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萌
(武漢大學 法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2)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以下簡稱《民法典》) 第533 條中規定了情事變更制度,其構成要件與法律效果相較以往有巨大變化。最為明顯之處是立法者刪去了“非因不可抗力”之表述,改變了二者涇渭分明的立法模式,于制度設計上體現了對其關系以及適用范圍的重新審視。由此則再度激起了學界對于情事變更與不可抗力之間關系究竟為何的爭論:有學者認為無須對二者進行區分,在不可抗力發生的情形下應當允許當事人選擇不可抗力或情事變更的法律效果;亦有學者認為二者的效果存在很大差異,在具體適用時仍需予以區分:若不可抗力致繼續履行合同對于一方當事人顯失公平的,理應認可情勢變更制度的適用,而導致合同目的不能實現的,可以產生法定解除權。
玉米作為我國重要的經濟作物,玉米的產量直接影響著農民的收入,尤其是在2018年8月份財政部、農業農村部、銀保監會共同發布通知,將玉米作物制種納入中央財政農業保險保險費補貼目錄之中,鼓勵了農民種植玉米的熱情。為了能夠更加有效提高玉米種植的產量,本文針對玉米大壟雙行密植高產栽培技術進行分析,可以縮小植株差距,保證玉米地的通風透光條件,提高玉米的產量。
新冠疫情的爆發以及政府防控措施的出臺造成大范圍的合同履行障礙,對二者之間如何明確規范上的定位與界分提出了現實層面的考驗。誠如韓世遠教授所言:“二者均為規范外來風險對合同履行所造成的影響,在應對當事人沒有承受的、支配領域外的風險上具有共同性,但法律效果上卻設計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救濟途徑。”事實上二者的確存在規范領域上的模糊地帶,此亦是由判例推動此次修改的直接動因。然而《民法典》第533 條的規范設計仍存在諸多缺陷,在進行解釋論上的建構時,有必要予以回應以實現其應有的規范功能。另外在處理與不可抗力的關系上,有待明確的問題主要在于:(1) 不可抗力是否可以引發情事變更之適用?(2) 二者法律效果不同,如何選擇具體的標準,厘清二者的界限以實現體系上的協調?(3) 在實務中如何把握規范適用的要點以應對后疫情時代的合同履行糾紛?
情事變更,又稱“情勢變更”,是指合同有效成立后,發生了當事人在訂立合同時無法預見的客觀情事,該情事之發生對于合同的基礎條件造成巨大沖擊,致使繼續履行合同對一方當事人明顯不公平,違反了誠實信用原則,而賦予當事人向法院請求變更和解除合同的權利。其在實質上是突破了“合同必須遵守”之法理,因而為了限制其范圍,一般在法律選擇順序上具有例外性及補充性。此次《民法典》的修改借鑒了多年來的裁判經驗同時也吸收了學界的呼吁,使情事變更制度得以法典化。主要存在以下幾個變化之處:首先,規定只有先經過再協商程序才可以請求變更或解除合同;其次,《民法典》取消了不可抗力對情事變更的排除適用,僅僅規定了商業風險;最后,保留了“繼續履行合同對當事人一方明顯不公平”的部分,刪除了“或不能實現合同目的”的表述,徹底厘清與合同解除制度的邊界。鑒于此,有必要對情事變更制度進行重新審視:
“情事”是指作為合同基礎的客觀事實,一般包括在合同締結之際存在的法秩序、經濟秩序、貨幣的特定購買力、通常的交易條件等。德國法上的“情事”又稱為“合同的交易基礎”,但不僅涵蓋客觀意義上的交易基礎,還將合同當事人的內心意思納入其中,即合同的主觀交易基礎。這是將在合同締結過程中作為合同成立前提的某些共同設想和期待作為規范基礎,所揭示的在于該主觀基礎的喪失亦得以如客觀基礎喪失一般對合同履行產生巨大影響。因此不能要求當事人背離此項合同訂立時的基礎出發點而堅持履行合同,此有違誠實信用原則。主觀交易基礎涉及意思表示之瑕疵,是一種雙方動機錯誤的情形,在學說體系上屬于民法總則部分的錯誤制度,但通過重大誤解制度又無法解決主觀交易基礎喪失的問題。因為重大誤解的對象僅限于合同內容及當事人,且有學者指出我國民法上可撤銷法律行為的原因之一的重大誤解,僅僅就是指單方錯誤,故而雙方動機錯誤之情形就構成隱含的法律漏洞。因此可采取填補漏洞的方法,將主觀交易基礎解釋為“情事”的一種由情事變更來進行救濟。《民法典》以“合同的基礎條件發生變化”之表述代替《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以下簡稱《合同法解釋二》) 中的“客觀情況發生變化”,可以發現現行法上的障礙已經得到消解,其概念內涵變得更加寬泛,由此不必再受“客觀性”之束縛,足以使“主觀交易基礎”也被納入情事變更制度之下。但在適用時應當注意合同內容以及主觀交易基礎之間的界限,后者嚴格來說應當是一種事實狀態,當事人預設此種事實狀態現在或者將來會存在,但并未將其上升為合同內容,而只是把效果意思建立在該預設基礎之上。畢竟主觀上的錯誤大多可通過重大誤解而予以撤銷,撤銷權制度立足于保護表意人之意思表示,與情事變更之規范意旨相去甚遠。在法律效果上而言,情事變更所適用之司法變更或解除亦與重大誤解之撤銷有諸多程序上的不同。
