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民,陳宗華
(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北京 100029)
人類命運共同體概念最早出現在黨的十八大報告之中。黨的十八大報告指出:“要倡導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在追求本國利益時兼顧他國合理關切,在謀求本國發展中促進各國共同發展,建立更加平等均衡的新型全球發展伙伴關系,同舟共濟,權責共擔,增進人類共同利益。”之后,人類命運共同體一詞相繼出現在《中國共產黨章程》、《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聯合國社會發展委員會決議、聯合國安理會決議和人權理事會決議等一系列國內和國際的重要文獻之中。習近平還先后在莫斯科國際關系學院、第七十屆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聯合國日內瓦總部等多個國際舞臺的演講中全面系統地闡述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深刻內涵與時代價值。關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論概括,不僅揭示了世界歷史走向與規律,而且創造性地回答了“世界怎么了、我們怎么辦”的時代之問,蘊含著明確的問題導向和深刻的理論邏輯,正在通過“一帶一路”、全球發展倡議和全球安全倡議搭建起廣闊的實踐平臺。
馬克思指出:“理論需要是否會直接成為實踐需要呢?光是思想力求成為現實是不夠的,現實本身應當力求趨向思想。”馬克思認為,人類社會將先后經歷“自然共同體”“虛幻共同體”“真正共同體”,即前資本主義社會形態、資本主義社會形態、共產主義社會形態,而“真正共同體”則是人類未來社會的理想形態。今天,人類命運共同體已經超越了馬克思所指出的“自然共同體”,但仍處在資本主義“虛幻共同體”階段。在“一球兩制”格局下,“西強東弱”的總體格局仍將持續在較長的歷史階段中,在“真正的共同體”取代“虛幻的共同體”之前,人類將會是一個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共存的“命運共同體”。從階段上來看,人類命運共同體是走向馬克思指出的“真正的共同體”即“自由人聯合體”的前奏。基于對人類整體社會形態的把握,人類命運共同體從黑格爾的哲學世界歷史觀和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中汲取了豐富的思想養料,實現了世界歷史理論與當今人類現實的高度統一。
在馬克思創立唯物主義世界歷史理論之前,關于世界歷史已經有過探討。例如,17世紀意大利哲學家維科、18世紀的法國哲學家孟德斯鳩和德國哲學家康德、赫爾德都從不同角度探討過世界歷史。但是,第一次比較系統研究和考察世界歷史的是黑格爾。從本體論上來看,黑格爾認為,世界歷史是世界精神的外化,客觀的世界精神主導著世界歷史的規律與走向。從認識論上來看,黑格爾認識到了世界歷史發展具有復雜性,認為在這種復雜性的背后存在著受某種絕對精神支配的規律性,但是這種規律性也并不否定世界歷史發展階段呈現出來的多樣性,每一階段的世界歷史都有自己的特點,這一點對于我們認識世界歷史發展的時代特征具有重要的啟發價值。與此同時,黑格爾認為,世界歷史發展的每一個階段,都會成為產生下一階段的必要條件。世界歷史的發展就是這種統一性和多樣性的統一。此外,黑格爾認為,世界歷史是一個有機整體,國家作為個體構成了世界歷史。在世界歷史中,國家與國家就像社會中人與人一樣存在著密不可分的聯系。正是基于國家之間的聯系,整個世界成為一個有機體,并形成世界歷史。總體看來,黑格爾的世界歷史思想建立在其唯心主義歷史觀基礎之上,具有根本的局限性,但是其中所涉及的辯證法思想對后來的馬克思主義世界歷史理論以及人類命運共同體具有重要影響。
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就是世界歷史理論。馬克思曾廣泛研究了世界歷史,主要是與資本主義社會形成和發展直接相關的世界歷史問題,如世界貿易、世界市場、國際分工等。馬克思認為,資本主義本身就是世界歷史發展的產物,它與生俱來帶有國際性,資本主義的發展不可能孤立地在一個國家、民族范圍內進行,它必須沖破國家、民族的限制,同整個世界發生經濟交往和聯系,從而獲得更大的存在和發展空間。馬克思主義世界歷史理論建立在唯物主義歷史觀的基礎之上,破除了黑格爾“絕對精神”的神秘面紗。馬克思認為,“歷史向世界歷史的轉變,不是‘自我意識’、世界精神或者某個形而上學幽靈的某種純粹的抽象行動,而是完全物質的、可以通過經驗證明的行動,每一個過著實際生活的、需要吃、喝、穿的個人都可以證明這種行動。”