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江三十載滄桑巨變：從阡陌田野到創新策源

文/張劍波 ，李巖

（1.上海交通大學安泰經濟與管理學院，上海200030；2.上海社會科學院應用經濟研究所，上海 200020；3.上海《華東科技》雜志社有限公司，上海 200235）

2022年7月28日是張江高科技園區（今張江科學城）成立三十周年。昔日廣袤農田已蝶變為“北有中關村，南有張江園”的國內世界一流高新區的絕壁雙雄之一。

1988年誕生的中關村科技園區，有百年積淀，得天獨厚。早在1909年，清朝郵傳部在今海淀區上園村設立北京鐵路管理傳習所，次年更名為北京交通傳習所（今北京交通大學）；1911年，清華學堂誕生在北京海淀區中關村地區；1916年燕京大學也誕生于此（其校園現為北京大學主校區）。中國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院系調整而誕生的大學與清華、北大一起在中關村附近形成了著名的院校齊聚的盛景，加上中國科學院總部及在北京的主要研究所也齊聚于此，這里成為全國科學教育資源最集聚的城區。張江后來奮起直追，與中關村并駕齊驅，無疑跑出了科技創新及其產業化的“加速度”。本文簡要回顧張江逆襲的成長足跡，探尋其成功的特征和密碼。

一、奮斗三十年：四個階段的若干標志性里程碑事件

張江發展歷程大體上可分為四個階段：從浦東的張江，發展到上海的張江，再晉級為全國的張江，乃至世界的張江。

1992到1999年，是初創階段，作為浦東開發開放的四大功能區之一，規劃面積17平方公里，是浦東的張江。其中，1996年4月，后來成為上市公司的上海張江高科技園區開發股份有限公司成立。

1999年8月，上海市委市政府決定全市“聚焦張江”，成立市級張江高科技園區領導小組。2000年1月7日，《上海市促進張江高科技園區發展的若干規定》發布。2002年12月，上海張江（集團）有限公司改制揭牌。直到2006年，張江瞄準集成電路、軟件信息和生物醫藥三大主業招來一大批國內外龍頭企業，奠定一流高科技園區的主要功能架構，成為上海的張江，是功能夯實階段。

2006年，經國務院批準，整個上海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簡稱為“上海高新區”，共有6個園區，其中，張江改稱為“張江核心園”，擴展到25平方公里）更名為“上海張江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簡稱為“上海張江高新區”），統一打響“張江”品牌，目標是在2020年前后基本建設成為世界一流高科技園區。上海市委市政府決定成立市張江高新區領導小組（辦公室設在市科委），同時批準將楊浦區部分區域和漕河涇浦江高科技園區納入管理。2007年3月26日發布《上海市人民政府關于修改〈上海市促進張江高科技園區發展的若干規定〉的決定》。直到2010年，上海市委市政府決定全力爭取成為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設立市張江高新區管理委員會，作為市政府派出機構和領導小組的日常辦事機構。這一階段是“二次創業階段”，是全國的張江。集成電路、軟件信息和生物醫藥三大主業已在全國舉足輕重，產業創新生態持續改善，跨國研發機構、經營總部紛至沓來，海外學子批量來張江創業就業，各類人才近悅遠來。

2011年1月，國務院批準上海張江高新區建設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簡稱為“張江示范區”）。張江示范區開始編制到2020年的發展規劃綱要。同年，擴區到12園。2013年，國務院批準了《上海張江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發展規劃綱要（2013—2020年）》，是加快實施創新驅動戰略、建設創新型國家的重大舉措，體現了黨中央、國務院對上海及張江示范區寄予的厚望。此后陸續擴大到18園、22園。2017年7月，張江科學城規劃獲批，總面積約95平方公里。2020年1月20日，地方立法《上海市推進科技創新中心建設條例》通過。2021年7月，張江科學城擴區提質，面積擴大到220平方公里。到目前張江示范區總面積約531平方公里，成為上海科技創新策源功能的核心承載區。其體量、其“獨角獸”企業數量都已躋身全球三甲，與硅谷、中關村等一起成為世界一流高科技園區。這一階段，張江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及其建設實施方案獲得國務院批準，一批大科學裝置、一批標志性創新成果、一批新經濟創新型企業、一大批創新創業人才不斷涌現，是騰飛階段，成為世界的張江。

