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人胎球蛋白A抗體在乳腺癌中的診斷及預后價值

張 盼, 方靜雯, 徐文怡, 伍 敏, 任傳利

(1. 江蘇省蘇北人民醫院 檢驗科, 江蘇 揚州, 225001;2. 江蘇省中西醫結合老年病防治重點實驗室, 江蘇 揚州, 225009; 3. 揚州大學醫學院, 江蘇 揚州, 225009)

早期乳腺癌癥狀不明顯, 多數乳腺癌患者在就診時已經發展至中晚期，嚴重威脅女性的健康和生命安全[1]。乳腺癌在發展中國家的病死率偏高[2]。因此，早期診斷是實現乳腺癌良好預后的基礎。癌癥患者的血清中含有腫瘤相關抗原產生的自身抗體[3]。通常在癌癥進展之前，血清自身抗體水平升高[4]。因此，血清自身抗體已被提出作為癌癥早期診斷的理想生物標志物[5]。胎球蛋白A(AHSG)是AHSG基因的產物，作為一種多功能糖蛋白，在糖尿病、腎病和癌癥中發揮重要作用[6]。AHSG抗體在乳腺癌患者血清中高水平表達，其在乳腺癌中的診斷價值值得關注。臨床常用于診斷和監測乳腺癌的腫瘤標志物包括血清糖類抗原153(CA153)和癌胚抗原(CEA)。本研究分析血清中AHSG抗體水平的變化，并與CA153、CEA比較，探討3種指標單項或聯合檢測對早期乳腺癌診斷及預后的價值。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8年3月—2019年12月蘇北人民醫院收治的101例女性乳腺癌患者為乳腺癌組，經影像學檢查和病理學檢查確診，年齡21～72歲，中位年齡52歲；主要病理類型: 浸潤性導管癌72例，浸潤性小葉癌23例，其他類型6例；采用2017年美國癌癥聯合委員會癌癥分期手冊進行分期[7], 其中Ⅰ期45例, Ⅱ期56例; 32例乳腺癌患者對應的術后標本為術后5～7 d的血清。選取同期確診乳腺良性疾病的女性患者50例為良性疾病組，年齡22～71歲，中位年齡50歲，其中乳腺纖維腺瘤27例、導管內乳頭狀腺瘤13例、脂肪瘤5例、其他良性疾病5例。選取同期體檢健康的女性50例為對照組，年齡21～70 歲，中位年齡50歲。3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具有可比性。

乳腺癌組納入標準: 手術前2周內收集血標本者; 確診之前未經任何相關治療者; 早期(Ⅰ期+Ⅱ期)乳腺癌患者。排除標準: 臨床資料不完整者; 合并嚴重心、腦、血管疾病和其他惡性腫瘤者; 男性乳腺癌患者。良性疾病組納入標準: 病理診斷結果為乳腺增生、乳腺纖維腺瘤、導管內乳頭狀瘤者。對照組納入標準: 乳腺彩超、乳腺鉬靶射片、腹部彩超、胸片、電解質、肝腎功能等無特殊異常者; 既往無惡性腫瘤病史患者; 無免疫系統疾病及糖尿病病史患者; 否認半年來有激素藥物使用史患者。本研究經蘇北人民醫院倫理委員會評審通過，所有研究對象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方法

所有研究對象均采集空腹靜脈血4 mL, 3 000轉/min離心10 min, 分離血清。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檢測AHSG抗體，試劑盒由優爾生生物試劑公司生產。采用德國羅氏診斷有限公司E601電化學發光儀及配套試劑檢測血清CA153和CEA。3種指標理論閾值分別為4.9 ng/mL(CEA)、35 U/mL(CA153)、42.68 ng/mL(AHSG抗體)。