按照馬克思主義觀點,物質生產實踐是世界歷史形成與發展的現實基礎,生產力是世界歷史形成的根本原因,以及由生產力的發展帶來的深入發展的人類的普遍交往。世界歷史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推動下不斷發展,加深了國家與國家之間的聯系與互動。“資產階級,由于開拓了世界市場,使一切國家的生產和消費都成為世界性的了。”馬克思還從資本的邏輯出發,透過資本的發展史,展現了世界歷史的形成過程,即在資本的驅使下生產力獲得了迅猛的發展,以致歷史轉變為世界歷史。時至今日,馬克思主義世界歷史理論所闡述的世界歷史發展規律仍具有超越時代發展的洞察性,對于世界及其走向仍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
人類命運共同體承認國家制度、文明的差異性,強調超越制度、文明的差異,求同存異、和而不同、包容互鑒。一方面,人類命運共同體是對黑格爾“世界歷史發展的統一性與多樣性”思想的借鑒與超越;另一方面,人類命運共同體繼承了馬克思關于世界歷史轉向與世界歷史走向等理論內核,進一步發展了馬克思主義世界歷史理論。
首先,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一種系統觀念,是科學技術和生產力發展相互作用的客觀結果。一般系統論的創始人貝塔朗菲指出,系統論是研究系統的一般模式、結構和規律的理論。系統可以定義為“相互作用著的若干要素的復合體”,它是由若干要素以一定的結構構成的具有某種功能的有機整體,其中包括要素與要素、要素與系統、系統與環境三方面的關系。按照系統論的觀點,人類社會是一個系統,是不能按照原子論的觀點和方法將其中任一要素進行拆分的。唯物辯證法也是一種系統論,它描述的是整個系統(事物之間相互聯系、相互作用和相互轉化所構成的事物的集合體)的運動、變化和發展。恩格斯有過“合力”理論的深刻論述,歷史是這樣創造的:“最終的結果總是從許多單個的意志的相互沖突中產生出來的,而其中每一個意志,又是由于許多特殊的生活條件,才成為它所成為的那樣。這樣就有無數互相交錯的力量,有無數個力的平行四邊形,由此就產生出一個合力,即歷史結果,而這個結果又可以看作一個作為整體的、不自覺地和不自主地起著作用的力量的產物。”隨著科學技術和生產力的發展,人類社會將發展成為更加復雜的系統,解決系統性問題必須要用系統性觀念和方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方案便應運而生。
其次,人類命運共同體揭示了世界歷史走向深處的階段性特點與挑戰。“生產的不斷變革,一切社會狀況不停的動蕩,永遠的不安定和變動,這就是資產階級時代不同于過去一切時代的地方。”進入21世紀,不同國際行為主體利益與意志發生深刻變化,國際互動方式的可預測性降低。全球化已經把經濟和技術力量擴散于世界各地,而經濟和技術的復雜性正處于超越當代政治控制能力的危險之中。經濟全球化所取得的每一個成功都會在社會內部和不同社會之間產生脫節和緊張狀態。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當今世界正處于大發展大變革大調整時期。在大變局之下,世界經濟、科技、政治面臨多重挑戰,而現有的全球治理理念、體系和機制難以應對這些挑戰。在對世界歷史的發展階段與整體把握的基礎上,人類又一次站在了十字路口,合作還是對抗?開放還是封閉?互利共贏還是零和博弈?如何回答人類這些問題,關乎各國利益,關乎人類前途命運。
再次,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一種長期主義價值理念。中國能夠提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源于中華優秀文化。英國著名歷史學家湯因比曾說:“就中國人來說,幾千年來,比世界任何民族都成功地把幾億民眾,從政治文化上團結起來。他們顯示出這種在政治、文化上統一的本領,具有無與倫比的成功經驗。這樣的統一正是今天世界的絕對要求。”歷史唯物主義的大歷史觀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產生的方法論基礎。習近平總書記在建黨一百周年重要講話中明確提出:“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他還強調:“我們要站在世界歷史的高度審視當今世界發展趨勢和面臨的重大問題,堅持和平發展道路,堅持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堅持互利共贏的開放戰略,不斷拓展同世界各國的合作,積極參與全球治理,在更多領域、更高層面上實現合作共贏、共同發展,不依附別人、更不掠奪別人,同各國人民一道努力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把世界建設得更加美好。”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一種大歷史觀,深刻把握了世界歷史發展的規律,是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的當代發展,走向了世界歷史的深處。
