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文化視角下嘉興八景的地域性營建特征

張怡倩 吳 會 金荷仙

人居環境建設追求“天人合一”，關注人的文化理想與信仰[1]。八景作為區域人居環境的精華，廣泛出現在地方志及詩畫中，記載了地域性的風景體系及其營建元素[2]。從人居環境出發，八景相關研究既包括宏觀尺度上對大范圍地理區域內八景整體的起源與嬗變模式、美學思想及景觀理法的研究[3-7]，也包括微觀尺度上對地方八景的構成元素、成景規律、景觀感知和地域特色的研究[8-11]。嘉興八景起源于宋朝，在明朝修志活動背景下達到鼎盛，經朝代更替成為城市標志物。清朝，在強調客觀性及詩詞質量的乾嘉考據學風背景下，八景數量有所減少[12]。民國時期，多數八景景致坍圮或衰落，完整保留的傳統八景格局已不多。現有相關研究分類梳理了嘉興八景中的自然與人文元素[13]，并重點解讀了“嘉禾八景”“南湖八景”等典型八景序列[14-18]，以此作為嘉興傳統園林研究和城市水域風景變遷研究的依據之一。但目前有關八景典型文化元素如何系統地展現地域性營建智慧的研究較少，缺乏地方文化元素與人居環境之間共生機制的探索。針對嘉興八景，缺乏總體性的梳理和典型地域元素的提取，也未對其地域性營建特征與生態智慧進行總結。

隨著國家歷史文化名城建設，嘉興八景逐漸復興，“古八景”①的時代價值被重新發掘，“新八景”也不斷涌現，如“新嘉禾八景”(2020年)中“南湖煙雨”沿襲清朝“南湖八景”的說法(圖1)，體現了八景及水文化的內在延續性，成為江南整體性水環境治理和風景體系營建的文化支撐[18]。尤其是嘉興位于山水形勝之處，常以湖泊為中心營建園林而形成多個自然風景區，八景加上“水文化”②的積淀[16]，整體表現為典型的水文類地域景觀，展現了水文化組景中的水文特色和傳統水適應性景觀營建過程中的“水生態智慧”③[20-21]。隨著20世紀80年代江南六大水鄉的旅游資源挖掘及江南水鄉古鎮聯合申遺工作的推進，以“水文化”為基礎的地域性生態系統構建成為水鄉文化遺產保護和水鄉人居環境營建的切入點。本文從嘉興突出并具特色的水文化出發，整體研究八景的地域性營建特征及其內在機制中的水適應性景觀和水生態智慧。

圖1 “南湖煙雨”(1-1引自《南湖煙雨樓碑刻》；1-3引自《新嘉禾八景》圖冊)

單從八景中的水文化元素出發，能否對水鄉人居環境的地域性營建特征進行系統解讀？八景是基于文化傳統的景觀文化再創造，與山水文化傳統、文人文化積淀和城市社會生活的興起密切相關[22]。“水文化”可分為物態、行為和精神3個層次[23][24]36-225，其中物態是基礎，包括水體景觀和水利工程等自然與人文景觀；行為是過渡，包含與水相關的地域習慣、鄉土活動、制度約束等；精神是核心，包含文化美學、民族意識等水鄉情懷。3個層次通過“三位一體”的有機結合，可作為研究完整水環境的地域文化資源[25]。故本文結合嘉興地方志中的八景景目及代表性八景詩畫，以水文化為理論視角，提煉八景中具有代表性的水文化元素，并借鑒“三位一體”的水文化結構，從“物態-行為-精神”3個層次解析其文化內涵，全面探究嘉興八景的地域性營建特征及生態智慧，為江南水鄉地域風景營建提供參考。

1 嘉興八景文化與水文化的耦合

《嘉興府志》《嘉興縣志》《桐鄉縣志》《民國海寧州志稿》等23冊主要地方志和《古鹽勝跡十二景》《嘉禾八景圖》等8冊代表性詩畫中，共有62組完整八景序列分布于嘉興④，呈現出時空分布不均衡的特征(圖2)。八景按地域范圍可分為城鎮八景、景區八景、宅院及寺廟八景，以及村落八景4類[13]。嘉興以城鎮八景最多，景區八景、宅院及寺廟八景次之，村落八景最少(圖3、4)。

