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系統特點、困境和發展趨勢

王熒婷，王 琪

（寧波職業技術學院“一帶一路”職業教育研究基地，浙江 寧波 315800）

斯洛文尼亞是“一帶一路”沿線中東歐國家中的一員，在“一帶一路”倡議和中國—中東歐國家合作機制促進下，中國和斯洛文尼亞在經貿、人文和科技等領域的互動進一步深化，為職業教育領域合作帶來機遇。加強對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發展特點、現實挑戰和未來趨勢的研究，對推進中斯職業教育合作，助力“一帶一路”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具有重要現實意義。

一、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發展特點

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自從屬于奧匈帝國時期開始萌芽，經過不斷的本土化改革，在歐盟指導發展下，逐漸建立起相對成熟、完整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

（一）多樣化的教育選擇

斯洛文尼亞學生分流自中等教育開始，職業教育為不同類型學生提供了多樣化的職業教育選擇。中等職業教育有短期職業高中教育（NPI，ISCED 353，EQF 3）、職業高中教育（SPI、ISCED 353，EQF 4）、技術高中教育（SSI、ISCED 354，EQF 4）和職業技術教育（PTI，ISCED 354，EQF 4），在短期高等職業教育（VSI，ISCED 554，EQF 5）與中等職業教育之間還有職業銜接課程（PT，ISCED 354，EQF 4）幫助學生適應職業教育。這對人口總數只有210萬左右的斯洛文尼亞來說，已是非常豐富的教育選擇。即使學生輟學，他們仍有機會作為成人參與者獲得正規教育，那些選擇不接受正規教育的人可以通過獲得國家職業資格來認證他們的知識。斯洛文尼亞還提供豐富的繼續教育機會，如2014年勞工、家庭、社會事務和平等機會部設立了青年保障制度，為在斯洛文尼亞就業服務部門登記的15至29歲的任何人提供工作、正規教育或培訓機會[1]。

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選擇的多樣化，源自于職業教育系統較強的開放性和滲透性。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與培訓體系為學生提供了橫向和縱向的受教育機會，在每一級教育之后，教育體系都為學生提供了縱向發展到高等教育的途徑。教育體系還允許“試錯”，即學生若在學習過程中發現自己不適合這類教育，還有機會選擇另一種教育類型，因為它允許職業教育和普通教育之間的橫向流動。雖然從職業教育過渡到普通教育的機會較少，但也并沒有消除向高等教育過渡的可能性。此外，教育體系內所有專業領域都提供職業和技術課程，所有職業教育和培訓課程都將普通科目與職業模塊結合，將理論和實踐學習結合。學校在各教育階段都進行職業規劃指導，《教育組織和籌資法》規定，每個幼兒園和學校都需為兒童、學徒、學生、教師和家長提供咨詢服務，這在學生對未來的學校教育做出決定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中等教育咨詢也側重為過渡到下一階段的學生提供職業指導，且配備了學校輔導員開展更細致的指導。因此，在歐盟27國中，斯洛文尼亞接受中等職業教育和培訓的學生（包括年輕人和成年人）比例最高（2019年為70.8%）[2]。

（二）全面完善的質量保障

斯洛文尼亞實施優質的職業教育與培訓，將技能開發置于國家和國際發展議程的重要位置。政治、經濟一體化促進職業教育一體化發展，作為歐盟的一員，斯洛文尼亞堅持歐盟倡導的職業教育發展戰略，響應歐盟職業培訓發展中心（European Centr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Training，Cedefop）制定的《實現職業教育與培訓的現代化》。歐盟職業培訓發展中心的調查研究、建議指導等為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質量保障提供了有力支撐。

