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犯罪防控的現實意義及路徑探索
——評《環境犯罪防控對策研究——基于全球化、一體化視野》

書名：《環境犯罪防控對策研究——基于全球化、一體化視野》

作者：董邦俊

出版社：法律出版社

ISBN：978-7-5197-5731-1

出版時間：2021 年10 月

定價：48 元

生態環境是國民社會得以安全穩定的前提條件，而隨著經濟全球化與世界一體化進程的不斷推進，深入探尋當前環境犯罪防控的實施路徑是生態文明建設的應然之義。由董邦俊著、法律出版社出版的《環境犯罪防控對策研究——基于全球化、一體化視野》一書，立足經濟社會健康長遠發展的宏觀視角對環境犯罪的預防問題展開了探討，全方位解析了環境犯罪在刑法維度的屬性特征與治理邏輯。該書充分參考了發達國家的環境犯罪治理與防范理念，并對國際環境刑事法律體系進行了詳細的介紹，在深刻分析我國當前環境保護現狀與需求的同時，以新時代生態文明建設的理念精準構建了科學完善的環境犯罪預防策略，為我國環境犯罪的防控提供了有益的參照。

該書共有十三章，對環境犯罪的刑法治理與防控對策進行了系統性論述。第一章介紹了經濟全球化背景下環境保護與環境犯罪的現狀與問題，分析了經濟全球化對我國環境刑事對策構建的影響。第二章對環境犯罪的觀念基礎進行了闡釋，梳理了我國生態倫理觀念的演進過程，分析了我國環境犯罪的刑事政策，提出我國環境犯罪應堅持的刑事一體化思維，并對其展開機制進行了介紹。第三章立足環境犯罪的特征，對環境犯罪的構成要件與刑事立法進程進行了介紹。第四章介紹了美國、英國、德國、法國、俄羅斯、日本等發達國家的環境犯罪治理經驗。第五章探討了環境行政法、環境刑法與刑事訴訟法在環境犯罪方面的銜接問題。第六章至第八章對環境犯罪的偵查、起訴與審判機制進行了詳盡論述，指出環境犯罪程序性治理機制的現狀、不足與完善路徑。第九章和第十章探討了國際環境犯罪問題，對歐盟環境刑法保護的一體化進程進行了解讀，并對國際環境犯罪治理的現實困境與其刑事司法運行機制進行了剖析和研究。第十一章至第十三章提出了我國環境犯罪立法改善建議，指明了我國環境犯罪的防范趨向，并對環境污染群體性事件等環境犯罪重點、難點問題給出了具體的預防性對策。

優化環境犯罪防控機制，完善環境犯罪防控對策，不僅是推進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客觀需求，更符合由懲罰主導向預防主導轉變的環境管理哲學，對強化生態文明建設的刑法保障機制，推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新發展理念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首先，建構環境犯罪防控機制能夠切實改善因環境污染潛伏性與累積性所造成的惡性循環后果，有利于維系特定生態環境區域的平穩狀態。環境犯罪的危害后果通常不具備直觀與顯著的特質，故政府往往不能對環境犯罪作出及時反應。此外，環境犯罪危害結果的顯現時間較長，污染物易形成長期累積，因而環境犯罪一經發生會造成持久性的惡劣影響。如違法企業將工業廢水排向滲坑滲井、江河湖海等，有害成分通過地下水、空氣等方式進入人類生產生活的方方面面，不僅會造成氣候環境的急劇惡化，引發酸雨、霧霾等短期環境問題，更會對公眾的身體健康與生命安全造成長期的威脅。對環境犯罪進行有效防控能夠將相關主體的污染破壞行為限制在民事或行政違法層面，從而避免嚴重刑事后果的發生。

其次，建構環境犯罪的防控機制能夠有效緩解因環境犯罪的復雜性而導致的責任劃分困難、刑罰制裁手段有限的問題。特別是在重工業產業區與城市產業圈生態環境被破壞的案件中，由于企業環保管理的混亂與污染后果的累積等因素，司法機關很難對各污染主體的責任比例進行準確的劃分。此外，對環境犯罪后續的刑事責任追究、環境生態復原與經濟損失清償的不力會增加環境治理的技術負擔與經濟成本，而僅僅依據刑法對相關企業處以罰金等刑事制裁措施，難以滿足環境犯罪的治理需求。建構環境犯罪的防控機制能夠將大規模的生態、經濟與公民健康損害的后果扼殺在搖籃中，有利于避免因污染源混合累積導致的治理成本過高與治理滯后等現象，促進地方產業和人民群眾向長期發展價值追求轉化，保障社會經濟長期可持續發展。

