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民主集中制的制度哲學意蘊

牟成文

一、民主集中制：完整考察當代中國政治制度建設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范疇

“民主集中制”這一重要范疇在完整考察當代中國政治制度建設中不可或缺。由于民主集中制是由“民主”和“集中”這兩個次級范疇構成，因此，首先考察作為范疇的“民主”和“集中”非常必要。

所謂“民主”，就是百姓為自己做主。回溯西方政治思想史，不難發現：民主，并非新范疇，而是一個已有兩千多年歷史的古老范疇。不同時代因對“人民”或者“百姓”之內涵存有不同理解而必然導致對“民主”內涵出現不同認知。在古希臘的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的著述中，“民主”主要是指擁有奴隸的城邦公民為自己做主。古羅馬時期，“民主”范疇頻頻出現于西塞羅的筆端。在西塞羅看來，“國家是人民的事務”，而“人民”“是為數眾多的人們依據公認的法律和共同的利益聚合起來的共同體”。在此語境下，“民主”主要是指具有團體色彩的世界公民為自己做主。中世紀，“民主”主要是指封建貴族為自己做主。到近代，“民主”時常出現于馬基雅維里、格勞秀斯、霍布斯、洛克、孟德斯鳩、盧梭、康德、黑格爾、貢斯當、潘恩、杰弗遜、托克維爾等人之筆端，主要是指市民社會中的富戶或資產階級為自己做主。馬克思在深刻批判與辯證否定傳統民主觀的基礎上重建了自身民主觀并在此前提下確立嶄新“民主”范疇。在馬克思看來，“人民”主要指包括“無產階級”在內的廣大社會底層；而“無產階級”就是“工人”；而“工人”就是自中世紀以來出現的一種社會底層群體，就是一個被徹底戴著鎖鏈的階級，就是一個由于遭受普遍苦難而具有普遍性質的社會領域，就是“社會制度”“人為造成的貧民”，就是通過“揭示自己本身的存在的秘密”來“宣告迄今為止的世界制度的解體”的階級。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明確指出：“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無產階級上升為統治階級，爭得民主。”這就決定，馬克思所要重建的嶄新“民主”只能是包括“無產階級”在內的廣大人民群眾通過政治解放來實現為自己做主。

中國共產黨人帶領全體中國人民在把馬克思主義普遍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進行有機結合的過程中，探索了嶄新“民主”這一國家制度形式。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人民”就是工人階級、農民階級、城市小資產階級和民族資產階級。因此，這些階級在工人階級和共產黨的領導之下，團結起來，組成自己的國家，選舉自己的政府，向著帝國主義的走狗即地主階級和官僚資產階級以及代表這些階級的國民黨反動派及其幫兇們實行專政。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民主”還被稱為“人民民主專政，或曰人民民主獨裁”，也就是說，“對人民內部，則實行民主制度，人民有言論集會結社等項的自由權”，“選舉權，只給人民，不給反動派”。“無產階級專政對于人民來說就是社會主義民主，是工人、農民、知識分子和其他勞動者所共同享受的民主，是歷史上最廣泛的民主”。

所謂“集中”，就是為實現特定目標把分散的力量聚合起來。作為制度的“集中”，就是把分散的權力、權利、意志、智慧、意見和建議等聚合起來以形成合力從而實現特定目標。所謂“權力”，主要是指公權，即由法律所賦予、由特定團體所享有或由特定主體所代行的一種強制力或支配力。所謂“權利”，就是由法律賦予團體或者個體以獲取實際利益的憑持與根據。所謂“意志”，就是指團體或者個體為實現特定目標所確定的某種心理狀態。所謂“智慧”，就是指團體或者個體在認知、記憶、判斷、理解和實踐等方面所具備的一種超越能力。所謂“意見”，就是指團體或者個體關于事物或者事務的批評性、憤懣性和告誡性的觀點與看法。所謂“建議”，是指團體或者個體關于事物或者事務的前瞻性、建設性和提點性的觀點與看法。

所謂“民主集中制”，就是把民主基礎上的集中與集中指導下的民主進行有機結合并由此形成的制度、體制和機制。民主集中制是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和群眾路線在黨的生活和組織建設中的具體運用，也必然是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和群眾路線在當代中國政治制度建設中的具體運用。民主集中制中的“民主”，就是團體或者個體的意志、意見和建議等的充分表達與積極性、創造性和主動性等的充分展現。民主集中制的“集中”，就是特定團體及其中的所有個體的權力、權利和智慧等的高度凝聚與實踐行動的協同一致。實行民主集中制，就是要“努力造成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紀律又有自由，又有統一意志又有個人心情舒暢、生動活潑的政治局面”。