二、碩果萬萬千：國家科技自立自強的創新和產業高地

一是創新策源功能日益凸顯。張江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加快布局。張江科學城建成和在建的國家重大科技基礎設施達到8個。光源二期首批線站投入試運行，超強超短激光實驗裝置成功實現10拍瓦激光放大輸出并創下脈沖峰值功率的世界紀錄，軟X射線自由電子激光裝置順利出光，硬X射線裝置核心部件研制加快推進，上海光源、蛋白質設施的用戶遍布全球，初步形成我國乃至世界上規模最大、種類最全、功能最強的光子大科學設施群集群。張江實驗室和上海腦科學與類腦研究中心先后掛牌成立，李政道研究所、張江藥物實驗室、張江復旦國際創新中心、上海交通大學張江高等研究院、國家時間頻率計量中心上海實驗室等一批創新機構和平臺落地張江，并取得一批標志性原創成果。

二是先導產業競爭力不斷提升。張江科學城匯聚了2.2萬余家企業，擁有外資研發中心170余家、高新技術企業近2000家。集成電路產業創新優勢加速顯現，已成為目前國內集成電路產業最集中、綜合技術水平最高、產業鏈最齊全的區域，覆蓋設計、制造、封裝、測試及設備制造各環節。中國100家最優秀集成電路設計企業中20家在張江。全國科創板半導體上市公司58家、上海23家全在張江示范區，其中19家在張江科學城。生物醫藥產業研發創新能力不斷提升，形成了新藥研發、藥物篩選、臨床研究、中試放大、注冊認證到量產上市的完整創新鏈。全球排名前10的制藥企業已有7家在張江設立了區域總部、研發中心。國家藥品監管局藥品審評檢查長三角分中心、醫療器械技術審評檢查長三角分中心落戶張江。中國創新藥百強企業中28家出自張江科學城。人工智能產業生態圈加速形成，張江人工智能集聚區入選上海市首批人工智能應用場景，集聚20多家國內外AI研發中心，涌現出一批本土創新企業。中國人工智能芯片50強中的5家、上海20%的人工智能企業、全國新經濟500強企業中的20家、上海“硬核科技企業100強”的四分之一，上海在線經濟50強的19家，也在張江科學城。

三是新“物種”典型企業集聚張江。福布斯中國最具潛力的“瞪羚企業”37家，上海27家，張江就有9家。科創板企業中36家在張江科學城，超過了北京海淀區、蘇州吳中區、深圳南山區。28家準“獨角獸”企業在張江，占全市的三分之一。

四是云集了一批成功的創投、風投機構。紅杉資本、華登國際、中芯國際、華為、聯想、騰訊、阿里、百度、英特爾、AMD、IDG、小米、高瓴、上海科創投、浦東科創投、微創、德諾、清華、交大、浙大、南大......資本與創新創業緊密結合，互相促進。

五是各路英豪匯聚張江。張江科學城集聚了諾貝爾獎獲得者、圖靈獎獲得者、海外院士、中國兩院院士、海外高層次人才以及產業領軍人才等一批高端人才、約50萬名從業者。人才服務水平顯著提升。人才安居環境進一步改善。哈佛、麻省理工、斯坦福大學、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耶魯大學、哥倫比亞大學、劍橋大學等一眾世界名校學子來到張江創新創業。AMD系和TI系半導體人才、安進系生物醫藥人才與復旦、交大、清華校友半導體企業家、南開校友生物醫藥企業家、中國科大、浙大、北大校友高科技企業家、鄉鎮企業家交相輝映。

三、成功秘決篇：“多螺旋”創新生態系統好

一是中央決策好，市政府部屬落實到位，區政府和園區管理部門與各類主體共同推動。政府、產業界、大學、科研院所、應用、資本、各類服各中介等創新主體、各類“物種”多樣性共生。

二是各類創新主體內部“微生態”自組織演化、開放式協同。國內國際創新資源在張江匯聚、協同創新。

三是科學城內各種創新小群落自組織演化、開放式協同。

面向未來，張江科學城必將成為國際一流科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