同時，斯洛文尼亞根據國情制定了一系列法律、政策、計劃、制度等來促進和保障職業教育發展。一是通過規定人才培養目標保障職業教育質量。人才培養目標是培養者對培養對象作出的質量和規格的總規定，對教育教學活動具有導向作用。斯洛文尼亞在《職業教育法》《高等職業教育法》《成人教育法》中規定了中等職業教育、高等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各層次職業教育的人才培養目標，這也成為評價職業教育質量的重要依據與指標。二是通過加強發展規劃保障職業教育質量。2019年，斯洛文尼亞教育部通過了《高等教育發展戰路》，強調數字能力和綠色能力相結合的重要性，開發進一步的專業培訓方案，對高等職業學校加大資金投入，拓展資金渠道，使短期高等職業教育課程很好地融入了經濟環境；2021年，通過了《斯洛文尼亞共和國2022—2030年國家成人教育計劃》，希望斯洛文尼亞的成年人將有平等的機會和激勵措施來獲得高質量的學習和教育。這些發展規劃將成為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中長期發展的強大引擎。三是通過構建國家資格框架保障職業教育質量。2000年，國家職業資格認證被寫入《國家職業資格法》，保證民眾非正規和非正式學習成果得到認證。2015年頒布的《斯洛文尼亞資格框架法》從法律層面確立起了斯洛文尼亞資格框架，確定了職業標準和國家職業資格目錄的編制過程。這將斯洛文尼亞統一資格體系定義為斯洛文尼亞資格框架（SQF），將通過教育、職業和附加資格獲得的資格置于統一體系中，由10個級別組成，并將在SQF中的學習與在歐洲資格框架（EQF）中的學習鏈接起來[3]。

表3 斯洛文尼亞國家資格框架[4]

（三）權責分明的組織機構

斯洛文尼亞擁有多層次、多類型的職業教育機構，不同組織機構權責分明，協作互通，共同推動和維持職業教育系統運作。1996年頒布的《教育組織和籌資法》對中等職業教育、高等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的教育管理和自主方式作了詳細的規定[5]。

斯洛文尼亞實施職業教育國家集中管理體制，職業學校的成立、籌資以及教育計劃編制都在國家層面決定和通過。教育部管理高中和大學的職業教育和培訓，勞工部負責社會培訓、職業標準和國家職業資格認證，兩部委與行業企業、其他政府公共機構合作密切。斯洛文尼亞職業技術教育專業委員會、成人教育專家委員會決定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領域的專業問題，對制定和起草法規提供專業援助，其主席與成員都由政府從相關領域的知名專家中選擇和任命。職業技術教育專業委員會至少三分之一的成員是來自中等職業學校和高等職業學校的專業人員，其職責包括：確定職業或專業教育學科目錄、考試目錄；建立該領域職業標準；確定用人單位提供給中等職業教育的課程范圍和內容；確定教育計劃的實施組織；確定中間測試的內容；批準職業或專業教育領域的教科書；提出學校、學校車間設備的規范和標準等。成人教育專家委員會從質量和國際可比性的角度監測和評估本國成人教育的狀況與發展，具體職責有：向主管部長提出成人教育計劃；考慮并同意適合成人的教育計劃；建立成人教育標準；批準成人教育教科書和教材，解決與成人教育系統的發展和運作相關的其他專業問題等。

斯洛文尼亞還設置8個政府公共機構，開展法規實施，輔助職業教育事業發展，做好質量監測和輔導工作。這些公共機構受政府管理，通過任命治理機構的代表、公共資金、工資制度、采用中央課程等方式控制。在實際層面，斯洛文尼亞共和國職業教育和培訓學院（Institute of the Republic of Slovenia for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CPI）在支持與發展職業教育與培訓方面發揮著突出作用，是各部委、雇主、商會、學校和其他國家、國際組織之間的紐帶。CPI由教育部、勞工部、工商會和手工藝商會共同組建，負責職業教育研究和發展，監測、指導職業教育和培訓的發展，并提供在職教師培訓、職業教育和培訓課程。國家教育學院負責高中職業教育與培訓課程中的普通科目的質量與發展；斯洛文尼亞成人教育研究所負責成人教育的質量和發展，包括職業教育和培訓提供者質量發展，以及成人教育培訓員的培訓；國家考試中心負責實施與普通教育科目相關的職業課程，還在驗證正規和非正規知識方面發揮作用，例如制定評估和認證國家職業資格的方法和程序；教育研究所是國家教育研究機構，執行國家項目并參與國際研發項目；斯洛文尼亞共和國流動中心和歐洲教育與培訓中心主要負責歐盟范圍內的人員流動和其他培訓方案；國家教育領導學院負責校長的初始和在職培訓，包括職業學校的校長；斯洛文尼亞高等教育質量保證機構負責高等職業教育學院的外部評估，以評估它們是否符合認證或再認證標準。