1.3 觀察指標

比較3組患者血清AHSG抗體、CEA、CA153水平; 比較Ⅰ期、Ⅱ期乳腺癌患者血清AHSG抗體、CEA、CA153水平。評估AHSG抗體、CEA、CA153單項檢測及聯合檢測對早期乳腺癌的診斷效能。

1.4 統計學分析

采用SPSS 19.0軟件進行數據統計分析。不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M(P25,P75)]表示。計量資料組間比較采用非參數Mann-Whitney檢驗，配對樣本比較采用配對t檢驗。采用受試者工作特性(ROC)曲線評估CEA、CA153、AHSG抗體檢測對早期乳腺癌的診斷價值。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 果

2.1 3組血清AHSG抗體、CEA、CA153水平

乳腺癌組血清AHSG抗體、CEA、CA153水平高于良性疾病組和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良性疾病組血清AHSG抗體、CEA水平與對照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良性疾病組血清CA153水平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3組血清AHSG抗體、CEA、CA153水平比較[M(P25, P75)]

2.2 Ⅰ期、Ⅱ期乳腺癌患者血清AHSG抗體、CEA、CA153水平

Ⅱ期乳腺癌患者血清AHSG抗體、CEA、CA153水平高于Ⅰ期，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不同分期乳腺癌患者血清AHSG抗體、CEA、CA153水平比較[M(P25, P75)]

2.3 ROC曲線分析

在早期乳腺癌診斷中，采用單項檢測時, AHSG抗體的曲線下面積(AUC)為0.896(95%CI為0.854～0.938), 靈敏度為80.2%, 特異度為85.0%, 陽性預測值為85.4%, 陰性預測值為81.9%, 準確度達83.6%, 優于CA153和CEA; 3項聯合檢測的各項診斷指標均高于單項檢測，其AUC為0.934(95%CI為0.903～0.965), 靈敏度為84.2%, 特異度為90.0%, 陽性預測值為90.4%, 陰性預測值為85.1%, 準確度達87.6%。見圖1和表3。

圖1 單項和聯合檢測在早期乳腺癌診斷中的ROC曲線

表3 血清AHSG抗體、CEA、CA153的診斷效能

2.4 手術前后血清AHSG抗體、CEA、CA153水平

乳腺癌患者手術后血清AHSG抗體、CEA、CA153水平低于術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乳腺癌患者手術前后血清AHSG抗體、CEA、CA153水平比較[M(P25, P75)]

3 討 論

乳腺癌是全球女性最常見惡性腫瘤之一，也是癌癥相關死亡的主要原因[8-9]。準確、早期、無創的惡性病變檢測是影響癌癥患者治療和預后的重要因素。乳腺癌診斷率的提高將大幅提高患者生存率，降低病死率。血清腫瘤標志物的檢測具有簡便快捷、創傷小等優勢[10]。CEA和CA153是檢測乳腺癌比較常見的腫瘤標志物，已被廣泛應用于乳腺癌的診斷、治療和預后監測[11-12]。尋找早期診斷、預測預后的新生物標志物是改善乳腺癌患者生存質量的必要條件[13]。

由于在血清中的特異性和穩定性，針對腫瘤相關抗原產生的自身抗體是一種極有潛力的生物標記物[14]。研究[15]發現，血清真核翻譯起始因子3亞基A(EIF3A)自身抗體是有助肝癌診斷的生物標志物，單項檢測靈敏度為79.4%, 特異度為83.5%,AUC高達0.87, 且與其他生物標志物聯合檢測可提高肝癌診斷的準確性。高遷移率族蛋白B3(HMGB3)自身抗體可作為早期肺癌潛在的血清學生物標志物，單項檢測AUC為0.85, 與其他蛋白標記物(CEA、CA125)結合檢測有助于早期肺癌診斷[3]。TOPO48抗體在早期結直腸患者血清中陽性率較高，并且TOPO48抗體陽性的結直腸癌患者總生存率較高。因此, TOPO48抗體可作為結直腸癌早期診斷和預后良好的潛在生物標志物[16]。AHSG主要由成年人的肝臟合成，分泌于血液中，其濃度從0.2 mg/mL到0.8 mg/mL[6]。AHSG參與調節人體多種生理或者病理變化過程，如大腦發育、骨代謝、胰島素抵抗、結直腸癌遷移和侵襲等[17]。此外，血清AHSG檢測可用于乳腺癌和胃癌等腫瘤診斷，是一種潛在的腫瘤標志物[18]。

