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保護建筑的可持續利用
——以武漢劇院文物保護工程為例

葉煒，戴威，闞欣馨

0 引言

武漢是1986 年國務院公布的第二批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之一，2012 年武漢市人民代表大會通過了《武漢市歷史文化風貌街區和優秀歷史建筑保護條例》，該條例的出臺鑄就了一柄嚴格保護歷史文化風貌街區和優秀歷史建筑的“尚方寶劍”，促進了城市建設與歷史文化保護協調發展。隨后武漢市房管局制定并發布了一系列地方標準用于指導武漢市優秀歷史建筑的保護以及修繕工作，對本項目推進的方式和方法起到了確定方向、確定標準、確定深度的意義。目前，武漢留存了眾多具有珍貴文化和城市記憶的近代歷史建筑，亟需加以保護利用，重現昔日風采，展現歷史文脈。

1993 年至今，武漢市先后分13 批次公布了285 處優秀歷史建筑，其中一級97 處，二級188 處。這些歷史建筑承載了這座城市的記憶和文化。對歷史建筑的保護再利用肩負著完善城市功能、盤活既有公共空間、重拾歷史人文記憶、觸發社交活力、促進經濟和社會的可持續發展的重要使命[1-2]。讓這些記錄了城市的古往今來、具有珍貴記憶的歷史保護建筑重回大眾視野，引發新的關注。第三批優秀歷史建筑目錄中，武漢劇院入選一級保護建筑。

根據《市人民政府關于公布第五批市級文物保護單位的通知》（武政[2011]23 號），武漢劇院被列為市級文物單位。作為建國初期建筑，它見證了漢口近60 年的發展歷史，是中國現當代歷史的縮影，具有較高的歷史價值、藝術價值和科學價值。

根據《武漢市城市總體規劃（2010-2020 年）》，歷史文化名城保護的原則是：搶救珍貴文物古跡及歷史建筑，保存歷史文化遺存，繼承優秀歷史傳統，發揚城市文化特色。注重系統保護與重點保護相結合，協調歷史文化名城保護和城市建設發展、自然景觀的保護利用以及城市景觀特色創造的關系。重點保護有重要影響和地位的革命史跡、文物古跡及周圍環境，傳統風貌較完整、歷史特征明顯的歷史地段及歷史文化街區，體現城市歷史文化風貌和自然山水特色的城市風貌保護區，獨特、優美的自然地理環境和城市形態。建設既具有深遠的歷史文化淵源和地方特色，又反映鮮明時代特征的歷史文化名城。

呼吁政府加大對武漢劇院的扶持力度，進一步改造老劇場環境，把這些文物建筑個性化，進行功能性定位，是適應都市文化發展的一條新路[3]。

1 建筑設計資料集

2 舞臺尺寸表

3 武漢劇院建筑創作獲獎記錄，引自參考文獻[11]

1 武漢劇院的歷史價值

武漢市現存優秀歷史建筑，主要由1861 年漢口開埠至1950 年代這一時期的金融、宗教、外交、民居、工商業等歷史建筑組成，它將西方建筑的古典浪漫主義和民族建筑的含蓄典雅融于一體，斑斕多姿，是武漢市歷史文化資源中不可多得的藝術瑰寶。在武漢眾多近百年歷史的建筑文物中，始建于 1959 年10 月的武漢劇院是最年輕的一個。它是建國初期武漢興建的第一個大型劇場，也是當年武漢市最大的現代化觀演劇場。劇院歷來是武漢市重要政治活動的中心場所，是武漢市接待國內外著名表演團體進行文藝交流演出的重要劇場，也被稱之為武漢市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窗口[4]。武漢劇院見證了武漢文演市場的發展，世界藝術名家、名團走進武漢均從武漢劇院開始，全國和世界文藝演出團體都樂意在此舉行表演和演出，留下了很多歷史信息。周恩來總理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來武漢看《東方紅》就是在這里，1969 年在劇院前廣場上樹立了毛主席塑像，1988 年5 月，國家主席李先念親臨劇院觀賞文藝演出。市民能在這里享受最高級別的演出，它成為了武漢市民的娛樂和活動場所，人們駐足在此合照留影，留下了美好記憶和無窮的歡樂與不可替代的深刻的印象。這種平民化的感情，絕非其他歷史建筑所能具有。它也是目前少有的、仍保持其原有功能正常使用的武漢市文物保護單位。