圖2 歷代嘉興八景分布(底圖引自高德地圖)

圖3 歷代各類嘉興八景數量

受“八水繞禾城”格局影響，八景文化與水文化耦合，推動嘉興成為江南水鄉的典型代表。二者的耦合關系首先直觀表現在八景命名中。23組嘉興八景以水體進行命名，249項景目對水或與水相關的場景和景致進行了描繪，約占總景目的45%，多涉及“南湖、聞湖、東湖、南北湖、麟湖”等水域。其次表現為二者變遷歷程的一致性(圖5)。自宋元開始，嘉興八景以大范圍城鎮八景為主，數量較少。受傳統人居思想和山水美學思想影響[13]，水文化以生態水元素的形式融入八景之中，數量較少，如“云水風帆”“幽湖月滿”“春波煙雨”。明朝，隨著時代審美偏好風景化的水域景觀與政府修志要求，水文化元素隨各類小范圍八景數量的增多而明顯增加，人文內涵也更加深厚，且仍以城鎮八景為主要類型。清朝，八景側重對水環境等自然環境的寫實描述，水文化元素強調物質-行為-精神層次的融合，總體數量均有所減少。后受到民國時期八景之風衰退影響，二者數量驟減。最終，隨水環境而歷代變遷的嘉興八景組合始終將代表性水域作為描述對象，進一步證實了傳統水鄉風景營建與地域環境之間的生態聯系，如(宋-明-清)“烏鎮八景”(表1)、(元-明-清)“嘉禾八景”，以及(明朝前-后-續)“澉川八景”等。

表1 歷代“烏鎮八景”

圖4 嘉興各類八景出現頻次(單位：次)

圖5 嘉興各區/縣八景及其水文化元素統計

歷代嘉興傾向于用八景表現水鄉地域生態特征和人居環境營建手法，自然與人文的密切耦合具有極強的地域表現力和韌性。而“水”作為典型鄉土元素，可將其內涵的水文化生態智慧作為研究八景地域性營建特征的重要切入點。

2 “三位一體”下的嘉興八景水文化元素解讀

2.1 物態層次：自然系統中的水文化元素

嘉興水鄉以“山水”為城市發展之基，共有153項景目提及了多形態的天然水域，其中以“湖、溪”出現頻率最高，總占比約30%(表2)。對“洲、湖、海、洋”等靜態水域和“溪、澗、泉、河”等線狀流動型水體的描述[26]，是從外在形態上對“匯為河，停為湖、為蕩、為漾；分為涇、為港；澄為潭、為池”[27]的歸納總結，還原了水鄉真實的生態基底。“東浦寒潮”“龍潭海眼”“測海觀潮”等澉浦地區獨特的山海湖景與“云岫”“鷹窠”“孤峰”等山體結合，形成了臨海多山型的景觀風貌[28]，與城中“煙雨朦朧”景觀基底一起，構成了嘉興“枕山、環水、面屏”的聚落布局模式(圖6)。天然聚合的水域、水體景觀與生物、季節、時間、氣象、天象和聲音等組合[9](表3)，構建了“澤國水鄉”的風貌特征，如“泮水風荷”“桃源著雨”“陳岫龍湫”“東溪春漲”等。

表2 物態層次水域類型統計

表3 物態層次水文化元素組合類型統計

圖6 嘉興境內之山川圖(作者改繪自明正德《嘉興志補》)

除地理要素外，物態層次還包括人文水適應景觀，如橋梁、水壩、海塘等水利工程是水鄉生存經驗與治水智慧的結晶。“閘、堤、壩、井、岸、石欄、峽、墩”等設施與植物、氣象等自然元素結合(表4)，既在功能上支撐起山水格局，又豐富了山水風景系統的基底[28]。加之“涇、塘、沼、池”等人工水形態和“橋”的參與，嘉興水系網絡基本形成[29]，呈現出“六田一水三分地”的局面[16]。