五防服務器與調控D5000系統采用專用接口程序以TCP/IP方式進行信息交互,五防系統服務器與五防主站、五防主站與五防子站間采用已開放的標準規約,利用其自帶網口,做IP配置就能實現主子站間的防誤通信,信息交互如圖2所示。
(5)工作要求和控制:主要調查船員工作需求、工作時間表(倒班、超時工作時間)和工作描述(持續時間、頻率和發生時間)。
若客觀情事在當事人訂立合同之前已然發生,那么其仍然訂立合同的行為已表明當事人對于風險的承受亦非出乎意料,反而是愿意自擔風險。此時再對此種行為予以過多法律上的保護,實無必要。但在德國民法實踐中亦有嗣后交易基礎喪失之情形,指的是某些合同履行完畢,但其目的不達的情形。德國法院就此認為:“對于那些已經履行完畢、終止了的合同關系,大概只有情勢變更制度才能為當事人提供救濟。”此舉意在擴大情事變更制度的適用范圍,為當事人提供更為有利的救濟,使之不限于那些長期性的合同而擴展至某些即時履行完畢的合同之中。原因在于某些即時履行的合同中,難以區分出合同成立后履行完畢前這一時間范圍,而往往在合同履行完畢之后發生某些客觀變化致使當事人所欲追求之法律效果不符預期。而我國法律上似乎難以遵循德國法的此種解釋路徑,“繼續履行合同對一方當事人明顯不公平的”此種表述其實已經暗含了情事變更不得發生在合同履行完畢之后,相對而言我國情事變更之適用范圍較為狹小,至于嗣后的風險則交由其他制度予以救濟。
不可預見性與不可歸責性(情事變更的發生不可歸責于當事人) 這一要件之間的關系引發諸多爭議:諸多學者將該項與不可預見性共同列為情事變更原則的構成要件之一,亦有學者認為不可預見性中已經隱含了不可歸責于雙方當事人的含義。但情事變更卻并未在現行法上承認為免責事由之一,所產生的法律效果僅為法院可以依據公平原則判決解除或者變更合同。而不可抗力作為法定的免責事由是來源于現行法上的規定,因其之產生非人力所能支配,若強行要求當事人為此承擔違約責任,則有強人所難之嫌。由此可見在主導責任分配的司法行為表象之外還蘊含著一種根源于民法基本精神的價值取向,而并不是簡單地以所謂的客觀行為或者特定原因來進行判斷。更進一步地探析此處公平原則的性質,可以明確發現它并不是侵權責任法上所謂過錯或嚴格責任原則在情事變更之下的具體表現,而是調節情事變更對合同當事人造成損失的一種合理分配機制,它的來源依舊是作為基本原則的公平原則。因此法院判決的結果可以使當事人免于承擔違約責任,但此種意義上的免責并非來源于情事變更本身具有“不可歸責性”而是基于司法判決的強制性效力。故可認為,將不可歸責性作為情事變更構成要件似乎有以結果倒推原因之嫌。
俗話說:“興趣是學生最好的老師。”要是想創新小學數學的教學方式,提高小學生數學學習的課堂質量,嚴格把控起點式教學的環節,就勢必需要培育學生對數學學習的濃厚興趣,保證他們對數學的熱愛,把數學的學習當作一種樂趣。比如,在教學“圓的認識”一課時,教師就可以設立一個游樂場的現實情境,讓學生說出自己喜歡的娛樂項目,再引出摩天輪這個娛樂項目,從而把其當作基礎,引導學生觀察摩天輪的特征和外觀,給學生們講述圓的定義,知識內容與有關的定論。如此一來不單單能夠活躍課堂氛圍,把數學知識和學生的實際生活密切關聯在一起,同時也創新了教學方式,提升了課堂教學質量,激起了學生對數學學習的興趣[1]。
元素化合物在高中化學中占據了較大比例,也是許多學生的薄弱環節,這一部分內容涉及的知識點相對復雜且多,理解起來具有難度。除此以外,這部分內容與實際生活存在一定聯系,通過生活化學習方法便可落實這一內容。為了提高學習效果,在上課前學生應提前做好準備,對相關資料進行查閱,做好預習工作,并將相關章節中的難點標記出來,如若還有不理解的地方可以與其他同學進行討論。在課堂上學生應認真聽課,對于教師講述的知識加深印象,對于不懂的地方可以舉手提問或留在課后與教師商討。在學習過程中教師應適當進行引導,科學導入各個知識點,使化學知識的應用更加靈活。
⑤湖南省郴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20) 湘10 民終2118 號民事判決書、貴州省遵義市中級人民法院(2020) 黔03 民終4050 號民事判決書等。
從比較法上看,德國民法上有“等價障礙”之概念,旨在表明合同雙方當事人意圖構建的等價交易關系因障礙而無法實現,在類型上仍歸入履行困難之列,與我國《民法典》中的“繼續履行對一方當事人明顯不公平”類型范圍相當。此項要件為情事之變更對合同關系產生的影響程度,主要著眼于利益關系的失衡,在實踐中的體現可為因自然災害、行政行為等原因而引起商品交易價格發生大幅漲跌,使得按原合同繼續履行將會使一方當事人獲得暴利,但此暴利卻來源于對方當事人因此遭受的巨大損失,而解決方式即是通過變更合同原有內容的途徑使當事人能夠公平地繼續履行合同。
