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覺語法視域下科技主題封面的國家形象建構
——以《北京周報》為例

王 鋼

（巢湖學院 外國語學院，安徽 巢湖 238024）

引言

作為國家軟實力的重要標志，國家形象建構關涉中國在國際上的聲望，與國家發展空間息息相關。如何建構真實、立體的國家形象，加強中國形象的對外傳播，是我國外宣媒體的重要使命。《北京周報》作為國際發行的國家級英文新聞周刊，在國家形象對外傳播中發揮著積極作用，肩負著“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的職責。其中，期刊封面通常集圖像、文字和色彩等意義潛勢于一體，它是直觀、易讀的多模態符號形式，對媒介化時代的國家形象傳播具有重要影響。《北京周報》科技主題封面所呈現的圖文符號是中國形象的獨特表征，為國際讀者了解中國科技發展提供了便捷的“窗口”。基于此，依據視覺語法理論，研究以《北京周報》近10年間科技主題封面為對象，聚焦多模態符號的意義生成，解構科技形象的視覺框架，揭示科技主題封面的國家形象建構和意義傳達，以期有助于我國主流外宣媒體強化國家形象的對外傳播。

一、理論基礎與研究方法

（一）理論基礎

系統功能語言學認為語言是人類交際的工具，包含概念、人際和語篇三個元功能。人的交際行為本身是多模態的[1]，交際意義的實現是多種模態共同作用的結果。與文本為主的語言符號相比，圖像、聲音和色彩等非語言符號在意義生成中也起著重要作用。非語言模態的引入改變了單一話語模態的意義分析模式，推動了多模態話語分析的范式轉向。基于韓禮德（Halliday）的語言元功能思想，Kress和Leeuwen[2]提出了視覺語法分析模型，將其界定為認知呈現層面的再現意義、人際交流層面的互動意義和視覺布局層面的構圖意義，明確了意義系統所對應的視覺語法特征與內涵，創造性地延伸了元功能的話語分析模式。他們將基本的語法資源應用于圖像分析領域，建立了單個圖像的分析框架，關注多模態符號資源的意義表征，為視覺文本解讀提供了具體路徑和操作框架。鑒于多模態的組合意義要考慮所有模態的意義及其組合方式[3]，視覺語法意義系統確立以再現、互動和構圖意義為核心的分析元素，聚焦不同模態協同過程中的意義呈現。

隨著符號表達的多樣化，視覺語法體系拓展了多模態符號分析的現有路徑，逐步應用于不同的語類分析中，包括新聞報道、會徽圖標、廣告圖片及期刊封面等。其中，有的研究新聞報道中的中國視覺形象修辭分析框架[4]；有的分析北京冬奧會會徽中的國家形象和文化內涵[5]；有的側重國家宣傳片的中國軍隊多模態形象建構[6]。就期刊封面而言，已有研究多集中于西方主流期刊封面中的中國形象和人物符號[7]。同時，部分研究關注我國本土期刊封面中經濟等主題的形象塑造[8]。綜觀現有文獻，基于視覺語法的國家形象研究并不充分。首先，研究維度相對集中，我國外宣期刊中的國家形象自塑研究有待加強。不同領域的國家形象研究不平衡，政治、經濟等領域關注較多，缺少對科技主題與國家形象間的互動觀照。其次，研究方法較為單一，主要圍繞語言模態層面，對圖像、意象等視覺符號重視不夠。實際上，國家形象建構是多種符號資源協同作用的結果，不同模態之間相互交融，共同傳遞意義。與文字符號相比，視覺符號是一種生動直觀、形象易懂的信息載體，在形象塑造中更富感染力，既反映主客觀世界發生的事件，又表現多樣的意義生成。可見，從視覺語法角度考察我國外宣期刊封面的國家形象呈現及其傳達，有利于克服純語言模態研究的局限，彌補中國形象研究的不足。