二、“三統一”：展現民主集中制之制度哲學意蘊的宏大敘事

實行民主集中制，要求在堅持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和依法治國之間實現有機統一，這是民主集中制從宏觀上對當代中國政治制度建設所提出的一個必然要求。這就意味著，在領導制度、作主制度和法治制度之間實現有機統一必然構成展現民主集中制之制度哲學意蘊的宏大敘事。

(一)實行民主集中制，必然要求堅持黨的領導

堅持黨的領導，必然關涉“領導制度”。所謂“領導制度”，就是在為相對獨立的團體確立把握方向、謀劃大局、制定政策、部署決策的指揮與監督系統時所實行的制度、體制和機制的總稱。領導制度是領導者與被領導者之間建立關系、發生作用和產生影響的必要環節，因此對特定團體的發展而言具有關鍵性價值。領導制度的核心內容是用制度化、規范化和法制化的形式對指揮與監督系統內部的領導權限、領導機構、領導關系和領導方式等予以規定。對于相對獨立的團體而言，任何其中的個體都無權超越特定指揮與監督系統的規章規則規范去開展活動。任何團體或者系統都具有明確的管理層級、科層序列、指揮鏈條、溝通管道等。當代中國的領導制度必然是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集中統一領導的制度。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大優勢，是黨和國家的根本所在與方向所在，是全國各族人民的利益所系與命運所系。實行中國共產黨的集中統一領導的制度是當代中國實行作主制度與法治制度的根本保證。

實行民主集中制為何必須堅持黨的領導？這是因為：一方面，我國是一個幅員廣闊、人口眾多的發展中大國，沒有一個堅強的領導核心肯定不行。另一方面，中國共產黨自成立以來就經歷了或者正在經歷革命、建設和改革開放等多重歷史使命的嚴峻考驗并因此無可置疑地成為當代中國各族人民的領導核心。

實行民主集中制如何堅持黨的領導？一方面，從人民民主角度看，要實行“正確的集中”。也就是說，要牢固樹立政治意識、大局意識、核心意識、看齊意識，堅定維護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保證全社會的團結統一和行動一致，保證黨的決定能得到迅速有效的貫徹執行。另一方面，從黨內民主角度看，要堅持“四個服從”，即個人服從組織，少數服從多數，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其中最重要的是全黨服從中央。

(二)實行民主集中制，必然要求人民當家作主

人民當家作主，必然關涉“作主制度”。所謂“作主制度”，是“人民當家作主”制度的簡寫，還可表述為“人民當家做主”制度。“人民當家作主”制度是在為相對獨立的團體確定權力源頭、權力主體和權力實施基本方式時所實行的制度、體制和機制的總稱。當代中國實行的人民當家作主制度是一種典型的民主政治制度形式。

實行民主集中制為何要求人民當家作主？這是因為：一方面，我國是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國家一切權力屬于人民。另一方面，我國社會主義民主就是維護人民根本利益的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的民主；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就是要體現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權益、激發人民創造活力，用制度體系保證人民當家作主。

實行民主集中制如何實現人民當家作主？其一，不斷完善民主制度、體制和機制；其二，不斷豐富民主形式、方式和方法；其三，不斷拓展民主渠道、平臺和視域；其四，依法實行“五項民主”，即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決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監督；其五，確保人民能擁有和實施“六權”，即選舉權、知情權、參與權、表達權、監督權和商議權；其六，通過不斷建立健全根本制度、基本制度、重要制度和具體制度等來確保人民履行民主權利。

(三)實行民主集中制，必然要求依法治國

依法治國，必然關涉“法治制度”。所謂“法治制度”，就是“依法治國”制度的簡寫。而“依法治國”制度就是為相對獨立的團體確立與實施游戲規則以及監督游戲規則的確立與實施時所實行的制度、體制和機制的總稱。

實行民主集中制為何要全面推行依法治國方略？這是因為：要實行民主集中制，就必須實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制度；要實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制度，就必須堅定不移地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要堅定不移地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就必須全面推進依法治國方略。因此，全面推行依法治國方略是實行民主集中制的一個基本要求。

