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菱形理論的古村落研學旅行

□文/李鵬程

（浙江師范大學地理與環境科學學院 浙江·金華）

［提要］古村落旅游作為我國旅游的重要組成部分，近年來不斷發展。隨著研學旅行的興起，重視“研”與“游”的深度融合，對古村落旅游的方式和內涵提出新的要求。以諸葛八卦村為例，基于波特菱形理論的結構模型，通過發放問卷、數據分析等方式，對該地的研學旅行要素、市場需求狀況、相關依托產業、競爭與戰略、機遇以及政府六個方面進行分析，并從研學旅行視角探討其產品的開發，從而為古村落旅游發展提供新的方法與思路。

近年來，隨著體驗經濟的發展和鄉村振興的興起，古村落由于獨特的文化藝術、文明傳承以及經濟社會價值而受到社會的重視，古村落旅游在不斷發展，其產品開發也是各界關注的焦點。研學旅行的興起，對古村落旅游的方式和內涵提出了新的要求，也為古村落產品的開發提供新的思路。

目前，我國許多學者在古村落旅游方面取得了較多成果，但多集中于古村落的開發、改造、保護和運營管理機制等方面，在古村落產品開發方面也集中于如何挖掘并且展示其內在的文化或者如何對古村落進行綠色開發，而對古村落作為研學基地進行開發或在研學課程開發上以古村落作為案例進行課程主題開發的研究則較少。在中國知網（CNKI）上輸入“古村落”，截至2020年4月，得到8，091條記錄，但是研究對象主要集中于皖南、湘西、福建、江西古村落等較為成熟的村落。如柳珊珊等以安徽西遞宏村為例研究古村落居住者的保護義務與古建筑開發之間的矛盾；高雅玲以洪坑土樓民俗文化村為例來研究福建古村落景觀的保護；劉萌旭以湘西古村落的街巷空間為研究對象對其保護和更新進行研究。其主題都是對于某一個成熟村落的保護和再開發，很少涉及到古村落研學等問題，截至2020年4月份，知網古村落研學相關的文獻僅有兩篇，其中李貴清以石塘為例研究古村落研學旅行基地的建設與研究；劉磊以邯鄲張家樓古村落為例進行古村落研學旅行的開發與保護。在對于研學產品的開發中，陳守曉等基于6E體驗模式進行旅游產品開發研究；張建國等通過再現、組合、移植、改造等方法為游客提供獨特的主題體驗。總體來看，從研學角度來講，很少能夠以古村落為對象運用數據來說明作為研學基地的某個古村落其旅游者的真實訴求。本文以邁克爾·波特的菱形理論為模型，構建蘭溪諸葛八卦村供給端的六大要素，涉及數據來自2019年國慶黃金周實地調查，從研學旅行的視角下探討其作為研學基地的開發，從而為古村落旅游的發展提供思路。

一、模型選擇

本文基于競爭發展視角，選取邁克爾·波特的菱形理論作為模型。該理論又稱為鉆石理論或國家競爭優勢理論，其最初用于分析一個國家如何形成整體優勢，但隨后逐漸應用至其他不同的領域。菱形理論在于強調“要素條件”“需求條件”“相關產業”“競爭”“機遇”和“政府”這六個要素的綜合，同時其又是一個動態的體系，它內部的每個因素都會相互拉推影響到其他因素的表現。（圖1）

圖1 菱形理論模型圖

二、諸葛八卦村概況

（一）區位概況。諸葛八卦村（北緯29.5度，東經119.2度），位于浙江金華蘭溪市，是蘭溪與“新安江和富春江、千島湖、黃山”銜接的接點和必經之地。其是迄今發現的諸葛亮后裔的最大聚居地，是保存有大量古民居的古文化村落，亦是我國第一批全國中小學研學實踐教育基地。

（二）資源概況

1、自然資源。諸葛八卦村以山為舷，以水而興。四周被八座山所包圍，水不斷沿著低地匯入村中，形成池塘。池是諸葛八卦村的核心所在，也是布列“八陣圖”的基點。適宜的氣候和水文條件使村內生長著上千種中草藥，還養殖部分藥用動物，是一個中藥動植物園。地形的起起伏伏使得村內大部分住宅從前到后逐漸升高，稱為“步步高”，形成了富有特色的聚落形式。

