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省龜鱉類資源非法利用案例分析

孔 飛 趙 虎 王啟軍 朱卿君 肖繁榮 張紅星* 史海濤*

(1.陜西省動物研究所，西安，710032；2.熱帶島嶼生態學教育部重點實驗室，海南師范大學生命科學學院，海口，571158)

野生動物是自然生態系統的有機組成部分，也是人類生存和發展的重要資源[1]。野生動物及其制品在我國食用、藥用、收藏、把玩和寵物等領域普遍存在[2]，大量需求是導致野生動物非法貿易案件頻發的主要原因之一[3]。近年來，隨著我國經濟的飛速發展，人們對國內外野生動物及其制品的需求量猛增[4-5]。十多年前，我國每年查辦野生動物案件已達數千起，涉案物種范圍廣泛，主要有兩棲類、爬行類、鳥類和哺乳動物[6]，其中，兩棲爬行類動物是國內外野生動物刑事案件的重要物種來源[7]，近年來，此類案件有增無減。

在爬行類動物中，被稱為“活化石”的龜鱉類動物已在地球上生活了2億多年，是生態環境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很高的科研、生態、醫藥、營養、經濟和文化價值。然而，這一寶貴資源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破壞，面臨整體滅絕的危險。陜西省地處我國西北部，本地龜鱉類物種資源相對匱乏，僅有4種，即中華鱉(Pelodiscussinensis)、烏龜(Mauremysreevesii)、潘氏閉殼龜(Cuorapani)和山瑞鱉(Paleasteindachneri)[8]。即便如此，在近年的百余起野生動物案件中，龜鱉類動物資源的非法利用案件時有發生。鑒于該類物種正面臨整體滅絕的嚴峻形勢，筆者統計并分析了2018年5月—2022年1月陜西省動物研究所動物鑒定中涉及龜鱉類動物的案件數據，并據此提出針對性政策和建議，為預防和打擊非法動物交易及開展野生動物保護工作提供參考。

1 研究方案

收集國家林業和草原局野生動植物檢測鑒定機構——陜西省動物研究所野生動物鑒定中心2018年5月—2022年1月的龜鱉類非法利用案件信息，結合《中國貿易龜類檢索圖鑒》等[9-10]整理案件中涉及的龜鱉類物種種類、數量和查獲地點等信息，準確描述陜西地區非法利用龜鱉類動物資源的現狀，并分析其發展趨勢。

2 結果與分析

2.1 涉案龜鱉類物種組成

2018年5月—2022年1月，陜西省動物研究所鑒定中心共鑒定龜鱉類案件39起，共涉及龜鱉類8科15屬17種，其中種類最多的為陸龜科(Testudinidae，7屬7種)，其次為澤龜科(Emydidae，2屬2種)，地龜科(Geoemydidae)和動胸龜科(Kinosternidae)各1屬2種，南美側頸龜科(Podocnemididae)、鱷龜科(Chelydridae)、鱉科(Trionychidae)和兩爪鱉科(Carettochelyidae)各1屬1種(表1)。在數量上，共鑒定出59只，數量最多的為陸龜科(30只)，其次為地龜科(13只)。

2.2 涉案龜鱉類保護等級

17種龜鱉類動物中，76.47%(13種)的物種原產于國外，其中9種被收錄于《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CITES)附錄Ⅰ或附錄Ⅱ中。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陸生野生動物保護實施條例》中的明確規定，將CITES附錄Ⅰ和附錄Ⅱ所列非原產于我國的物種分別核準為國家一級和國家二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11]。所鑒定物種中，保護種類(國家一、二級或收錄于CITES附錄Ⅰ、Ⅱ)占64.71%(11種)。其中，緬甸陸龜(Indotestudoelongata)在我國也有分布，為國家一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國家二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有2種，分別為烏龜和花龜(Mauremyssinensis)；CITES附錄Ⅰ中物種有2種，分別為輻紋陸龜(Astrochelysradiata)和印度星龜(Geocheloneelegans)；CITES附錄Ⅱ中物種有7種(表1)。

