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律建設是全面從嚴治黨的治本之策

●王定毅

中國共產黨既是一個擁有遠大理想信念的馬克思主義政黨，也是一個紀律嚴明的政黨。從誕生之日起，我們黨就在自己的綱領中突出強調紀律建設。嚴明紀律是黨從建黨之初只有50 多人發展成為今天領導著14 億多人口大國、具有重大全球影響力的世界第一大執政黨的重要保障。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把紀律建設擺在全面從嚴治黨的突出位置，提出“加強紀律建設是全面從嚴治黨的治本之策”的重要論斷，深刻闡釋了紀律建設在管黨治黨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開創了管黨治黨的新局面。

一、全面從嚴治黨重在加強紀律建設

嚴明紀律是加強黨的集中統一領導的必然要求。中國共產黨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作為中國的執政黨，必須時刻關注國情和黨情這兩個基本情況。中國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且地域幅員遼闊，這是中國國情最大的特點；中國共產黨黨情最大的特點是黨員數量巨大，是全世界黨員人數最多的執政黨。對于一個國家而言，治理國家面臨的重要挑戰是治理規模以及由此產生的治理負荷；對于一個政黨來說也是如此，在政黨的治理中必須考慮政黨規模的問題。早在1985 年，鄧小平就指出：“我們這么大一個國家，怎樣才能團結起來、組織起來呢？一靠理想，二靠紀律。組織起來就有力量。”在這里，鄧小平實際提出了在中國這樣一個大國實現團結的兩大途徑，即依靠內在的理想信念和外在的紀律約束。紀律約束是法規制度發揮約束作用的主要表現。紀律是一種制度設計，本身并不會發揮作用，只有通過“嚴明紀律”來提高紀律的執行力，作為制度的紀律才會發揮應有的作用。中國共產黨是當前世界上第一大執政黨，黨員人數9600 多萬，這一數字比許多西方發達國家人口數量都要多很多，同時，中國共產黨還要領導14 億多的人民建設前無古人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探索有別于西方的現代化道路，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幾代人夢寐以求的偉大復興。黨員人數和國家人口的巨型數字、黨肩負的偉大歷史使命，決定了中國共產黨必須重視紀律建設，否則，不僅黨自身的凝聚力和戰斗力會被極大削弱，而且黨對國家、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能力和執政能力也會被大大削弱。

紀律建設是全面從嚴治黨的治本之策。從中央紀委公布的查處領導干部情況來看，近年來，凡是被查處的黨員領導干部，首先都是從突破黨的紀律開始的。如果他們在違反黨的紀律時能夠聽得進組織或個人的及時提醒，他們中的許多人就不會越走越遠，發展到違反法律、甚至鋃鐺入獄的地步。現實案例警示我們，黨必須進一步嚴格黨的紀律，及早發現問題，將不良苗頭和傾向消滅在萌芽狀態，用黨的紀律管住大多數黨員干部。習近平總書記在2015 年10月8 日中央政治局常委會上鮮明指出，要將紀律建設作為全面從嚴治黨的治本之策，這是新時代黨的建設的重要創新論斷，指明了紀律建設在新時代黨的自我革命偉大實踐中的極端重要地位。新時代以來，我們之所以能夠取得歷史性成就、發生歷史性變革，推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迎來了中華民族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紀律建設發揮了重要的保駕護航作用。

新時代黨對紀律建設的認識不斷深化，內容規定不斷明確細化。筆者查閱黨的十八大以來的權威文獻發現，從2012 年黨的十八大到2015 年，黨中央提到的紀律種類有政治紀律、組織紀律、宣傳紀律、群眾工作紀律、廉政紀律、保密紀律、組織人事紀律、財經工作紀律、工作紀律、生活紀律、干部任選任用工作紀律、法規紀律等12 種之多。2015 年10 月12日，中共中央印發了《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該《條例》對原條例規定的10 類違紀行為進行梳理整合，將黨的紀律歸納為政治紀律、組織紀律、廉潔紀律、群眾紀律、工作紀律、生活紀律六大種類。自此之后，這六大紀律的表述成為黨中央關于紀律建設類型的規范表述，六大紀律也成為黨加強紀律建設的重要抓手。在這六大紀律中，政治紀律和組織紀律是最重要的兩種紀律。