在學校層面，斯洛文尼亞職業學校實施理事會制度，理事會由學校創始人、學校教師員工、家長和學生等代表組成，校長負責學校管理和教學指導。國家通過任命理事會代表并直接參與行政程序來參與職業學校的治理。雖然學校是國家集中管理，但教師享有專業自主權，班主任有權根據需要自行選擇聘任教師，學校和教師在國家課程的實施設計和教學方法選擇方面享有自主權。公立高中和高等職業學校可以合并成一個學校中心，學校或學校中心可以建立中等教育中心，來提高初級職業教育與培訓的工作學習質量，以及促進學校與當地經濟的合作發展。

（四）關注弱勢的職教情懷

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關注少數民族、特殊學生、移民、失業者等弱勢群體，在課程設置、考試內容、培訓項目等方面為他們提供了諸多便利，促進弱勢群體技能提升，增強就業能力。

一方面，斯洛文尼亞在中等職業教育階段關注少數民族和特殊學生。斯洛文尼亞是一個多民族國家，克羅地亞族、塞爾維亞族、波斯尼亞族、匈牙利族、意大利族等少數民族占總人口約17%[6]，少數民族有自己的語言、文化、風俗，若所有學生都接受以斯洛文尼亞語為官方授課語言的職業教育，少數民族學生必然有許多不適應之處。為避免教育不公平問題的加劇，斯洛文尼亞在意大利族和匈牙利族的種族混合地區實施雙語教學，該地區學生在職業期末考試的第三科目可選擇意大利語或匈牙利語作為第二語言。對于殘障學生、失明或弱視的學生，失聰或聽力障礙的學生，以及有言語或語言障礙的學生，根據《職業教育法》，課程、組織、學制、測試和評估知識的方法、課程進度和時間安排可以針對有特殊需要的學生進行調整。中等職業學校都為他們提供了個性化計劃，使用輔助的教育技術，提供身體幫助和斯洛文尼亞手語翻譯，調整課程時間安排等，使他們最大程度地掌握獨立生活的技能。

另一方面，斯洛文尼亞在繼續職業教育階段關注移民、失業者等弱勢群體。斯洛文尼亞公共就業服務局實施積極的勞動力市場政策，與雇主合作設計了公共就業服務教育和培訓課程，2021年，共向失業者提供了151個非正規職業教育和培訓課程，旨在惠及長期失業者、在疫情期間接受社會援助或登記為失業者的人，以及30歲以上完成初等教育的人。斯洛文尼亞有較多移民，2021年，外國公民占總人口約8%[7]，其中不少是難民或者低技能者，對斯洛文尼亞勞動力市場缺乏適應性。內政部負責移民的教育和培訓，為移民開設了180小時教育方案，包括初始教育（60小時）和繼續教育（120小時）模塊。課程涵蓋斯洛文尼亞語的基本交流和關于該國歷史、文化與憲法秩序的基本信息。2016年以來，公共就業服務局開展一個針對國際保護受益人的試點項目，幫助難民提升求職技能，融入勞動力市場和斯洛文尼亞社會。

