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茶葉對外出口貿易現狀及對策研究

石佳玉

（東北財經大學 國際商學院，遼寧 大連 116012）

中國是茶樹的原產地，是世界上發現和利用茶樹，并開展茶葉貿易最早的國家。改革開放以來，茶葉行業已逐漸成為主產區農村經濟的重要行業和出口創匯的優勢農業行業，備受國家重視。中國不僅是世界第一大茶葉種植國、世界第一大產茶國，還是全球主要的茶葉出口國。我國茶飲料已經成為僅次于水、碳酸飲料的第三大飲品。2020年，我國茶產量為291.77萬噸，占全球茶葉產量的40%以上，茶園面積及每公頃平均產量均有所增加，復合年增長率為5.1%。但與此同時，我國茶葉出口量卻增長緩慢，出口量遠低于內銷量。2020年以來，受制于國內國際疫情影響，中國茶葉主要為國內銷售，總量為220.16萬噸，比2019年增長17.61萬噸，增幅為8.69%。而出口總量僅為34.88萬噸，比2019年減少1.77萬噸，減幅為4.84%。生產總量與對外出口率、國際市場占有率、國際知名品牌嚴重失調，我國茶葉出口問題一直亟待解決。

1 中國茶葉對外出口貿易歷史

中國有著極為悠久的茶葉貿易歷史，從最早的古絲綢之路在西北邊境以茶葉交換毛皮、唐代設立驅馬茶市到明代鄭和七下西洋，茶葉貿易一直在歷史中擔任重要經濟角色。明代中國古典茶葉逐步向近代多種茶類開始發展，并在清初大規模地開始茶葉國際貿易。隨著茶葉貿易的開展，中國茶葉大量輸入歐洲，18世紀中國通過唯一開放的廣東貿易口岸，持續向歐洲供應茶葉。當時的歐洲商人沒有權利在中國進行游走，必須進入廣州找到中國唯一準許可以與外國人進行交易“行商”進行交易，“行商”則負責洽談與征收貨物和船只賦稅。1880年中國茶葉貿易的發展達到頂峰，大約10萬噸。此時，世界的茶葉需求量不斷升高，致使中國在不斷擴大種植面積的情況下，茶葉價格不斷攀升。個別不法商人為了獲取利潤，不斷摻入殘次品，降低了大宗交易的質量，使中國茶葉的國際口碑急速下降。19世紀末隨著印度、錫蘭等地茶葉種植的崛起，中國茶葉出口量迅速下滑，近代中國茶葉的出口量被趕超，由盛轉衰。

2 世界茶葉供給和需求市場分析

2.1 世界茶葉供給市場

從茶葉種植面積來看，2020年度全球茶葉種植面積超10萬公頃的國家有6個。其中，中國面積最大，為316.5萬公頃，同比增長3.3%，占總面積的62.1%；印度居第二，茶葉種植面積保持在63.7萬公頃，占全球12.5%；茶葉種植面積排名3-6位的國家依次是肯尼亞（26.9萬公頃）、斯里蘭卡（20.3萬公頃）、越南（13.0萬公頃）、印度尼西亞（11.4萬公頃）。據國際茶葉委員會（ITC）統計：2020年，世界茶園面積再創歷史新高，達到509.8萬公頃。縱觀2011-2020年的十年間，世界茶葉種植面積增長了125.8萬公頃，十年增幅高達32.8%，年均復合增長率達3.2%。

從茶葉產量來看，2020年度世界茶葉出口量呈現下滑態勢，年度茶葉出口總量為182.2萬噸，比2019年減少了7.05萬噸，降幅為3.7%，是近十年來最大幅度的下滑。2020年度全球最大的兩個產茶國仍是中國（298.6萬噸）和印度（125.8萬噸），兩國茶產量合計達424.4萬噸，占到世界茶葉總產量的67.7%。在產量位居前十的國家中，除肯尼亞、中國、土耳其在過去兩年間實現了正增長，其余國家均出現了不同幅度的減產，印度與孟加拉國的茶產量降幅均超過了10%。全球茶葉供給市場的整體大幅下降深受全球經濟持續低迷、國際貿易與物流嚴重受阻的影響。