最后,人類命運共同體本質上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人的國際主義精神,即實現人自由而全面的解放,站在了人類共同價值的道義制高點。馬克思主義認為,世界歷史轉向是實現共產主義的必要條件,共產主義追求的是全人類的解放。在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文本中,“共”字是出現頻率最高,如“共商”“共建”“共享”“共贏”等。人類命運共同體突出“共”字,意味著超越人與人、民族與民族、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生產界限和地域空間界限。從世界歷史理論實踐邏輯出發,增進世界人民的共同利益、整體利益和長遠利益是中國實踐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歸宿。
馬克思指出:“問題就是公開的、無畏的、左右一切個人的時代聲音。問題就是時代的口號,是它表現自己精神狀態的最實際的呼聲。”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發生以來,國際格局加速演變,“黑天鵝”和“灰犀牛”事件頻發,世界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地緣政治博弈加劇。與此同時,逆全球化勢頭抬升,單邊主義、民族主義和保護主義抬頭,國際政治經濟秩序受到極大沖擊,面臨新的挑戰。2017年1月,習近平主席在聯合國日內瓦總部演講時指出:“人類也正處在一個挑戰層出不窮、風險日益增多的時代。世界經濟增長乏力,金融危機陰云不散,發展鴻溝日益突出,兵戎相見時有發生,冷戰思維和強權政治陰魂不散,恐怖主義、難民危機、重大傳染性疾病、氣候變化等非傳統安全威脅持續蔓延。”世界怎么了?我們怎么辦?
全球性問題的形成,可以追溯到工業革命以來建立在“中心—外圍”國際分工格局基礎上的國際政治經濟舊秩序。長期以來,西方國家一直將人類劃分為西方與非西方兩個世界,西方被認為“既是一個區域,也是一個組織,還是一項設想”,對西方以外的世界表現為高高在上,似乎只有西方才代表著“進步、文明”,而非西方則被認為“落后、野蠻”。進入21世紀,世界多極化和去中心化的趨勢進一步凸顯,西方原有的“中心”地位在下降,原本處于“中心—外圍”格局中的“外圍”的新興國家正在形成新的“中心”。“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崛起速度之快前所未有”。就整個世界歷史進程發展而言,資本主義“按照自己的面貌為自己創造出一個世界”,資本的邏輯通過世界市場的剛性力量將生產實踐和活動空間都納入資本運行的軌道,遂使首先發展起來的資本主義國家取得了世界發展的主導權。
面對資本主義生產方式造成的一系列全球性問題,以習近平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以現實為依據,以問題為導向,超越意識形態和社會制度差異,從人類共同利益出發,高瞻遠矚地提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中國方案。“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實現共贏共享”的中國方案不僅超越了歐洲提出的區域發展方案,更超越“美國優先”的狹隘利益觀。在實踐方法上,人類命運共同體是解決和應對復雜問題的方法論,“共商”“共建”“共享”“共贏”“共同發展”“共創和平”等理念,強調共同協商、共同完成。人類命運共同體不同于只關注本民族本地區利益的“西方中心主義”思想,而是著眼于維護全人類的共同利益。習近平主席指出,“讓和平的薪火代代相傳,讓發展的動力源源不斷,讓文明的光芒熠熠生輝,是各國人民的期待,也是我們這一代政治家應有的擔當。中國方案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實現共贏共享。”
