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慧,李新安
(1.中南財經政法大學金融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3;2.河南財經政法大學國際經濟與貿易學院,河南 鄭州 450046)
為應對全球氣候變化和有效推動經濟社會全面綠色轉型與高質量發展,我國于2020年9月提出實現“碳達峰、碳中和”(以下簡稱“雙碳”)這一重大戰略目標。我國目前已成為全球最大的碳排放國家,制造業作為我國實體經濟的重要支撐,隨著綠色發展國家戰略的深入實施,我國制造業所面臨的“低端鎖定”和“高端封鎖”雙重風險及其作為碳排放的重要來源等現實問題日益引起各界關注。“雙碳”目標的提出對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提出了更高要求。綠色低碳轉型意味著大規模的產業變革和全球價值鏈的重新分工,制造業綠色低碳發展實質在于通過更少的能源資源消耗、更低的污染與碳排放,獲得更多經濟產出和更高的產業發展效益,實現經濟發展和碳排放脫鉤。中國制造業作為全球價值鏈的重要一環,長期被禁錮在發達國家作為鏈主的全球價值鏈低端加工環節,陷入“低端高碳鎖定”,目前正面臨周邊國家“低端產業吸納”和發達國家“再工業化”的“雙重擠壓”[1]。此外,再加上受中美貿易摩擦和疊加新冠疫情影響,中國“卡脖子”技術帶來的產業鏈供應鏈問題日趨嚴重。在全球低碳化發展趨勢下,綠色低碳轉型為我國制造業突破全球價值鏈低端鎖定困境提供了一個可行的突破口,優先掌握低碳技術創新的國家勢必會成為低碳經濟發展模式下的新鏈主。提高我國制造業綠色技術核心能力,嚴控重化產業污染排放,培育一批以5G、新能源、綠色環保等為核心的戰略性新興產業,將從根本上改變我國制造業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地位。而綠色低碳的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也必將構建我國現代化產業鏈條,帶來制造業出口貿易結構改善,提升對外貿易的自主可控能力,從源頭上推動我國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制造業通過綠色低碳轉型突破“低端高碳鎖定”,促進GVC升級的理論機制是什么?“雙碳”目標下從哪些維度衡量我國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的現狀特征?綠色低碳轉型與制造業GVC升級二者之間存在什么樣的直接與間接影響效應?基于我國制造業突破“雙重鎖定”和產業低碳轉型升級的重大需求,推進制造業GVC攀升,應采取什么樣的發展路徑?本文將利用2006—2018年我國30個省(區、市)(因西藏、香港、澳門、臺灣的數據缺失,暫不考慮)的面板數據對這些問題展開探討,并通過設定的基準回歸模型與中介效應模型進行實證檢驗。這可以深化對我國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與GVC升級之間的影響機制的了解,為推進我國綠色低碳轉型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政策制定提供理論支撐。
制造業全球價值鏈是指在全球國際分工體系下,各國不同產業鏈條通過自身要素稟賦嵌入全球生產網絡體系,從事制造業相關產品的研發、生產、銷售、管理等活動,實現生產要素在全球范圍內的流動和產品效益的最大化[2-3]。發達國家資本技術要素匹配優勢明顯,掌控著價值鏈的高端環節,發展中國家受要素層次和要素質量制約,大多鎖定在“微笑曲線”中產品附加值的低端生產環節。對欠發達經濟體而言,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意味著要改變依靠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低端高碳”的傳統發展模式,通過綠色技術創新、資源能源結構優化、低碳突破性創新等提高制造業資源配置效率、突破低端鎖定困境,實現行業國際競爭力提升[4-8]。
