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法醫研究所創立9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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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廣州醫科大學 基礎醫學院,廣東 廣州 511436;2.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福建 福州 350003)
1932年8月1 日,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以下簡稱“法醫研究所”)成立,標志著中國現代法醫學的誕生,是我國法醫學發展史中的一個重要歷史事件。回顧90年前法醫研究所的創建始末,在風云變幻的歷史長河中,法醫研究所經歷了創立、成長和衰落,繼而再從恢復、撤銷、復建和發展成熟的歷史進程。值此法醫研究所創立90周年之際,我們重溫該所創立的歷史背景,回顧其跌宕起伏的發展歷程,緬懷法醫先輩們作出的重要貢獻,展望我國法醫學發展的美好前景。
辛亥革命后,中華民國北洋政府在北京設立司法部,統轄全國司法行政,公布《暫行新刑律》《刑事訴訟律草案》《解剖規則》等法律法規,給法醫學發展奠定了法律基礎。但由于全國沒有普遍設立法醫機構和進行人才培養,仍然依靠清末遺留下來的檢驗吏行使檢驗,法醫學發展很緩慢,法律上規定“醫士解剖”的目標遠未實現。
1927年中華民國南京國民政府(以下簡稱“國民政府”)成立后,于1928年10月在國民政府下設立法、司法、行政、監察、考試五院。司法行政由司法院下設的司法行政部管理,主管全國各省司法的人事、財物大權。
關于法醫研究所成立的背景,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1.1.1 改良司法收回治外法權是主因
鴉片戰爭后,1843年中英簽訂《五口通商章程》,英國以中國法律不良、政法不分而開始在華實行領事裁判權。此后,美國、法國、德國、俄國、比利時、丹麥、意大利、日本等20國通過不平等條約在中國取得領事裁判權。這些國家根據與中國簽訂的不平等條約在中國各地設立領事法院或領事法庭(Consular Courts)及會審公廨(堂)(The Mixed Courts)等,以處理涉及本國國民的刑、民事案件。
從清末起,尤其是辛亥革命后,收回治外法權、收回外國租界的呼聲越來越高。20世紀初,清政府與英、日、美等列強議定了中國收回治外法權的條件——“一俟查悉中國律例情形及其審斷辦法及一切相關事宜皆臻妥善”,即要求中國的立法和司法與列強接軌。為此,國民政府接力清政府未完成的事業,致力于改良中國司法。正是在收回治外法權、改良中國司法的浪潮中,醫界人士紛紛提出要改革舊的司法檢驗制度,用現代法醫取代舊式仵作。
關于法醫學與領事裁判權和治外法權的關系,1924年林幾發表了《司法改良與法醫學之關系》一文,他認為,改良司法收回治外法權包括“改訂法典及審判制度,改良監獄制度,整頓司法行政,培養法界人才等”,“惟其中尚有一項,必須徹底革新,并且如不革新這一部分,則一切司法改良,亦不能臻于完善。”“這就是要免除舊式的仵作式的鑒定。而代以包括有醫學及自然科學為基礎的法醫學(裁判醫學)來鑒定并研究法律上各問題。”那么,改良司法與法醫學有什么關系呢?林幾認為,傳統法醫檢驗功效與影響是有限的,而現代法醫學涉及立法、司法及行政三方面。“多數的醫師或法曹(古代司法機關或司法官員的稱謂),總以為法醫鑒定人,只需具有普通醫生知識,就可以充分的判斷,又何必特修法醫專科呢?但在實際上,則往往非經專門的法醫人才,不能作正確的鑒定。比如對一件最簡單的毆打案件,其‘創傷預后鑒定’,醫生常不能夠規定得一定治愈的日期,只能說‘大約須經幾星期或更多的時間’。此在醫學上原不成為問題,然在法律上,法官必須依其最少或最多時間為標準,定一確定的時期,以便對加害者加以相當的處罰。