推薦理由:《長安絲路東西風》一書精選了陜西、甘肅、寧夏、青海、新疆五省(區)反映漢唐時期東西文化交流的代表性文物珍品140件,全書分為鑿空西域、佛陀東來、長安胡風三個部分,旨在通過文化遺產展現漢唐中國以首都長安——絲路起點為代表的中華文明,通過絲綢之路與世界文明交流、互鑒的生動歷程,闡釋其開放性、融合性、先進性。
“再協商”之性質大多是以義務定位為其邏輯出發點,是指發生情勢變更時,合同雙方當事人負有以達成合同變更合意為目的,進行協商、交涉的義務。在《民法典》制定過程中,諸多學者都主張加入這項再交涉義務:王利明教授主張在合同編立法為當事人設置“當事人繼續談判的義務”,韓世遠教授亦對“再交涉義務”持贊成態度,認為它能夠起到維護交易基礎,鼓勵雙方當事人友好協商的作用。誠然,設計再交涉義務有其積極作用:能夠更好地維護合同關系,使當事人能夠遵守契約嚴守的原則,在出現履行障礙之時首先通過協商談判的形式合意決定合同未來的走向,為法院受理訴訟分擔了一部分壓力,更有利于維護雙方之間的友好關系,是誠實信用原則的具體體現。但第533 條似乎視“再協商”為法定強制性義務,只有經過合理期限仍未協商成功的,該受有不利影響的當事人才可向法院請求救濟。如此看來,立法者似乎認為合意變更合同最為符合雙方當事人的利益,雙方向法院提起訴訟必定有損當事人之間的信賴關系。這顯然是一種“國家比個人還清楚自己利益”的超父愛主義關懷:法律以促進當事人利益、防止其免受傷害為名,過分排斥其意思自治,限制其行為自由。但若當事人需要即時通過訴訟程序變更或解除合同以免利益受損,而履行這一義務則有可能使損失繼續擴大化,反而錯過最為適當的救濟時間。另一個問題在于,若將其定位為法定強制性義務,那么當事人違反該義務勢必會產生損害賠償責任,但責任性質為何、數額如何計算也無法明確。故有學者為緩和此項沖突,主張將其定性為不真正義務,違反并不會導致損害賠償責任的產生,而只是會導致其承受一定的不利后果。但亦有學者舍棄義務本位,從權利視角出發認為雙方當事人享有的再交涉權利應為形成權,可依一方當事人之意思而開啟。筆者贊成該觀點,當事人是否選擇進行協商應當是意思自治范圍內的事項,基于利益考量若協商談判為成本最低之解決途徑,那么當事人自然會首先采取這一程序,之后再通過司法途徑進行救濟。而在某些場合,雙方矛盾已然無可避免,直接通過訴訟程序解決也是最為妥當的辦法。因此可以對“在合理期限內協商不成的”進行限縮解釋,只有在當事人行使再交涉權利時再交涉即成為法官裁判的前置程序,對方當事人必須履行義務與權利人進行實質性交涉,而若當事人均不選擇行使該項權利而徑直起訴,則不受其限制。
不可抗力之概念起源于羅馬法,羅馬法學家以“事變”的概念來規范那些債務人無過錯而導致債務不履行的情形;而基于其本身的程度不同又區分為輕微事變與不可抗力兩個子概念。在此意義上,不可抗力即是指債務人不能預見或者即使預見亦不能克服的外部事實,所產生的法律效果是作為債務不能履行的免責事由。《民法典》中不可抗力規則的地位與《合同法》保持了一致,主要在于:1.作為違約責任的免責事由存在;2.導致當事人享有法定解除權的情形。如今理順情事變更與這二項規范的關系至少需要從以下三個角度出發:
在分析“明顯不公平”與“合同目的不能實現”的區別上,若前者屬于后者的一種具體表現形式,則法律效果設計上會產生矛盾之處,因為情事變更時可以申請變更或解除合同,而后者可以直接通知解除合同,在制度設計上后者的保護更為強力。分析此次修改的內部構造機理,事實上是將外來因素對合同造成的沖擊,限制為程度較輕的“繼續履行明顯不公平”,從而排除了更為嚴重的“不能實現合同目的”。這有效的梳理了規范體系,使法定解除權與情事變更的規范領域區分開來。既然法定解除權的效力更為強大,則必須是在合同目的完全不能實現時,才有必要采取這種終局性地消滅合同關系的方式,具體而言可能是典型的交易目的無法實現,或者又是當事人的某些特殊情形下的動機無法實現。例如,實踐中有案涉土地被納入城建規劃,而雙方均認可不能再進行商業開發,導致合同目的不能實現,故法院支持解除合同。這與德國民法上的“使用目的障礙”概念相當,所規范的領域是合同目的完全不能實現的場合,此時合同所能夠繼續履行的可能性與必要性已經趨近為零,所賦予的救濟途徑就只能是解除合同了。而繼續履行顯失公平雖然可能也會導致合同目的不能實現,但既然法律效果上優先采取變更的方式調整合同,那么就意味著此時合同目的尚不至于完全不能實現,可以進行挽救。例如在房屋租賃合同糾紛中,雖發生不可抗力因素但合同目的并非完全不能實現,就此解除合同未免矯枉過正,因此法院一般判決變更合同、調整雙方權利義務。