相關學者基于綠色低碳視角研究我國制造業GVC攀升的成果,主要集中在3個方面。其一,綠色低碳轉型通過提升行業國際競爭力,推進我國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張峰(2016)[9]通過研究發現,清潔能源消費比重的提升會推動制造業國際競爭力的提升。李新安(2020)[10]研究認為,創新型企業集聚的低碳突破性創新,是實現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的重要手段。屠年松等(2020)[11]實證分析征收碳關稅對制造業 GVC升級的影響,結果表明一國碳排放量越大,在可能面臨的新型貿易壁壘制約下,越能倒逼制造業加快綠色低碳轉型。其二,綠色創新轉型對我國制造業GVC升級產生重大影響,但在區域和行業上表現出較大差異性。殷寶慶等(2018)[12]從綠色研發投入的角度研究制造業GVC升級,結果發現綠色研發投入對制造業GVC升級的影響存在區域差異,其中GVC嵌入度、資本密集度對GVC升級具有正向作用。韓孟孟等(2020)[13]分析了環境規制對我國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的影響,結果表明環境規制能顯著提升我國制造業在國際分工體系中的地位,這種影響在不同要素密集度和污染密集度行業呈現差異化。其三,我國制造業綠色創新轉型與全球價值鏈升級存在門檻效應,具有不確定的復雜性關系。李新安等(2020)[14]實證結果表明受俘獲效應和低端鎖定影響,全球價值鏈嵌入與工業行業能耗排放呈U形關系。宋培等(2021)[15]基于世界投入產出數據分行業研究,發現綠色技術創新與制造業GVC升級存在門檻效應,只有跨越一定門檻才能從整體上推動制造業GVC升級,上游主導型行業升級趨勢與制造業總體一致,而下游主導型行業則正好相反。
綜上所述,制造業實現綠色低碳轉型既是大勢所趨,更是我國高質量發展的內在需求。歐美發達國家的綠色發展經驗以及我國發展實踐均表明,制造業是技術創新最活躍、成果最豐富的領域,也是加快產業鏈邁向中高端、減少高碳能源消耗的主戰場。當前,全球低碳經濟發展競爭日益激烈,其發展趨勢表現為各國在政治上搶占應對全球氣候變化進程領導者地位,在經濟上謀求新一輪工業革命的領跑者,在技術上追求低碳技術的制高點。制造業綠色低碳化轉型不但已經成為全球各個國家(地區)的共識,而且已經被許多國家(地區)踐行并列為發展戰略。我國學界現有研究更多聚焦于綠色低碳轉型對制造業GVC升級影響的具體分析上,但對制造業如何借助綠色低碳轉型突破“低端高碳鎖定”進而實現GVC升級的理論機制鮮有涉及,更缺乏對綠色低碳轉型與制造業GVC升級二者之間所存在的直接與間接影響效應進行實證研究。針對現有研究存在的問題與局限,本文立足我國“雙碳”重大戰略目標的現實需求,力求對相應理論機制進行探究并進行實證檢驗,從而為政府相關部門制定政策提供理論支持。
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過程中,產業結構低碳化將推動低耗高效的產業體系形成。目前我國制造業發展仍面臨著發達國家“縱向資本技術鎖定”與發展中國家“橫向成本優勢擠出”的困境。在目前全球貿易綠色低碳偏向引領下,價值鏈升級不再局限于追逐產品附加值所得,低耗高效低排放的國際分工環節已成為產業實現GVC升級新的角逐點。在此情形下,通過制造行業內部結構的低碳化轉型,實現對我國低附加值環節過多資源投放的重新整合,并將其配置在清潔高效的生產環節,必將推動產業結構高級化、合理化變動。生產結構決定著一國的貿易結構,產業結構優化勢必帶來出口貿易改善。制造業內部結構的低碳轉型必將推動我國行業向低碳模式下國際分工體系的高端環節移動,實現全球價值鏈升級。綜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H1:產業結構低碳化有助于制造業嵌入低耗高效低排放的國際分工環節,將正向影響制造業GVC升級。