中國按照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設計了由內而外、由近而遠的方案,以推動解決全球發展失衡問題。從中國自身來看,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為總體思路,解決國內發展不平衡問題。為此,中國政府就中國經濟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制定了包括京津冀一體化、長江經濟帶、粵港澳大灣區、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等多個區域協調發展戰略,出臺了一系列方針、政策、措施,推動中西部地區與東部地區的平衡協調發展。2020年5月17日,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關于新時代推進西部大開發形成新格局的指導意見》(以下簡稱《指導意見》),強調“新時代西部大開發要形成大保護、大開放、高質量發展的新格局”,“以共建‘一帶一路’為引領,加大西部開放力度”,“支持新疆加快絲綢之路經濟帶核心區建設,形成西向交通樞紐和商貿物流、文化科教、醫療服務中心。支持重慶、四川、陜西發揮綜合優勢,打造內陸開放高地和開發開放樞紐。支持甘肅、陜西充分發掘歷史文化優勢,發揮絲綢之路經濟帶重要通道、節點作用。支持貴州、青海深化國內外生態合作,推動綠色絲綢之路建設。支持內蒙古深度參與中蒙俄經濟走廊建設。提升云南與瀾滄江—湄公河區域開放合作水平。”
從全球治理來看,中國以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為目的,以共建“一帶一路”為平臺,將“中國夢”與“世界夢”對接,推動沿線國家合作發展、互利共贏。就中國周邊而言,東南方向,中國提出“攜手建設更為緊密的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愿同東盟國家“發展好海洋合作伙伴關系”;西北方向,中國依托“一帶一路”,與包括哈薩克斯坦在內的中亞國家不斷探尋合作的契合點,拓展合作空間,提升合作水平,全力打造中哈命運共同體和利益共同體。站在亞洲太平洋的角度,習近平提出:“我們要牢固樹立亞太命運共同體意識,以自身發展帶動他人發展,以協調聯動最大限度發揮各自優勢,傳導正能量,形成各經濟體良性互動、協調發展的格局。”就全球合作而言,中國提出共建平等互利、共同發展的中拉全面合作伙伴關系、中非命運共同體。從全球整體看來,人類命運共同體依托“一帶一路”建設,“植根于絲綢之路的歷史土壤,重點面向亞歐非大陸,同時向所有朋友開放。”截至2021年底,中國已經同145個國家和32個國際組織簽署200多份共建“一帶一路”合作文件。從數據上來看,首先是非洲國家對“一帶一路”倡議的參與程度最高,其次是亞洲、大洋洲、南美洲、歐洲,再次是北美洲。從地緣因素與發展需求來看,亞歐大陸廣大發展中國家普遍對“一帶一路”倡議反響積極,亞歐大陸兩端的主要發達國家則對“一帶一路”持較為審慎的態度,非洲、拉丁美洲中小國家和大洋洲島國基于發展需求,對“一帶一路”也表現出了極大的參與意愿并相繼參與其中。
2021年9月,習近平在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演講中提出全球發展倡議,旨在落實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為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實現平衡和充分的全球發展注入新動力。發展是人類社會永恒的主題,是解決世界一切問題的基礎和關鍵。然而,當今世界發展面臨的最大問題是發展的不平等和不平衡。2019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數據顯示,發達經濟體的經濟總量為51.7萬億美元,大約占到全球經濟總量(86.6萬億美元)的60%,其人均GDP約為4.8萬美元,為發展中經濟體人均GDP的9倍。《2022年世界不平等報告》顯示,過去20年里,世界收入最高的10%人群和世界收入最低的50%人群的收入差距幾乎翻了一番。如今,百年變局與新冠疫情相互交織,“黑天鵝事件”和“灰犀牛事件”不斷出現,全球范圍的貧困化又呈現出嚴峻趨勢,特別是俄烏沖突將使能源、糧食等關乎全球民生的商品供應出現瓶頸,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的落實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全球發展倡議以人類共同價值為導向,堅持發展優先、以人民為中心、普惠包容、創新驅動、人與自然和諧共生、行動導向等六個核心理念,并以構建全球發展伙伴關系和構建全球發展命運共同體為基本依托,進一步夯實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實踐平臺。習近平強調:“中國愿同各方攜手合作,共同推進倡議落地,努力不讓任何一個國家掉隊。”“著力解決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穩步推進全球發展倡議落地落實。2020年1月20日,“全球發展倡議之友小組”在紐約聯合國總部成立,20多個國際組織和100多個國家的代表參加。全球發展倡議已具備國際共識,并得到廣泛認同,正在為恢復疫情沖擊下的世界可持續發展提供新動能,推動實現更加強勁、綠色、健康的發展。
