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動物園里感受人生
——評沈志軍、朱贏椿《紅山動物園是我家》

文_仇士鵬

動物園是生命與生命對話的地方，而人們是來動物家里做客的。

《紅山動物園是我家》是藝術家朱贏椿與紅山動物園園長沈志軍聯袂推出的一本動物生活日常實錄。“動物園是生命與生命對話的地方”，它收錄了13位飼養員與動物之間的私房話。它們來自各個場館，猩猩館、熊館、狨猴館、貓科館、細尾獴館等等，涵蓋了我們熟知的和陌生的動物們。每個動物都有自己專屬的名字，就像孩子在家里的專屬昵稱。

不過，即便是耳熟能詳的動物，也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小秘密，只有長期和它們深入接觸的飼養員才能知道。比如，黑猩猩的生活像一場宮斗戲，紅猩猩會在畫板上畫畫；有尾巴的是猴子，沒尾巴的才是猿，而長臂猿也會怕老婆；尼羅河巨蜥兇猛的外表下藏著一顆膽小的心，當看到比自己體型大的動物時會悄悄溜走……每一次關于動物們的新奇發現，都能給人帶來驚喜。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一些動物掌握的技能并非是通過強制訓練得來。書中介紹，訓練展示區里的門一直是敞開的，猩猩們可以自愿畫畫或是離開。若是蓋住猩猩的名字，人們或許會認為這些畫是出自哪位抽象派之手。

隨著大眾對人與自然關系認知的不斷深入，動物園的意義也在悄然發生改變。而紅山動物園就很準確地定義了現代動物園應承擔的使命——救助野生動物，以放歸為目的幫助它們康復，保持自然行為。

紅山動物園是我國首家取消動物表演和有償投喂的動物園，它在無形中向人們傳達的理念就是動物不是關在籠子里的，被剝奪權利、任人投喂的玩物，而是自由自在生活在自己家園里，有著與人類同樣的尊嚴與人格。

人與動物在生命層次有著不停息的交流。人往往會在動物的眼神、表情和動作里讀出自己的心情，動物的情緒也會觸動人的內心，讓人想到抱著玩具不肯撒手的童年，想到通透寧靜的老年……熊館里有只1989年出生的馬來熊，相當于人類近100歲高齡。在飼養員精心陪護下，老馬順利剪去過長的指甲，并且成功外放，今后可以享受“熊生”中久違的與大自然相處的樂趣了。飼養員彭培拉個在微博中寫道：“老年動物常常因為失去‘展示和繁殖價值’而較少受到重視，成為動物園中的弱勢群體，對于它們的生活質量和福利狀況需要更多的關注，動物園從業人員也理應努力給予它們一個好的晚年生活。動物園是一所育幼園，也是一座敬老院。”

紅山動物園因為其新的管理理念——改善動物的環境，讓動物們可以獲得更多福利，得到了游客的喜愛，并使他們思考人類與大自然共存的關系。或許有一天，能把屬于它們的森林還給動物們，在自然界中，人們其實是來動物家里做客的。

合上書時，封面上那群可愛的動物，熊貓、猩猩、長臂猿、長頸鹿含笑望著你，能和它們共享著繽紛的人間，我們又是何其幸運。紅山動物園是它們的家，而在天地的大家庭里，我們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