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本科人才培養成本增量探析

■ 李永琴，丁烈梅，馬國峰

（山西工程科技職業大學,山西 晉中 030619）

一、研究背景

2019年教育部在全國職業院校評估報告中指出高等職業教育已經進入了強調內涵發展、特色發展和創新發展的新時代，對辦學基礎能力和服務貢獻能力都提出更高要求，《高等職業學校設置標準（暫行）》《普通高等學校基本辦學條件指標（試行）》已難以滿足當前需要[1]。

新時代本科層次職業教育（簡稱職業本科）已真正登上我國類型本科教育的歷史舞臺。教育部2022年工作要點中明確要穩步發展職業本科教育，支持整合優質高職資源設立一批本科層次職業學校。不過職業本科教育實質性進展緩慢，從頂層設計到院校實踐都面臨著諸多現實挑戰和發展瓶頸，主要是缺少強有力的具體化政策，在發展規劃、宣傳引導、資金投入方面也遠遠不足，尤其是對職業本科院校建設的針對性財政支持缺乏，導致職業本科院校改革動力不足[2]。

職業本科教育人才培養目標具有高層次性，人才應具有解決實際復雜問題的能力,并有一定創新、創造能力,還要保證人才將來可持續發展。為實現上述目標，在辦學過程中需要投入更多設施和有實踐經驗的“師傅”，必然導致人才培養成本比普通本科教育人才培養成本大幅提高。董鳳[3]認為隨著經濟和現代科技的飛速發展，高等職業教育的成本不會降低只會越來越高。

通過剖析職業本科教育與高職、普通高等教育在培養目標、專業開辦條件、招生生源、教學組織等方面的差異，厘清職業本科教育成本增加的影響要素，對于探索職業教育按專業大類差異化生均撥款制度、推動我國職業本科教育穩步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二、職業本科教育的人才培養成本增加的要素分析

(一)人才培養目標定位高

本科層次職業教育的人才培養目標是高層次技術技能人才，高層次技術技能人才需要具備的技能可分解為高級認知技能、社會行為技能和自我認知適應能力[4]。薛茂云認為職業本科教育與高職教育相比，培養的是“熟練技能+必要的學術性知識”的復合型人才。與應用型本科相比，職業本科不以掌握深厚的學術性知識為目標，學術性知識的學習以“夠用”為原則，重心是培養學生能夠熟練使用的操作性技能[5]。晉浩天[6]在《光明日報》上發表的《職教本科未來之路怎么走》一文中指出，和專科層次的職業教育相比，職教本科多了對理論性和創新性的要求。和普通本科相比，納入學位體系后的職業教育多了對實踐性和技能性的要求，面向產業高端和高端產業，應注重復合能力和創新能力培養。

綜上所述，職業本科的人才培養目標不同于普通本科與職業專科的人才培養目標，更強調實際應用能力和技術創新等方面的復合性[7]。楊欣斌教授認為職業本科教育的人才培養目標就是面向行業產業的高端領域，培養能從事產品生產和服務、科技成果轉化、解決復雜問題和進行復雜操作，具有較強專業能力、創新能力、方法能力、組織領導能力、可持續發展能力和綜合職業素養的高層次技術技能人才，相當于“技術工程師”層次[8]。

隨著職教本科所要培養學生的能力層次上移，所涉及培養路徑的復雜性和綜合性都會提高，相應的教材、課程、教學組織、學生發展等也會有較大的變化。為提升職教本科人才培養質量，須完善職教保障體系，提升職教本科人才培養質量，至少應從兩方面突破：“一方面，不斷加大校舍建設和設施設備投入，加強專業化、實體化實習實訓基地建設，吸引企業聯合建設產業學院和協同創新中心、企業工作室、實驗室、創新創業基地、實踐基地、校外實習基地等，提升職教本科辦學硬件條件；另一方面，加強師資隊伍建設，強化教師科研創新能力培養，引導教師主動承擔‘立地式’研發任務……”[6]。