在建筑界，武漢劇院具有很高的知名度，國家編制的相關歌劇院劇場的技術數據及標準是從武漢劇院設計中采集并獲得的，為以后國家建設相關文藝演出場所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圖1、2）。

武漢劇院作為武漢市新中國的重要建筑，代表了武漢市的形象，被評為武漢市解放后的十大建筑之一和武漢市地標性建筑，并被列入中國建筑學會建筑創作大獎獲獎項目（圖3）。同時期被列入獲獎名單的還有首都人民大會堂和上海展覽中心（原中蘇友好大廈）等等。作為新中國建國十周年獻禮的建筑，它代表了武漢市人民在建設社會主義國家中蓬勃向上的形象，體現了建國后武漢市的城市新面貌。

2008 年，武漢劇院被列入武漢市優秀歷史建筑，2011 年被評為武漢市市級文物保護單位。2019 年被入選“第四批中國20 世紀建筑遺產項目”。

2 武漢劇院的建筑設計

武漢劇院由時任中南建筑設計院的建筑師王秉忱、何浣芬、俞蜀瑜先生設計，為古典優雅的蘇聯式建筑風格，是民族形式簡約化的建筑作品，風格凝練。建筑整體造型線條簡潔，大窗戶大門，莊嚴典雅，整體形式大方、高闊、端正，塑造出莊重、偉大、高尚的氣氛（圖4）。以西方古典主義的軸線對稱構圖，正立面為豎向三段式構圖。立面裝飾上，建筑頂部象征當時蘇維埃政權的紅星徽章兩邊鋪滿了以花朵圖案為主的花飾，齒輪和麥稻穗象征工人階級與農民階級，代表著工人階級領導下的工農聯盟，極具社會主義氣息；花飾仿石雕采用典型的蘇式建筑左右呈中軸對稱的形式，平面規矩、柱子堅固，柱頭像中式牌樓一樣雕刻著以花、葉、莖為圖案的紋飾，呈現的花飾紋樣都蘊含美好的寓意，如蔓草紋，由于它滋長延伸、蔓蔓不斷，因此人們寄予它茂盛、長久的吉祥寓意（圖5、6）；在側立面、三樓外室平臺等處采用了中國古典園林的建筑元素，如雕刻有花飾、八角亭的仿石欄桿等（圖7、8），將院子、建筑的內外空間交匯地帶營造得自然和諧，有效化解了混凝土材質的冰冷感，側立面中式風格的仿石欄桿平臺，虛與實、明與暗、人工與自然的相互轉移都由此展開，營造出幽美的中式庭院氛圍[5]。

武漢劇院的平面格局，主樓坐東南朝西北，平面布置呈中軸對稱，布局嚴謹，流線清晰。主樓自入口起，沿直線依次分布門廳、休息廳、觀眾席、舞臺等空間，形成建筑平面格局中軸線，輔助空間環繞重要空間分布，沿中軸兩側布置（圖9）。

4 武漢劇院初建成時歷史照片

5 武漢劇院正立面頂部的紅星徽章

6 武漢劇院正立面頂部的紅旗仿石雕裝飾

7 武漢劇院側立面的中式仿石欄桿平臺

8 中國傳統的八角亭建筑線稿

9 武漢劇院歷史圖紙總平面

在武漢劇院主樓的室內裝飾中，融合了中西方的裝飾圖案與元素，并進行了簡約化、現代化的處理；室內色彩以米黃色調為主，整體呈暖色調，呼應室內設計經典、穩重、親和的風格。

整體建筑充分體現了1950 年代的時代記憶，同期最具代表性的建筑為1959 年9 月竣工的人民大會堂，兩者均為中西合璧，吸取了古今中外建筑之精華，建造總體基于學院派西洋古典的意象，但在建筑裝飾上吸取了許多中國傳統建筑元素。建筑立面的構圖、比例和配置是西式的，周圍的柱廊借鑒了西洋古典建筑，建筑平面強調嚴謹的軸線、序列和對稱手法；但在細節的處理上，體現我國傳統建筑精神。挺拔有力的圓柱廊和平直渾厚的檐口、三段劃分手法符合時代背景下中西方的建筑傳統審美。