從出口均價來看，在世界主要產茶國中，2020年全球茶葉出口均價最高的國家和地區是日本，茶葉價格為28.88美元/千克；其次是中國臺灣地區，茶葉價格為12.84美元/千克。中國大陸的茶葉出口均價繼續保持上漲勢頭，為5.84美元/千克；其后是斯里蘭卡（4.64美元/千克）；肯尼亞雖然茶葉出口量在全球居首，但出口均價相對較低，僅為2.17美元/公斤。在再出口國家和地區中，法國再出口均價為15.64美元/千克，其次是德國（10.16美元/公斤）和英國（7.11美元/公斤）。

2.2 世界茶葉需求市場

2020年世界茶葉總進口量為173.5萬噸，較2019年減少4.2%。2011-2020年十年間全球茶葉進口量除2018年和2019年較大外，總體基本穩定在170萬噸左右。2020年，世界茶葉進口量排在第一位的國家為巴基斯坦，達25.2萬噸，占全球茶葉進口總量的11.4%；其次是俄羅斯（14.2萬噸）；第三是英國（11.1萬噸）。其中，中國首次進入茶葉進口國前十。巴基斯坦茶葉進口量延續呈上漲趨勢，同比增長22.3%，其主要供應國為肯尼亞。2020年，該國從肯尼亞進口茶葉21.3萬噸，占巴基斯坦進口茶葉量的84.5%。在2020年茶葉進口量排名前十的國家和地區中，除巴基斯坦、英國、波蘭3國外，其余國家和地區均出現不同幅度下滑。

3 中國茶葉出口貿易現狀及問題

3.1 缺少缺少民族龍頭品牌，國際競爭力相對較弱。

據超級財經測算，全球茶葉愛好者已經超過10億人，全球產量為615萬噸，品牌超過5000個。世界品牌實驗室編制的2021年《全球十大高端名茶》報告分析了英國、美國、中國、新加坡、法國、斯里蘭卡、印度和日本等8個國家的十個高端名茶品牌，入榜包括英國川寧(TWININGS)、中國竹葉青(Zhuyeqing)、新加坡特威茶(TWG)、美國哈尼-桑爾絲(Harney &Sons)、法國瑪黑茶(Mariage freres)等，中國僅入榜了一個。根據Jin（2019）對中國茶葉出口與其他主要茶葉出口國相比的競爭力的分析，雖然中國在茶葉出口方面享有一定的比較優勢、品類齊全、產地眾多，但受技術壁壘和關稅壁壘限制，在競爭力方面與其他國家相比優勢不大，排名較低。

中國茶葉企業數量眾多，但規模較大且具有一定國際市場影響力的企業較少，茶葉品牌在國際上的知名度不高，絕大部分茶葉企業為中小茶企，集約化、規范化、品牌化程度低，大國小茶特征明顯，這些是阻礙中國茶葉產業國際競爭力提升的主要因素。

3.2 國外技術性貿易壁壘限制

近年來，中國茶企在出口貿易中遭遇的最突出問題就是各種技術性貿易壁壘，每年受其影響的經濟損失高達200億美元，目前至少有19個國家和組織制定了453項茶葉農藥最高殘留限量標準。其中歐盟作為一個大的經濟體，對中國茶葉的進口數量很少，主要原因就是技術貿易壁壘；美國對中國原產地茶葉要求主要是衛生標準，包括對茶葉中的非茶類夾雜物、微生物、放射性物質和重金屬等進行檢測。

3.3 國際市場影響力有待提高

我國茶葉在國際市場的競爭優勢主要體現在綠茶貿易方面，但大包裝綠茶市場份額下降、小包裝綠茶市場份額不穩定，越來越多的國家生產綠茶加劇競爭。越南、印度等國不斷地在搶奪國際市場，潛在競爭激烈。世界市場茶葉貿易的80%是紅茶，這主要由肯尼亞和斯里蘭卡主導。中國發酵茶市場份額極低，大包裝發酵茶市場占有率低于20%，小包裝發酵茶市場份額雖然有增長但依然很低，中國在國際紅茶市場一直處于劣勢。