實行民主集中制如何全面推行依法治國方略？其一，在國家層面，要求“推進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其二，在社會層面，要求“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堅持法治建設為了人民、依靠人民，加強人權法治保障，保證人民依法享有廣泛的權利和自由、承擔應盡的義務，引導全體人民做社會主義法治的忠實崇尚者、自覺遵守者、堅定捍衛者”。其三，在立法層面，要求“推進科學立法、民主立法、依法立法，以良法促進發展、保障善治”。其四，在執法層面，要求“嚴格規范公正文明執法，規范執法自由裁量權，加大關系群眾切身利益的重點領域執法力度”。其五，在行政層面，要求建設法治政府，推進依法行政，嚴格規范公正文明執法。其六，在司法層面，要求“深化司法體制綜合配套改革，全面落實司法責任制，努力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其七，在普法層面，要求“加大全民普法力度，建設社會主義法治文化，樹立憲法法律至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法治理念”。其八，在黨員干部層面，要求“帶頭尊法學法守法用法，任何組織和個人都不得有超越憲法法律的特權，絕不允許以言代法、以權壓法、逐利違法、徇私枉法”。

總之，實行民主集中制，要求堅持黨的領導就是強調“集中統一”，要求人民當家作主就是強調“民主基礎”，要求全面推行依法治國方略就是強調“規則有序”。實現三者之間的有機統一必然成為民主集中制向當代中國政治制度建設所提出的一個基本要求，也必然構成展現民主集中制之制度哲學意蘊的宏大敘事。

三、“五協同”：展現民主集中制之制度哲學意蘊的微型敘事

實行民主集中制，要求在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之間實現協同推進，這是民主集中制從微觀上對當代中國政治制度建設提出的又一必然要求。這就意味著，在選舉制度、協商制度、決策制度、管理制度和監督制度之間實現協同推進，必然構成展現民主集中制之制度哲學意蘊的微型敘事。

(一)民主集中制需要通過民主選舉來貫徹落實

民主選舉必然關涉“選舉制度”。所謂“選舉制度”，就是為保證相對獨立的團體得以正常運行對相關的具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的合法公民在責權方面所實行的制度性規定以及與此相關的體制與機制的總稱。所謂“選舉權”，就是指公民依照特定團體的法律規定享有參加選舉的權利，包括參加提名代表候選人，參加討論、醞釀、商議代表候選人名單，參加投票選舉等。選舉權屬于公民的基本政治權利之一，選舉權分為直接選舉和間接選舉、等額選舉和差額選舉等。所謂“被選舉權”，就是指屬于特定團體的公民具備被選任為團體比如國家權力機關的代表或其他公職人員的權利。目前，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對候選人的資格設有比選民資格更為嚴苛的限制。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三十四條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年滿十八周歲的公民，不分民族、種族、性別、職業、家庭出身、宗教信仰、教育程度、財產狀況、居住期限，均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除依照法律被剝奪政治權利的人以外。當代中國的選舉制度主要由選舉法、選舉基本原則、選舉組織規定和選擇程序規定等構成。

實行民主集中制為何要通過民主選舉來貫徹落實？這是因為，一方面，當代中國的民主選舉制度是當代中國民主政治發展的必然結果和重要標志之一。1953年，剛剛成立不久的新中國頒布了第一部選舉法，并首次在全國范圍內實行普選，產生了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這標志著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民主選舉制度正式確立。經歷近七十載風雨歷程，當代中國的民主選舉制度已展現出了無窮的魅力和強大的生命力。另一方面，當代中國的民主選舉制度是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同中國具體實際進行有機結合的產物，是對人類歷史上所有民主經驗的批判性繼承和超越性發展，是當代全體中國人民集體智慧的結晶。

實行民主集中制如何通過民主選舉來貫徹落實？其一，選舉需要堅持人民主體地位；其二，選舉需要堅定不移地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展道路；其三，選舉需要不斷健全“全過程”民主制度；其四，選舉需要不斷豐富民主形式與拓展民主渠道。簡而言之，實行民主集中制就是要通過民主選舉來充分實現人民民主。