3 修繕再利用的主要原則

3.1 可持續與合理利用的主要原則

武漢劇院為武漢市文物保護單位，鑒于其保護修繕的特殊性，各專業設計應充分體現“總體把握、重點突出、逐步深入、全程貫穿”的思路。制定了以“保護為主、合理利用、加強管理”的保護方針，正確處理保護和合理利用的關系，使文物保護單位及其環境獲得有效保護。修繕時堅持以不改變歷史原狀“修舊如舊”為原則。根據保護規定和原則，遵循以下幾點原則：

（1）真實性原則

文物建筑本身的材料、工藝、設計及其環境反映了歷史、文化、社會等相關信息。保護現存實物原狀與歷史信息，尊重它的歷史真實性，對建筑的任何修復都必須建立在考證和歷史研究的基礎上進行，應按照建筑物原有的特征、材料質地、施工工藝進行修繕[6]。

武漢劇院的建筑、裝修工藝，體現了中國在1950 年代重要的建筑風格，蘇式建筑的中國化體現，也是中國建筑師們在不斷探索民族風格與現代建筑相融合的產物。對歷史信息的尊重，就是對時代的尊重，也是對老一輩建筑師們辛勤探索和付出的尊重。

（2）完整性原則

歷史建筑的保護是對其價值、價值載體及其環境等體現其文物價值的各個要素的完整保護，完整性包括各個時代特征、具有價值的物質遺存等都應尊重[7]。對歷史建筑保護的同時，要保證建筑及周邊地區風貌的完整性，對周邊的建筑、構筑物要視為構成該項優秀歷史建筑總體價值的組成部分適當保留。

武漢劇院是一個有著具體使用功能的建筑群，從建成延續到現今，一直發揮著作用。各個功能空間、內外裝飾都遺留著歷史的痕跡。除主樓外，1969 年樹立的毛主席像，體現了人民群眾對偉大領袖的崇高敬意；1975 年建成的大門、門房、售票房、冷凍機房，體現了隨著時代發展，人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功能性需求對建筑生長的影響。值得慶幸的是，雖然歷經多次擴建，建筑師們都嚴格遵守了劇院的原始風格，整個建筑群依舊能夠和諧共生。因此，完整地保留歷史信息，才能最大限度地體現劇院的歷史價值和成長軌跡。

（3）延續性原則

建筑建成后，建筑本身記錄了大量自然變遷與人類活動的信息，形成自己獨特的氣質、特色和個性，要把建筑的這些有價值的歷史信息延續下去[8]。

武漢劇院建成距今已有60 年，隨著年代的推移，主體建筑也經歷了多次改造和升級，門窗由最初的木質換為更適應當代建筑需求的鋁合金保溫窗；舞臺設施也由最初簡單的吊架升級為復雜、多層的舞臺葡萄架。本次設計也將原始設計的樣式與當代建筑技術進行了有機融合，既保留了建筑歷次變遷的痕跡，又通過升級使其能夠滿足未來多樣化、復雜化的使用需求。

（4）最小干預原則

為保證歷史建筑生命過程不斷延續，在保護上以延續現狀、緩解損傷為主要目標。建筑如確需干預才能得到保護時，應將干預限制在保證歷史建筑安全的限度上，必須避免過度干預造成對歷史建筑的價值、歷史、文化信息的改變[9]。這種保護需要是預防性的保護。

本次保護和修繕過程中，建筑的內、外裝飾面作為最為珍貴的歷史文物，特別是那些重要的外墻雕花、飾面線腳、室內藻井、天花等，很多構件仍舊是歷史原物，具有相當高的保留價值，因此本項目以修復、清洗、還原為基本修繕方式，實現對原有文物的最小干預，延續其使用周期。

（5）使用恰當的保護技術原則

歷史建筑修繕應當使用有利于建筑長期保存的成熟技術，同時，歷史建筑中原有的工藝技術和材料也應當予以保護。修繕應按原材料原工藝進行，不應僅僅看作為是采用了傳統技術進行修繕，而應看作對建筑的歷史信息的保護和傳承。

武漢劇院作為60 年前的建筑作品，其施工材料、工藝與當今的常規建造方式有較大區別，現代工藝有經濟性、環保性、高效性等特點，具有較大的實用優勢。但傳統技藝也體現了一個時代的特征，如劇院的水刷石外墻面和室內的水磨石地面，在當年作為一種主要的裝飾手段，在很多重要建筑中都有采用，如何模仿當年工匠的高超技藝，完全重現和修復這些建筑元素，成為本次保護和再利用的難點。