表4 水利設施組合類型統計

2.2 行為層次：社會系統中的水文化元素

從先秦至南北朝時期，到唐五代至宋元時期，再到明清時期，嘉興水域景觀經歷了原生態式-圍墾式-精細化的定型過程[26]，眾多水事活動與實踐孕育了社會系統中的行為層次水文化[24]135，成為物態層次和精神層次的連接[20]。多種“人-水”互動隨之衍生，或是“觀潮、晚眺”等單一遠水活動，或是“梅涇、池蓮”等組合近水活動，或是“夜泛、山居”等共生親水模式，體現了嘉興“象天法地，巧于因借”的生態人居環境營建智慧。嘉興八景中的72項行為層次景目可按行為模式歸納為“漁樵耕讀”四業、“鐘鼓樂鳴”四聲及“歌笛玩觀”四態(表5)。

表5 行為層次水文化類型

“漁樵耕讀”指漁夫、樵夫、農夫與書生。順應嘉興地域特色，從居水選址出發，以農桑漁業和帆運水市為水鄉典型業態。“水”是生氣、元氣的來源[20]，“臨水而居，逐水而建”是水鄉聚落生態營建的發展基礎和首要條件，如“靈水山居、湖海山居”。“田、菱灘、荷塘”等土地治理方式表現了人民與水鄉地理環境長期相互適應的生態哲學，通過“南舍春耕”等農桑行為，形成了“荷塘晚風、禾墩秋稼”的農業風景，使嘉興地域呈現出“田野則畛綴無數，膏腴兼備”的繁榮景象。《雍正浙江通志》[30]載：(菱)“東不至魏塘、西不逾陡門、南不及半邏、北不過平望，周遮止百里內耳”，因其分布范圍窄而成為嘉興特產，表現出嘉興人民因地制宜的生態農耕智慧。“漁”可追溯至7 000多年前，漁文化通過經濟交往滲透到水鄉生態人居中，“漁煙、漁舟、漁纜、漁燈”等捕魚勞作環境與工具展現了可持續的生產生活方式。“帆運水市”是水鄉商業經濟的主要代表，“夜市、曉市、魚市”是水鄉人民交換物資、交流往來的聚集場所，保留至今的“水市口”⑤因展示江南水鄉的民俗與生活成為烏鎮西柵景區的一大亮點。“帆、舟、舸、舠”等水上交通工具多以“歸帆、客帆、云帆”等形式出現在“汾湖、伍塘”等海鹽、平湖濱海水域。隨著水鄉經濟由農轉商的過程，地域八景及其水文化元素也不斷豐富與更新。而“昭明書館、林墅書聲、南村書屋”等景目則多從聽覺著手，結合典故描繪了水鄉溪流之聲與瑯瑯書聲交相呼應之景。

“鐘鼓樂鳴”指敲鐘、打鼓、奏樂和鳴響。水適應景觀以聽覺感知為主體促進人們對生活福祉的需求，嘉興以漁唱菱歌、絲竹漁笛和禪鳴鐘聲最為突出。“菱歌、樵歌、漁歌、漁唱”等農忙號角與“簫聲、野笛”等絲竹之音結合，以聲景描繪了水鄉的悠閑生活。“流福曉鐘”“凈寺曉鐘”等景目則以禪聲梵意營造疏遠之意，使人感悟時空變遷。

“歌笛玩觀”包含吟唱、吹笛、游玩和觀賞，嘉興以園林興建、泛舟晚渡、觀魚晚眺等活動盛行。元明至清中葉，“舫、軒、閣、亭、樓”等濱水園林成為文化系統的支撐。園林八景中，“水”多與“月”“魚”等物境結合，文人于“觀蓮亭、載春舫”等處開展“萍軒玩月、溪閣觀魚”活動，真正實現“不出城廓而獲山水之怡，身居鬧市而得臨泉之趣”。城鎮八景中多為戶外濱水活動，文人于傍晚“煙雨”之時在“雁湖、西湖、運河”等處或“暮泛、晚渡、觀魚、晚眺”，或“釣雪、尋幽、流觴”，以此借水傳情，人文賦意。