2、人文資源

（1）建筑資源。村內布局以鐘池為核心，八條小巷向外輻射，形成內八卦，并與村外的八座小山形成環抱之勢，構成外八卦。整個村子都是古建筑，明清兩代房屋多達200余所，建筑風格分為徽派建筑和蘇式風格兩種，民居以磚、木、石為原料，附以馬頭墻和小青瓦為特色，融石雕、木雕和磚雕為一體，形成典型的徽派風格。住宅的門頭，都是以蘇式磚雕門頭為主要特色，雕刻斗拱和星月等，單體建筑藝術獨具特色。

（2）文化資源。村內整體八卦圖式的布局體現了道家文化，獨具特色的單體建筑風格又體現了徽派文化。村中的大公堂和丞相祠堂為紀念諸葛亮而修建，位于村落中心，其余民居以此向周圍放射，無不體現宗族血緣的觀念，是宗族文化的衍生物。百草生態園等均以中藥的種植、加工和銷售為主，“中醫藥文化”也在體現諸葛亮“不為良相，便為良醫”的祖訓。

（3）民俗資源。在元宵之夜，諸葛八卦村有“迎龍燈”活動，游客和村民會放起孔明燈。在諸葛亮的誕辰和忌日這兩天，全村人都要參加祭祖活動，涉及美學、舞蹈、史學、音樂等，是一種融合了多種藝術為一體的綜合性活動。

三、菱形理論的應用

近年來，鄉村旅游興起，研學旅行以旅游為載體，既滿足人們對于休閑放松的需求，同時也能夠追逐人文氣息、豐富知識。本文基于菱形理論框架，梳理諸葛八卦村研學產品的開發資源條件，為研學開發提供基礎。

（一）要素條件。菱形理論中的要素條件按等級劃分為基本要素和高級要素兩部分。前者包括資源狀況、區位等，這里看成是旅游要素中的吃住行游購娛六要素；后者主要是投資的結果，包括基礎設施建設、成熟勞動力、科研設施和專門技術等。

1、基本要素。從吃住行游購娛六大要素來看，諸葛八卦村各種旅游資源豐富。金華菜是全國八大菜系之一浙菜的重要組成部分，古商業街上的酥餅、金絲蜜棗等也頗為有名。村內各種旅館、農家樂、客棧和度假村等應有盡有，游玩景點眾多，整個村子就是巨大的活文物。古商業街上店鋪鱗次櫛比，來自義烏的各種商品琳瑯滿目，滿富特色的元宵節“迎龍燈”和祭祖大典也深受游客喜愛。此外，在諸葛八卦村內農紡館中有各種紡紗、織布、碾盤等活動，可供游客娛樂游玩。

2、高級要素。諸葛八卦村靠近浙師大和金職院，兩所高校的旅游學院和專業為其提供大量高素質人才，如師生與八卦村合作進行研學課程開發，培訓研學輔導員并參與各種研學活動。互聯網和大數據的發展也為諸葛八卦村的產品開發提供了實時化的信息。此外，八卦村周圍交通便利，目前已形成公路、鐵路、航空三位一體的交通線路。

（二）需求條件。波特菱形理論中需求條件是指某個行業產品，強調內部的需求可以刺激一個行業產品的競爭優勢，對塑造產品的特色和提高質量等方面起著重要的作用。本文中需求條件運用實地調查數據進行表達，數據來源于2019年國慶黃金周期間對諸葛八卦村、方巖景區、錦林佛手園、橫店、江南第一家、靈江源、武義牛頭山、義烏商貿城、金華雙龍洞和寺平古村這十個景區進行現場問卷調查。有效問卷共1，059份，其中諸葛八卦村120份，得到以下信息：

1、需求來源。問卷總數120份，其中常住地在浙江省境內的為92份，約占總數的77%，其余占比較多的來自于上海市、江西省和福建省；在浙江省境內的人員中，金華市的游客為19個，約占21%，主要來自于義烏市、蘭溪市和婺城區；其余城市占比較多的為杭州市、寧波市和紹興市，分別占到非金華籍浙江游客的比重為27.3%、25.9%和12.2%。反映出其需求主要是附近地區，省外輻射能力不足。

2、需求類型。在山水風光、文物古跡、民俗風情及特色街區、文化藝術、飲食烹飪、度假休閑這六個需求的組合選項中，選取文物古跡、文化藝術和民俗風情及特色街區的累積選項最高。反映出來諸葛八卦村旅游的游客主要是看中該景區的文化、文物等人文風情，這亦是該景區的特色所在。

3、時代需求。古村落旅游、研學旅行的不斷發展，為諸葛八卦村產品的發展提供更加廣闊的市場需求。不僅要求重視外部更新下內部文化的傳承和發展，同時也不斷要求緊跟時代，將古典文化與現代人文精神相互結合。