（二）研究方法

在語料選擇方面，《北京周報》是我國國家級英文時事周刊，也是重點對外宣傳刊物，享有“中國之窗，世界之友”的美譽。作為對外傳播的窗口之一，期刊定位于報道國內外重大新聞事件，以豐富寬廣的報道內容、圖文并茂的版面編排，為國際讀者感知中國提供了重要渠道。同時，期刊封面呈現的“中國符號”以及標題文字記述的“中國作為”，影響著國際讀者對中國形象的認知。鑒于此，研究選取《北京周報》近10年的期刊封面，通過訪問期刊官方網站，聚焦封面圖像及標題文字，期刊英文名稱等信息不作為研究內容。在語料識別方面，研究以視覺符號分析為主，從2012至2021年間共計520幅封面中，按照封面圖片、標題文字，并參考封面報道的專欄內容，篩選出與科技相關的主題封面，對其進行多模態視覺符號分析。為保證研究的信度，采用熟悉視覺語法理論的雙人背對背分析識別方法，采納趨同點為分類依據。研究嘗試探究以下問題：其一，《北京周報》科技主題封面使用哪些場景符號；其二，《北京周報》科技主題封面選擇何種視覺框架及其意義生成；其三，我國外宣媒體通過期刊封面塑造了何種中國科技形象。為此，研究以再現意義、互動意義和構圖意義等核心范疇為分析維度，分別考察敘述再現、概念再現、接觸、距離、態度、信息值和顯著性等次級范疇。通過融合圖像符號和語言符號兩種模態，從核心和次級范疇不同層面分析科技主題封面的符號資源使用，提煉封面中的視覺框架設置，從圖文互補的角度解讀我國外宣媒體塑造的中國科技形象。

二、科技主題封面的國家形象視覺框架設置

《北京周報》封面主要是選擇一周內最具有影響力的時事內容，選取代表性的符號表達方式，呈現圖文信息，傳遞報道立場，實現多模態符號資源的最佳“封面效應”。

（一）科技主題封面的場景符號

期刊封面是讀者感受的第一印象，常以多模態的形式呈現報道立場。封面所涉及的圖像被挑選、組合、抽象并期待傳達出某種思想[9]。就場景和主題而言，研究以與中國科技主題相關的圖像或標題為標準，如中國高鐵、月球車等符號或High-tech、technology等文字，共篩選出涉及科技主題封面42幅，分布情況如表1所示。

表1 科技主題封面的數量分布

統計發現，科技主題封面數量在總刊數中所占比例為8.07%，總體上保持著相對穩定的報道態勢。可見，科技主題在期刊對外傳播中占有重要地位，特別是對以高科技為代表的技術成就保持著較高的關注度。

從場景類別看，識別性強，指向明確的人物、事物和標識是常見的符號載體，涉及我國重大科技事件、代表性科技成果及其發展理念。借助符號與其所指間的認知關聯，傳遞出期刊的報道取向。在展現科技主題時，圖像符號存在一定的共性元素，統計情況如表2所示。

表2 科技主題封面的場景類別

根據表中的圖像符號，科技主題封面中使用火箭、航天員、探測器、智能手機和科研人員等圖像的頻次相對較高，具有重復出現的特點。除具象性人物或事物圖像外，封面中也包含其他與科技主題相關聯的視覺符號，比如華為企業標識、微信應用標識和中國（CHINA）的英文名稱等。此類符號代表著中國科技領域的突出成果和焦點事件，展現了科技發展的國家屬性和現實樣態。

除了封面場景符號，標題文字使得圖像意義更加明確，圖文符號之間的模態互融，有助于讀者選擇正確的知覺層面[9]。比如，2015年第25期標題為“BRAIN POWER-Innovative ideas fuel China's new growth engine”（科研人才——創新理念助力中國新的增長引擎），傳遞了明確的報道立場。可見，該期圖文符號展現出科研人員在技術創新中的重要作用，也預示著科技人才是中國科技發展的內生動力。此外，借助軟件AntConc 3.5.8，研究統計了封面標題的高頻詞，分析了使用語境和意義成分，如表3所示。