（二）職業本科生源基礎薄弱

職業本科招生生源主要為參加高考的高中生源，多數學生高考成績剛達本省二本線，相對普通高等教育文化課基礎相對較弱。源于學生生源基礎薄弱，在教學組織、課程設置、實驗實訓等方面，需要投入更多的資源，必然會增加更多的培養成本。

(三)增強專業開辦條件

職業本科教育，應進一步強化實踐相對于理論的主體地位的理念，改變學習形態，使學習觀念從知識儲備觀向知識建構觀轉變，讓學生在實踐中建構知識[8]。例如，在道路與橋梁工程職業本科實訓教學條件建設中缺乏建設標準，參照《高等職業學校道路橋梁工程技術專業實訓教學條件建設標準》，結合高層次人才培養要求，提檔升級完善實驗實訓條件來滿足學生技能操作實訓；增設專門培養綜合分析能力、創新能力的實驗實訓室，如橋梁健康監測實訓室、公路建養新材料實驗室、無損檢測實訓基地等確保滿足公路工程試驗檢測的教學需要及教師教學與科研使用。在契合“四新”（新技術、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經濟的發展對高層次技術技能人才的需求方面，搭建智慧交通現代產業中心平臺，滿足“公路GIS+BIM設計”“公路智慧工地管理”等課程開設，也能保證開展“1+X”職業技能證書培訓與考核、現代學徒制試點等重點項目，全面提升人才培養質量。另外，更不能忽視技能大賽對實驗實訓條件的高要求。

教師隊伍的素質和水平不匹配是職業本科教育面臨的發展瓶頸。職業本科教育既具有“高等性”特征，又具有“職業性”特征，要求教師不僅要具備教學能力、科研能力，還必須具備技術技能實踐能力。不管是“轉型”“合作”，還是“升格”和“轉設”，如何建設與之相匹配的教師隊伍都是一個無法回避的難題。全國19所職業本科教育試點院校的相關數據顯示，師資力量總體較為薄弱，普遍存在專職教師數量較少、高級職稱比例偏低、高學歷人才緊缺、“雙師型”教師數量少等問題[2]。在《本科層次職業教育專業設置管理辦法（試行）》中對職業本科專任教師的高級職稱、博士研究生學位、“雙師型”教師、兼職教師授課課時做出明確規定。學校勢必會引進或培養博士研究生，鼓勵專任教師參加技能大賽、教學能力比賽、深入企業鍛煉、參加培訓等措施來提升專任教師技術技能實踐能力；尤其培養和造就一支高素質的“雙師型”教師隊伍，是穩步發展教育本科職業的重要內容。建設“雙師型”教師培養基地與企業實踐基地，全面落實教師定期到企業實踐制度是培養高層次“雙師型”教師的重要舉措，一是要充分利用產教融合型企業、優秀企業等資源，加強“雙師”教師的培養培訓，推動“立地式”科研，提升技術技能創新和服務能力；二是能讓企業師傅在學校形成穩定的兼職教師隊伍，能承擔20%總課時以上的專業課，企業師傅在聘任、考核、晉職、待遇等方面與專業教師一樣，實現企業師傅與專職教師“橫向貫通”[9]。

（四）夯實人才培養路徑

夯實培養路徑是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的關鍵。第一，開足文化科學類課程。第二，努力創新教與學的方式。在專業必修課中設置更多的技術改進試驗性或驗證性項目，培養學生工匠精神和精益求精的習慣，還可以合理應用VR/AR等技術手段，提高教學效果。第三，優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促進“產教融合”向“產學研合作”升級，促進“現代學徒制”向“學位學徒制”升級。職業本科院校可聯合企業共同開發學位學徒制課程。另外，應促進“1+X”證書向“可堆疊”證書升級。高職院校的“X”證書主要指橫向維度較低層次上的多個證書，職業本科的人才培養需要拓展專業知識的深度和技術技能的高度[5]。