行為層次八景中的水文化展現了人們理水而居、治水用水的生態智慧。在自然水環境的支撐下，“漁樵耕讀”等農商經濟、“鐘鼓樂鳴”等水鄉之音、“歌笛玩觀”等文人活動以水適應性景觀的形式促進了城市發展與水環境興建，增添了水鄉人居環境營建中的地域人文內涵。

2.3 精神層次：文化系統中的水文化元素

景觀的延續需要與文化融合，以求“人景效益”。水以“智者樂水”“上善若水”等為表征，成為內在情愫的精神載體，并將水生態智慧中的人文意境蘊藏于詩畫文學和民族民俗中[31]。采用ROSTCM6軟件對552項八景景目和249項水文化八景景目進行情感分析(表6)，結果表明，其多為中性情緒，是對自然環境的客觀描繪與記載；少有諸如“寨濠、香花橋”等積極情緒和“寒潭、寒潮”等負面情緒。八景注重景觀主客體之間的互動性和時效性[32]，通過客觀自然山水環境與人居思想的推動，以傳統景觀感知體驗融合鄉土情感訴求，以“詩-畫-文”形式延續水文化文脈，以景傳文，文景共生。

表6 嘉興八景情感分布統計

嘉興八景多以文人個體記憶與嘉禾集體記憶為景觀標志物[12]，圍繞生態水域，留存有《古鹽勝跡十二景》(圖7)等一大批以湖泊為背景的山水之作。受佛學影響，“塔”等寺觀園林標志物構成了禾城山水畫卷的有機部分。如“東塔、智塔”是隨佛教傳入中國的濱水佛塔(圖8-1)，占鰲塔(“鵑湖塔影”)是鹽官江邊建造的有鎮海安瀾之意的風水塔(圖8-2)，“遙村涌塔”則是為留財鎖水而在村口建的塔[33]，進一步證實水文化是豐富嘉興八景的活力之源。

圖7 (清)“古海鹽十二景”(顏處士繪，引自《古鹽勝跡十二景》)

圖8 (明)“硤川十二景”(引自嘉靖《硤川續志》)

“廣福探梅”等民間戲水文化活動和不同時節開展的水鄉民俗活動表征水文化以精神信仰形式融入日常百姓生活之中。農忙時以“東田社鼓”祈福豐收，以“月波秋霽”寓意惠澤眾生[16]；“水神崇拜”思想下，潮神祭祀等民間信俗推動“經閣觀潮”成為大眾活動；“帆”“舟”常于網船會等水上盛會舉辦之時匯聚一水之上，重現“長水風帆、運海揚帆”之雄風。

水文化作為內在驅動力，經過物態基礎的提煉和行為實踐的積淀，推動了深層次的水鄉人居環境營建，加之文人士大夫的水土整治及風景營建實踐[18]，構建了“成景一體，詩意棲居”的水鄉人居環境。精神層次水文化作為水生態文明發展的核心推動力[34]，通過建立人水文化互動而激發公眾水域生態感知，構建了具有高度審美意境的水域風景生態體系和人水和諧的生態美學系統[18]。

3 水文化視角下嘉興八景的地域性營建

3.1 嘉興八景的地域性營建機制

八景多出現在地方志的“輿圖”“形勝”“地理”“古跡”或“藝文”5個部類中[8]，具有濃郁的地方性色彩[35]。從水文化視角出發，嘉興八景追求和諧性、統一性和生態性，其從“自然-社會-人文”3個層次聚合水鄉地域性景觀，以水適應性風景營建形式與水生態環境融合形成“人境合一”的內生機制(圖9)。

圖9 水文化與水鄉八景的“人境合一”內生機制關系

嘉興八景的地域營建特征可總結為以下3點。1)以物為基，因水而生。物態自然山水與人工水利工程組合，構成了嘉興八景發展之基和水文化孕育的溫床。2)以行互聯，因水而興。行為層次上，嘉興八景高度濃縮“漁樵耕讀”四業、“鐘鼓樂鳴”四聲、“歌笛玩觀”四態，成為城市發展的動力源泉與核心聯動形式。3)以文傳情，因水而美。精神層次上，嘉興八景以人文詩畫和民族民俗等形式彰顯地域人文精神，傳達地方情感和鄉土美學。3個層次相互作用，推動嘉興八景成為水鄉地域代表性的有機整體，并在改造發展過程中形成嶄新的江南“水文化”風貌[9]，推動水環境生態改善和風景化轉變[28]。

