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遺連南瑤繡與現代服飾的融合實踐

◇何柳丹

廣東連南瑤族服飾刺繡于2009 年被列入廣東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連南瑤繡是展示連南瑤族文化藝術的載體，也是其發展歷程中的藝術結晶，更是我國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現代服飾發展過程中，要想使非遺服飾刺繡實現真正的傳承和發展，就要將非遺連南瑤繡和現代服飾文化相融合，在不同的服飾設計中使二者碰撞出絢爛的火花。在服飾設計過程中，最大化地保留非遺連南瑤繡的自身特色，并將其融入當代服飾設計，使非遺連南瑤繡走進大眾視野，從而更好地實現非遺服飾文化的傳承和發展。將連南瑤繡與現代服飾相融合成為當今的重要任務。

一、非遺連南瑤繡的美學特征

連南瑤族的傳統刺繡常用的色線顏色包括紅色、綠色、黃色、白色、黑色五種，底布的顏色以白色、藍色、青色為主。連南瑤族的瑤繡技法以挑花最具代表性，也稱“十字繡”或“架花”。刺繡的圖案非常精美別致，充滿想象力。瑤繡和其他民族的刺繡、機繡有著顯著的差異，不僅是因為其在工藝技法上獨樹一幟，還因為其不用描圖打草，也沒有用到模具，只需要瑤族婦女的一雙巧手便可完成制作。瑤族婦女在白色、藍色、青色等顏色的布料上，根據經緯紗路的走勢來選擇圖案，利用紅、黃、黑、白、綠等幾種顏色的絲線以及同紗線、滌綸線等，一針一線挑出精美的圖案。在挑花的過程中，利用疊加、去減的巧妙手法，繡出各類動植物、自然景物等紋樣。連南瑤繡特別喜歡使用自然題材，這也體現了當地人民熱愛自然、追求美好的審美取向。而且，圖案富有動感，構圖飽滿、繁密，其底紋上緊密排列著整齊的元素，緊密的布局，為圖案增添了韻律和動感。此外，在顏色的選擇上，繡娘擅長采用對比強烈的不同高純度的顏色進行裝飾，增強了畫面的視覺沖擊力。顏色搭配上沒有固定的規則，主要是繡娘的隨心創作。繡娘將常用的五色線混合搭配使用，制造出色彩斑斕的視覺效果。底布的使用則以麻布為主，圖案上的線條也比較粗，體現了瑤族人民返璞歸真的藝術追求。整體視覺效果既古樸，又充滿活力。代代相傳的傳統技藝和民族文化的魅力在飛針走線間展現在人們眼前。進入新時代，傳統民族技藝日漸式微。為了讓這些民間藝術瑰寶世代相傳，可嘗試將傳統連南瑤繡和現代服飾相融合，使這些古老的民族技藝在今天仍然能夠向世人展示它獨特的魅力。

二、連南瑤繡在服飾產品開發中應用存在的問題

世界各國越來越重視非遺的傳承和發展。2003年10 月，《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第32 屆大會上通過；2005 年12 月，國務院印發《關于加強文化遺產保護的通知》，確定每年六月的第二個星期六為我國的“文化遺產日”。隨后我國各個地區出臺了很多推動非遺傳承與發展的政策。如今，連南瑤繡在服飾產品開發中的應用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是依舊存在兩個問題。

（一） 產品設計理念相對陳舊

連南瑤族自治縣位于廣東省西北部，是一個充滿神奇色彩的瑤族聚居區。連南瑤族自治縣南崗千年瑤寨在海拔800 多米的山上，被譽為“中國瑤族第一寨”，是中國規模最大、最古老、最具特色的瑤寨之一，但是此地發展相對落后，對服飾產品的開發相對保守，這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服飾產品的創新開發。

（二） 缺乏與現代服飾的融合

連南瑤族刺繡常被運用于當地人們的服飾中，通常男女的服飾上面都有刺繡，而刺繡的圖案來源于生活，具有濃郁的民族特色。很多的刺繡圖案紋樣都體現了當地人們的生活情趣，但是產品設計理念略顯陳舊，其缺乏與現代服飾的創新融合。

三、連南瑤繡與現代服飾的融合實踐

（一） 瑤繡色彩與服飾設計的碰撞

設計師通過改良設計、精選材料、優化工藝，將傳統文化和現代時尚元素相融合，設計出獨具特色的服裝作品，這些作品往往具有強烈的視覺沖擊力。通過強烈的色彩沖擊力來表現非遺連南瑤繡的絢麗，提高人們對其的關注度，有利于對傳統文化的商業價值進行挖掘，提高連南非遺傳統技藝產品的整體品質和市場競爭力。

例如筆者設計的名為《瑤·秋藍》的服飾作品（圖1），在色彩設計上選用藍色，因為藍色有著冷靜、理智、永不言棄的含義。筆者通過對非遺文化的創新轉化，來突出非遺瑤族刺繡技藝在服裝產品中的時尚性、商業化價值。在男裝套裝的設計上，采用了與女裝相同的設計手法，在帽子、袖口、腰頭還有配飾上都用了瑤族的經典顏色——紅色，以此突出冷色調中的暖色點綴。此外，筆者還做了一個大膽的設計處理，將男裝設計成開衩款式的裙裝，打破了瑤族男士傳統服飾樣式，其與女裝的設計形成對比。

圖1 瑤·秋藍

（二） 瑤繡色彩與新工藝的碰撞

連南瑤族刺繡是重頭戲，所以設計師以手工刺繡來突出作品內容的豐富性，在保留手工刺繡原有特色的同時使用了現代服飾中的釘珠工藝，讓傳統手工藝與現代服飾設計手法相融合，如圖2 所示。

