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晶,魏楠,華姍,杜巧
(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兒童醫院骨科,北京 100045)
青少年特發性脊柱側凸(AIS)屬于脊柱三維畸形,畸形表現具有多樣性,且發病原因尚不清楚[1]。AIS若未及時得到合理的治療,隨著患者年齡增長有加重的可能,甚至引發心肺疾病、胸腔畸形等嚴重并發癥,威脅其身心健康。隨著醫療技術的不斷發展,AIS 矯形術逐漸應用于臨床,可有效改善病情,受到患者和醫生的肯定[2-3]。但AIS 手術創傷大,術后康復訓練任務繁重,患者因擔心術后恢復效果,心理負擔普遍較重,并會對術后康復積極性造成直接影響,不利于預后。經驗性回避是接納與承諾療法的心理病理模型核心內容,指個體不愿意面對內在經驗(如情緒、想法、軀體感覺等),而采用嘗試改變這些內在經驗出現的頻率、形式和引發這些經驗的情景,即使如此會與其目標或價值觀不一致,也不愿面對上述內在的經驗[4-5]。經驗性回避與個體發生應激反應、抑郁、焦慮等密切相關,是誘發心理問題的重要機制之一,但目前關于AIS 術后患者經驗性回避相關研究鮮少。本研究以方便抽樣方式選取2018 年1 月—2021 年8 月本院收治的72 例AIS 患者為研究對象,分析其術后經驗性回避情況及其影響因素,旨在為今后護理對策的制定提供科學依據。報道如下。
以方便抽樣方式選擇本院收治的72 例AIS 患者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經全脊柱核磁共振成像法確診為特發性脊柱側凸;年齡10~18 歲;監護人簽署知情同意書;接受矯形術治療。排除標準:代謝性骨病、先天性發育不全、腫瘤、感染等因素引起的脊柱畸形者;下肢功能異常者;合并髖關節或骨盆疾病者;既往有脊柱手術史者;合并惡性腫瘤者;存有精神疾患,難以配合進行調查者;存在血液系統疾病者。
1.2.1 調查工具
(1)一般資料調查表。自制調查表,收集、整理患者年齡、性別、文化程度、家庭人均月收入、Lenke 分型、術中出血量、手術方式、手術時間等資料。(2)經驗性回避量表。使用接納與行動問卷第二版(AAQ-Ⅱ)[6]評估患者的經驗性回避,量表共7 個條目,每個條目按照“從未”~“總是”分別計分1~7 分,總分為7~49分,分值越高則經驗性回避程度越高。Cronbach's α為0.874。(3)自我效能感量表。使用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GSES)[7]通過評估患者對日常生活突發事件及各類難題的應對態度評估其自我效能感,量表總計10 個項目,采用4 級評分法評估,最高評分40 分,評分高則自我效能感好。Cronbach's α 為0.826。(4)社會支持量表。使用社會支持評定量表(SSRS)[8]評估患者的社會支持,其包括客觀支持(1~22 分)、主觀支持(8~32 分)、對支持的利用度(3~12 分),總分為11~66分,分值越高則社會支持度越高。Cronbach's α 為0.864。(5)生活自理能力量表。使用改良Barthel 指數評定量表[9]評估患者的日常生活能力,量表共10 個項目,包括上下樓梯、洗澡、進食、如廁、平地行走、穿衣、修飾、床椅轉移和控制大、小便,總分為100 分,分值越高者生活獨立能力越好,100 分:完全自理;61~99分:能獨立完成部分活動;41~60 分:需較大幫助才能實現自理;≤40 分:完全不能自理。
1.2.2 調查方法
問卷調查由經統一培訓后的骨科醫護人員負責,在患者術后病情穩定至出院前完成。調查前耐心向患者及其家長講解本次調查的目的、意義、問卷填寫方式等,征得家長同意后發放問卷,由家長根據患者情況獨立填寫問卷,對于因視力障礙、書寫困難等無法獨立填寫者,由醫護人員逐項閱讀,家長結合患者情況作答,醫護人員代填。所有問卷均填寫完成后當場回收,共發放問卷72 份,有效問卷72 份,有效回收率為100.00%。
(1)分析AIS 術后患者經驗性回避情況。(2)分析AIS 術后患者經驗性回避的相關影響因素。
AIS 術后患者AAQ-Ⅱ得分為(26.28±6.14)分。
單因素分析顯示:文化程度、自我效能感、社會支持、生活自理能力與AIS 術后患者經驗性回避有關,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年齡、性別、家庭人均月收入、Lenke 分型、術中出血量、手術方式、手術時間與AIS 術后患者經驗性回避無關,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以AAQ-Ⅱ得分為應變量,以表1 中有統計學差異項目作為自變量,多因素分析顯示:文化程度低、自我效能感低、社會支持低、生活自理能力差是影響AIS 術后患者經驗性回避的高危因素(P<0.05)。見表2、表3。
表1 影響AIS 術后患者經驗性回避單因素分析()