(二)民主集中制需要通過民主協商來貫徹落實

民主協商必然關涉“協商制度”。所謂“協商制度”，就是為保證相對獨立的團體得以正常運行在從事商榷、商洽、商酌等活動時所確立的制度、體制和機制的總稱。所謂“商榷”，就是指為保證相對獨立的團體得以正常運行在群體會商、小范圍磋議、一對一商量等方面所開展的活動。所謂“群體會商”，就是指在較多主體比如人民代表大會中開展的協商；所謂“小范圍磋議”，就是指在較少主體比如中小型會議中開展的協商；所謂“一對一商量”，就是指在兩個主體之間開展的協商。所謂“商洽”，就是指為保證相對獨立的團體得以正常運行在淺表層次商討、中度層次商談、深度層次討論等方面所開展的活動。所謂“淺表層次商討”，就是指一般程度的商洽；所謂“中度層次商談”，就是指較深程度的商洽；所謂“深度層次討論”，就是指相當深度的商洽。所謂“商酌”，就是指為保證相對獨立的團體得以正常運行在重大問題群議、重要問題商議、一般問題論議等方面所開展的活動。所謂“重大問題群議”，就是指對重大問題所進行的商酌；所謂“重要問題商議”，就是指對重要問題所進行的商酌；所謂“一般問題論議”，就是指對一般問題所進行的商酌。

實行民主集中制為何要通過民主協商來貫徹落實？由于當代中國的民主協商制度是當代中國政治制度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因此，它必然成為貫徹落實民主集中制的一個基本路徑。

實行民主集中制如何通過民主協商來貫徹落實？其一，政黨協商。所謂“政黨協商”，就是指在不同政黨之間所展開的民主協商。其二，人民協商。所謂“人民協商”，就是指在人民代表大會范圍內所展開的民主協商。其三，政府協商。所謂“政府協商”，就是指在各級政府范圍內所展開的民主協商。其四，政協協商。所謂“政協協商”，就是指在政治協商會議范圍內所展開的民主協商。其五，人民團體協商。所謂“人民團體協商”，就是指在各種人民團體范圍內所展開的民主協商。其六，基層協商。所謂“基層協商”，就是指在農村村莊和城市社區等范圍內所展開的民主協商。其七，社會組織協商。所謂“社會組織協商”，就是指在競爭性營利組織、競爭性非營利組織、獨占性營利組織、獨占性非營利組織等范圍內所展開的民主協商。因此，民主協商在當代中國具有多種形式。簡而言之，實行民主集中制就是要通過民主協商來充分實現人民民主。

(三)民主集中制需要通過民主決策來貫徹落實

民主決策必然關涉“決策制度”。所謂“決策制度”，就是為保證相對獨立的團體得以正常運行在確立決策主體及其責權劃分、決策客體及其基本內容、決策方式、決策體系、決策功能等時所實行的制度、體制和機制的總稱。所謂“決策主體”，就是從事頂層設計與決議計劃等工作的法人或自然人。所謂“決策主體的責權劃分”，就是指決策主體所應享有的權力與所應負的責任以及由此所形成的清晰界限。所謂“決策客體”，就是指決策的對象，就是指決策所指向的標的物。所謂“決策客體的基本內容”，就是指與決策所指向的標的物相關的主要內容。所謂“決策方式”，就是指決策主體在決策時所采用的主要手段與方法。所謂“決策體系”，就是指由決策主體及其責權劃分、決策客體及其基本內容、決策方式等諸要素所構成的決策閉環。所謂“決策功能”，就是指特定決策在作出后所產生的連鎖反應。

實行民主集中制為何要通過民主決策來貫徹落實？由于當代中國的決策制度是一種典型的民主決策制度，因此，它必然構成當代中國政治制度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也必然成為貫徹落實民主集中制的一個基本路徑。

實行民主集中制如何通過民主決策來貫徹落實？其一，決策需要廣泛吸納社會智慧；其二，決策需要傾聽大眾呼聲；其三，決策需要精準反映群眾切身利益。簡而言之，實行民主集中制就是要通過民主決策來充分實現人民民主。