輕傷的償金即足了事;其長久不能治愈的創傷,則需科以刑罰,其處罰固大相懸隔,若是鑒定的時期過有出入,這加害者或被害者,無論哪一方將受意外的損失。況且一般外科醫生,常常偏重于治療的研究,對于所發生創傷,系由于何種兇器及當時使用兇器的方法,多未能判別;就是病理學者,雖僅能發現疾病的所在,而對直接的死因,往往亦不能遽斷;就中尤以初生兒是生產(指活產)或死產的鑒別,更少有經驗的了。又若普通的化學家、藥學家,固巧于檢定大量藥品,而對少量的證品,極微量的毒物,就多無從著手了。更有那腐敗的產物,在人體內原非罕見,往往具有與毒物類似的化學反應;當尸檢的時候,是否有毒,尤難鑒定。像這種的學問,須推法醫學家特別研究得精到了。”在國外,“凡發生殺人、殺小兒、墮胎及中毒等事件后,醫生需出庭為鑒定人。到現在,歐、美、日本各國,不但刑事民事問題,要采用法醫學,作合于科學的檢查同判斷;即如正時興的保險法,亦歸于法醫的范圍。此外有多數學者主張,犯罪人及禁治產者,為國家病人,其犯罪行為,為國家疾病;而須研究其所以犯罪的原因,檢查犯人身體及心理狀態,并對于犯罪行為,須研究預籌防患于未然的救濟方策,所以法醫學范圍益形擴大,即成為社會病理學了。”對于這些法醫學鑒定,傳統仵作檢驗已失去功效,不能勝任。因此,要收回治外法權,必須改良司法;要完善司法改良,必須建立專門法醫鑒定機構和專門培養法醫人才。他疾呼“領事裁判權,我們是決心的要收回來的,那么關系重要的法醫學,當然也是決心要朝著猛進改善的”,希冀教育界和司法界攜手努力,通過法醫學的進步補助司法的改善,以盡早收回領事裁判權。此外,易景戴、萬友竹、文漪等也分別發表《法醫與收回治外法權之關系》《論法醫之過去與將來》《司法改良與法醫之改進》等文章。可見,司法改良與培養法醫人才,是當時大勢所趨,這是籌建法醫研究所的主因。
1.1.2 劉廉彬自縊案是起因
1923年春,時年30歲的四川瀘縣女子劉廉彬經同鄉介紹,獨自前往無錫打工。7月15日清晨,發現其死在屋內。其親屬在劉廉彬死后第三天具狀無錫法院,請求驗尸。縣法院派法官帶仵作前往驗看,尸表驗得劉廉彬系自縊身亡。親屬不服,向蘇州高檢廳提出復檢。7月23日,蘇州高檢廳聘請蘇州福音院院長和另一名西醫會同開棺復驗,西醫卻以經驗不足為由,表示不能斷定是自縊還是勒斃。社會各界紛紛呈司法部和總檢察廳要求三次復驗,但最終仍依據仵作尸表檢驗結果認定劉廉彬為自縊身死。
由于劉廉彬案發之時正值婦女解放運動興起,女子教育、女子就業的呼聲很高。從社會影響角度來說,劉廉彬的自殺就不僅僅是一起普通的女性自殺。因此,劉廉彬案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和熱議。無錫當地報紙隨后進行了跟蹤報道,上海、北京的各大媒體也陸續跟進,一個地方性的命案迅速轉化為全國矚目的公共事件,并引起律師界和醫學界廣泛關注與討論。在案件判決后的數年里,討論仍在繼續,社會各界對舊法仵作檢驗紛紛表達不滿和質疑:“為什么不用法醫學而用《洗冤錄》?為什么要用舊法尸表驗尸而不解剖尸體?”1926年,署名為“汶”作者在《致司法部之呈文》一文中,力陳時弊,要求把廢除舊法驗尸作為改良司法的一項重要措施。可見,醫學界看到了劉廉彬案問題的癥結和解決的方法,因此渴望政府盡快進行司法改革,改用現代法醫學替代舊法仵作尸表檢驗,以避免類似劉廉彬案的再次發生。這是1928年江蘇省政府及江蘇高等法院向中央政府提交《速養成法醫人才提案》的起因。
1.1.3 速養成法醫人才提案是動因
江蘇省政府及江蘇高等法院向中央政府提交的《速養成法醫人才提案》,經中央政治會議審議形成第三二四號中央政治會議決議案。對此,林幾在《擬議創立中央大學醫學院法醫學科教室意見書》有清晰的說明:“此意見書系因十七年(1928年)夏初,江蘇省政府提議于中央政治會議,有《速養成法醫人才》一案,經議決交大學院辦理。大學院批復中央大學,中大(指國立中央大學)乃令吳淞之醫學院核復。又在最近頒布之《訓政時期國民政府施政綱領草案》關于司法部項內,亦有‘養成法醫人才’一項。故醫學院院長顏福慶博士,以其(指林幾)系專門研究法醫學科乃矚其草此。”由此,“議案”所指“第三二四號中央政治會議決議案”和江蘇省政府提議于中央政治會議《速養成法醫人才提案》,都與法醫人才培養有關,一個是中央,一個是地方,這是籌建法醫研究所的動因。