二、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在紀律建設中居于首位

中國共產黨從成立之初就高度重視政治紀律。1927 年，中國共產黨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通過了《組織問題決議案》，首次提出“政治紀律”一詞，但并沒有明確闡釋其內涵。改革開放后，2007 年黨的十七大報告在黨代會報告中首次提出“政治紀律”，指出“全黨同志要堅決維護黨的集中統一，自覺遵守黨的政治紀律，始終同黨中央保持一致，堅決維護中央權威，切實保證政令暢通”。黨的十八大報告不僅強調政治紀律，而且對政治紀律進行重點闡述，強調黨的集中統一是黨和國家事業的根本保證，要保證中央政令暢通，在紀律面前人人平等，嚴肅黨的紀律特別是政治紀律，對違反紀律行為必須嚴肅處理。一段時間以來，黨內破壞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的問題十分突出。黨的十八大報告之所以用較大篇幅強調政治紀律，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們黨之所以大力強化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主要原因在于黨內存在“七個有之”。如果任由這些問題發展下去，不僅會嚴重破壞黨的團結，嚴重影響黨中央權威，甚至可能危及黨和國家政權安全。

將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擺在第一位。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在黨的各種紀律中，“政治紀律是最重要、最根本、最關鍵的紀律，遵守黨的政治紀律是遵守黨的全部紀律的重要基礎”。遵守政治紀律，就是要求各級黨組織和黨員在政治立場、政治方向、政治言論、政治行為方面必須嚴守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黨的十八大之后，特別將政治規矩與政治紀律并列提出來，這里實質要求的是全黨要遵守黨的政治紀律和規矩組成的制度。制度是由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兩部分組成的：正式制度指成文的規則，包括法律、法規、紀律、章程等；非正式制度指的是非成文規則，包括傳統、習俗等。黨的紀律就是正式制度，體現為黨的法規條文等；黨的規矩就是非正式制度，體現為傳統等。不能因為這些規矩沒有形成正式條文就否定它們的制度約束力。黨的規矩是黨的傳統和工作慣例，經過黨的百年歷史檢驗，是我們黨管黨治黨的重要抓手，并且在實際中已經對各級黨組織和黨員發揮著約束作用，同樣是需要嚴格遵守的。這里之所以要特別強調黨的規矩中的政治規矩，就是因為黨的政治規矩在維護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方面發揮著十分重要且不可替代的作用。習近平總書記將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作為紀律建設之“綱”，強調“要抓住這個綱，把嚴肅其他紀律帶起來”。習近平總書記將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上升到紀律建設“綱”的高度，體現了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在紀律建設中的重要性、統領性和決定性地位，表明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不僅是紀律建設的重要方面，更是決定著紀律建設的方向、效果和質量。

找準嚴守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的切入點。截至2021 年7 月1 日，全黨現行有效的黨內法規共計3615 部，其中黨中央制定的黨內法規就有211 部。在中國共產黨百年光輝發展歷程中，形成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條款、規定、傳統和慣例相當多，如何找準切入點是新時代紀律建設必須要回答的重大問題。首先，黨章集中體現黨的性質宗旨、黨的路線方針政策，是黨的總章程，是黨的根本大法，是管黨治黨的總規矩，是全黨必須遵守的根本行為規范。黨章在黨內法規中居于統領地位，其他黨內法規都根據黨章制定。因此，在黨的十八大后，黨中央明確提出，嚴明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首先應從黨內根本大法黨章入手。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八大閉幕之后撰寫的第一篇署名文章就是《認真學習黨章 嚴格遵守黨章》，凸顯了黨章在管黨治黨特別是加強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建設中的首要地位。其次，在遵守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方面，還要做到黨中央提出的“五個必須”，即必須維護黨中央權威，必須維護黨的團結，必須遵循組織程序，必須服從組織決定，必須管好親屬和身邊工作人員。決不允許出現陽奉陰違、自行其是、對黨中央的大政方針說三道四、背離黨中央要求另搞一套等危害黨中央權威的問題，決不允許出現搞團團伙伙等危害黨的團結的問題，決不允許出現擅作主張、我行我素等危害組織程序和權威的問題，決不允許出現搞非組織活動和默許親屬和身邊工作人員擅權干政、謀取私利等問題。把“管好親屬和身邊工作人員”作為“五個必須”之一提出來，是新時代加強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建設的鮮明特征。