(四)民主集中制需要通過民主管理來貫徹落實

民主管理必然關涉“管理制度”。所謂“管理制度”，就是為保證相對獨立的團體得以正常運行在從事主導、協調、維護、控制等活動時所確立的制度、體制和機制的總稱。所謂“主導”，就是指為保證相對獨立的團體得以正常運行在引領方向、把握航向、控制轉向等方面所開展的活動，“主導”主要包括制度主導、物質主導、文化主導、社會主導等。所謂“制度主導”，就是指由制度因素在主導中起決定性作用；所謂“物質主導”，就是指由物質因素在主導中起決定性作用；所謂“文化主導”，就是指由文化因素在主導中起決定性作用；所謂“社會主導”，就是指由社會因素在主導中起決定作用。所謂“協調”，就是指為保證相對獨立的團體得以正常運行在疏導關系、調節矛盾、均衡利益等方面所開展的活動，“協調”主要包括關系協調、矛盾協調、利益協調等。所謂“關系協調”，就是指以疏通關系為主要目的的協調；所謂“矛盾協調”，就是指以解決矛盾為主要目的的協調；所謂“利益協調”，就是指以平衡利益為主要目的的協調。所謂“維護”，就是指為保證相對獨立的團體得以正常運行在穩定狀態、把握發展、維續命運等方面所開展的活動，“維護”主要包括狀態維護、發展維護、命運維護等。所謂“狀態維護”，就是指以保證狀態得以正常運行的維護；所謂“發展維護”，就是指以保證發展按照正常節奏運行的維護；所謂“命運維護”，就是指以保證本質永葆青春活力的維護。所謂“控制”，就是指為保證相對獨立的團體得以正常運行在管制進口、操持中端、維持出口等方面所開展的活動，“控制”主要包括進口控制、中端控制、出口控制等。所謂“進口控制”，就是指以保證吸納關口得以正常運行的控制；所謂“中端控制”，就是指以保證中間環節得以正常運行的控制；所謂“出口控制”，就是指以保證輸出環節得以正常運行的控制。

實行民主集中制為何要通過民主管理來貫徹落實？由于當代中國的管理制度是一種典型的民主管理制度，因此，它必然成為當代中國政治制度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也必然成為貫徹落實民主集中制的一個基本路徑。

實行民主集中制如何通過民主管理來貫徹落實？其一，管理需要充分展現人民群眾的智慧；其二，管理需要充分表達人民群眾的愿望；其三，管理需要充分體現人民群眾的意志。簡而言之，實行民主集中制就是要通過民主管理來充分實現人民民主。

(五)民主集中制需要通過民主監督來貫徹落實

民主監督必然關涉“監督制度”。所謂“監督制度”，就是為保證相對獨立的團體得以正常運行在開展監視、監察、檢查和督促等活動時所實行的制度、體制和機制的總稱。所謂“監視”，就是指為保證相對獨立的團體得以正常運行在審視存在、勘驗狀態和細看趨勢等方面所開展的活動，“監視”主要包括存在監視、狀態監視、趨勢監視等。所謂“存在監視”，就是指考察特定對象之現存狀況的監視；所謂“狀態監視”，就是指考察特定對象之發展狀況的監視；所謂“趨勢監視”，就是指考察特定對象之未來趨勢的監視。所謂“監察”，就是指為保證相對獨立的團體得以正常運行在數量監測、質量監控、系統監審等方面所開展的活動，“監察”主要包括數量監察、質量監察、系統監察等。所謂“數量監察”，就是指考審特定對象的量及其變化趨勢的監察；所謂“質量監察”，就是指考審特定對象的質及其變化規律的監察；所謂“系統監察”，就是指考審特定對象的整體及其變化邏輯的監察。所謂“檢查”，就是指為保證相對獨立的團體得以正常運行在關系追蹤、過程跟蹤、效果尋蹤等方面所開展的活動，“檢查”主要包括關系檢查、過程檢查、效果檢查等。所謂“關系檢查”，就是指審驗特定對象的關系組合的檢查；所謂“過程檢查”，就是指審驗特定對象的變化過程的檢查；所謂“效果檢查”，就是指審驗特定對象的最終結果的檢查。所謂“督促”，就是指為保證相對獨立的團體得以正常運行在行動促使、狀態促成、程序促進等方面所開展的活動，“督促”主要包括行動督促、狀態督促、程序督促等。所謂“行動督促”，就是指催促特定對象需要采取某種積極行動以便形成合力的督促；所謂“狀態督促”，就是指催促特定對象需要實現穩態發展的督促；所謂“程序督促”，就是指催促特定對象在確定實踐程序時需要合理、合規和合法的督促。

實行民主集中制為何要通過民主監督來貫徹落實？由于當代中國的監督制度是一種典型的民主監督制度，因此，它必然成為當代中國政治制度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也必然成為貫徹落實民主集中制的一個基本路徑。

實行民主集中制如何通過民主監督來貫徹落實？其一，監督需要人民群眾廣泛參與；其二，監督需要充分展現人民群眾的積極性；其三，監督需要充分展現人民群眾的主動性；其四，監督需要充分展現人民群眾的創造性。一言以蔽之，實行民主集中制就是要通過民主監督來充分實現人民民主。