關于第一順位的合同變更,則始終存在如下質疑:法官并非合同當事人,對合同如何變更所基于的標準不同而并不一定符合當事人的需求,且法官自由裁量權過大則極易引起對當事人意思自治的破壞。由此則在理論上產生了兩種限制法官權力的路徑,即分別從變更內容和變更程序角度加以限制。前者認為應當對各種客觀情事的變化進行分類,通過類型化的方式來明確何種情形下應當如何分配當事人之間的風險,再依據此種確定標準來達到限制法官自由裁量變更合同內容的目的。但現實生活紛繁復雜,每一案例有都有其獨特之處,此種具體標準的制定難度太大。而主張從變更程序著手進行限制的觀點認為,法官并不能主動確定合同的變更內容,而是應要求主張合同變更的當事人提交合同變更方案,判斷該變更內容在新情事下是否合理,并在認為合理的前提下將其確定為最終的合同變更內容。其認為此種方式最能維護當事人意思自治,限制法官濫用權力。由此看來限制自由裁量權有其正當性基礎,但此處疑問在于:既然雙方當事人已經經過再協商程序而未能達成一致,實質上就已經說明了一方當事人對于另一方當事人所提出的方案予以否決,再通過此種程序無益于訴訟進行,只不過是使一方的變更方案得到了法院的背書而已。司法權的介入是情事變更的必然結果,當事人提起訴訟就在于期待法院定分止爭解決意思自治無法解決的困境,而法官判決變更或解除合同已經有了法定的依據——即公平原則。質言之,對法官自由裁量權的限制全取決于公平原則的清晰程度,若公平原則的可操作性越強則法官自由裁量空間越弱,公平原則越模糊那么法官自由裁量的范圍必然會突破限制,由此則容易招致臆斷的批評。因此單純考慮限制法官權力,而不考慮如何明確公平原則的操作標準未免有些本末倒置。基于此,對法官主觀恣意侵擾當事人意思自治的擔憂,我們可以通過強調情事變更制度的衡平性,以其特殊的經濟等價性考量來加以消解,此部分詳見本文后述。
選擇2016年1月~2017年12月在我科就診收治的156例老年高血壓患者(≧60歲),年齡區間60~89歲。其中男95例,女61例,其中臨界高血壓43例,高血壓I期62例,高血壓II期38例,高血壓III期13例。全部患者均在局麻下行鼻內鏡下出血點電凝止血術,所有患者均住院觀察一日,術后一月隨訪均無再出血及并發癥發生。
《合同法解釋二》中的“情事”排除不可抗力。但最高院在自然災害場合也適用情事變更來處理合同糾紛;行政行為符合條件下也得以適用情事變更。而該自然災害以及行政行為亦符合不可抗力之定義,且在學理上都屬于不可抗力之典型事例。故而不可抗力之場合亦得以引發情事變更之適用,而司法解釋中的截然分離立場給法官在法律適用的問題上帶來了許多困難,法官無法按照為情事變更與不可抗力劃定明確的界限。而更為復雜的是,實踐中會發生某些不可抗力和情事變更相互轉化的情形:新冠疫情影響下某些醫療用品、防護物資的價格超出正常范圍的大幅向上漲動,而合同簽訂之時也無人可預見疫情的爆發,因此繼續按照原合同履行將會使一方當事人損失慘重達到明顯不公平之境地,此時應當構成情事變更。但疫情的爆發在一定時間段呈愈演愈烈的趨勢,短時間內對市場造成的結果是醫療用品、防護物資極度短缺,而此時極有可能導致原合同無法履行。此時不再是價格上漲而導致的履行成本過高,而是由于貨物短缺而造成的客觀上無法履行,對此應當認定為屬于因不可抗力導致的合同履行不能。
從比較法來看大多數國家亦并未對“情事”作此范圍上的限制,在處理和不可抗力的關系也并未受到影響。2017 年法國債法改革,并未對“情事”的范圍作出任何限制,可以包括一切社會生活中發生的重大變化,諸如經濟環境的改變、政府行為的多變或者自然災害、戰爭等,它的適用范圍相對而言比較廣泛。優勢在于通過廣義的概念構造使諸如商業風險以及不可抗力的因素不干擾對于情事的認定。以商業風險為例,其在法國法的廣義“情事”語境下卻并未作為一個特殊的討論話題,可以通過多層級的構成要件將某些不適合歸入情勢變更的因素排除出去。即使正常的商業風險能夠滿足對“情事”的界定,但是它卻無法通過“變化的不可預見性”這一構成要件的檢視,亦有可能無法達到履行成本過高這一后果而被排除出情事變更的規范領域。在我國臺灣地區“民法”中,亦可見此種路徑選擇,學者論述中亦普遍認可締約時無法預料而得以適用情事變更之類型包括不可抗力之事由。我國《民法典》的做法吸收了以往司法實務中的教訓,刪去了“非因不可抗力”的表述,在范圍上擴大了“情事”的規范領域,值得贊賞。