二、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的現實挑戰

近年來，斯洛文尼亞人口老齡化加劇，產業經濟發展轉型，新冠肺炎的大流行加劇了社會變革，為職業教育帶來一系列挑戰，本研究從職業教育規模、配適度和質量的角度分析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發展的現實挑戰。

（一）人口老齡化背景下，增加職業教育吸引力的挑戰

2020年斯洛文尼亞人口增長率約1.6%，老齡化逐漸加劇，老年撫養比預計將從2020年的31%增加到2070年的54%。2021年，斯洛文尼亞的老年撫養比為32%，相當于歐盟的平均水平，0至14歲人口比例為15.1%，而65歲及以上年齡組人口比例為20.7%。由于戰后一代人開始退休，隨著20世紀90年代初較小的群體進入勞動力市場，老年撫養比首次出現上升，這將成為長期的人口挑戰[2]。出生人口的下降對職業教育直接影響就是中等職業教育入學率降低，規模縮小。

勞動力數量的下降對經濟社會發展造成一定影響，而人口老齡化要求社會高質量發展以應對日益增加的社會養老壓力。職業教育在經濟社會發展中需承擔起培養技術技能人才，加大技能供給，提高社會人力資本存量的責任。但過去十年，斯洛文尼亞成人參與終身學習的比例大幅下降，2020年僅8.4%，遠低于經合組織國家平均水平（14%）[2]。新冠肺炎大流行加劇了這種下降趨勢，在2019年第二季度至2020年第二季度期間（即在大部分國家第一波新冠肺炎高峰期間），斯洛文尼亞成人參加正規和非正規教育和培訓的比例下降了55%，遠高于經合組織平均下降率（27%）。因此，增加職業教育吸引力，擴大正式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規模是未來職業教育發展的一大挑戰。此外，職業教育教師也面臨著老齡化的問題，大量的教師接近退休年齡，職業教育還需要提升對教師、專業人員等群體的吸引力，從而渡過新老教師青黃不接的尷尬階段。

（二）經濟轉型背景下，增強技能人才適應性的挑戰

斯洛文尼亞發展很大程度上是由強大的傳統經濟部門、活躍的出口、國外的投資、勞動力成本優勢和來自歐盟的資金推動的。隨著技術變革、產業轉移，以及新冠肺炎疫情的催化，這些引擎中很多都正在逐漸關閉，需要尋找新的經濟增長點。斯洛文尼亞屬于高度外向型經濟，出口主要包括汽車、電氣設備、醫藥產品和制劑、機械、設備和基本金屬的制造，制造業是斯洛文尼亞的傳統產業和優勢產業。2020年，斯洛文尼亞農業、工業和服務業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分別為2.0%、29.1%和68.9%，在農業、工業和服務業就業人口占就業總人口比重分別為4.3%、34.1%、61.6%[8]。服務業增加值的占比和就業人口的占比，無疑表明該國已經開始向后工業發展階段過渡。職業教育與培訓必須也加快改革，加強與產業、行業、企業的合作，對專業設置、培養模式、課程教材等作出相應的調整，探索擴大發展高等職業教育的可能性，從而培養適應產業轉型升級所需的高素質技能人才。

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發展過程中，對企業參與人才培養的觀念與實踐有一個反復的過程：二戰后，職業培訓逐漸從雇主那里轉移到了學校車間，1970年代開始，職業教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以學校為基礎，與工作環境脫節；1996年，斯洛文尼亞實施課程改革，確認了職業教育的“雙重性”，包括雙元制和校本制培養模式，但受到通才教育的影響，這兩類培養模式被批判忽視了學生職業能力的培養[9]；2004年，斯洛文尼亞加入歐盟，在歐洲職業培訓開發中心等機構的指導下，政府加強立法和指導，推動企業在技能人才培養中主體作用的發揮。斯洛文尼亞公共就業服務局在2018年開展了一項名為“職業晴雨表（Professional barometer）”的調查，顯示了勞動力市場中不同職業的供求關系，研究表明2019年將有111組職業（占比64%）的從業人員不足，如從事簡單工作的工人、理發師、廚師、建筑工人、電工、裁縫、機械師和修理工、服務員等等，而不足的主要原因是缺少這些專業的人，或者勞動者缺乏從業的資格或技能，或者較差的工作條件令求職者不愿從事這類職業[10]。可見，職業教育需要調整專業設置，強化基于工作的學習教學，加強職業指導。當前國家開始逐漸重視基于工作的學習，2017年新《學徒制》法通過，但學徒制只在職業高中教育開展，收益的只是一小部分學生和企業。因此，將學徒制擴展到其他職業教育層次以及成人教育領域，發揮企業在人才培養中的主體作用，提高基于工作的學習質量，服務行業企業發展，是未來職業教育發展的一大挑戰。