（三）相關產業。相關產業是指具有一定競爭力的供應商和關聯輔助性產業。諸葛八卦村發展過程中主要由教育行業、醫藥業和小商品制造業支撐。

1、教育行業。作為全國研學旅行教育基地的諸葛八卦村為中小學研學實踐提供了基地，同時也受到相關教育行業的支撐。這個國家級榮譽是對諸葛文化旅游業的一個補翼，也是推動諸葛旅游發展一個新的切入點，使其受到當地教育集團的大力支持，有助于推動八卦村未來的發展。

2、醫藥業。諸葛亮的后裔世世代代都在遵循著“不為良相，便為良醫”的祖訓。村內的壽春堂是家族經營藥店的所在，祖傳的保健藥材等應有盡有。天一堂中的“諸葛行軍散”“臥龍丹”等也成為了家藏救急的良藥并銷售至今。醫藥行業成為諸葛八卦村中的重要特色行業之一。

3、小商品制造業。諸葛八卦村“上塘古商業街”有著各種雜貨店和手工作坊，商品琳瑯滿目。這歸功于附近義烏的小商品制造業，為八卦村提供了各種旅游商品，極大地推動了八卦村的發展。

（四）競爭。菱形理論中的“競爭”是指相似類型的外部競爭給企業帶來創新、改進質量、降低成本等一系列壓力。本文中的競爭指其他地區的古村落和研學基地所帶來的競爭。浙江省內古村落眾多，周圍也有各具特色的古村落如安徽西遞、宏村、蘇州沿太湖古村落和福建客家土樓等。與外部古村落相比，諸葛八卦村的游客吸引量相對較少，旅游特色也相對較為貧乏。這種外部競爭的存在，對諸葛八卦村的發展也提出新的挑戰。

（五）機遇與政府。“機遇”影響上述四大要素的變化，而“政府”的主要影響在于營造的政策環境。古村落旅游和體驗經濟快速發展的機遇使得八卦村具有更多的外部需求；同時研學旅行的發展對于研學基地及其產品的打造有著更高的要求，研學的教育性注重產品背后的文化價值。在這一條件下，八卦村的發展也可以迎來一個質的提升，不斷提高內涵屬性，轉變原先對于外部景觀過于追求的現象。從政府層面，2016年其被列為“全國首批中小學研學旅行基地”，2018年被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019年入選首批全國鄉村旅游重點村名單。各種有利政策的出臺為諸葛八卦村的發展提供了利好的環境。

四、諸葛八卦村研學開發建議

基于波特菱形理論對蘭溪諸葛八卦村進行分析，并從該維度對其研學產品的開發提出相應的對策建議。

（一）加強高級要素的投入。目前，研學市場上更多的是研學“旅游功能”大于“教育功能”。但旅行是方式和手段，研學才是目的。諸葛八卦村不乏對于旅游的投入，但也要重視其研學的教育功能。一是要注重對于研學課程的開發。各種專業性知識和專業性人才應用于課程的研發，與諸葛八卦村的實際情況相互結合，開發出適合當地的研學課程。二是要打造現代化的研學基地。依托互聯網、大數據等現代化科技手段，將諸葛八卦村打造為以現代技術為基礎的基地。

（二）加強研學輻射吸引力。目前，制約八卦村發展的一個重要問題是對浙江省外地區的輻射力不足。在這一背景下，建議深挖古村落的研學資源和研學價值，獨特的布局體驗和精美的建筑風格都是外向型的視覺體驗，其背后無不體現這個古村落的文化傳承。并且，研學的線路設計也不應拘泥于旅游線路，可以根據不同的主題進行線路的規劃，村落容貌、生產生活均是研學資源。因而可以進一步規劃多樣化、層次化的游覽路線，并嘗試增加更多體驗性的研學項目，從而擴大外地研學的吸引力。

（三）強調研學主體的參與。研學的目的是寓教于樂，走馬觀花式的體驗并不會深入學生的腦海并轉化為知識。而強調讓學生進行參與、在做中學則是會增加體驗感。諸葛八卦村中的醫藥行業、手工藝品的制作等項目可以用作學生的自主體驗。利用八卦村起伏的山地進行登山、攀巖和騎自行車等活動，一來可以讓學生放松心情，二來進行身體鍛煉；中醫藥形成的原因、影響要素等可以列為研學課程，并讓學生進行參與；在農坊館中，可以讓學生自主使用農具進行耕作，在學習農業文化的同時也體驗了農民勞作的辛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