林幾在《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成立一周年工作報告》中對籌建法醫研究所的背景有如下總結和解釋:“吾國法醫人材極感缺乏,故每逢疑難案件,輒無明確鑒定借以定讞;而外人方面更得借口我國司法制度不良,侵我法權,雖經交涉,終未收回。故為謀改進司法設施,亟應創立專門法醫,以求適合科學之鑒定,庶可杜絕外人口實,而維持法律之公允與尊嚴也。司法行政部有鑒于斯,遂有籌設法醫研究機關計劃。在第三二四中央政治會議議決,亦認有培育法醫人材之必要,當經國府洛字第二六八號明令在案。”因此,司法行政部在上海建立法醫研究所,一方面是培養現代法醫學人才,一方面是建立現代法醫檢驗機構,作為司法改革的櫥窗,以向外人宣示國民政府有意建立現代的司法體系,進而逐步廢除領事裁判權。
孫逵方在《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概況》一文中說:“司法行政部為改進民、刑事鑒定之方法及養成法醫師起見,創設研究所于上海市外。組織法醫研究所最先之草案,余由歐洲歸國時,即擬呈前司法行政部部長魏道明氏,當蒙采納,并奉令開始籌備,于民國十九年(1930)著手建筑所屋,適于建筑期中,余又奉司法行政部令派往歐洲各國調查法醫事宜及采辦儀器書籍等,以備研究所成立時應用。所屋建筑及內部裝置,已于民國二十年(1931)底竣工,本期于二十一年(1932)初正式開辦。及中日淞滬之糾紛驟起,研究所之成立,因之延期。迨日兵退出后,研究所雖僅蒙極輕微之損失,然余已于日兵退出前去職矣。”
林幾在《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成立一周年工作報告》一文中介紹:“民國十八年部委孫逵方開始籌備,十九年(1930)七月設法醫檢驗所籌備處于上海,并在真茹購地建屋,久未就緒,至廿一年(1932)一月突以日兵壓進,真茹被占,遂暫停頓。四月十三日,幾(指林幾)奉部令接任籌備,改名為法醫研究所。五月后,日兵始退,收回所址,交涉結果尙尠損失。又以檢毒、驗傷、驗病等,急需儀器、藥品,乃于力求撙節之中,酌行購置,至七月抄一切粗全,將競備處實行結束。八月一日法醫研究所正式成立,迄今以及一載。”
綜合對林幾和孫逵方的描述,并查閱有關史料,可以做以下概括:國民政府成立后,首任司法行政部部長是王寵惠,因王寵惠赴海牙國際法庭任職,魏道明于1927年12月任司法行政部次長、代理部務,1928年11月任司法行政部部長。他采納醫、法各界提出“改良法醫”的意見,并感“醫事檢案”的重要,擬決定成立“法醫專門機構”。而孫逵方于1929年7月取得法國巴黎大學法醫學博士學位后回國,同樣有法國留學背景的魏道明于是委托孫逵方起草法醫研究所籌辦方案,并在1929年10月委派孫逵方為法醫研究所籌備主任,開始籌備工作。1930年,魏道明改任南京特別市市長,司法行政部務由政務次長朱履龢代理。1931年12月,羅文干被任命為司法行政部部長,僅隔一個月又被任命為外交部長。1932年1月因日軍侵略上海,真如被占,籌備工作遂暫停頓。4月13日,羅文干任命林幾接替孫逵方繼續籌備,8月1日,法醫研究所正式成立。
關于一開始使用的名稱究竟是“法醫研究所”還是“法醫檢驗所”,有不同的說法。林幾稱他接任籌備后改名為“法醫研究所”,但孫逵方則稱“最先之草案”即“組織法醫研究所”。經查閱民國《司法公報》證實:1929年10月24日,孫逵方被司法行政部委派為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籌備主任”,到上海籌建“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1930年11月3日,司法行政部派“法醫研究所籌備主任”孫逵方前往英、法、意、德、比利時、瑞士、西班牙等國考察法醫事宜兼采辦儀器書籍。1929年《司法行政部訓政時期工作分配年表》中在“丁、訓練司法人才”的第二項工作就是“設立法醫研究所”。