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琳 編輯/張美思
5月23日,美國總統拜登在日本東京正式宣布啟動“印太經濟框架”(Indo-Pacific Economic Framework for Prosperity,IPEF)。美國、澳大利亞、文萊、印度、印度尼西亞、日本、韓國、馬來西亞、新西蘭、菲律賓、新加坡、泰國和越南13個國家成為初始成員。5月26日,斐濟成為“印太經濟框架”第14個初始成員國,同時也是第一個加入IPEF的太平洋島國。這是2017年美國前總統特朗普退出《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PP)以后,美國再次嘗試創建以亞洲為中心的多邊經濟戰略。美國的“印太戰略”再次引發關注。那么,印太地區國家,特別是IPEF成員國與美國的經濟往來現狀如何?對美國而言具有怎樣的意義和作用?或許可以從以下數據中得到答案的線索。
作為地緣政治概念,“印太”主要是指擴大的亞太地區。一般而言,“印太”地區既包括傳統亞太所覆蓋的東亞和西太平洋地區,也包括了南亞、中亞和西亞。這一概念將太平洋與印度洋視為一個戰略整體,覆蓋范圍拓展至印度洋地區和印度。2022年2月美國白宮發布了《印太戰略文件》,這是拜登政府首份明確的印太戰略報告。報告強調了印太地區對美國經濟利益的重要性:“包括美國在內的印太各國占全球人口的一半,約占全球國內生產總值(GDP)的40%。美國對印太地區的出口占其總出口的1/4,并且過去十年美國對印度出口翻了一倍,美國對印太地區的直接投資總額達9000億美元。”
“印太經濟框架”是美國“印太戰略”在經濟領域的補充。從IPEF成員的經濟體量和增長形勢看,2020年世界銀行的數據顯示,世界經濟排名前二十的國家,IPEF成員占六個席位,包括美國、日本、印度、韓國、澳大利亞和印尼(見圖1)。從全球GDP占比看,IPEF14個成員國約占全球GDP的40.1%,不包括美國在內的其他IPEF13個成員國GDP總和占比達16.3%(見圖2)。2019年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前,“印太經濟框架”中6個成員國實際GDP增速高于全球經濟平均增長率(見圖3)。疫情沖擊下,2021年印度GDP同比增長8.95%,新加坡GDP同比增長7.61%,仍顯著地高于全球經濟平均增速6.11%的水平。

圖1 2010—2020年部分IPEF成員國GDP (單位:億美元)

圖2 2020年IPEF成員國GDP的全球占比(單位:%)

圖3 2010—2019年主要IPEF成員國GDP增速(單位:%)

2019年美國排名靠前的貿易伙伴國
美國與印太地區其他國家經濟關系密切,已在貿易、投資、供應鏈等各領域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互聯經濟。美國通過其主導的“印太經濟框架”,進一步加強與印太國家的經濟合作,將有助于其實現抑制高通貨膨脹率、保證工人就業等宏觀經濟目標。
從直接投資的角度看,東盟成為美國在印太地區第一大對外直接投資目的地。美國經濟分析局(BEA)的數據顯示,美國對IPEF7個東盟成員國的直接投資占其對印太地區總投資的34.4%,超過了其對中、日、韓三國直接投資總和的占比(29.8%)??梢?,東盟國家的市場、勞動力和供應鏈生產等對美國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其中,新加坡吸引美國直接投資最多,占美國對印太地區總投資的28%,增長最為顯著(見圖4、圖5)。

圖4 美國對主要印太經濟體的對外直接投資額(單位:百萬美元)

圖5 2020年美國對10個IPEF成員國的對外直接投資規模(單位:百萬美元)
從國際貿易的角度看,東亞和太平洋地區一直是美國最重要的貿易伙伴。2019年,美國自該地區的貨物貿易進口占其總進口的36.5%,對該地區的出口占比為23.6%。包括印度在內的南亞地區與美國的貿易關系也在不斷上升(見圖6)。中、日、韓和東盟長期保持美國前十大貿易伙伴國的地位(見附表)。盡管面臨疫情沖擊,美國與這些國家間的雙邊貿易仍能保持基本的穩定。2019年,美國與東盟雙邊貿易額為2947.9億美元,2020年小幅增長至3089.5億美元。

圖6 2019年美國進出口貿易伙伴占比(按地區劃分)
從成員構成看,IPEF初始成員國均為美國的重要盟友,其中,美日澳印同屬四方同盟,澳大利亞、新西蘭與美國同屬五眼聯盟?!秴^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15個成員中的11個加入了IPEF,僅排除中國、老撾、緬甸和柬埔寨(見圖7)。這一具有針對性、排他性和對抗性的經濟合作框架將弱化現有亞太地區經濟合作機制的作用,或將對印度洋、太平洋地區的供應鏈格局產生重要影響。

圖7 印度-太平洋地區和亞洲-太平洋地區的經濟合作框架
整體而言,應當看到,“印太”概念興起于地緣政治和戰略的考量,強調以“小圈子”的軍事聯盟和地區安全合作來實現遏制中國、“有效反制中國不斷增長的影響力”的目的。而因欠缺完整可行的經濟政策,印太戰略及“印太經濟框架”都無法彌補2017年退出TPP及RCEP生效后,美國在亞太地區經貿影響力減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