表3 科技主題封面的高頻詞和標題示例

（二）科技主題封面的中國形象視覺框架

依據視覺語法理論，研究結合場景主題提煉出三種視覺框架。一是創新框架，主要展現中國求新求變、攻堅克難的科技實踐，聚焦科技事業新成就，特別是航空航天和核能應用等領域的技術進步。圖像以神州飛船、北斗導航和5G通訊等符號為代表，描繪出中國科技“奮進者”的發展步伐。不管是傳統產業，還是新興領域，科學技術蓬勃發展，反映了中國核心科技成果漸進式發展軌跡。此類框架突出了創新是民族進步的靈魂，是國家興旺的不竭動力，透射出我國科技發展更新迭代、永無止境的建設圖景。二是驅動框架，聚焦于中國科技領域的理念、政策、人才以及資金方面的保障，助力科技事業的持續推進和穩步發展。圖像以科研人員、人腦圖形和安全盾牌等符號為代表，旨在展現科技發展的動力源泉，突顯中國科技領域的強勁動能。此類框架注重突出科技人才高地建設和人才聚居地打造，體現了科研人才是國家科技創新的主要承載者。圖像符號突出科技意識引領，以人才為根本、以理念為基石，著眼發展的建設思路，描繪了原生動力的科技發展樣態。三是賦能框架，主要體現科學技術致力于滿足和豐富人們的多元需求，便利大眾生活，建設美好家園的科技使命。通過技術賦能，改進資源運用方式，促進效率效能提升，推動傳統樣態的技術變革，使人們的生活更加美好。圖像多以移動通訊、數字支付和高速列車等符號為代表。此類框架蘊含著科技是第一生產力，涉及到社會活動的方方面面，是推動社會發展和文明進步的動力。可以說，我國科技發展的初心在于造福人類，使得人類獲得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高度文明。

三、科技主題封面的國家形象意義生成

與標題文本的線性表達方式相比，視覺符號更能夠傳遞直觀、多樣的意義關聯。以視覺語法再現意義、互動意義和構圖意義為核心的分析維度，為解讀中國科技形象的意義生成提供了新路徑。

（一）科技主題封面的中國形象再現意義

作為一種文本形態，圖像與視覺形式層面的要素和結構密切相關。其中，再現意義是圖像內部要素與觀看者間的關系，突出圖像文本中不同元素之間的構成關系。按照圖像特征，再現意義分為敘事再現和概念再現，區別在于圖像中是否包含可識別的矢量關系。敘事再現是指不同參與者之間有行動、變化過程或視線的傳達，圖像元素間的斜線或對角線關系構成矢量，連接圖像參與者、構成行動或反應過程[10]，體現參與者與觀看者的互動關系。與敘事再現不同，概念再現表現為一般意義上相對穩定的關系信息，或者是結構層面相對恒定的本質信息，通過分類過程、分析過程和象征過程來體現，但不存在矢量關系。依據再現意義的呈現方式，在創新框架中，封面圖像通過象征屬性表達科技發展中的創新實踐，關注核心技術領域，突出航空航天、通信技術方面的成果。如2018年第8～9期合刊（見圖1），圖中使用了概念再現，自上而下分別為天宮航天器、C919客機、中國天眼和蛟龍號載人潛水器等特寫鏡頭，借助分類關系構成整體畫面，集中展現我國最新科技成果。同時，圖像中間位置配有標題文本“Final Frontiers”（終極邊界），彰顯了中國在深空探測、深海勘探方面的技術突破，傳遞了大國重器的概念意義。再如2015年第17期（見圖2），圖中采用符號化標識組合形式，將產業形態、交通工具等符號拼合成中國（CHINA）的英文字樣，采用色彩識別度較高的圖形，突出了“中國制造”的象征屬性。圖像配以 “Engineering the future:China reinvents its manufacturing sector”（設計未來：中國重塑制造業）的標題。可見，圖像模態直觀反映和印證了文字符號傳遞的信息，充實了語言文字模態的情感表達[11]。在驅動框架中，封面圖像以概念再現為主要形式，使用科研人員、人腦圖形等符號，通過象征方式為讀者提供明確的視覺信息，標示圖像參與者是什么，蘊含何種關聯和意義。象征過程是人們能夠使某物代表他物的過程，具有較強的聯想性[12]。它反映了圖像元素的符號意義，包括象征屬性和象征暗示過程。如2015年第25期（見圖3），圖中以人腦形狀為中心圖案，采用幾何符號和應用標識為構圖模塊。圖案下方配有“Brain Power”（科技人員）的標題，將域源喻和目標喻相結合，構建了人才和科技相結合的認知關聯。圖文間互補印證，突顯人才資源是科技強國的關鍵要素，具有明晰的視覺效果。可見，驅動框架強調了科技發展的動力保障及其智力支持，體現了中國科技事業追求卓越的鮮明特質。在賦能框架中，封面圖像中敘事再現和概念再現均有體現。圖像以智能手機、通訊軟件等符號為主，集中展現了科技與人類、科技與自然之間的內在關系，彰顯科技發展助力美好生活的價值追求。如2017年第31期（見圖4），封面選用智能手機掃碼購物的圖案，配有“No cash,no problem”（移動支付，方便快捷）的標題，向讀者傳遞出快捷支付技術帶來的便利，體現了科技賦能高質量發展的報道取向。此外，部分圖片運用了敘事再現方式，通過行動過程，構成動作矢量，生成符號意義。如2013年第32期（見圖5），卡通式的微信圖標張開雙臂，擁抱整個地球，預示著中國通訊企業跨出國門、邁向世界的發展路徑。圖像下方配有“Can this Chinese APP go global?WeChat plans to take on the world”（中國的通訊應用能夠走出去？微信應用走向世界）的標題，展現出中國科技企業意在惠及世界、服務全球的發展定位和企業擔當。可見，賦能框架突出科技發展普惠共享、造福人類的宗旨。