（三）新冠疫情背景下，提高技能人才培養質量的挑戰

新冠肺炎疫情對斯洛文尼亞的經濟造成較大影響。2020年，斯洛文尼亞國內生產總值下降了4.3%，主要是由于貿易、運輸、住宿和食品服務活動減少，2020年5月以來，經濟活動指標明顯改善，但第二波疫情產生了更大的負面影響，特別是對服務業[11]。

就業質量是衡量人才培養質量的重要指標之一，疫情對經濟的影響引發了人們對年輕人前景的擔憂，尤其是較早就業的年輕人。在斯洛文尼亞，2020年在25至34歲年齡組中，高中以下學歷的失業率為16.9%，比上一年增加了4個百分點，超過了2020年經合組織國家的平均青年失業率（15.1%），就業質量成為挑戰。新冠疫情對傳統的教學模式帶來沖擊。從2020年1月1日至2021年5月20日，斯洛文尼亞高中平均停課118天，線下教學難以進行[1]。學校不得不轉向遠程教育解決方案，但斯洛文尼亞的數字基礎設施還不夠完善，師生數字素養還不足。遠程教育的開展在教育支出水平相對較低的國家更加困難，2016年，斯洛文尼亞在小學到大學教育機構的總支出（公共和私人）占國內生產總值的4.3%，低于經合組織的平均水平（5.0%）[12]。在中等教育層面，國家對職業教育的撥款比普通教育更少[13]。2020年7月，斯洛文尼亞教育研究所疫情期間遠程教育調研結果顯示，教師們認為遠程教學要求很高且壓力很大，但他們設法實現了既定目標。大約60%的教師認為遠程教學的質量有所下降，而10%的教師認為質量下降了很多[14]。因此，加強職業教育質量保障是未來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的一大挑戰。

三、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的發展趨勢

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在應對社會和經濟變化以及更好地滿足個人需要方面仍有許多進步空間，面對規模、配適度和質量的挑戰，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將大力發展成人教育、激發企業主體作用和推進職業教育數字化改革。

（一）成人教育大力發展

斯洛文尼亞的人口正在老齡化，技術變革則使大約26%的工人面臨著被自動化工作淘汰的高風險，提高成年人技能水平的重要性越來越大。有研究表明，斯洛文尼亞有40萬名成年人難以進行功能性識字，因此難以參與終身學習或根本不參與。為了讓斯洛文尼亞的成年人有平等的機會和激勵措施來獲得高質量的學習和教育，以促進他們的綜合發展和可持續的生活，提高人口應對勞動力市場需求的能力，2021年，斯洛文尼亞通過了《斯洛文尼亞共和國2022—2030年國家成人教育計劃》的決議。該計劃涵蓋了完成小學或至少15歲的人員的教育與培訓，計劃要求增加成年人對終身學習的參與；提高基本技能水平，改善成人通識教育；提高成年人的受教育水平；提高人力資源適應勞動力市場需求的能力；加強成人教育領域的發展和研究，促進成人教育領域活動的改革與發展。斯洛文尼亞計劃2030年實現19%的成人參與終身學習的目標，將進一步采取措施，開發新項目，提高成人參與積極性。2021年，斯洛文尼亞為就業畢業生（SQF 4、5和6）制定了新的繼續職業教育和培訓計劃，旨在提高就業畢業生的技能，更新和發展特定職業能力，以提高斯洛文尼亞經濟（主要是中小型企業）的競爭力，更好地匹配勞動力市場技能供需。勞工部還負責實施了一個2016—2022年項目“全面支持公司員工積極老齡化”，面向45歲以上的雇員（重點是50歲以上的雇員），目的是鼓勵延遲退休，提高老年工人的就業能力。該方案旨在支持雇主更有效地管理老齡化勞動力，提高老年雇員的積極性和技能，并提高對老齡化勞動力面臨的挑戰的認識[11]。