3.2 小結

基于以上5 條原則，我們明確了具體的修繕和保護的方向：武漢劇院不僅僅只是一個歷史文物建筑，同時是一個建筑博物館、一個正在使用且將來仍會長期投入使用的歌劇院，其歷史意義、社會意義、實用功能都是這座建筑可持續再利用方案的重點研究方向，也是本項目能夠與城市發展、社會發展、人民的需求保持高度契合的基本原則。

4 修繕再利用的具體內容

4.1 建筑修繕

武漢劇院的歷史文化財富，很多都蘊藏在室內外的雕花、線腳、飾品等細節上，很多構件也是歷史原物，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和歷史價值。但這些構件存在著破損、毀壞、脫落等問題。通過勘查和鑒定，本次修繕以“最低限度干預”為原則，采用最恰當的保護技術，盡量減少修繕對歷史原物的破壞和影響。外墻面的水刷石、室內的水磨石地面，都聘請了國內技藝高超的匠人進行逐點修復；室內木飾面的油漆，通過脫漆劑一層又一層剝開外皮，裸露出原始的色彩；殘缺的花飾，通過對原始設計圖的研究，1:1 復刻了原有形態；外門窗的造型，也通過復古的仿木紋窗，使建筑在滿足現代使用需求的同時，呈現出其最初的模樣。修繕后的劇院，煥發出新的活力，也兼具了歷史的沉淀。

4.2 結構加固

對于一個經歷了60 年的建筑來說，結構安全是最基本、最重要的修繕內容。而對于歷史保護建筑來說，結構的修繕，不能以粗放式的加固手段，而是需要結合文物建筑保護的基本原則，減少結構加固對原有建筑歷史物件的損壞、遮蔽等影響。在加固方案中，以建筑結構安全性、可靠性鑒定為依據，采用板面粘貼碳纖維、粘貼鋼板等方式進行加固處理。加固區域通過精密計算，盡可能避開了可能對歷史原物造成影響的區域。在無法避讓的區域，如結構板底加固時，采用整體切割藻井的方式，完整保留原有雕花裝飾面層，在完成加固措施后，原位整體復原，以保留整體空間的歷史狀態，嚴格遵循了真實性與完整性的原則（圖10）。

4.3 機電升級

10 舞臺臺口區域結構加固計算模型

11 原燈具花飾

12 燈具與出風口結合

13 后墻的防火玻鎂穿孔板

14 座椅的正下方的吸音孔

15 設計中將觀眾廳混響時間縮短

16 折線形擴散墻面

建筑是否能實現可持續利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機電設計是否能滿足建筑使用功能需求、安全需求及是否有足夠的前瞻性，保證建筑能適應時代發展的需求。

在本項目初建的年代，建筑對機電的需求并沒有當今這么復雜，因此，在新增的設備用房的布置、設備管線的鋪設、末端位置的選取上，都需要考慮與原有建筑的空間、裝飾相融合的問題。在本次設計中，我們重點保證如門廳、觀眾廳、舞臺等主要空間的完整性，將部分其他輔助空間改造為設備機房；管線鋪設利用線腳與墻體的夾角空間、裝飾墻與實體墻之間的空腔、藻井花飾邊框的線條等區域；在設備末端處理上，通過整合設計的方式，將原有裝飾與現代需求進行融合。例如，在空調出風口的處理上，將燈具與出風口進行整合，通過燈具四周的縫隙，達到送、排風的目的（圖11、12）。整體機電設計，通過最低限度的干預、采用適當的設計手段，使現代技術與原有空間渾然一體。

4.4 聲環境優化

對武漢劇院進行保護和修繕的最終目的，是達到建筑的可持續利用。作為歌劇院，聲環境是影響到本項目使用效果至關重要的因素。本項目建筑聲學改造原則以不影響文物保護的要求為前提，從混響時間，聲音擴散效果等方面對聲環境進行優化。