圖1 2018年第8～9期

圖2 2015年第17期

圖3 2015年第25期

圖4 2017年第31期

圖5 2013年第32期

（二）科技主題封面的中國形象互動意義

互動意義是指圖像生產者、參與者和觀看者之間的關系，體現了圖像中各要素間的交流方式與觀看結構[13]，包含接觸、社會距離和態度三個維度。其一，接觸主要是指圖像參與者與觀看者間的視覺互動關系，按照參與者目光指向分為索取型和提供型兩種觀看結構。通過樣本統計發現，三類框架中大部分圖像參與者與觀看者之間沒有目光接觸，主要是向觀看者展示中國科技領域變遷、發展和成就等視覺信息，促使觀看者產生共鳴，屬于信息“提供型”圖像。此外，三幅封面圖像中存在參與者與觀看者間的目光接觸，分別是航天員向觀看者揮手致意，科研人員向觀看者展示人工智能產品，意在喚起觀看者情感上的關注或回應，屬于信息“索取型”圖像。總的來說，三類框架中圖像側重于向觀看者提供中國科技發展樣態，旨在展現新時代中國科技領域的發展面貌。其二，社會距離是由觀看者和圖像參與者間的親疏關系決定，通過圖像的景別大小予以顯現。根據取景框，通常分為遠景、中景和近景三種，所建構的不同構圖景別通常體現不同的社會距離。具體而言，遠景展示圖像參與者的整個身體，通常占滿取景框架，構建一種公共關系；中景顯示圖像參與者膝蓋以上部位，形成一種社會關系；而近景只顯示圖像參與者肩部及以上部位，構建一種親密關系，突出情感信息的表達。某種程度上，圖像中人物取景大小，表征了觀看者和參與者的社會距離。通過分析含有人物主體的封面圖像，其中有4幅中景、2幅遠景和1幅近景圖片。從社會距離角度看，三類框架以社會關系和公共關系為主，采用相對客觀視角呈現科技領域原貌，讓觀看者切實感受中國科技發展中的國家作為，旨在促發觀看者對中國科技事業的認同感。其三，態度是指圖像本身的信息形態和主體認知的情緒取向[13]，包括客觀態度和主觀態度，通過圖像拍攝者的視角來體現。其中，觀看視角可分為水平角度和垂直角度，傳遞觀看者對圖像參與者的主觀態度，主要有正視角、斜視角、仰視角和平視角等。統計顯示，三類框架中主要采用正面水平視角，體現出圖像參與者與觀看者處于平等關系，將觀看者與圖像參與者置于一個圖像中，增加圖文報道的可信度和親和力。