表1 陜西省涉案龜鱉類基本信息

2.3 非法利用案件分布及涉案物種組成

根據送檢單位提供的案發地情況，39起非法利用案件主要發生在西安和咸陽兩市，共占案件發生總數的69.23%。西安地區查獲案件18起，占總案件數的46.15%，查獲的龜鱉類個體數(26只)占總數的44.07%；咸陽地區查獲案件9起，占總案件數的23.08%，查獲的龜鱉類個體數(17只)占總數的28.81%。其他地區，如寶雞(5起)、楊凌(3起)、延安(3起)和渭南(1起)的案件發生率相對較低(表2)。

表2 2018年5月—2022年1月陜西省龜鱉類動物案件地域分布

3 討論

3.1 非法利用龜鱉類物種組成特點

統計結果表明，陜西省非法利用龜鱉類案件具有3個特點：(1)在查獲的17種龜鱉中，陸龜科占比最高(7種)。39起案件中，23起發生在當地寵物市場，15起案件中的龜鱉類物種收繳于寵物愛好者處，1起查獲于無證經營的中醫診所，查獲的龜鱉類絕大部分以寵物飼養為目的。相比于水龜和半水龜，陸龜的飼養條件簡單，不需要復雜的水環境，而且陸龜的價格一般高于水龜，利潤更大，銷售市場更廣闊，所以備受寵物愛好者和商販的青睞，這些原因均導致該科物種面臨更大的販賣壓力。(2)外來龜鱉類物種占比較大，本次調查中有76.47%的龜鱉類非原產于我國，近年來，非原產于我國的外來物種涉案件數呈現上升趨勢[13]，一方面不利于全球野生動物的保護，另一方面越來越多的外來物種為大面積的生物入侵構成潛在威脅[14-15]。(3)受保護的龜鱉類物種占大部分(11種)。由于龜鱉類動物正面臨整體滅絕的危險，世界自然保護聯盟(International Union for Conservation of Nature，IUCN)已明確了全球現存的357種龜鱉動物的保護等級，其中274種被收錄于紅色名錄中[10]。據案件信息統計，陜西省龜鱉類非法利用案件時有發生的主要原因，一是涉案人員對該類物種缺乏了解，不清楚購買、飼養的物種為保護動物，二是一些商販雖然清楚售賣物種的保護等級，但出于利益驅使鋌而走險。

3.2 涉案地及非法利用用途的特點

2018年5月—2022年1月，陜西省龜鱉類非法利用案件主要發生在西安、咸陽、寶雞和楊凌等地，這些地區的城市建設、人口和經濟規模等方面在該省均排在前列。龜鱉類的運輸、養殖等相對容易，近年來，已有越來越多的龜鱉動物出現在這些城市的寵物市場和居民家中[16]。此外，違法分子傾向于利用各種網絡平臺和社交軟件非法溝通和交易，并利用快遞物流公司對野生動物非法運輸[17]，這些方式更加隱蔽和快捷[18]，給相關部門的監管、偵破等工作帶來了一定的難度。

4 建議

保護野生動植物，打擊野生動植物非法貿易，是當今社會廣泛關注的熱點問題[19]。針對近年來陜西省龜鱉類案件的發生情況，為有效保護該類物種，現提出以下幾點建議：(1)加大物種保護的宣傳力度，在我國，生態保護的普及力度遠遠不夠[20]，應加大宣傳力度，一方面宣傳保護物種的相關知識，另一方面普及非保護物種，特別是外來物種的相關信息，杜絕因保護、遺棄等而隨意放生。(2)加強網絡非法交易的打擊力度，著重監管與宣傳結合，從源頭上杜絕野生動物的非法交易行為。(3)建設“查處—鑒定—收容”相結合的野生動物救助站，健全救助管理制度，在偵破和處理非法利用龜鱉類案件中，執法部門經常對涉案物種的處置無所適從，建議設置專業的陜西省兩棲爬行類野生動物救助站，在有效處理涉案動物的同時，還可以保護本省野生動物及其生態種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