和平與發展依然是時代主題,但和平與發展兩大問題一個也沒有解決。和平是發展的前提,沒有和平就沒有發展。習近平指出:“安全是發展的前提,人類是不可分割的安全共同體。”當前,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背景下,傳統安全和非傳統安全威脅不斷涌現。全球新冠疫情持續威脅人類健康,北約東擴引發新的俄烏沖突,國際恐怖組織仍未徹底根除,邊界沖突時有發生,極端自然災害頻發。全球化時代,安全問題已經超越主權國家邊界,任何國家都無法隔岸觀火,獨善其身。而如今單邊主義仍然大行其道,以美國為首的北約奉行霸權主義、強權政治,從冷戰思維出發,大搞軍事集團和陣營對立,追求絕對安全,并將自身安全建立在他國不安全之上,世界和平與安全面臨多重挑戰。
全球安全倡議從全人類前途命運出發,“堅持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安全觀,共同維護世界和平和安全;堅持尊重各國主權、領土完整,不干涉別國內政,尊重各國人民自主選擇的發展道路和社會制度;堅持遵守聯合國憲章宗旨和原則,摒棄冷戰思維,反對單邊主義,不搞集團政治和陣營對抗;堅持重視各國合理安全關切,秉持安全不可分割原則,構建均衡、有效、可持續的安全架構,反對把本國安全建立在他國不安全的基礎之上;堅持通過對話協商以和平方式解決國家間的分歧和爭端,支持一切有利于和平解決危機的努力,不能搞雙重標準,反對濫用單邊制裁和‘長臂管轄’;堅持統籌維護傳統領域和非傳統領域安全,共同應對地區爭端和恐怖主義、氣候變化、網絡安全、生物安全等全球性問題。”全球安全倡議堅持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安全觀,是對以實力為核心的絕對安全觀的突破,超越了把本國安全建立在他國不安全基礎上的狹隘安全觀,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在安全領域的生動展現。
習近平主席指出:“以共建‘一帶一路’為實踐平臺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符合中華民族歷來秉持的天下大同理念,符合中國人懷柔遠人、和諧萬邦的天下觀,占據了國際道義制高點。”中國提出人類命運共同體之后又提出“一帶一路”倡議,并逐漸將共建“一帶一路”作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實踐平臺。目前,人類命運共同體正借助共建“一帶一路”實現沿線國家的政策溝通、設施聯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和民心相通,推動人類文明共同發展進步。
首先,“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基礎設施的互聯互通,打破了天然障礙,增進相互交流,為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供了硬件保障。習近平主席強調:“絲綢之路首先得要有路,有路才能人暢其行、物暢其流。”如今,“六廊六路多國多港”的設施聯通布局基本完成。六大經濟走廊,包括新亞歐大陸橋、中國—蒙古—俄羅斯、中國—中亞—西亞、中國—中南半島、中國—巴基斯坦、孟加拉國—中國—印度—緬甸等,成為能源和產業集群所在地,并將通過鐵路、公路、水路、航空、管道和信息高速公路實現互聯互通。在亞歐互聯互通方面,渝新歐、蓉歐、義新歐、合新歐、鄭歐、漢新歐等中歐班列已開往歐洲20個國家,成為新時代歐亞大陸的鋼鐵絲綢之路,推動沿線國家經貿往來快速發展。新冠疫情暴發后,中國通過中歐班列向沿線國家輸送了大量醫療物資,鋼鐵絲綢之路正在成為“健康絲綢之路”。亞洲地區內部,陸海聯通正在加速推進。中國中西部地區正在加速對外開放,亞歐大陸腹地的哈薩克斯坦、老撾等內陸國家借助“一帶一路”實現“陸鎖國”向“陸聯國”的歷史性轉變。在海上絲綢之路建設方面,圍繞重要節點國家港口、基礎設施優先領域和重點境外經濟園區平臺進一步加強了合作。希臘的比雷埃弗斯港、巴基斯坦最南端的瓜達爾港正在成為海上重要交通樞紐,輻射帶動周邊地區快速發展。“冰上絲綢之路”也在中俄“一帶一盟”對接中不斷成熟。
