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亮,趙 爽
(華北理工大學 管理學院,河北 唐山 063200)
截至2020 年末,我國全面消除了絕對貧困,由2012 年末的9 899 萬農村貧困人口下降至0 萬人,鄉村振興也正式邁進新的歷史階段。鄉村振興戰略自2018 年實施以來,為我國鄉村脫貧事業貢獻了一份堅實力量,隨著絕對貧困人口的全面消除,鄉村振興戰略亦根據我國經濟社會變化不斷完善與發展。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八次會議表決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鄉村振興促進法》,意味著中國鄉村發展的制度更加健全,脫貧事業要在解決精準扶貧時期深度貧困問題的基礎上,更注重解決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縮小城鄉差距、實現共同富裕的相對貧困問題。
界定貧困治理對象是緩解相對貧困問題的首要條件。精準扶貧時期,農村貧困治理主要以消除絕對貧困人口為主,并以“建檔立卡貧困人口”的方式將貧困人口與非貧困人口劃分,充分考慮并納入“兩不愁三保障”。在消除絕對貧困后,農村貧困治理工作的重心向相對貧困轉變,群體收入的相對差距、“貧困戶”等相對弱勢群體、個別維度的相對短板群體,成為下階段農村貧困治理的關鍵對象。
貧困治理方式需要根據貧困治理對象的轉變而轉變。精準扶貧時期,農村貧困治理方式主要是特惠型治理,即政府針對貧困對象的致貧原因及約束條件,提供有效的幫扶,這一做法被稱為“滴灌式”減貧。在此期間,政府以“中心化”治理的方式,執行精準扶貧定位機制,實施“十個專項、五個一批”等專業化舉措,將相對集中的貧困群體的生存問題突出解決。相較于絕對貧困,相對貧困會長期存在,需要政府開展常態化貧困治理,識別并有效幫扶相對貧困對象,政府要轉變貧困治理方式以適應現階段貧困對象變化,真正落實相對貧困治理相關政策。因而,探索并建立現階段相對貧困治理的長效機制是亟須解決的問題,面對新時期的相對貧困治理,科學有效的對策對滿足我國人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具有關鍵意義。
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相對貧困治理要在打贏脫貧攻堅戰的基礎上,創新治理體制機制。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明確推動共同富裕,提出建立應對相對貧困問題的長效機制。國家在頒布的 《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 年)》等相關文件中,也明確表示“脫貧攻堅要與鄉村振興有機結合”。鄉村振興戰略目標即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涉及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生態建設等多個領域。相對貧困治理實質上關注的是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縮小城鄉差距,實現共同富裕。鄉村振興與相對貧困治理這兩者在本質上就是要解決農民的未來發展問題,農民既是鄉村振興的主體,也是相對貧困治理的主體,故而鄉村振興與相對貧困治理的治理主體具有一致性,建立兩者的長效互動機制對于我國農村發展具有深遠意義。因此,在消除絕對貧困后,必須有效銜接相對貧困治理與鄉村振興,促進兩者有機互動,使鄉村振興動態化與常態化地支撐相對貧困治理。
從我國鄉村貧困治理的階段來看,在2021 年之前,我國鄉村振興戰略主要是針對深度貧困人口的有效脫貧,處于消除絕對貧困階段;2021 年開始,在完成消除絕對貧困任務后,鄉村振興開始步入相對貧困治理階段,更加關注人口發展質量,縮小相對差距。一方面,鄉村振興要實現從“特惠型”到“普惠型”轉變。在消除絕對貧困時期,鄉村振興更關注“貧困戶”等特殊貧困人口,脫貧資源也主要集中于特定貧困區域,以“滴灌式”的方式致力于部分人口脫貧;在相對貧困治理時期,鄉村振興要動態化地立足于全體鄉村及鄉村人口,滿足經濟社會發展需要,“漫灌式”滲入鄉村治理,實現“普惠型”扶貧。另一方面,鄉村振興要實現“超常規”到“常規化”轉變。在規定時間內,以運動式治理方式完成規定任務,達到規定目標,相對貧困治理要求政府實施鄉村振興持久化,實現對鄉村治理的全面重構,向“常規化”貧困治理轉變。
相對貧困治理為實現鄉村振興奠定基礎。在脫貧攻堅階段,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優先任務是打好脫貧攻堅戰,把脫貧攻堅放在鄉村振興的首要位置,從而為實現鄉村振興奠定基礎;在相對貧困治理階段,構建減貧治理物質基礎成為關鍵,完善制度環境,健全政策環境無疑成為持續減貧的重要保障。鄉村振興作為一項多維戰略,其最終目的為實現鄉村繁榮。相對貧困治理堅持統籌城鄉相對差距、堅持依靠制度與政策治貧、堅持常態化與多元化減貧,為促進共同富裕保駕護航,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使得鄉村振興真正實現向鄉村繁榮過渡。
步入相對貧困治理新階段,鞏固已有脫貧減貧成果,持續改善農村發展面貌,關鍵在于推動鄉村振興與相對貧困治理的有機結合,實現兩者的有效銜接。從鄉村振興的多維角度來看,在產業方面,繼續加強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促進產業多元發展,提高產業生產效率,為相對貧困治理提供充分的物質基礎;在生態方面,完善生態環境基礎設施建設,繼續宣傳環保理念增強民眾環保意識,查處違法建筑,為相對貧困治理改善發展環境;在文化層面,提升民眾知識素養,加大科技文化的推廣力度,使民眾的學習由“被動式”向“自主式”轉變,增強創新創造能力,減輕脫貧能力不足的約束,為相對貧困治理儲備人才力量;在治理方面,基礎組織繼續夯實脫貧攻堅成果,了解并利用地域發展優勢,充分開發扶貧資源,提高自主治理能力,由“接受式”治理向“服務式”治理轉變,加強基礎組織治理隊伍規范化與廉潔化建設,為相對貧困治理常態化做好準備;在生活方面,加強農村公共文體設施建設,鼓勵農村居民投身農村建設,基層政府也要加大財政投入力度,發展農村扶貧企業或扶貧項目,鼓勵就業創業扶貧,政策上引導大學生及具備創業能力的各種人才創業,為貧困人口提供就業機會,減小生活壓力,為相對貧困治理增添活力。
陳宗勝等學者通過假設預測相對貧困發生率及人口規模得到采用城鄉兩條線可有效兼顧城鄉的相對貧困問題。城鄉發展存在差距,雙向脫貧治理更能有效扶持鄉村地區,從而縮小城鄉差距。因此,脫貧不僅僅看重數量,更關注質量,根據社會發展階段動態調整治理機制。首先,在鄉村振興戰略繼續實施的進程中,嚴控已脫貧人口以及貧困邊緣人口再次返貧,完善脫貧人口監測機制,返貧預警主要針對剛脫貧不久的約300萬人口,保障脫貧效果,建立追蹤制度,基層組織加強調查問訪力度,定期摸查及時匯報;其次,大力支持鄉村振興,嚴控貧困人口退出標準,做到真脫貧、脫真貧,基礎組織規范化貧困人口退出機制,執行流程與核查辦法做到科學準確,在制度層面確保一定時間內脫貧但不脫政策;最后,融入鄉村振興,加強相對貧困人口分級管理,嚴控新出現的貧困人口,做好相對貧困人口的應對識別機制,提供政策兜底保障,有針對性地采取扶貧方式與手段,激發貧困人口的內生動力,確保其盡快脫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