3.4 出口市場過于集中和單一

我國茶葉的出口地主要集中在亞非地區，其他國家或地區出口較少。以浙江省為例，茶葉出口主要在摩洛哥、塞內加爾、加納、阿爾及利亞、毛里塔尼亞、多哥等地。由于市場過于集中，這種情況下會受到該國家或地區的變動影響大，一旦該國家或地區提高關稅或限制茶葉的進口，將會對浙江省的茶葉出口造成嚴重的不良影響。

3.5 出口結構失衡明顯

中國茶葉雖然茶類齊全，但出口茶以綠茶為主，紅茶、青茶、黃茶、白茶、黑茶等優質茶的出口占比偏低，結構性失衡比較明顯。世界茶葉主流市場為紅碎茶，但中國紅茶產量占比較低，僅10%左右，能夠用于出口的紅茶數量更是少之又少，不僅無法與印度、斯里蘭卡等產茶大國相提并論，與新興的產茶國家，如土耳其、越南等相比也有著不小差距，出口能力偏低，國際市場話語權有待提升。

4 解決策略

4.1 提升國內品牌效應，增強國際影響力

受環境氣候、疫情及經濟貿易結構等影響，短期內世界各茶葉生產國的產量變動不會太大，并且隨著科技進步和全球茶葉需求量的進一步增加，主要茶葉生產國的產量只能保持小幅增長。但與世界茶葉整體的市場規模對比，我國缺少品牌經營理念，消費缺少品牌意識。面對激烈的市場競爭，茶企應務必注重品牌塑造，提升品牌形象，維持消費者的忠誠度，更大占有市場比率。中國茶產業的舊有小農經濟思想，無統一標準、小規模生產、品牌混亂是一個弊端，需打造出具有國際影響力的知名品牌，培育出國際大型企業集團，占據國際市場。

4.2 融合優勢力量，建設標準化加工和生產體系，確保質量

歐洲作為主要茶葉消費區域之一，近年來在茶葉市場消費、茶葉市場渠道拓展方面的發展更為規范和細化。終端消費市場的新變化帶動了茶葉貿易環節的改變，主要體現在對茶葉貿易可追溯性需求的增長和對認證茶消費的增加。消費者不僅重視品、飲體驗，也更希望了解茶葉品種和產地來源，甚至更關注茶葉生產環節的環境等信息，這些消費訴求在貿易環節則表現為對“茶葉貿易可追溯”“茶葉貿易可持續”等問題的需求有所增加。為了提高可追溯性，茶葉包裝商和零售商需更多地直接與茶園進行貿易，這可以更好地控制茶葉質量，并嘗試還為貿易雙方提供了更大的價格控制權。用標準化的生產和完整的工業化模式把茶做成快消品的時候，就打破了茶葉的季節性、地域性桎梏。中國各企業須高度重視茶產業標準化工作，加快建立茶葉標準化生產體系，實現產業規模化。通過產業規模化從而進一步降低成本，并統一生產標準提高茶葉種植和生產質量，開拓全方位銷售渠道，形成科學種植模式，增強市場競爭力。只有提升我國茶葉標準化生產水平，在集成綠色生產技術、大面積標準化生產、完善數字監督管理平臺、支持科技創新下，才能促進茶產業提質增效、轉型升級。

4.3 參與國際標準制定

中國是世界第一茶葉生產國、消費國和第二大茶葉出口國，需深入參與國際標準制定，積極開展國際標準互認，鞏固我國茶葉出口優勢，拓寬出口渠道，提升出口效益。要積極通過開展茶葉標準國際交流活動、推進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之間標準互認、加快我國茶葉國家標準的外文版翻譯等工作，來帶動和提升中國茶葉的影響力。要在國家層面加以引導扶持，搭建高層次多元化的文化交流平臺，加大支撐。深入挖掘中國茶文化的豐富內涵和深刻精髓，講好文化故事，展示中國茶文化的獨特魅力。牽頭成立產業聯盟，聯合大型茶葉企業集團及科研單位，開拓市場，共同應對非關稅貿易壁壘，搭建金融對接服務平臺，全面提升茶產業競爭力。