圍繞教師、教材、教法的“三教”改革（前述已提及教師），職業本科專業遠比職業專科專業面臨的挑戰大。主要表現在職業本科專業核心課程內容更緊密契合新材料、新技術、新規范；課程標準更貼近企業技術標準、崗位能力標準、培訓認證標準，滿足獲取“1+X”證書的需要，能拓展“1+X”證書的含金量；盡量采用“活頁式”“手冊式”“立體化”的教材，能充分利用行業企業的優質資源，開發虛擬仿真、虛擬實訓資源，開展“項目化”教學，采用情景角色扮演、案例教學、任務驅動等多種教學方法；“智慧化”教學環境，構建沉浸式、互動式、參與式的現代課堂，基于數字化學習資源大力推行翻轉課堂、混合式教學和現代信息技術教學手段改革[8]。例如，職業本科專業道路與橋梁工程試點專業的課程體系主要表現幾個特點：首先，職業本科道路與橋梁工程技術專業比職業專科實踐學時高，職業本科的公共基礎課的門數遠高于高職；其次，職業本科道路與橋梁工程技術專業主流設計軟件需要及時更新；采用先進教學手段需要配置BIM建模軟件、施工動畫制作軟件、云族庫系統、高性能工作站、智慧工地管理系統、實景三維數字公路軟件等，同時要開發實訓教材、在線課程、虛擬仿真庫等課程資源。

職業本科專業的課程體系建設、課程開發、教材編寫、課堂革命將是教學改革、專業建設的關鍵科目，也是影響教學經費支出的主要因素。

三、人才培養成本增量估算

2019年國務院發布的《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中要求“各級政府要建立與辦學規模、培養成本、辦學質量等相適應的財政投入制度，地方政府要按規定制定并落實職業院校生均經費標準或公用經費標準。在保障教育合理投入的同時，優化教育支出結構，新增教育經費要向職業教育傾斜”[10]。

我國高等職業教育實際教育經費支出全國均值水平從2005年的生均8312.04元增長到2018年的生均23659.41元，年均增長速度為8.4%。同時，我國高等職業教育生均經費中的實際支出水平每年都比預算內水平高出一大截，大致保持5000～8000元的差距[11]。據此，職業教育經費預算投入應大幅增加才能匹配職業教育的快速發展。作為職業本科教育試點，在人才培養成本核算方面當前還是空白。

職業教育與普通高等教育作為兩種不同類型教育，顯然在生均經費基本標準和生均財政撥款基本標準上應有所不同。《全國普通高校本科教育教學質量報告》（2020年度）指出全國新建本科高校專業生均教學科研儀器設備1.0萬元，博士學位教師占比15.5%，與教育部《本科層次職業教育專業設置管理辦法（試行）》中設置條件不謀而合，有理由推測職業本科設置條件是參照普通高校本科教育統計資料。2015年，曹輝景就提出：全面考慮影響我國普通高校財政撥款的主要因素，制定各級各類高等學校學生人均經費基本標準和學生人均財政撥款基本標準，完善普通高校財政撥款模式[12]。

將人才培養目標的“高層次”作為邏輯起點，則如何提“高”才是實現目標的關鍵路徑。在職業本科教育試點階段，能通過職業本科與職業專科培養路徑的差異分析，求解促進職本教育增“高”的影響變量，來核算人才培養成本的增量。以普通高等教育人才培養成本為基礎，生源要拔高、培養條件要拔高、教學運行組織要拔高，必然導致人才培養成本的增加。

綜上所述，統計職業本科教育增“高”的影響變量，來初步核算職業本科人才培養成本的增量，見附表1所示。

附表1 每年生均人才培養成本主要增加估算費用

生均教學科研儀器設備投入每年需增加9000元，每年生均撥款需增加5000元。建立健全職業本科教育經費投入機制，形成與職業本科教育辦學規模、培養成本、辦學質量相適應的財政投入制度和生均撥款制度，為穩步發展職業本科教育提供物質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