其次,“一帶一路”倡議是一項國際倡議,具有廣泛的兼容性,不搞小圈子,沒有排他性,與沿線國家的發展規劃對接,踐行著人類命運共同體實現互利共贏的目標要求。“一帶一路”以全球互聯互通合作為重點,已被寫入聯合國、二十國集團、亞太經合組織以及其他區域組織等有關官方文件中,與《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東盟互聯互通總體規劃2025》以及歐亞經濟聯盟等區域性、全球性的互聯互通倡議有力銜接,對于區域經貿合作、疫情后經濟恢復與發展具有重要意義。“一帶一路”建設已經涵蓋和輻射到亞洲、非洲、美洲、大洋洲、歐洲等地區。截至2021年10月,亞洲有37個國家與中國簽訂了共建“一帶一路”合作文件,占亞洲國家數量的77.1%;非洲有46個國家與中國簽訂了合作文件,占非洲國家數量的83%;歐洲有27個國家與中國簽訂了合作文件,占歐洲國家數量的62.8%;大洋洲有11個國家與中國簽訂了合作文件,占大洋洲國家數量的78.6%;南美洲有8個國家與中國簽訂了合作文件,占南美洲國家數量的66.7%;北美洲有11個國家與中國簽訂了合作文件,占北美洲國家數量的47.9%。“一帶一路”已經成為“健康之路”“聯通之路”“綠色之路”“減貧之路”“增長之路”。2021年11月,中央第三次“一帶一路”建設座談會再次提出高標準、可持續、惠民生新的目標。
再次,“一帶一路”倡議既是一項經濟合作倡議,也是一項“交流互鑒”的文化倡議,踐行著人類命運共同體“包容互鑒”的文明理念。原國家文化部對外發布《“一帶一路”文化發展行動計劃(2016-2020)》強調:“秉承和而不同、互鑒互惠的理念,尊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人民的精神創造和文化傳統,推動‘一帶一路’多元文化深度融合。”我國各類社會組織還在沿線國家發起并組織了“愛心行”“光明行”“甘泉行”“太陽村”“幸福泉”“愛心包裹”“幸福家園”“綠色使者計劃”等系列重要活動。中國政府還設立了“絲綢之路”獎學金項目,助力“一帶一路”人才培養,同時打造“留學中國”品牌,來華留學學歷生比例逐年提高,2019年已達54.6%。這些活動極大地提升了沿線國家不同群體對“一帶一路”建設的參與度和獲得感,拓展了與沿線國家政府、民間團體及項目建設社區的良好溝通渠道,增強了企業社會責任意識,共同構建責任共擔、利益共享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推動“一帶一路”行穩致遠。
最后,“一帶一路”建設以民心相通為基礎,踐行著人類命運共同體以人為本的共同價值。習近平提出:“努力把我們生于斯、長于斯的這個星球建成一個和睦的大家庭,把世界各國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變成現實。”“一帶一路”正在借助基礎設施建設、產能合作、對外投資等方式推動沿線廣大發展中國家經濟發展,改變貧窮落后的狀態,優化國際經濟空間格局。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以來,中國加強了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公共衛生合作,為沿線和廣大發展中國家提供了大量醫療物資。截至2021年12月,中國已向120多個國家和國際組織提供超過18.5億劑疫苗。
人類命運共同體是解決全球性問題的中國智慧與中國方案,既是對馬克思主義世界歷史理論的創新發展,也是對時代問題的直接回應,更是中國在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程中提供的國際公共產品,體現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全人類共同價值。面對世界之變、時代之變、歷史之變,人類命運共同體是對“時代之問”的深刻解答;面對人與人的關系、人與自然關系、國家與國家關系的多重異化,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根本價值指向是實現個體的人和全人類的解放與自由;面對國際關系的新一輪大發展大變革大調整,“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崛起速度之快前所未有,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帶來的新陳代謝和激烈競爭前所未有,全球治理體系與國際形勢變化的不適應、不對稱前所未有”,人類命運共同體正在以“一帶一路”倡議、全球發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等中國方案為依托,搭建起共同發展、互利共贏的實踐平臺,為人類社會開創更加光明的美好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