根據以上材料,可以認為,當初籌建機構的名稱就是“法醫研究所”。只不過孫逵方起初可能將“法醫研究所”的規模和定位為“法醫檢驗所”,是應社會、法律急需和法院案件急需而設置,主要面向“江浙兩省法院解決疑難案件之用”的專門法醫檢驗機構,并借此收回上海租界的尸體檢驗權,因此孫逵方籌辦時未將科研、辦刊、教學等作為法醫研究所的重點任務。孫逵方按這種模式開展籌建工作,據孫逵方在《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概況》介紹:“法醫研究所設在真如車站鄰近,距上海繁盛區約七公里,有寬廣之馬路與城市交通,正屋樓房,分上下二層,建筑圖案,由司法行政部技正貝壽同繪構。貝技正及余會同研究之結果,故所屋之布置,對于法醫手術之施行,極為便利。所屋下層之最東部,為收尸室。此收尸室與消毒室、收藏室、領認室,及藏尸室相連。由藏尸室直達剖驗室。在剖驗室之西方為照相室及人體測量試驗室。可使種種法醫手術于一次辦理完畢,而在屋外之人,毫不能窺視其工作情形。所屋下層之西端。有學生實習室,圖書標本室,及暖氣鍋爐室。所屋上層則聚處所長試驗室及其他各試驗室等。”可見,所內建筑緊緊圍繞尸體檢驗及法醫檢驗的其他領域而設。而林幾于1932年4月13日奉命接替孫逵方繼續籌建法醫研究所后,他以教育家的眼光認為法醫研究所應建成集“育人、檢案、科研”于一身的機構,并應該是全國法醫學鑒定中心,于是改以“法醫研究所”的規模進行籌建,在原有基礎上加以充實、擴建,又因來年招收研究員,更行布置研究員講堂及實習室,增購圖書儀器等,并明確研究所的任務不僅僅是承辦全國各地法醫檢驗,還包括培養法醫人才、開展科學研究、創辦法醫學相關雜志等。1932年8月1日,法醫研究所正式宣告成立,司法行政部、教育部及上海醫、法各界人士前往祝賀,《司法公報》和全國各大報紙均報道了這一重要消息。這是我國法醫學歷史上重大的事件。法醫研究所很快成為全國法醫鑒定、育人、科研中心,這是辛亥革命以后,我國現代法醫學賴以發展的最重要陣地。
1932年8月1 日法醫研究所正式成立后,林幾擔任法醫研究所第一任所長。直至1935年3月,林幾“近因患十二指腸潰瘍,便血月余,不堪再負重任,故由部派孫逵方氏接充”。林幾辭職后,孫逵方繼任法醫研究所第二任所長,并于1935年5月11日補行宣誓就職典禮,負責法醫研究所全面工作。1937年全面抗戰爆發,“八·一三”上海抗日大會戰,日軍動用飛機大炮瘋狂進攻上海,法醫研究所在日軍轟炸之中毀于一旦。1937年11月19日,法醫研究所函令各地法院:“查本所自淞滬戰爭爆發后,因辦公地點深陷戰區內,故暫于上海法租界古撥路古撥新村二十二號設立臨時辦事處以資辦理檢案。惟本所為便利全國各級法院送檢民刑事案件起見,業經呈奉司法行政部令準暫遷武昌并已派員前往籌備,現正著手準備遷移事宜。對于一切檢案,自不得不暫行擱置。擬請貴院在本所遷移期內,如遇有送檢證件,希暫緩寄滬,一俟到達武昌后,當將所址函告,再行寄發,以免遺失,除分函外,相應函請查照,并希轉飭為荷。”所長孫逵方和法醫研究所人員奉命迅速撤離上海,先到武漢,不久發現武漢也因戰火無法立足,又決定搬往重慶,一路上又遭受日軍炮火襲擊,到重慶時,儀器、設備已寥寥無幾。在四川,法醫研究所因人員設備均缺乏,除了進行一些檢案外,其他工作幾乎未開展。孫逵方曾在為俞叔平編著的《法醫學》“序”中感慨萬千:“抗戰之前,我國法醫之建設,已略具規模。八年戰爭,法醫研究所全部毀于日人之手。十余年之心血,付諸東流。撫今追昔,宛如隔世”。
1945年抗戰勝利,1946年夏,法醫研究所從重慶遷回上海,此時,已不能在真如原址重新工作,只能在上海市區長樂路666號租屋辦公。孫逵方雖然名義上仍然是法醫研究所所長,但他已兼任上海警察局刑事處長,1949年5月離開上海赴巴黎定居。孫逵方離任后法醫研究所由張養吾(即張頤昌)臨時負責。
3.1.1 完善法醫研究所的機構和設置