（三）科技主題封面的中國形象構圖意義

構圖意義是圖像整體層面的要素合成和協同內涵，考察圖像各要素的分布、組合和突顯，構成一個充滿意義的整體[14]。從意義協同的角度看，構圖的功能是實現再現意義和互動意義連通的紐帶，而構圖意義的實現主要借助信息值和顯著性兩個語法規則。圖像中不同的位置分布，所承載的信息值也有所差別。換言之，信息值主要是由圖像元素所在的具體視覺位置決定。圖像自上而下、從左至右、從中心到邊緣的位置布局，所蘊含的信息值也不同。比如，從圖像中心到邊緣的位置分布，體現了重要程度遞減趨勢。中心位置具有更高的信息值，屬于核心信息，而邊緣位置的信息值相對較弱，屬于附屬信息。顯著性是指圖像各部分對于觀看者的吸引程度，可通過元素大小、位置區域以及色彩區分度來實現。樣本統計發現，三類視覺框架的信息值和顯著性具有以下特征：首先，主體人物、事物或標識圖像多置于中心位置，傳遞主導信息價值，圖像標題起到解釋和補充作用。其中，圖文組合方式相對多樣，以圖片位于上方、文字處于下方的布局為主。文字信息采用較大字號且為粗體形式，運用同時對比的色彩方式，以白色、黑色和藍色等為主色調。比如 2015年第25期（見圖3），人腦圖形置于整個圖像中心位置，下方配有藍色字體“Brain Power”（科技人員）的標題。其次，標題置于中心位置，輔以圖像作為意義補充。某種程度上，標題是對圖像內容的概括性展現，而圖像內容是對標題更為直觀的反映，文圖結合實現表意明確、生動形象的視覺效果。比如2018年第8～9期合刊 （見圖1），白色粗體的“Final Frontiers”（終極邊界）標題位于圖像中心區域，具有較高的信息值，能夠引起觀看者的關注。同時，標題左側自上而下環繞著“載人潛水器”等四幅色彩飽滿的圖像，圖文元素銜接呼應，展現了中國科技領域探索先鋒的形象。最后，人物主體位于中心位置，并作為前景出現。與主體相關聯的事物作為背景，圖像前景和背景共同傳遞信息。比如2016年第43期（見圖6），兩位航天員位于圖像前景中心部分，地球圖案和天宮飛行器作為背景。整個圖片利用前景捕獲觀看者的視覺注意力，借助背景傳遞豐富的敘事意義。

圖6 2016年第43期

四、科技主題封面的國家形象意義傳達

視覺語法的元意義生成關系到視覺框架的構建，不同意義的組合影響且制約著國家形象的意義傳達。圖像和文字模態符號的交互融合，有利于發揮封面信息的最優效果，構建出易讀、生動的中國科技形象。基于三類視覺框架，科技主題封面的國家形象意義傳達具有以下特征。

（一）展現中國科技形象的現實圖景

期刊報道的基本原則是真實性，科技形象的真實感能夠引發讀者的關注度，減少讀者的認知偏差。在科技主題封面的視覺符號中，選用中國科技領域的代表性成果，突出創新、驅動和賦能的科技理念，向國際讀者展示中國科技發展的真實樣態和現實圖景。因此，封面圖文符號選取了具有重要影響力的中國科技事件及其主要成就，從高鐵技術、北斗導航，再到載人航天、5G通訊和人工智能，一系列有目共睹的科技成果，蘊含著中國在科技領域的奮斗精神，向國際讀者展現了交流互鑒的科技力量，描繪出中國科技形象的生動畫面。同時，科技主題封面的圖文選擇創新了中國科技形象對外傳播的視覺表達符號，在選用中國傳統符號元素的基礎上，塑造了一系列“中國智造”“中國力量”的新時代科技符號。可以說，借助科技符號的視覺沖擊力，增強了科技形象的代入感，傳遞出更明確的在場感。值得一提的是，創新框架中突出了中國科技的發展歷程，從天宮一號到神州九號、再到神州十二號等航空航天領域系列重大突破，這正是中國科技發展的現實縮影，生動地詮釋了中國科技從“追趕者”到“領跑者”的形象轉變。

