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真情喚醒迷失的心靈
——讀湯湯的《美人樹》

○朱小衛(wèi)

這是一個奇妙的故事：主人公土豆是南霞村一個純真善良而又古靈精怪的女孩。她在樹林里觀察蟬蛹變知了時，遇到了一棵神奇的冬青樹——美人樹桑桑。桑桑先與土豆交心，取得了土豆的信任，便“乘勝追擊”，向土豆提出了一個請求。土豆基于對朋友的義氣和對桑桑的同情，答應(yīng)了桑桑的請求，把自己的雙腿借給桑桑，而自己卻變成了一棵樹。誰知桑桑欺騙了她……后來，土豆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選擇了理解并原諒桑桑。而在土豆的感化下，最初的那棵冬青樹——冬小青也迷途知返，真正明白了朋友之間要真誠相待。

故事情節(jié)跌宕起伏，一波三折，撲朔迷離，扣人心弦。主人公土豆真實(shí)的心路歷程變化被詮釋得淋漓盡致，推動著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一開始，美人樹桑桑為了獲得自由行走的雙腿，用花言巧語，無情地欺騙了土豆。當(dāng)土豆變成一棵樹后，心情從一開始的驚喜、感激，到悲傷、憤怒，最后對自己永遠(yuǎn)當(dāng)一棵樹的人生充滿了絕望。但她寧可一輩子當(dāng)一棵樹，也不會去欺騙別人，因為她不會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時，作家筆鋒一轉(zhuǎn)——人性的善良使重新變回人的桑桑沉浸在深深的懺悔中，也是她告訴了土豆怎樣變回人的方法，最終三個女孩互相取得了諒解和寬容。而就在這時，冬小青回來了。土豆在一群樹林里的朋友們的幫助下，成功地讓冬小青重新變回了美人樹，而土豆變回了人。但土豆能夠理解、同情冬小青。當(dāng)冬小青又一次跟她借雙腿去完成自己最后一個心愿時，土豆還是選擇了相信她。可是冬小青卻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回來——這時讀者的心都懸著，以為這又是冬小青的“陰謀”。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雖然離約定遲了一會兒，但冬小青還是趕了回來。后來，冬小青不再靠欺騙別人去實(shí)現(xiàn)自己的夢想。而土豆幫助冬小青完成了瀏覽天下的心愿，把她做成一只小小的船，運(yùn)到了大河里。冬小青最終得以換一種方式去實(shí)現(xiàn)自己的夢想，真正獲得了心靈的自由。

“一滴水可以反映出太陽的光輝。”作家湯湯擅長細(xì)節(jié)描寫，在一點(diǎn)一滴中喚醒我們對“美人樹”的認(rèn)知，描寫細(xì)膩而生動。如，開頭描寫桑桑的外貌：她有雪白的臉蛋，下巴尖尖的，嘴唇不紅潤，閃著淡淡的紫色，鼻梁挺直，鼻翼小巧而精致，一雙很大的眼睛，里邊有露水一樣潤澤潔凈的光，又溫柔又嬌弱的樣子。最美麗的是她綠色的頭發(fā)，一綹一綹的，像樹上掛著的細(xì)細(xì)的藤，纏著花瓣和葉片，從頭頂垂下來，瀑布一樣垂到腰際。像仙子一樣的美人樹，本該有水晶一樣的心靈。可是，她卻滿腦子想著如何一步步欺騙朋友。這里的“美貌”與“欺騙”形成鮮明的對比。最后，對冬小青變成美人樹的外貌描寫，讓讀者感受到她依然是那么美，但與前面對美人樹桑桑的描寫同中有異，預(yù)示著冬小青被土豆喚醒后心靈也變美了。又如，小船一下水，就掙脫了土豆的手，快速打了幾個轉(zhuǎn)后順流而去。它一顛一顛地蹦跳在水波之上，仿佛揣著無窮無盡的激動和快樂。土豆喚醒了冬小青沉睡的靈魂，冬小青不再靠欺騙別人成全自己，更獲得了友誼。她以另一種方式獲得身心的自由，帶著土豆的祝福去追逐自己的夢想，一路向前！

這部作品還有一個特色，即圖文并茂，形成唯美風(fēng)格與現(xiàn)實(shí)生活的融合。封面上的美人樹冬小青頭戴花環(huán)，如瀑布般碧綠的長發(fā)披散在肩頭，美得不可方物，而土豆、桑桑、美美都邁著腿奔向自由。書中的插圖色彩明艷，文字則樸實(shí)中透著優(yōu)美。畫面唯美，想象豐富，卻又源于現(xiàn)實(shí)。作家湯湯并沒有賦予女孩土豆一種崇高的形象，而是以孩子的視角描寫了土豆被欺騙變成一棵樹后的絕望、迷茫。土豆得知自己被桑桑的“熱情”和“真誠”所欺騙，一時無法接受殘酷的事實(shí)，成天陷在壞情緒里，無法自拔。桑桑為了減輕內(nèi)疚，告訴土豆：美人樹冬小青欺騙了女孩美美，美美又欺騙了自己，自己才欺騙了土豆。而這就是現(xiàn)實(shí)中人性的自私。其實(shí)，桑桑的本意也并不是想欺騙土豆的，她只是太想獲得自由了，太想能夠四處行走，走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看到很多很多的風(fēng)景。擁有一顆向往自由和行走的心，卻被困在一個寸步難行的身體里，這是多么無可奈何的事。她最后告訴了土豆該怎樣變回人的方法，而土豆在一群森林朋友的幫助下，變回了自己，獲得了自由。令人倍感溫馨而欣慰的是三個女孩躺在一張床上睡去時那歲月靜好的意境，是多么溫馨、和諧啊！

喚醒，讓生命永攀高峰；喚醒，能詮釋人間真善美；喚醒，是迷途中的一盞指路明燈；喚醒，使迷失的心靈歸航……

作家湯湯以敏銳的洞察力，發(fā)揮奇特的想象，把對真善美的呼吁融于動人的故事情節(jié)中，期望讀者向善、真誠。是啊，真正的教育應(yīng)包含智慧之愛。它與人的靈魂有關(guān)，因為“教育是人的靈魂的教育，而非理智知識和認(rèn)識的堆集”。以真情喚醒迷失的心靈，讓迷途的心靈歸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