法醫研究所設所長1人,科長兼技正2人,技正2人,技士7~9人,事務主任1人。第一科含三股,第一股負責管理法醫學研究、審核鑒定等,第二股負責法醫學人才訓練設計及教務等,第三股負責法醫學編纂譯述等。第二科含四股,第一股管理化驗毒質及與民刑案件有關之一切化學成分事項,第二股負責驗斷尸體和動物死體事項,第三股負責(活體)診查事項,第四股負責檢查物證病原及一切其他法醫學檢查事項,包括病理組織檢查、細菌血清檢查、紫外線及X光檢查等。事務主任轄三股,負責辦公文秘、財務、后勤保障等事項。當時的研究所配備了解剖、病理組織學檢驗、毒物分析、攝影室、教室等工作辦公用房。有關大小儀器均購自德、美、法等國。建造了當時國內鮮有的尸體冷藏室。當時已能自己制造人和動物的鑒別血清、親子鑒定用的血清,開展生化、定性定量分析、部分細菌培養等。
3.1.2 聘請專家教授為法醫研究所名譽技術專員
林幾聘請北平大學醫學院病理學教室主任教授徐誦明(兼北平大學校長)、病理學教授林振鋼,李斯特研究院病理主任羅伯特森(Robertson)、病理部研究者高鱗祥、細菌血清研究者湯飛凡,自然科學研究所病理系研究者楊述祖、上海醫學院病理學主任教授谷鏡汧、細菌血清學家余 ,山東大學化學社主任教授、化學藥物毒物學家湯騰漢,李斯特研究所藥物部主任Read,前衛生署化學組主任黃鳴龍,東南醫學院外科教授李祖蔚,天津南開大學工業化學部張克忠教授,暨南大學心理學系教授郭一岑等為法醫研究所名譽技術專員,協助研究解決疑難案件。
3.1.3 成立法醫研究所法醫學研究會
為了提高辦所質量和效率,1935年1月成立“法醫研究所研究會”,林幾、祝紹煌、張平、范啟煌、楊尚鴻5人為執行委員,錢建初、林椿年、張積鐘3人為監察委員,組織疑難案件討論和學術交流。
3.1.4 受理全國各省各種案件
1933年3 月起,法醫研究所接受上海地方法院法醫處委托,受理該法院一切普通法醫案件,平均每月受理普通案件達140~150件,而疑難者不過20件。1933年3月到7月,受理普通案件2 200多件,從數量上看,依次為驗傷、檢驗煙犯、驗尸、驗強奸、驗病、處女鑒定及其他。1932年8月—1933年7月受理疑難案件95件,從數量上看,以驗尸、化驗、人血檢查為多,三項合計約占80 %,其他為人證鑒定、文證鑒定、驗骨、勘驗,合計約占20 %;從送檢省份看,其中江蘇70件,山東5件,湖北和浙江各4件,河北、廣西和安徽各3件,四川、江西和湖南各1件。據林幾《法醫研究所開辦年余成績簡略報告》,在法醫研究所成立一年零四個月的時間內,鑒定檢驗全國疑難案件4 104件,送檢省份涉及12省,其中上海案件最多,達到了97 %;法院送檢的刑事疑案占90%,民事占8%,團體及個人送檢事件占2%。據《上海市年鑒(民國二十六年)》,1935年上半年法醫研究所受理檢驗疑難案件133例,化驗疑難案件52件,檢驗普通案件860例,合計1044件。
3.1.5開展科學研究
研究課目較廣泛,有《慢性阿片中毒白血球內類脂體顆粒之研究》《述曚藥成分及毒力之研究》《尸毒研究及實驗》《魚毒研究及實驗》《骨上血癊與傷痕關系之研究》《洗冤錄驗毒方法之駁議及研究》《現代法醫學驗毒方法之表解》《少量堿質含于淀粉食品內經腐敗發酵產生有機酸而中和堿性之實驗》《各種動物毛之測定及比較》《骨殖之年齡性別鑒定研究》《人骨、禽骨、獸骨組織學之比較檢查》《生前死后溺水及毒傷之實例》《前置胎盤子宮破裂胎兒死產于母體腹腔內之實例》《紫外光線分析機對一切化學品及血痕、精斑、指紋、假毛等之映視反映檢查》《親生子鑒定之實例》《各種化學生物學液性物質顯微鏡分光鏡吸收線之比較測驗》《螫吸蟲昆蟲胃內及其排泄物中人血中成分之證明》等。
3.1.6 培養法醫人才
提出了一種基于激光測徑儀和激光二維掃描的光滑極限量規快速測量系統,系統地闡述了測量原理、測量流程、數據處理算法以及軟硬件結構。其非接觸式、無損式的測量方法,可以保證快速高效地完成塞規尺寸和形狀誤差項目的綜合檢定。通過不確定度分析可知,本系統滿足給定尺寸范圍內塞規檢定的不確定度要求。本文所搭建的測量系統,為塞規一體化快速檢定奠定了基礎。
林幾提出法醫研究所應培養兩種法醫人才,“一即法醫師,二即法醫助理員(法醫檢驗員)”,制定了較為詳細的法醫研究員課目表,于1933年7月從國內外醫科大學或高等專門以上學校卒業生中招收第一期法醫研究員17人,經過一年半培訓,由司法行政部授予法醫師證書,分配到各省高等法院和首都憲兵司令部工作。