表1 影響AIS 術后患者經驗性回避單因素分析()

表2 影響AIS 術后患者經驗性回避的影響因素變量賦值情況

表3 影響AIS 術后患者經驗性回避的多因素分析
經驗性回避是面對負性內在經驗時產生的應對方式,短期可使患者的痛苦減輕,但高水平的經驗性回避會降低患者的積極體驗,易產生抑郁、緊張、焦慮等不良情緒,影響自我管理等健康行為[10]。本研究結果顯示,AIS 術后患者AAQ-Ⅱ得分為(26.28±6.14)分,提示AIS 術后患者經驗性回避水平較高。這是因為AIS 矯形術屬重大挑戰性事件,難以預測手術創傷性、預后效果,一般傾向于選擇經驗性回避行為模式,致使患者依戀概念化自我,失去對疾病的真實體驗,喪失明確的價值觀,難以正確面對疾病,不利于疾病恢復[11-12]。
了解影響AIS 術后患者經驗性回避的相關危險因素,指導臨床制定相應的干預措施,對預防患者發生經驗性回避至關重要。本研究結果顯示,文化程度低、自我效能感低、社會支持低、生活自理能力差是影響AIS 術后患者經驗性回避的高危因素。分析原因在于:(1)文化程度低。文化程度高者具備良好的知識儲備量,對疾病知識的理解與獲取能力更強,更易接納自身疾病,以相對積極的心態面對疾病,避免采取經驗性回避。而文化程度低者獲取疾病相關知識的能力較差,不能正確看待自身疾病、康復計劃,易產生退縮行為,經驗性回避水平較高[13]。對于文化程度低、理解能力差者,可將常見問題轉化為教育內容,采用通俗易懂的語言結合視頻、圖片進行講解,同時指導患者通過與他人溝通、注意力轉移、音樂冥想放松、合理化思維等方式進行壓力調節、釋放,以消除不良情緒,降低患者經驗性回避水平。(2)自我效能感低。自我效能是個體完成某個行為目標的信念,也是履行健康行為的前提條件,自我效能感高者自行處理好各項突發事件的信心更強,更易采取接納的應對方式,勇于接受自我健康狀況,主動參加疾病護理、治療,經驗性回避水平較低[14]。自我效能感低者面對手術、術后繁重的康復訓練時缺乏信心,常因自身解決能力不足而選擇屈服、回避,更傾向于選擇經驗性回避方式。(3)社會支持低。社會支持有助于個體維持良好的情緒體驗,并能為其面對應激提供緩沖。高水平的社會支持能夠為患者提供良好的物質、情感支持,面對AIS 這一挑戰性事件時可更好地進行心理和身體適應性改變,減輕自身解決能力不足時產生的消極情緒,更積極地面對疾病,經驗性回避水平較低[15]。醫護人員需重點關注患者的社會支持情況,對于社會支持水平低者做好心理調適,鼓勵家屬給予患者精神、物質上的支持,以減輕患者的心理負擔,降低經驗性回避水平。(4)生活自理能力差。自理能力差者難以獨立完成飲食、用藥等疾病管理,缺乏自主性,對照顧者依賴性較高,心理負擔較大,心理適應能力較差,更傾向于選擇經驗性回避的行為方式。而生活自理能力好者術后康復訓練挑戰較小,康復信心與期望更高,更易正視自身疾病,對疾病治療和后續康復更積極,有助于降低經驗性回避水平。
綜上所述,AIS 術后患者經驗性回避水平較高,文化程度低、自我效能感低、社會支持低、生活自理能力差是影響AIS 術后患者經驗性回避的高危因素,臨床應予以高度重視,以盡可能改善患者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