落實嚴格遵守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的責任。改革開放以來，有的人以文化大革命時期的嚴重曲折為依據批判講政治的要求，甚至希望不要講政治，認為查處領導干部違紀違法案件時，只要沒有經濟問題、沒有腐敗問題，其他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這種認識是極端錯誤的，因為對于政黨而言，政治問題比經濟問題危害更大，破壞性更強。任何政黨，都有其政治屬性，有自己的政治使命、政治目標、政治追求。中國共產黨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在政治紀律方面的要求必須更加嚴明，不僅要講，而且要大張旗鼓地講，旗幟鮮明地堅持。這就要求黨的高級干部在堅持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方面率先垂范作表率，對年輕干部要加強教育引導，幫助他們扣好廉潔從政的第一粒扣子。其次，黨的各級組織要明確在嚴守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方面的責任。中國共產黨各級代表大會選舉兩個委員會即黨委和紀委，黨委、紀委同時對黨的代表大會負責，必須肩負起嚴守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的責任。各級黨組織要落實主體責任，發現違反政治紀律的苗頭性、傾向性問題要及時提醒和糾正，對違反政治紀律的行為要堅決制止。各級紀委要落實監督責任，作為黨內專門負責監督執紀問責的機關，紀委首先就要在監督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方面發力，把維護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放在首位，加強對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執行情況的監督檢查。

三、組織紀律是黨中央政令暢通的重要保障

組織紀律是我們黨的紀律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共產黨黨員與其他政黨成員相比，一個顯著的特點就是任何一個黨員，無論職務高低，都必須加入黨的最基層組織——支部，這一制度設計折射的是黨對組織紀律的高度重視。黨的一大通過的綱領就規定黨員在加入中國共產黨前，必須與企圖反對本黨綱領的黨派和集團斷絕一切聯系，對組織紀律提出明確要求。黨的二大初步提出了民主集中制的重要原則。在革命戰爭年代，黨總結張國燾分裂黨的教訓，提出了個人服從組織、少數服從多數、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的原則，成為組織紀律的主要內容。黨的歷史表明，黨的組織紀律執行有力時，黨就能帶領人民戰勝困難挑戰，取得一個又一個勝利。

組織紀律松弛是紀律建設存在的主要問題。改革開放以來，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的不斷深化，資源配置方式的改革和社會組織結構的改變帶來利益關系的改變，部分黨員不服從組織安排，有的領導干部不執行請示報告制度，民主集中制執行不力。因此，習近平總書記發出警示：“組織紀律松弛已經成為黨的一大憂患。”黨的十八大以來，紀律建設得到全面加強，全黨的紀律意識和紀律自覺明顯增強，黨的十九大首次將黨的紀律建設與黨的政治建設、思想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等并列，作為黨的建設重要組成部分。組織紀律不僅以嚴格的方式保證制度的執行，更重要的是使領導干部自覺接受黨的紀律規矩的監督，以紀律規矩約束自己。

抓好民主集中制的貫徹落實。自建黨伊始，民主集中制就是中國共產黨的根本組織制度和領導制度。抓組織紀律，首先要抓好民主集中制的貫徹與落實。民主集中制在落實中既存在集中不夠的問題，也存在民主不夠的問題。民主集中制作為一項制度，但它不同于黨內法規和規范性文件，之所以說它是“根本”的領導制度和組織制度，就是因為該制度提出的主要是原則要求，有的方面可以具體化，有的方面則難以具體化。針對領導干部，主要是加強民主集中制的教育培訓，使他們懂得民主集中制的方法；針對領導班子，主要考察班子日常運轉和決策執行情況。堅持民主集中制原則，從全黨而言，最根本的是要堅持黨中央的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大優勢，從中國國情、黨情和歷史經驗來看，加強黨的領導，首先必須加強黨中央的集中統一領導。2015 年1 月，全國人大常委會、國務院、全國政協、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黨組（五大黨組）向中央政治局常委會匯報工作。此后，五大黨組每年都要向中央政治局常委會匯報工作，成為保證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的制度性安排。

突出強調請示報告制度。請示報告制度是一項重要的組織紀律，也是我們黨的優良傳統。1948 年1月，毛澤東起草了《關于建立報告制度》的指示，要求從當年起必須改正對上級事前不請示、事后不匯報的不良習慣。1948 年9 月召開的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通過了《中央關于各中央局、分局、軍區、軍委分會及前委會向中央請示報告制度的決議》，對報告的事項、程序和時間等均做了詳細規定，標志著黨內請示報告制度在全黨全軍確定下來。請示報告制度是維護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的重要制度安排，是黨取得一個又一個勝利的重要保證。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作為干部尤其是領導干部，重大問題、重大事項必須向組織請示報告，“這是必須遵守的規矩，也是檢驗一名干部合格不合格的試金石”。2020 年9月，中共中央印發《中國共產黨重大事項請示報告條例》，對黨組織和黨員干部分別作出規定，對黨組織的請示報告主體、報告事項、報告程序、報告方式作了詳細規定，對黨員、領導干部請示報告的相關內容也作了制度安排。新時代請示報告制度得到進一步完善，這是落實組織紀律的重要保證，也是統一全黨意志和行動的重要制度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