明確不可抗力可引發情事變更之適用并不意味著兩項制度將喪失各自的獨立性,只是使不當縮小的情事變更規范領域恢復其應有范圍。不可抗力具有緩和民事義務以及分配交易風險的功效,但衡諸其與情事變更的區別,“免責”或者“解除合同”的效力均是對契約關系的重大突破,范圍上應當嚴格限制。根據上文對情事變更與不可抗力之間關系的探討,我們能夠明確不可抗力是引發情事變更和其他法律制度的原因,情事變更可以成為不可抗力對合同履行產生的結果。因此單從事件本身的性質來看不可抗力和情事變更產生了覆蓋效果,這也是難以區分的原因。但其最本質的區別在于:不可抗力規則只適用于債的履行不能,而情事變更規則救濟債的履行艱難。若合同仍得以履行,只是履行困難則歸情事變更規范,合同不能履行導致不能實現合同目的,則出現法定解除權,而不可抗力作為免責事由則并不與之沖突,只要符合法定的構成要件當事人即可主張免責。更具說明意義的是,在2020年初所爆發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中,全國人大法工委明確界定:疫情和疫情防控屬于不可抗力。而最高院在談到當前疫情形勢嚴峻的背景下依法妥善審理合同糾紛案件時,隱含思路即是以不可抗力來處理合同不能履行的情形,而以情事變更來調整僅導致合同履行困難的情形。
但吊詭之處在于,關于“不能履行合同”與“合同履行困難”的界定在實踐中反而存在諸多矛盾之處。例如在房屋租賃合同中,因為新冠疫情導致承租人無法正常營業,有法院認為這屬于“因不可抗力而不能履行合同”,從而可以免除其應當支付的租金;而也有法院認為此并非不能履行合同,而只是由于利益失衡導致當事人不愿繼續支付租金,應當根據情事變更來重新調整合同。上述兩種裁判觀點的對立并非偶然現象,在“非典”疫情時期也比比皆是。原因在于對于“不能”的理解存在偏差,有學者主張應當對“履行不能”進行目的性擴張,使一方在經濟上承受的巨大損失也納入其中,借鑒德國“經濟上履行不能”的概念,從而得以適用不可抗力免責的效力。筆者認為不妥:第一,不可抗力之免責效力是為了緩和民事責任,其適用范圍應當嚴格控制,不得隨意擴張,且立法者對于其免責效力的制度設計,本就是需要達到完全或者部分的客觀不能履行,例如標的物損毀滅失所造成的客觀不能履行;第二,德國法上的“經濟上履行不能”并非是其第275 條的履行不能體系中的概念,而是由第323 條的情事變更來規范的,畢竟利益上的重大失衡本就需要借助情事變更來調整至公平的境地;第三,上述觀點所造成的結果將是擴大不可抗力免責之范圍,但情事變更之下法官可以依據公平原則調整變更合同,這在損失的分擔上也會實現事實上“免責或者減責”的效果。
質言之,在“不能履行合同”的解釋問題上,基于不可抗力具有緩和民事義務以及分配交易風險的功效,在免責效力的發生上應當采取嚴格主義的態度。畢竟一方當事人主張免責的結果是使風險完全由另一方來最終承擔,故而只能局限于客觀上不能履行的情形。而往往情事變化之結果僅僅是使一方繼續履行將在經濟上承受巨大損失達到明顯不公平,故而出于經濟理性人之考量必然拒絕繼續按原定合同履行義務,在這種情況下其債務之履行并未陷入客觀上履行不能之地步,只能歸于主觀上不愿承受損失結果的拒絕履行。此時的語境是對主觀不能和客觀不能進行區分,只有客觀上的不能履行才可以適用免責的效力,所謂的主觀不能其實嚴格意義上“非不能也,實不愿也”,因此更適合歸入“履行艱難”的行列由情事變更制度來救濟。
2.樣本基本情況。對廣州市某強制隔離戒毒所戒毒次數在2次以上(含2次)的男性戒毒人員進行調查,隨機發放114份問卷,回收有效問卷112份。其中平均年齡為42.2歲,最小年齡為26歲,最大年齡62歲。圖1為112名戒毒人員操守期頻數分布,表1為戒毒人員操守期區間分布,操守期平均為2.14年,最短為0.10年,最大為9年,其中在3年以內(含3年)復吸被再次強戒的占78.6%,說明戒毒人員出所初期是復吸的高危階段。
《民法典》相比《合同法解釋二》對情事變更后果的劃分僅僅保留了“明顯不公平”一種情形,但在不可抗力導致繼續履行對一方當事人明顯不公平時,是否亦導致合同目的不能實現,由此產生與法定解除權制度的模糊地帶?值得注意的是,在《民法典》立法過程中部分學者主張將該條的“不可抗力致使合同目的不能實現”改為“不可抗力致使合同履行不能”,認為導致合同解除的根本原因并不在于合同目的能否實現,而是合同根本無法履行。如依此見解的話,自然不必大費周章探尋對于所謂“合同目的”這一不確定概念的解釋,直接判斷“合同能否得以履行”就可。然而立法者最終仍然未采納該項立法建議,仍然沿用“合同目的不能實現”的立法表達,因此探究其具體含義仍有必要。
我國學者關于“合同目的不能實現”的解釋路徑大致分為兩種,一種是從“目的”概念本身出發求解,另一種則是從制度目的和立法史的角度分析其含義。前者的方法是從“目的”之文義解釋出發,通過類型化的方式區分為客觀目的(典型交易目的)、主觀目的(特殊情形下的動機),結合二者的因素探求具體案件下的合同目的。后者則將合同目的不能實現等同于根本違約,判斷標準為違約結果的客觀嚴重性,即是否實際剝奪了債權人的履行利益。主要理由在于認為“減少了因主觀標準的介入而造成在確定根本違約方面的隨意性現象及對債權人保護的不利因素。”筆者認為仍然應當結合主客觀因素進行考量,理由如下:第一,依后者觀點以是否實際剝奪債權人的履行利益作為判斷“合同目的不能實現的標準”,而不可抗力引發的情事變更之下繼續履行對一方當事人明顯不公平也是著眼于利益關系的失衡,也會導致一方的履行利益受到減損甚至消滅,那么情事變更還是將會被法定解除權覆蓋,于斯無益。第二,單純以客觀標準判斷“合同目的不能實現”雖然易操作性強,但不利于實現實質公平,因此法官在實踐中還是會考慮當事人訂立合同之主觀因素以實現個案公正。