（二）凝練中國科技形象的敘事結構

期刊封面的敘事結構離不開畫面、視角和構圖等關鍵要素，通過對科技事件的選擇性描述，表達報道的觀點和立場。科技敘事的主題離不開國家和個體兩個層面，圖文符號聚焦宏觀層面的制度保障和發展理念，以及微觀層面的科技人才培養儲備和聚集地建設，既注重國家引領，也關注個體成長。通過選取典型的關聯主體，運用象征性的敘事策略，展現科技驅動的視覺要素，突出制度保障是動力之基，科技人才是動力之源，發展理念是動力之魂。借助視覺框架凝練敘事結構，使圖文符號的敘事意義更加突顯。比如，在展現人才是科技動力之源時，圖像以科研人員、人才高地和科技聚集高地為主體符號；在展現國家支持是科技動力之基時，圖像選用安全盾牌為主體視覺符號，運用概念再現，突出制度為科技創新保駕護航。同時，對應的文字標題作為圖像信息的補充，體現了多種模態間的協同。總之，借助圖像空間并置、語意多重的特點[15]，運用視覺識別度高的科技符號，強化圖像參與者與觀看者的互動關系，使得敘事結構更為豐富，彰顯科技敘事的現實感染力，激發國際讀者的情感認同。

（三）傳遞中國科技形象的人文精神

期刊報道的人文屬性對讀者群體和社會發展具有重要意義，也有助于我國外宣媒體的自身發展。科技發展是人類進步的階梯，蘊含著豐富的人文精神，充滿了人性化的科學力量。就圖文符號的科技形象建構而言，只有將科技創新與人文精神相互融合，才能發揮科技的真正價值，使人們擁有更美好的未來，體現科技的人性化本真。科技主題封面在展現科技成果的同時，也體現了中國科技形象所蘊含的人文價值。比如，在賦能框架中，封面圖像符號選用新型交通工具應用、綠色核能技術使用和移動支付方式普及，聚焦不同層次的現實需求，透射出科技創新促進人類發展的初心使命。可見，通過審視科技與人類的深層關系，彰顯了惠民利民是科技創新的落腳點，運用共識性視覺概念，使國際讀者感受到綠色、人文和可持續發展的中國科技形象。

五、結語

《北京周報》科技主題封面的國家形象建構是視覺語法運用的外在表現，也受到視覺框架的制約。科技主題封面以其獨特的“封面故事”記錄著中國科技發展歷程，是中國科技形象的生動寫照。在視覺資源使用上，圖像主要采用了創新、驅動和賦能三種視覺框架，通過多模態符號組合和意義協同構建了中國科技形象的整體圖景。在視覺符號選擇上，圖像選取代表中國的“現代科技符號”，呈現科技發展新樣態，傳遞科技人文精神，塑造了與時代共融的創新型中國科技形象。需要指出的是，隨著融媒體時代期刊的數字化轉型，期刊封面的視覺符號和表征方式生動多樣，圖像、文字、聲音和色彩等多模態符號運用更加突顯。在數字化主題封面中，科技形象的視覺框架設置呈現多元融合的趨向，其視覺符號的意義生成和傳達也會更豐富，值得后續研究中進一步分析和探究。總之，中國科技形象的塑造是多方位的，我國主流外宣媒體需要優化國家形象建構的視覺框架，發揮多模態符號的協同表意，向國際讀者展現負責任、有擔當的中國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