音質效果的優化中，根據功能定位和音質現狀結果，滿場中頻500Hz～1kHz 混響時間設計值RT=1.2±0.1s，并改善混響時間頻率特性，室內通過在墻面、座椅底部等區域布置穿孔木飾面、吸音板等方式降低混響時間（圖13-15），墻面上通過折線形擴散單元提高聲音的擴散效果（圖16），從而使舞臺上的聲音更均勻的傳達到觀眾耳中，滿足語言類、歌舞類演出多功能使用要求。

作為武漢現代歷史的載體，武漢劇院對武漢城市從建國初期的初創走向規模和繁華起了重要作用。在歷史的進程中，武漢市的重要會議大都在此舉行，這就更要求它承擔起重要的責任，思故撫今，保護和可持續利用這座具有特殊意義的建筑，既是對其曾經作出貢獻的歷史載體的敬重，也是高速發展的武漢對城市文脈的需要。

5 武漢歷史保護建筑可持續利用的探索

歷史建筑的保護與升級，最大的難點在于，建筑本身就是人類活動的場所。它不是一個僅供觀賞的文物，而是一個具有實際功能、能承載人類活動的空間。人類活動的介入，要求這個場所必須具備更多的條件。如何處理“保護”與“升級”的微妙關系，需要設計師具有大局意識和全局觀念，能從各種矛盾中找到平衡點。“尊重與延續”是本次改造升級工作中給出的答案。尊重歷史記憶，延續原有功能，最大限度保留恢復建筑歷史原貌，消除安全隱患，針對現代社會對原有功能提出更高的需求，完善更新設施設備，使原有功能得以增強[10]。這種利用方式更適合于具有重要政治、歷史和人文價值的公益用途的歷史建筑。

對于有商業用途的歷史建筑，武漢天地歷史建筑保護就采用了“功能置換”的方法，使老舊歷史建筑與現代商業功能和諧共生。對于自身城市服務功能衰退，失去了原有的空間價值的歷史建筑，我們要避免傳統的“冷凍”式的保護，積極地為其尋找新的出路，選擇有實力的使用者參與到保護利用中來，激活其自身造血功能，為歷史建筑注入空間活力，增加它的自然壽命，發揮它的有效價值。

除此之外，涉及民生的需要延續居住功能的歷史街區，如一元路至黎黃陂路的里分建筑，根據群眾現代生活需求，通過有效提升建筑功能及性能，更新保護價值偏低的建筑，整體提升建筑的配套設施及環境品質，以歷史建筑作為載體，促進街區的和諧發展，提高市民生活水平，促進公共活動的開展，解決保護和使用的矛盾。

既有歷史建筑保護、修繕、改造、再利用存在項目現有條件差異性大、改造需求多樣化、技術路徑復雜化和專業運用綜合化等特點。在制定方案的過程中，必須遵循歷史建筑保護和修復的一般原則，即真實性原則、完整性原則、延續性原則、最小干預原則、可識別性原則和可逆性原則，尊重歷史建筑的現狀，在符合規劃、結構、消防、環保等要求的前提下，可合理控制商業開發規模，選擇置換功能，完善公共服務設施，傳承傳統文化，讓歷史建筑與現代生活交相輝映，為歷史建筑賦予新活力。

17 武漢劇院修繕后

6 結語

隨著2021 年9 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在城鄉建設中加強歷史文化保護傳承的意見》，標志著我國歷史文化保護進入一個健全完善保護體系、全面發揮社會功能的新階段。武漢劇院建筑的保護和可持續利用，不僅是保障武漢劇院正常使用和發展的需要，更是使文物建筑的藝術價值、歷史價值和科學價值得到充分保護與展示的體現，是“以用促保”的實施范例。正如故宮學院院長單霽翔所言：“保護古建筑不是要長期封閉，而是正常使用、修繕，它才會健康。”讓武漢劇院在有效利用中成為武漢的特色標識，喚起武漢人的時代記憶，讓歷史文化和現代生活融為一體。

實現歷史建筑的永續傳承，除了國家層面的建章立制，更重要的是完善保護規劃、健全歷史建筑的保護檔案，在日常的保護與維護中尊重歷史原貌，避免破壞。在活化利用前，增加功能策劃階段，根據功能類型，精準制定保護利用方案，積極推動民眾對歷史建筑保護的參與度，實現歷史建筑的可持續利用，延長既有歷史建筑的生命周期，適應現代物質空間需求，喚醒片區活力，激活城市公共空間，強化城市歷史人文特點，找回城市獨特記憶點，提升城市品牌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