3.1.7 編譯法醫學論著,制定各項規章制度
林幾編著的法醫學著作主要有:(1)譯述了一些外國法醫學書籍,如《飲料水含毒質試驗法》《鴉片中毒試驗法》《化學堿性分析試驗全篇》《困醇(Phenol,現譯為“苯酚”)反應試驗法》《Cresol(甲酚)反應試驗法》《嗎啡定量化驗法》《死體腐敗后發酵之定性化驗法》《血之反應法及嗎啡定量法并續譯尸體腐化堿性毒物類》《鴉片一般反應法及砒質微量分析反應法》《砒質定量反應法》《Brucin試驗及反應法》《士的年(現譯為“士的寧”)試驗及反應法》《砒素歷史》《魚子中毒例》《副腎精之化學反應》等。(2)編纂了一些法醫學專著,如《檢驗煙犯意見書》《各國法醫學毒物學檢查法綱要》《檢驗洗冤錄銀叉驗毒方法不切實用意見書》等。(3)制定了一些管理規章制度,如《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暫行章程》《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辦事細則》《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鑒定檢驗實施暫行規則》《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法醫審議會章程》《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名譽技術專員章程》《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研究員章程》《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保管及招領尸體章程》《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成殮場停柩管理章程》《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練習生章程》,各實驗室管理章程等。
這是我國第一本法醫學專業期刊,1934年1月創刊,至1936年2月停刊,共出版22期,總編輯為林幾,主要撰稿人有林幾、陳安良、胡兆煒、陳康頤、呂瑞泉、于錫鑾、張積鐘、李新民、祖照基等。
3.1.9 制定了法醫研究所六年(1933—1938年)計劃
1933年,添置X光機、法醫學圖書、雜志、標本、模型、化學等儀器用具,培養法醫師即法醫研究員,增設教務股,增開毒藥圃,增設光學部;1934年,公開研究(將法醫研究所建成公開研究室,供有志于法醫學研究的各類學者開放使用),籌建講堂及實習室共五間,設總機間,創設法醫研究所北平分所(北平大學醫學院),增建宿舍,增設圖書儲藏室;1935年,增建心神鑒定收容室、研究室,于武漢、廣州、重慶三處設立法醫分所,派員出洋考察各國法醫設施,設法醫助理員訓練班,購人證檢查用械;1936年,增設偵察科,訓練刑事警察,頒定法醫檢驗標準格式(如尸格等),編定醫科、法科及警科法醫學課本;1937年,辦法醫學校一所,擴大所內組織,增建校舍,訂立法醫制度、分全國五大區分所(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北平分所、武漢分所、廣東分所、重慶分所),每區設一分所專門負責檢驗疑難案件。1938年,籌設精神病監、籌劃煙犯戒煙所。
3.2.1 繼續辦好《法醫月刊》
1936年4 月將《法醫月刊》更名為《法醫學季刊》,由法醫學研究會出版發行,孫逵方擔任總編輯,祖照基負責編輯事務,趙廣茂負責總務,鄭子華為發行人。共出版第1卷第1期至第3期。
3.2.2繼續培養法醫人才
法醫研究所修訂并頒布《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研究員修正章程》和《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檢驗班章程》。1935年9月18日招收了第二期法醫研究員班5人和法醫檢驗員班25人,兩者研究期限均為1年,于1936年10月9日畢業,由司法行政部分別發給法醫師證書和檢驗員證書,派往各省各級法院服務。1936年10月,又招收了第三期研究員(陳履告、王效尹等10余人),1937年畢業。