有學者認為應當對情事變更制度所引發的法律效果進行適用順序上的區分:應當首先考慮變更合同能否解決糾紛,例如判決調整合同約定的商品價格或者延長交付期限,抑或是變更給付方式等;而只有在變更合同無法挽救合同關系時,則得以適用解除合同來終止無存在必要的契約關系,即“二次效力說”。但有學者不贊同此種觀點,認為法官可直接依照具體情況,不拘泥于所謂的二次效力學說,直接按照最符合公平原則的方式判令變更或解除合同。究其實質“二次效力說”系對公平原則在實踐操作上的細化,二者具有價值上的同一性,若合同關系尚未破滅可以變更的方式挽救合同關系,此時解除合同實質上也是違背了公平原則,反之亦然。且合同變更與解除實非同一層面之法律效果,合同變更尚留有余地,旨在使基礎條件受到客觀情事巨大沖擊的合同具有起死回生之效果,亦不辜負當事人訂立合同時所做出的努力;而合同解除則是作為最終局的措施存在,其適用與否和合同基礎變化的程度有關。
在司法裁判中應當既發揮不可抗力規則使無過錯當事人免受外來風險影響的積極作用,又實現情事變更制度鼓勵交易、對債權人和債務人利益同等保護的功能,同時還避免裁判的不穩定性和不統一性。因此在應對疫情及政府防控措施導致的具體合同糾紛中,法官在遵循認定是否構成履行障礙→認定合同應變更或是解除→認定當事人是否免責或減責的三步走路徑上,還應當綜合考量各方因素,著重從以下幾個方面把握規則的適用:
對客觀事件之定性只需符合不能預見、不能避免、不能克服的要求即可滿足《民法典》第180 條第2 款對于不可抗力之定性。但必須嚴格考量該事件發生對于造成合同履行障礙的原因力之大小,否則當事人假借不可抗力之名破壞合同關系,卻能夠尋求正當的法律規范予以支持,反而破壞了合同履行過程中的誠實信用要求。在認定疫情或者疫情防控措施對合同履行造成的障礙上,可以通過分析當事人自身經營狀況、合同簽訂時間、地點以及當事人是否自身存在過失等要素加以解決。而最高院在此問題上已經形成良好的裁判典范,有裁判觀點認為國家為加快產業結構調整、促進產業轉型升級而發布的指導性意見屬于宏觀性政策文件,與當事人停產無直接和必然關系的,不構成不可抗力;另外也有認定政府征用行為與借款人是否如期償還借款沒有必然因果關系,不構成不可抗力。就此來看,法院在認定疫情、政府行為等不可抗力事由對合同履行造成的影響上,采取了較為嚴格的方式,即只有當不可抗力成為債務履行受阻的最近、唯一和關鍵原因時,才能引起預定的法律效果,發揮緩和民事義務以及分配交易風險的制度功效。因此在《民法典》時代下探究不可抗力引發免責、解除合同或者申請變更或解除時,首先應當從因果關系出發進行嚴格把握,基于維護合同關系穩定性的法政策考量,避免隨意適用。
合同之類型不同,在當事人的權利義務分配上也存在巨大差異,因此受疫情以及政府防控措施的影響程度也存在很大不同。所以應當對疫情導致的合同履行障礙進行合理分類,這有助于減少“類案不同判”的現象,也更能實現個案公平使當事人的矛盾糾紛更容易化解。如前所述,情事變更之時間要件即合同成立后履行完畢前,則其在一時性合同中發揮作用的余地較小,但卻可能導致合同目的不能實現的而產生法定解除權。而在繼續性合同中,有學者指出“時間因素與當事人利益關聯密切,當事人之間的信任基礎、風險偏好程度以及風險規避預設較高,疫情可否導致合同解除、是否產生溯及力等都會產生較大社會影響”。因此有必要發揮情事變更之變更調整合同的作用,鼓勵當事人繼續交易。例如,在前述《指導意見(二)》中,對于商品房買賣合同中疫情或者疫情防控措施導致出賣人遲延交付,或者導致買受人遲延支付購房款的情形下就體現了這一思路:當事人請求解除合同,由對方當事人承擔違約責任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但是,當事人請求變更履行期限的,人民法院應當結合案件的實際情況,根據公平原則進行變更。而更有學者提出所謂“合同群落”,主張單個合同看似只存在于雙方當事人之間,但市場經濟下要素配置往往是環環相扣,一次解除合同的判決可能會引起連鎖反應,對交易流程中的上下游產生不可逆影響。盡管該種觀點立足于市場經濟的整體交融性,但就此認為“不可抗力規則具有阻滯交易的弊病,更可能對持續性的系列交易產生惡劣影響”未免有些過于否定不可抗力的規范功能了。正確的理解是,在類型化的合同區分情形下,依據情事變更來調整合同具有挽救合同關系、維護經濟穩定的正面作用,但若是合同確實應當解除而仍然按變更合同來處理則明顯是置當事人利益于不顧,因此該如何進行選擇仍應當遵循前述“合同目的是否完全不能實現”的標準。