3.2 嘉興水鄉地域營建啟示

從嘉興八景與水文化耦合中可以看出，多數原生自然景觀會隨地域環境營建演化成人類社會生產實踐成果[26]。“井邑繁雄，漕貢輳集，而又平原沃壤，海濱廣斥，饒于稻梁、魚鹽之利，而絲帛之屬視苕霅次之，實江左之澤國，浙右之會府也”[36]。嘉興八景文化與地區典型水域生態基礎結合，以水適應景觀形式貫穿于人居環境營建始終，傳承了地域水文化和水生態智慧，奠定了江南水鄉“人間天堂”的文化地標。

對于以嘉興為代表的江南水鄉的完整保護，可以從八景內生機制與地域性營建特征切入。首先是對物態“水生態”的重視，挖掘八景中獨具鄉土水域風貌的風景極佳之地，以及具有重要使用價值、遺產價值的水利遺產，將其作為區域水環境變遷的重要依據并展開研究，有利于風景名勝區風貌管控與保護；其次是行為“水實踐”的傳承，借鑒“因水利導”“水陸并行”的理水生態觀，形成地域風景生態發展機制，結合水文化遺產打造“人家盡枕河”的特色水鄉人居環境；最后從精神“水人文”角度，對水鄉留存詩文、圖像進行研究，為城市特色風貌的保護與更新、鄉土記憶的傳承與復興，以及水鄉生態智慧的挖掘與豐富提供指導[5]。從地域性營建角度對江南水鄉人居環境整體變遷歷程、代表性生態元素及地域文化現象進行研究和探索，可有效避免地方發展同一性等問題，有利于創造出符合生態需求和可持續原則的新水鄉景觀。

4 結語

從“水文化”視角出發，以“自然-社會-文化”系統解讀62組八景，得出：嘉興八景具有地域性營建特征，其蘊含了“物態-行為-精神”3個層次的水文化元素，二者密切耦合，其中，物態是基礎，行為是中介，精神是驅動力。完整的水鄉八景系統以水適應性景觀的形式展現了地域水生態智慧，其地域營建特征為“以物為基，因水而生”“以行互聯，因水而興”“以文傳情，因水而美”，可為江南水鄉的地域性景觀營建和現代化管理提供指導，提高城市的水適應能力，建立“人境合一”的城水格局與人水紐帶。

從特色水鄉文脈傳承和生態治理的角度看，應更加關注江南水鄉八景的內在層次系統和環境共生機制，對其蘊藏的傳統水生態智慧進行整體性探索、動態保護和適度開發利用，推動水生態(物態層)、水實踐(社會層)和水人文(精神層)之間的良性循環，利用“三位一體”的結構進行江南水鄉現代管理和水文化遺產的有效保護，帶動水鄉的生態可持續發展與復興。

注：文中圖片除注明外，均由作者拍攝或繪制。

注釋：

① “古八景”：“八景”是中國古典園林營建的一部分，因此沿用中國古典園林分類的時間分界點，以1840年之前的八景為“古八景”，之后的為“新八景”。

② “水文化”：人們在水事活動中，以水為載體創造的各種文化現象的總和，或者說民族文化中以水為中心的文化集合體[19]。

③ “水生態智慧”：人類于近水、親水、用水過程中展現出的人類創造力及與水環境共生的能力與智慧。

④ 嘉興八景在地圖上的分布點位存在重合現象，如“硤川前十二景”與“硤川后十二景”，“蘇溪八景”與“又蘇溪十景”，“修川八景”與“修川十景”等。

⑤ “水市口”：又稱水上市場，東西走向的木棧橋將其一分為二，眾多船只匯集兩側出售水鄉特產，兩側臨水建有水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