（二）企業主體作用進一步發揮

學徒制是學徒訓練與學校教育相結合的一種企業與學校合作的職業教育制度，是發揮企業主體作用，培養企業所需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服務產業升級的重要途徑[15]。2006年，斯洛文尼亞由于學生興趣低下而取消了學徒制，企業對職業教育的參與減少，學生基于工作的學習質量不高。因此，在2017年，斯洛文尼亞重新引入了學徒制，通過了新《學徒法》。第一年大約50名學徒參加了4個項目，每年都會增加新課程，現已有14個課程可供選擇。斯洛文尼亞共和國職業教育和培訓學院對新學徒制持續開展了調研評估，2021年的最終評估報告表明，斯洛文尼亞的學徒制前景光明，大部分關鍵參與者都感到滿意。斯洛文尼亞將在以下幾個方面進一步發展學徒制：一是建立學徒制學校與企業網絡，將企業學徒崗位需求更直接地與學校學徒培養聯系起來；二是加強企業的作用，改變只有國家負責發展職業教育與培訓的普遍觀念，建立一個國家機構來管理和監督學徒制的進一步發展；三是增強學徒制的吸引力，加強學徒制穩定資金支持，設置工作場所實踐培訓協調員跟進學徒的實踐培訓，保障學徒培養質量[16]。目前，學徒制僅在職業高中教育試點，未來斯洛文尼亞將在其他類型中等職業教育、其他層次職業教育（高等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開展進一步試點和推廣[11]。

（三）職業教育數字化改革持續推進

斯洛文尼亞高度認識到數字能力的重要性，社會數字化和數字能力被認為是國家經濟發展和競爭力的關鍵，是在信息時代和實現工業4.0所必需的，新冠肺炎疫情的爆發加快了數字化改革進程。2016年“數字斯洛文尼亞2020”“到2020年在斯洛文尼亞教育中進一步實施信通技術的戰略指導方針”國家戰略相繼通過，2020年教育部完成了2020—2027年期間數字教育戰略的新一次升級[10]。目前，數字技能已融入學校教育，15至64歲年齡組的基本數字技能水平為55%，接近2019年歐盟平均水平（58%）[17]。在國家戰略引導下，斯洛文尼亞持續開展許多項目將數字能力納入學校系統，包括職業教育系統。如斯洛文尼亞職業教育和培訓方案、國家職業資格均以職業標準為基礎，每五年修訂一次，隨著產業數字化，職業標準也將數字能力納入，特別是在電氣工程領域變化最為明顯；斯洛文尼亞共和國職業教育和培訓學院、國家教育學院負責的POKIT項目重點是發展職業教育和培訓學校教師的教學數字能力，將創建一個線上平臺，分享數字能力發展良好的課堂實踐，并為該領域的教師提供專業支持；電子教育項目旨在促進通信技術在職業教育和培訓專業模塊教學中的應用；教育研究所準備了信息教育系統門戶網站（www.zrss.si/iekosistem/），支持教育工作者、教師和校長在教學數字能力領域的專業發展，并將數字框架和自我評估問卷翻譯成斯洛文尼亞語，以鼓勵所有學校提升數字教育質量[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