3.2.3 繼續開展科學研究
孫逵方提倡:“研究科學問題,須學理與經驗并重。”他本人針對法醫實踐需要開展多項研究,并要求學生在《法醫月刊》《法醫學季刊》上發表自己的見解,以提高學術水平。
3.2.4 成立法醫學審議會
1936年7月11 日,在上海銀行舉行法醫學審議會成立大會,審議通過了《司法行政部法醫學審議會組織大綱》和《司法行政部法醫學審議會辦事細則》。選舉富文壽、鄺安堃為第一組(內科組)正、副主任,曹晨濤、王逸慧為第二組(外科組)正、副主任,趙承嘏、曾廣方為第三組(理化組)正、副主任,孫逵方、郭琦元為第四組(病理組)正、副主任,協助解決國內法醫學疑難案件。
3.2.5 繼續受理法醫檢案
根據《上海市年鑒(民國二十六年)》記載:1935年3月,孫逵方除擔任法醫研究所所長外,還任第一科科長兼技正,第二科科長兼技正為柳世昌,事務主任為李棲云。1936年法醫研究所的工作成績如下:“一是各省送檢案件積極增加,大有突飛猛進之勢,1936年半年的案件統計,已經超過1935年全年案件數量。二是由于案件數量繼續增加,社會情形又愈復雜,案情因亦離奇,以致原有試驗室及儀器不敷應用,因此經司法行政部批準,添建樓房一座作為事務部辦公用房,原樓房全部劃作試驗室,并在國外購置儀器多種,以利檢案之進行”。據孫逵方介紹:“至民國二十六年(1937),已具有大廈三所,分別供傷害死因檢查、光學檢查、槍彈印鑒及其他物證檢查以及醫藥檢查。研究應具有之設備等,已頗具規模。對于學員之訓練,有完備之試驗室,精神病及吸毒者之偵查,備有能容納百人以上之病房,舉凡近世法醫學檢驗應具有之設備,十之八九已準備完竣,雖遠在青海之法院亦有案件送檢。全國各法院對于根據科學及醫學檢驗方法,漸信而不疑,不復專以千年來舊洗冤錄為判案規范。”據2003年《上海審判志》記載:1938年5月至1949年5月,法醫研究所輾轉武漢到重慶,仍未間斷法醫學檢案工作,但12年間總共檢驗案件只有2 211件,平均每年僅184件。據《一九四九年上海市綜合 統計》,1949年8月 至1949年12月,法醫研究所檢驗尸體案件770件。
總之,從法醫研究所成立到抗日戰爭全面爆發這段時間里,無疑是早期中國現代法醫學史上最輝煌的時期,加之全國各地成立法醫檢驗機構和研究所,全國以法院為主的法醫鑒定體系基本形成。
雖然法醫研究所從1932年成立到1937年衰落,其輝煌時期只有5年時間,但其在中國法醫學史上記載了不可磨滅的一頁。法醫研究所培養的人才為以后中國現代法醫學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如陳康頤、陳安良、汪繼祖、張頤昌、陳履告、張樹槐等都是當代法醫學的開拓者。而法醫研究所的檢案質量和水平贏得了司法界、醫學界的贊揚和社會各界的認可,樹立了法醫學的地位,這是十分重要的貢獻。
同時,法醫研究所也為新中國法醫機構的建立奠定了基礎。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時,法醫研究所由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接管。1951年9月由華東軍政委員會司法部接管,組建“華東軍政委員會司法部法醫研究所”,由張頤昌教授擔任主管業務技術的副所長。1953年華東軍政委員會司法部撤銷,法醫研究所改為隸屬于最高人民法院華東分院,更名為“最高人民法院華東分院法醫研究所”。1955年最高人民法院華東分院撤銷,又改隸屬司法部主管,更名為“司法部法醫研究所”。1952—1956年司法部法醫研究所先后開了三期訓練班,由張頤昌等負責籌辦,被譽為“黃埔三期”,共培養了385名法醫。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盡管法醫研究所被毀后,不少人離開法醫隊伍,但法醫研究所創始人之一林幾教授仍以頑強的毅力堅持法醫工作。