轉移、肺癌分期、患病時間和PS評分方面差異顯著。進一步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肺癌分期、患病時間和PS評分均為肺癌患者焦慮、抑郁的獨立影響因素。患病時間越長,晚期癌癥患者、遠處轉移患者由長期治療引發的副反應越嚴重,對疾病威脅生命的感受也越強烈,因此恐慌、沮喪、焦慮、抑郁等不良情緒越明顯。針對此類人群,醫護人員應積極開展心理咨詢及心理疏導,以增強患者戰勝疾病的信心。本研究統計肺癌抑郁患者的中醫證型特點發現,肝氣郁結型、心脾兩虛型、心腎陰虛型患者占比更高,即這些證型患者更易患郁證,故后續擬定中醫臨床治療方案時應加入焦慮、抑郁干預措施。本研究患者樣本量有限且存在個體差異,可能使研究結果存在一定局限,后續還需擴大樣本量并完善研究內容進一步深入探討。
綜上所述,肺癌患者普遍存在焦慮、抑郁情緒,其發生與肺癌分期、患病時間和PS評分等相關,肺癌抑郁患者的中醫證型以肝氣郁結型、心脾兩虛型、心腎陰虛型多見,臨床治療中應注重對肺癌患者心理狀態的干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