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慎遠行

◎文/重慶·陶詩秀

去年入秋不久，兒子和兒媳得到了一次去巫溪紅漬壩小住幾天的機會。因為是自駕出行，他們決定帶上我們老兩口一同前往。臨行前為了減緩旅途的勞頓，兒子將他的七人座越野車里的兩把椅子鋪了一張三寸厚的軟墊，同時把后排的三連座騰空，備好一席臥鋪，讓我們享用。本以為這是一次比隨團旅游舒服得多的出游，豈料隨著事情的進展，麻煩越來越多，竟至讓人苦不堪言。

此行的開頭就不順。出發那天早晨，我按兒子的安排坐在最后一排。車開動后我無事可做，就躺一會兒、坐一會兒地反復體驗那“硬臥”的舒適程度。沒想到車還沒開出萬州區，我的頭便暈乎起來，心里也隱隱作嘔。幾分鐘之后，我已覺得難以支撐，不得不跟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兒媳交換位置。副駕駛座視野開闊，也沒有車尾的大幅擺動，可是我的惡心依舊不得緩解，終于因一個急速剎車導致的后仰動作引發了嘔吐。一次次的胃部收縮，把剛吃下的早餐連湯帶水全部擠了出來，弄得身上、車上到處黏糊糊，甚是狼狽！

經過8個多小時的長途驅車，我們總算到達目的地，住進預定的套房。心想總算可以休息了，可是不知是誰把房間的溫度調得很低，我們進去后，個個都覺得冷颼颼的，直打寒顫。我的雙腳因久坐不動充了血，鞋子變得有點夾腳，一到房間就趕緊把鞋襪一起脫掉換上了拖鞋。不料去了一趟洗手間，冰冷的瓷磚地把我的腳心凍得寒徹筋骨。當晚我就茶飯不思，第二天更是無精打采，完全陷入感冒狀態。

按說，因一時著涼而感冒，并非十分嚴重的病痛，多喝點開水，靜心休息一兩天也就調理過來了，可是我們落腳的這個地方，實在不是個養病復健的好去處。一位在當地做生意的人告訴我們：這里海拔兩千多米，周圍松林遍布，夏天很涼爽，適于避暑。冬天積雪很厚，是滑雪愛好者的天堂。可是你們來的這個時候，沒什么可享受的，而且吃不到像樣的飯菜，有些體弱的人，晚上還會因為高原反應睡不踏實。果然，我因為胸悶幾次在夜間被噩夢驚醒。吃不好，睡不安穩，我的感冒嚴重了，一家人意興索然，不得不提前打道回府。

回家路上，我想起了小時候常聽奶奶念叨的一句話：一生不出門的是福人。那時我少不更事，總以為老人家年事高，趕不上時代的發展，難免說些舊話。如今看來，那舊話雖有些偏頗，但對于生命已十分脆弱的老者來說，卻很值得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