圖2 手工刺繡與手工釘珠

除了手工刺繡和手工釘珠外，服飾中還融入了當下流行的燙鉆工藝，設計師對瑤族傳統服飾加以創新，實現了古今藝術的融合。在面料上，選用了天然的棉麻面料，同時還對牛仔進行了漂色處理，將顏色做舊，使其更貼近棉麻的質感，與連南瑤繡形成一個共同的色系，如圖3 所示。

圖3 手工燙鉆與牛仔拼接

牛仔面料與棉麻面料的拼貼混搭也是一種新的工藝方法。連南瑤繡作為廣東省非物質文化遺產之一，是瑤族文化源遠流長的見證，也體現了傳統的東方民族美學。牛仔面料源自美國西部，是西方文化的代表產物之一，將其與棉麻面料相融合，無疑是一次東西方文化的碰撞。但是傳統瑤繡制品的表面都是平整的，這和牛仔面料凹凸不平的觸感完全不同，直接將二者拼接在一起會給人一種涇渭分明、合而不融的感覺。對此，可以對傳統瑤繡加以改良，使整體的顏色、紋樣依然保留著連南瑤繡的原貌，并在此基礎上采用法式刺繡以及釘珠裝飾的方式，使連南瑤繡制品呈現出錯落有致的纖維肌理，從二維的平面形態轉變為三維的立體化空間形態，更好地和其他肌理性強的布料如牛仔面料相融合。纖維肌理是紡織領域的一個概念。纖維肌理具有較大的開發空間，很多現代服飾的布料的纖維肌理都很強，將瑤繡與纖維肌理工藝相結合，能夠為瑤繡和現代服飾的融合打下良好的基礎。目前，很多瑤繡產品都是以繡布、繡片的形式存在，也都具有平整的特性，很少有設計師會從纖維肌理的角度入手，對其做整體性的改變，這使得瑤繡產品在現代服飾中的應用顯得非常突兀。實際上很多傳統技藝和現代服飾的融合，都是通過新工藝的創新以及結合不同的元素實現的。比如，傳統的刺繡、印花和皮革的融合，就是將傳統紋樣印在其他類型的面料上。因此，要想將傳統連南瑤繡有效運用在現代服飾中，設計師就不必拘泥于固有的布料，可以對傳統布料加以創新，從而更好地將其和現代服飾布料相融合。瑤繡和牛仔面料的融合采用的就是這種方式。設計師利用釘珠等方式，在傳統的平面瑤繡中做出類似纖維肌理的效果，從而更好地實現其和牛仔面料的拼接。這種思路不僅可以應用在服飾設計上，還可以應用在服裝配飾的設計上，比如利用連南瑤繡傳統圖案制作成鞋背，或是利用青色、藍色的帆布，在上面加上瑤繡繡片來支撐手提包，使其質樸而不失精致，這也符合新中式美學的意境。

（三） 瑤繡色彩與當代服飾的融合

融合了瑤繡元素的禮服的裙擺是超大的收褶紗裙，還拼接了牛仔，突出了現代服飾與瑤繡的古今融合，牛仔與紗裙用刺繡來銜接。此外，牛仔上還有漸變藍色的手工燙鉆用來過渡，其與上衣刺繡的顏色呼應。其中，設計師還大膽采用鏤空刺繡手法，將傳統工藝與剪裁工藝結合起來。女裝的裙子采用流行的走秀服飾設計手法，大范圍的收褶設計與牛仔相結合，如圖4 所示。

圖4 融合了瑤繡元素的禮服

（四） 瑤繡的數碼化

連南瑤繡的紋樣有兩種繡法，一種為平繡，一種為打結繡。平繡法是根據布的紗線用“挑”“壓”直線穿針法，在男女套裝領口運用“挑”，但是也會采用數碼印刷技術來完成袖子、領口、腰頭部分的制作。數碼印刷是一種全新的印刷工藝，瑤繡數碼化使瑤繡的圖案看起來更加鮮活，同時能夠更好地與現代服飾相融合。與此同時，相較于之前比較傳統的連南瑤繡制作以純手工為主、耗時長、效率低的缺點，采用數碼印刷技術進行瑤繡制作的效率更高，其能更好地與現代服飾相融合。

四、結語

非遺的保護與傳承越來越受到重視，其在繁榮市場經濟和豐富人們精神文化生活等方面都發揮著重要作用。如何讓非遺服飾與現代元素相結合并重新煥發生機，以及如何創造出新的經濟價值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隨著國潮服飾的不斷興起與創新，傳統服飾手工技藝——刺繡以更加多樣化的形式走進人們的生活，成為新的討論熱點和消費增長點。連南瑤族服飾的創新在于融合與激活，這也為傳統手工藝的傳承與發展提供了動力支持。因此，采用當下最流行的款式裁剪以及流行的新工藝，使非遺文化在創新設計中實現突破，讓現代服裝作品更加鮮活，具有較強的視覺沖擊力，也是解決非遺傳承與發展問題的有效路徑之一。

在非遺連南瑤繡與現代服飾的融合實踐過程中，筆者認為設計一定要融入人們的生活，走進大眾視野，讓非遺不再鮮為人知，讓非遺服飾更加時尚，讓非遺文化成為人們生活的一部分。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促進連南瑤族非遺服飾的傳承與發展，同時這也有利于對傳統文化的商業價值進行挖掘，提高連南非遺傳統技藝產品的整體品質和市場競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