目前，有關血清AHSG抗體與腫瘤的研究報道較少。肝細胞癌患者血清中包括AHSG自身抗體在內的5種自身抗體的陽性率高于慢性肝炎和正常人血清[19]。相關研究[20]檢測并比較了包括AHSG抗體在內的9種自身抗體在卵巢癌患者和正常人血清中的變化，佐證自身抗體的檢測是腫瘤診斷的有力手段。一項研究[21]利用免疫蛋白質組學方法發現，在91.7%乳腺癌患者中能檢測到AHSG抗體, AHSG抗體檢測靈敏度高達91.7%。研究[22]采用蛋白質印跡法分析發現，在79.0%乳腺癌患者中能檢測到AHSG抗體，檢測靈敏度為79.0%。上述研究提示乳腺癌患者血清中AHSG抗體可作為早期乳腺癌篩查的血清生物標志物。本項研究利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檢測發現，在85.4%乳腺癌患者中檢測到AHSG抗體，靈敏度為80.2%。本研究與其他研究結果不同的原因可能在于檢測方法和檢測人群具有差異。

本研究發現，乳腺癌組血清AHSG抗體水平顯著高于良性疾病組和對照組, Ⅱ期乳腺癌患者血清AHSG抗體水平顯著高于Ⅰ期，表明AHSG抗體檢測在早期乳腺癌診斷中具有潛力。此外，本研究利用靈敏度、特異度、準確度、陽性預測值、陰性預測值和AUC等參數評估AHSG抗體檢測對早期乳腺癌的診斷效能。單項檢測中, AHSG抗體檢測上述各指標參數優于CA153和CEA。由于單一標志物在乳腺癌診斷中的效果往往不具備臨床診斷作用，故將CEA、CA153和AHSG抗體進行聯合檢測應用于乳腺癌的診斷。3項聯合檢測各診斷指標均達到最優，具有較高的臨床應用價值。早期乳腺癌的治療以手術為主。因此本研究檢測手術前后患者血清中AHSG抗體水平變化，術后AHSG抗體水平較術前呈顯著降低趨勢，表明AHSG抗體可應用于乳腺癌患者的術后療效監測。與既往研究[23]一致，本研究中CEA和CA153表達水平在乳腺癌患者血清中升高。同時，在早期乳腺癌診斷中，其AUC值較低，均小于0.8, 也佐證了CEA和CA153對早期乳腺癌的診斷效能較低。LIAN M J等[24]研究表明，在乳腺癌Ⅰ期、Ⅱ期患者血清中, CEA表達水平無顯著差異，與本研究結果不一致。分析原因可能與本研究中使用的儀器型號、試劑類型、檢測原理、定標液批號等差異有關; 此外，還與納入的人群有關，本研究僅納入早期乳腺癌患者(Ⅰ期、Ⅱ期)，而LIAN M J等研究納入了Ⅰ、Ⅱ、Ⅲ期乳腺癌患者。

綜上所述, AHSG抗體在早期乳腺癌的診斷和預后方面具有較大優勢，提示 AHSG抗體可能成為乳腺癌篩選和預后監測的一種重要生物標志物。同時，本研究采用 CEA、CA153 和AHSG抗體聯合檢測，建立了一個應用于早期乳腺癌診斷的腫瘤標志物群，提高了診斷性能，具有較高的臨床應用價值。但AHSG抗體是否可作為乳腺癌診斷的特異性指標，仍需進一步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