情事變更賦予法院依據公平原則變更或解除合同的權力,給予了法官較大的司法裁量權,但“公平原則”系不確定概念,內涵不清、外延不明,難以從構成要件上進行分解以便于具體適用,因而在實踐中爭議頗多。有學者考證,在有的案件中法官以市場價格作為合同變更標準;而也有的又以當事人請求調整的價款作為合同變更標準;亦有法官在原合同價格與市場價格之間作出毫無依據的折中處理,甚至會出現雙方當事人均不認同合同變更標準的情況。這表明各地各級法院對于公平原則之把握存在較大的差異,加劇了法律適用的不確定性,有悖于情事變更之規范意旨。其追求將“明顯不公平”的局面扭轉過來,盡量回到訂立合同時所期望達到的利益對比。質言之,此處的公平意味著一種經濟上的等價性考量,但絕不僅僅是客觀上的完全等價,而包含了當事人主觀的因素在內,即應當以合同所期望的最終實現的利益關系作為調整方向。在合同變更上的實操標準可以是使不利一方當事人的給付根據對方給付的價值貶損或本方負擔的增加而相應按照比例加以減少,由此可以使外來風險對合同關系的影響按當事人所期望的利益分配結果而由雙方當事人“等量”地承受。因此在調整尺度的把握上應當要充分注意利益均衡與損失的合理分配。在處理合同解除時亦同此理,因此晚近德國法理論也出現了交易基礎障礙下合同解除后的損害賠償主張以實現利益補償,主要是為了避免一方當事人主張解除合同而使對方終局地承擔情事發生變更之后的所有風險。但我國法上的路徑選擇與此不同,使受有不利一方當事人在解除合同后對另一方進行損害賠償難以令人接受,因為該情事之發生也非其能夠預料,不可苛責。而又需要為風險的分擔尋求合理化路徑,于是就依靠“公平原則”來完成,法院一般據此使雙方合理分擔損失。由此則使情事變更在客觀上產生了免責或減責的法律效果,其背后隱含著經濟等價性的考量,在后疫情時代下應當堅持。
情事變更在德國法上具有適用上的補充性之特點,拉倫茨指出情事變更系對“契約嚴守”原則之突破,故而應當是合同救濟的最后選擇,只有在具體規范無力提供救濟時才有應用的余地。我國法院在認定情事變更時亦采取了非常嚴苛的標準,且最高院還要求各級法院在適用情事變更時需要報高級人民法院審核,必要時應報最高人民法院審核。由此則造成了情事變更被束之高閣,難以發揮其應有的規范功能。有學者認為主要考量在于:第一,認為情事變更系對當事人意思自治的突破,因而需要限制其范圍;第二,情事變更和不可抗力以及商業風險之間依現有的經驗在執行上難以有效區分;第三,是認為其構成要件中多為不確定概念,擔心在實踐中會導致濫用的情形以至于破壞法之安定性。筆者對此表示質疑:第一,情事變更乃是誠實信用原則的具體表現,合同基礎的重大變化使一方當事人陷入明顯不利的境地,此時還顧慮對當事人意思自治造成突破,未免過于呆板。第二,已經明確不可抗力可以引發情事變更,而在和商業風險的區分上,最高院在諸多案件的裁判中已經就此作出了良好的裁判典范,對日后的司法實務有極大的參考價值。第三,情事變更的構成要件中雖多為不確定概念,但應當基于學理和判例的雙重作用對其進行解釋論上的建構以尋求可實際操作的路徑,而非一味地回避其適用。
綜上,《民法典》在情事變更的規范設計上邁出了實質性的一步,值得贊賞。更具說明意義的是,在新冠肺炎疫情過程中諸多法院都展現出了良好的裁判智慧,在審判實務中均傾向于認可情事變更在應對疫情以及政府防控措施導致合同履行障礙時具有的優越性,從而直接或者隱含地通過類推適用的方式援引情事變更處理案件。例如,湖北省高院認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屬于不可抗力,不屬于《合同法解釋二》中(情事變更) 適用的范圍,但與該條規定的情形類似,故可以類推適用該條規定。浙江省高院秉持鼓勵交易的裁判導向,明確要求盡量避免解除合同,在履行出現障礙時,主張運用公平原則填補法律漏洞。就此觀之,在《民法典》時代下情事變更制度可以獲得更為廣泛的適用,因為它所規范的現象更為常見。而不可抗力之免責需要達到合同客觀上不能履行之地步,其解約需要達到完全不能實現合同目的之地步,因此更應當審慎適用,否則將對合同嚴守之原則造成沖擊。由此,可以實現不可抗力與情事變更在規范領域上的界分,更好地發揮各自制度功效,為后疫情時代下的社會經濟秩序恢復提供法治上的路徑選擇。
①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71 條:行為人因對行為的性質、對方當事人、標的物的品種、質量、規格和數量等的錯誤認識,使行為的后果與自己的意思相悖,并造成較大損失的,可以認定為重大誤解。
②“成都鵬偉公司與江西省永修縣政府、永修縣鄱陽湖采砂辦采礦權糾紛案”,載《最高人民法院公報》2010 年第4 期。
③“常州新東公司訴江蘇正通宏泰公司建設工程承包、技術委托開發合同糾紛案”,最高人民法院(2015) 民提字第39 號民事判決書。
④臺灣地區“民法”第二百二十七條之二:契約成立后,情事變更,非當時所得預料,而依其原有效果顯失公平者,當事人得聲請法院增、減其給付或變更其他原有之效果。