4.4 擴大消費者范圍

在現代，包括茶葉部門在內的經濟活動已經大大擴展。值得注意的是，茶業不僅帶來了外匯，而且還為弱勢群體創造了就業機會。除經濟效益外，茶園還提供其他基本的生態系統服務，如碳封存等。近年來，全球茶葉的出口競爭力突飛猛進，導致該行業內部貿易的競爭程度加劇。如果一個國家生產和出口大量的茶葉，并生產具有比較優勢的最佳質量的茶葉，就可以提升茶葉出口競爭力。

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消費觀念的轉變、對新產品的追求以及對茶葉保健功能的認知等，有機茶、認證茶、產地茶在歐洲的消費市場仍有增長空間，為中國茶開拓歐洲市場提供了機遇。高端茶葉市場的綠茶、花草紅茶、果茶和草藥茶等越來越受歡迎，也會獲取更高的利潤，雖然市場份額很小，但通過產品組合以及茶葉定制，已經能夠很好地迎合高端茶的消費需求，并成功吸引年輕消費者。同時，速溶茶作為比碳酸飲料更健康的飲品，更被年輕消費者青睞，這就使越來越多改良茶包或茶膠囊泡茶的現代機械不斷出現。對于茶葉品牌來說，品牌的年輕化不僅意味著要爭取年輕消費群體的青睞，更是要吸引抱有相同年輕心態的所有消費者。也要利用好疫情出現的機遇，提升飲茶益處宣傳，從消化系統的健康減肥，到增強循環系統、治療糖尿病、改善記憶力，既可改善身體健康，又能增加生活樂趣來拓展消費人群。

4.5 抓住外資茶企調整機遇期

近期，外資聯合利華正在大范圍剝離立頓茶業務，這給我們國內眾多茶企制造了趕超的機會，新消費賽道下茶行業定將迎來變局。聯合利華出售立頓部分茶業務已成定局，旗下茶業務剝離，僅“保留印度和印度尼西亞的茶業務，以及在即飲茶合資企業中的合作權益”。立頓用“袋泡”這種形式出現在國人面前，不需要燙杯、不需要洗茶、不需要復泡，只需將茶包撕開，泡進熱水里即可飲用。靠著袋泡茶這種形式，立頓這款“洋”產品成功打入了年輕消費者市場。但隨著市場不斷細化，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開始學著喝茶，茶飲市場也出現了百花齊放的局面，先有喜茶、眷茶、奈雪的茶等網紅品牌在線下瘋狂擴張，后有雀巢、統一等瓶裝茶飲進入茶飲市場，再有諸如CHALI茶里等新國產品牌進入袋泡茶賽道。新茶飲的進入，使聯合利華業績下滑，同時紅茶消費在發達國家的市場中也逐漸下降。對現階段茶飲細分賽道上的品牌來說，立頓并非是一個無法逾越的存在，通過打造更符合年輕消費者消費習慣的產品，并選用直播等最直接有效的方式觸達消費者，本土品牌引領茶飲新潮流并非不可能。近3000億的茶市場里還沒有一個真正的壟斷巨頭，不論外資是走還是留，都給本土茶企留有足夠的成長空間，這個行業正在慢慢變化。

4.6 借力互聯網進行市場營銷

雖然目前在貿易環節中，線上渠道的比重較小，但終將不斷體現優勢，既能節約茶葉成本減少費用，減少價格波動，又能減少運輸時間，保持茶葉的新鮮感。更多茶企通過進入電商渠道，即有利提升銷量又便于融入生活時尚。今后，茶企要積極創新，建立、完善交易平臺，提升購買體驗，提供精準服務，推進市場信息化、智能化，使各國企業能夠及時交流互動。發揮好中國科技創新優勢，建設世界級茶葉金融交易中心。

5 結語

我國茶葉出口貿易發展存在一定問題，阻礙了我國茶葉產業的整體進一步發展，此問題的解決能夠進一步鞏固我國茶葉出口優勢，從而增加我國出口貿易經濟利益，促進經濟整體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