最后，建構環境犯罪的防控機制能夠避免因環境質量大幅下降而對人類生存發展產生的現實威脅，保障人民群眾的身體健康與生命安全，降低因環境污染而產生的巨額經濟損失及環境治理支出。環境破壞行為不僅會損毀特定區域的農林牧漁等基礎產業，破壞大自然的自我調節機制，更會對人民群眾的生命健康造成嚴重損害，同時會造成一系列的經濟損耗，產生極高的環境治理費用，尤其是像核污染等后果十分嚴重的環境污染及生態破壞行為，其所造成的不利后果更是影響深遠且難以估計。環境犯罪防控能夠減輕補救損失的經濟成本，為區域內的經濟良性發展提供有力支撐，有助于區域范圍內社會各領域的和諧發展。

根據該書觀點，環境犯罪是自然人或法人違反環境保護法規或抗拒環保行政監督，超標準排污或不合理開發利用資源，破壞環境和生態平衡或具有破壞環境、生態平衡的危險，而應當承擔刑事責任的行為。當前我國的環境犯罪防控仍處于探索階段，未能形成較為完善的刑事治理格局，地方政府對經濟政績的盲目追求與環境執法司法的運行監管不力是造成環境犯罪頻發、案件辦理困難、治理能效低下等問題的重要原因。該書對如何建構環境犯罪防控機制提出了獨到的見解。我國應立足新時代“五位一體”的總體布局，運用刑事一體化思維，構建優質的環境犯罪防控治理體系，形成立法機關、行政機關、司法機關協同管控，國家、企業、社會共同預防的良性機制。

其一，立法機關應推進環境犯罪的立法改革，完善環境犯罪防控的法律體系。在環境刑法方面，調整環境刑法的立法體例，設置單行環境刑法，改革環境犯罪的主客觀要件及其特殊形態，完善刑罰和非刑罰制裁體系。在訴訟法方面，進一步規范并細化環境公益訴訟的范圍、程序、時效等內容，明確檢察機關、有關組織乃至個人作為公益訴訟主體的地位和權利，發揮檢察機關和民間社會力量在公共環境利益維護與犯罪預防方面的積極作用。在國際法方面，加強環境犯罪防控的國際交流，及時將國際法轉化為國內法，為國際環境治理和司法協助活動提供可靠的法律保障。

其二，行政機關應積極暢通環境違法犯罪案件的訴求渠道，完善環境犯罪的銜接機制。環境行政執法部門之間需要建立科學合理的協同配合機制，著力優化區域環境主管單位的職權分配，通過對案件處理機制流程的科學構建提升各單位參與環保事務的積極性、科學性與全面性，從整體上提升行政機關的治理水平。在此基礎上，行政機關還應結合案件的特點與危害程度及時向司法機關移送案件，做好環保行政執法與刑事司法的內外銜接，確保環境行政執法與刑事司法的良性互動，以合理的懲治與預防手段進一步深化環保法律的評價與教育功能。

其三，司法機關應切實發揮自身職能，完善環境犯罪的防控工作機制。偵查機關應提升環境犯罪偵查水平，貫徹早發現、早限制、早治理的環境犯罪偵查思路，阻斷環境破壞后果的持續惡化。偵查人員應當充分運用特殊偵查手段對從事重工業生產與存在不良環境污染物處理記錄的企業單位進行重點偵查，隨時掌握企業廢棄物的排放動態與周邊環境質量，以現代化技術對犯罪行為進行截停、認定，盡可能全面收集固定行為證據。檢察機關需強化立案、強制措施與調查取證的監督機制，通過對環境案件的規范審查起訴強化自身的法定訴權，并以此為基礎拓展專門化的環保檢察事務與機構。審判機關應革新環境案件的管轄制度。地方人民法院可在最高人民法院的指導下構建環境案件的集中管轄機制，以流域、地理區域等生態系統整體為單位對其中案件進行集中處理，解決判定標準不統一與地方保護的現實問題，推動案件審理裁判之社會效益提升。

其四，企業主體應強化環境生態責任意識，自覺抵制環境犯罪。該書聚焦于企業作為環境犯罪之主要主體的發展現狀，鼓勵企業以可持續發展為目標，有效確立合理的環境責任觀，通過對環境違法行為羞恥心理的培育，間接推進其生產活動對環境破壞程度降低。企業應引進生產環保設備、參與環保金融投資、完成環境公益捐贈等舉措抵消自身生產對環境破壞的狀況，切實擔負起生態環境保護的社會責任，為環境生態整體改善貢獻力量。

生態環境質量關系著社會的可持續發展與公眾的生命健康，決定著國家的發展與格局。為有效緩解環境犯罪引發的不利后果，立法、司法、行政與企業主體應各盡其責，進一步強化對相關犯罪行為的監督與預防理念，深化和完善環境犯罪防控的規范與措施，引導群眾建立環保層面的守法觀念，從源頭上改變以破壞生態環境為代價的不良生產生活觀念，形成協同共建、多元發展的生態環境犯罪防控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