大家陷入了沉思,老鄧瞇著眼睛繼續抽煙。潘美麗突然開口:那個該死的登子,但愿他把牢底坐穿。甲洛洛心里一驚,趕忙接話: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教訓一下就可以了。老鄧的眼睛圓了:我們可是公安,怎么可能讓小偷逍遙法外,我已經向上級匯報了,明天就把小偷弄到康定去,估計沒個十年八年是出不來了喔!甲洛洛一下泄了氣:老鄧,你看這小偷家里一長串孩子,你還是考慮考慮吧?老鄧嚯嚯笑了兩聲,斜眼看著甲洛洛:沒看出來你們的交情還挺深的嘛!甲洛洛不敢再說話了。
⑥青海省西寧市中級人民法院(2020) 青01 民終1583 號民事判決書。
⑦不過在此需要澄清的是,不可抗力造成的遲延履行也應當產生免責效力,有學者詳細考察該條所表述的“不能履行”之概念流變,認為其應當理解為“阻礙履行”,所謂的“漏洞(未規定遲延履行)”是不存在的,故而因不可抗力引起的履行遲延或者其他履行障礙類型均可適用該款規定。參見柯偉才:《我國合同法上的“不能履行”》,載《清華法學》 2016 年第5 期,第161 頁。
⑧“長春泰恒房屋開發有限公司與長春市規劃和自然資源局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合同糾紛案”,最高人民法院(2019) 最高法民再246 號民事判決書。
⑨“天津合恒友信投資發展有限公司、天津濱海盤山投資建設有限公司合資、合作開發房地產合同糾紛案”,最高人民法院(2018)最高法民終135 號民事判決書。
⑩山東省煙臺市中級人民法院(2018) 魯06 民終268 號民事判決書、河南省鶴壁市中級人民法院(2018) 豫06 民終229 號民事判決書等。
根據黃雪凌等[5]研究顯示,對妊娠期糖尿病患者進行飲食控制可提高血糖控制效果,且改善分娩結果。相關研究顯示[6],飲食控制可顯著改善治療效果。該次研究結果顯示,實施飲食控制的觀察組剖宮產、感染、早產、死產的發生率均優于對照組,對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空腹血糖水平、餐后2 h血糖水平對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說明飲食控制對妊娠期糖尿病患者治療效果改善顯著。飲食控制可有效的控制患者的空腹血糖、餐后2 h血糖水平,明顯降低不良妊娠結局的發生率,從而也凸顯了孕產婦飲食管理、科學進食的重要性。
?“福建省藍圖節能投資有限公司與酒鋼集團翼城鋼鐵有限責任公司合同糾紛案”,最高人民法院(2017) 最高法民終654 號民事判決書。
?“耀聲(廈門) 物業管理有限公司與廈門國際信托投資有限公司、青島海協信托投資有限公司借款擔保合同糾紛案”,最高人民法院(2007) 民二終字第92 號民事判決書。
當前,許多城市商業銀行還處于以競爭對手為中心的營銷觀念上,銀行還沒有將服務營銷放到營銷工作的要點上來。許多銀行認為金融產品的市場營銷應該以增強該產品的市場競爭能力為首要工作,從而導致銀行在產品的功能上花了許多精力,不斷進行產品創新。然而,現在銀行存款市場處于買方市場,客戶對于服務質量的滿意度感知已然成為重中之重[1]。當前,許多城市商業銀行并未以客戶營銷為導向,使得客戶對于銀行服務營銷的認可度和滿意度不高,最終導致客戶甚至客戶群的流失。
?2009 年4 月27 日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正確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 服務黨和國家的工作大局的通知》 (法〔2009〕165 號)。
?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民二庭《關于審理涉及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商事案件若干問題的解答》第六條。
(1)“最低標準”項目成果國內稅法轉化的系統性偏差。AP-BEPS“最低標準”項目成果的中國國內稅法轉化基本完成,但某些方面成果未完全對接到位。例如,BEPS第5項行動計劃成果中“義務性自發稅收裁定信息交換標準”,以及第14項行動計劃成果中“強制仲裁”規則等,國內相關稅法中都未有對接轉化。因此,中國對接“最低標準”項目成果的國內稅法體系與“最低標準”項目成果的規范體系仍存在偏差。
?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民事審判第一庭《關于規范涉新冠肺炎疫情相關民事法律糾紛的實施意見(試行)》第二條第1-4 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