他回北平后擔任國立北平大學醫學院法醫學教室主任教授,繼續開展法醫檢案和教學工作,1937年隨北平大學醫學院西遷后,輾轉陜西漢中、重慶、成都、南京等地,1943年在成都創建國立中央大學醫學院法醫學科,他以中央大學法醫學科為基地,為四川高等法院舉辦兩期司法檢驗員訓練班和高級司法檢驗員訓練班(即“第一期司法檢驗專修科”)。1946年冬,國立中央大學醫學院回遷南京,1947年設立法醫研究所,續辦“第二期司法檢驗專修科”。1949年8月國立中央大學更名為國立南京大學,1950年10月改名為南京大學,他舉辦“第三期司法檢驗專修科”,為新中國培養第一批法醫檢驗人員。1951年,林幾主辦第一期法醫高級師資班。1952年1月后南京大學醫學院先后改名為華東軍區醫學院、第三軍醫學院和第五軍醫大學,1954年撤銷第五軍醫大學建制,大部分遷至西安與第四軍醫大學合并組建新的第四軍醫大學(現空軍軍醫大學),但其法醫學科卻并入位于上海的第二軍醫大學(現海軍軍醫大學)。20世紀50年代中期,又將第二軍醫大學的法醫學科轉入司法部法醫研究所。
1956年經司法部批準,“司法部法醫研究所”增掛“司法部司法鑒定科學研究所”牌子。1958年因司法部被撤銷,更名為“公安部三局刑事技術研究所”,由上海市公安局代管,1960年11月因故撤銷,設備和部分人員合并到公安部門,部分人員轉業改行。1979年,司法部恢復成立,司法部委托華東政法學院(現華東政法大學)在上海市籌備復建“司法部司法鑒定科學技術研究所”。1983年,經國家科委批準正式復建“司法部司法鑒定科學技術研究所”,為司法部直屬的公益性科研事業單位。2017年11月經中央機構編制委員會辦公室批準,更名為司法鑒定科學研究院。2018年,司法鑒定科學研究院獲批國家級服務業標準化示范項目和司法部司法鑒定重點實驗室,2019年環境損害司法鑒定資質通過行政審批,司法鑒定科學研究院牽頭研制的11項司法鑒定國家標準正式頒布,2020年榮獲2020年度中國標準創新貢獻獎組織獎。
欲知大道,必先為史。法醫研究所因應民國時期司法改良和法醫學人才培養及檢驗鑒定工作的需要而創立,其成立標志著中國現代法醫學的建立,是中國法醫學發展史上的重大事件,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在中國現代法醫學奠基人和先驅林幾、孫逵方的卓越領導和大力推動下,法醫研究所在法醫學人才培養、檢驗鑒定、科學研究和學術交流等方面均取得了顯著成就,有力地推動了我國現代法醫學的整體發展。雖然由于受國內外環境影響,還有受政治、經濟、法律和文化等多方面的影響,民國時期法醫學發展跌宕起伏、進程緩慢,且實際作用不盡如人意,但是其所取得的階段性進步是不容低估的,甚至對于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直至今日的法醫學發展都具有重要而深遠的影響。
凡是過往,皆為序章。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我國法醫學發展經歷了百廢待興下的法醫科學(1949—1977年)、法制恢復階段的法醫科學(1978—2004年)和法治建設階段的法醫科學(2005年至今)三個主要階段,在法醫學鑒定體制、法醫學教育和科學研究等方面均取得了跨越式的發展。但目前我國法醫學發展仍存在不少問題,如法醫人才質量與需求之間的矛盾突出,司法鑒定機構多頭管理,法醫技術資源分散,各相關行政部門職權關系不順暢、不協調、法醫鑒定權威性不強,司法鑒定公益性差,不僅導致管理上的混亂,而且鑒定標準也不統一,司法鑒定相關法律法規不完善等。面對這些問題與挑戰,我們需要從民國時期法醫學發展中汲取經驗、克服弊端,以先輩們不畏艱難、奮力拼搏的精神激勵自己,與時俱進,開拓創新,更加自覺、更加清醒地認識與把握今天以至將來法醫學發展的方向,推動中國法醫學轉型升級和健康發展,為實施全面依法治國戰略、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貢獻智慧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