這就意味著，實現上述五個方面之間的協同推進必然成為實行民主集中制的又一基本要求，也必然構成展現民主集中制之制度哲學意蘊的微型敘事。

四、民主集中制之制度哲學意蘊：人民性

在當代中國，貫徹和落實民主集中制的過程就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施過程。民主決非遮羞布，決非紅頭繩，決非器皿古玩，決非墜飾掛件，而是用來解決廣大人民群眾需要解決的現實問題的制度保障。如此一來，民主集中制之制度哲學意蘊即人民性就可在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施中得以清晰地展現了。

實行民主集中制，必然要求在領導制度、作主制度、法治制度等之間實現有機統一，而實現有機統一的“三項制度”均事關“人民”。其一，領導制度，或者說，“黨的領導”就事關“人民”。中國共產黨就是來自人民，中國共產黨就是由包括無產階級在內的廣大人民群眾中的先進分子所組成的先鋒隊、戰斗隊和領導核心；中國共產黨就是為人民而生，中國共產黨就是為了實現包括無產階級在內的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解放的。這就決定，實行領導制度必然是在廣泛民主基礎之上實行集中統一領導的制度，必然是中國共產黨對自身以及廣大人民群眾實行集中統一領導的制度。其二，作主制度，或者說，“人民當家作主”就事關“人民”。人民當家作主就是由人民來為自己當家作主，決非由“極少數人”來作人民的主，決非由神仙來作人民的主，更非由外星人來作人民的主。這就決定，實行作主制度必然是以人民為中心的“當家作主”制度，人民必然因此構成“當家作主”的主體、目的和歸宿。其三，法治制度，或者說，“依法治國”就事關“人民”。“依法治國”就是廣大“人民群眾”在“黨的領導”下開展治國理政的一種基本方式和基本實踐活動。“依法治國”的主體離不開廣大人民群眾，“依法治國”的目的離不開廣大人民群眾，“依法治國”的歸宿同樣離不開廣大人民群眾。全面依法治國最廣泛、最深厚的基礎來自人民，因此，“必須堅持為了人民、依靠人民。要把體現人民利益、反映人民愿望、維護人民權益、增進人民福祉落實到全面依法治國各領域全過程，保證人民在黨的領導下通過各種途徑和形式管理國家事務、管理經濟文化事業、管理社會事務，保證人民依法享有廣泛的權利和自由，承擔應盡的義務”。這就必然能從宏觀上展現出民主集中制之制度哲學意蘊即人民性。

實行民主集中制，必然要求在選舉制度、協商制度、決策制度、管理制度、監督制度等之間實現協同推進，而實現協同推進的“五項制度”同樣均事關“人民”。其一，選舉制度，或者說，“民主選舉”就事關“人民”。在當代中國，只有人民，才有權選出自己的代表并由此來履行人民所賦予的權力；同樣，只有人民，才有權被選舉出來并作為代表去履行被人民賦予的各種權力。就此而言，當代中國的“民主選舉”必然是人民在“黨的領導”下依照“依法治國”方略所從事的一種“當家作主”實踐活動。其二，協商制度，或者說，“民主協商”就事關“人民”。在當代中國，“民主協商”就是人民的事由人民來商榷、商洽和商酌，就是“有事好商量，眾人的事情由眾人商量”。就此而言，當代中國的“民主協商”必然是人民在“黨的領導”下依照“依法治國”方略所從事的一種“當家作主”實踐活動。其三，決策制度，或者說，“民主決策”就事關“人民”。在當代中國，“民主決策”就是由人民作出自己的決策，人民作出的決策充分表達人民意志，人民作出的決策充分展現人民愿望。就此而言，當代中國的“民主決策”必然是人民在“黨的領導”下依照“依法治國”方略所從事的一種“當家作主”實踐活動。其四，管理制度，或者說，“民主管理”就事關“人民”。在當代中國，“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就是要“保證人民依法通過各種途徑和形式管理國家事務，管理經濟文化事業，管理社會事務”。就此而言，當代中國的“民主管理”必然是人民在“黨的領導”下依照“依法治國”方略所從事的一種“當家作主”實踐活動。其五，監督制度，或者說，“民主監督”就事關“人民”。在當代中國，“民主監督”既是“協商議政”的一個重要內容，又是“議政協商”的一個重要形式；既是增進共識的一個有效途徑，又是促進團結的一個有效環節。“民主監督”需要通過“人民政協”來實施，其重點就是“監督黨和國家重大方針政策和重要決策部署的貫徹落實”。就此而言，當代中國的“民主監督”必然是人民在“黨的領導”下依照“依法治國”方略所從事的一種“當家作主”實踐活動，這就必然能從微觀上展現出民主集中制之制度哲學意蘊即人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