在我國高質量發展新目標下,綠色技術創新成為經濟發展與環境污染脫鉤的重要驅動力。近年來,在應對全球氣候變化與經濟發展可持續性等突出問題方面,綠色技術創新能力已成為一國在GVC中擁有絕對話語權的核心戰略資源。發達國家在國際分工體系中依靠技術優勢掌握了產品研發環節,成為全球價值鏈的“鏈主”。中國制造業要想擺脫GVC低端高碳鎖定環節,就必須提高綠色技術創新能力。新一代綠色研發、節能減排技術正在產品迭代中形成市場優勢,逐漸形成綠色化、清潔化、低碳化的產業空間集聚,進而提升整個行業的綠色技術含量和產品的綠色化水平。國際貿易結構與GVC升級的本質就是產品技術含量比值的增加。因此,技術創新綠色化將推進我國制造業從高污染、高能耗、低附加值的生產環節轉向低污染、低能耗、高附加值的工序環節,形成出口產品質量提升和貿易結構改善的新動態比較優勢。綜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H2:技術創新綠色化將極大提升制造業出口產品質量和技術復雜度,形成國際貿易新優勢,從而正向影響制造業GVC升級。
行業能源利用效率、能源消費清潔化水平已成為衡量國家行業競爭力的重要因素。我國制造業能源利用效率較低,單位產品能耗居高不下,資源的不可再生和傳統能源的高排放、高污染問題已成為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和GVC升級的短板。加快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培育產品綠色競爭新優勢亟須轉變資源能源利用方式與結構,提升清潔能源消費占比,以降低制造業出口產品增加值的隱含碳排放,削減以環境保護為標尺的貿易壁壘限制。綜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H3:能源消費清潔化在降低出口產品隱含碳的國際環境壁壘時,表現出明顯的競爭優勢,將對制造業GVC升級產生正向影響。
在制造業減污降碳的雙重目標驅動下,上下游企業加大綠色研發投入,引進并推廣與之匹配的治理污染適宜技術與清潔生產技術。制造業作為污染與碳排放的重要來源,在“雙碳”目標與低碳貿易大背景下,其綠色低碳轉型與碳關稅對清潔生產和碳減排、碳消納的需求更為迫切。相關部門落實減污降碳協同增效目標,也持續加強對產品資源能源消耗及污染排放的規制,以提升企業綠色生產水平和出口產品競爭力。總的來看,在政府規制、企業創新等的共同作用下,制造業產品生產、流通、銷售等環節的綠色化水平顯著提升,高碳產品出口占比降低,有效應對碳關稅貿易規則下的出口限制,增加了我國在低碳貿易分工體系中的話語權。綜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H4:減污降碳協同化有助于增強國際低碳貿易出口產品的競爭力,從而影響制造業GVC升級。
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有助于促進出口貿易結構的優化。出口貿易結構是指不同類別出口產品占出口總額的比重。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下,清潔型產業比重上升,制造業結構低碳化變動促使勞動、資本、技術等生產要素向清潔部門流動,賦能制造業綠色低碳屬性,從而影響到我國制造業參與全球價值鏈的方式和分工地位。產業結構高級化對出口貿易結構變動存在正向拉動作用[16-17],降低出口貿易隱含碳,對出口產品質量提升和GVC升級產生積極影響。
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在不存在貿易保護的情況下,有助于產生綠色貿易壁壘削減效應。綠色貿易標準通過影響進出口廠商成本和消費結構推動環境保護目標的部分達成。在“雙碳”背景下,制造企業通過加大低碳技術研發力度,培育具有更強創新力、更高附加值以及更安全可控的產業鏈和供應鏈,推動制造業向綠色集約轉變,提升出口產品質量,摘除“碳標簽”,可有效應對制造產品出口遭受的綠色貿易壁壘限制,提升制造業出口產品競爭力和增長率,提高抵抗國際市場風險的能力,實現我國制造業向價值鏈高端環節攀升。
綜合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H5: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通過出口貿易結構改善、綠色貿易壁壘削減的中介效應間接影響GVC升級。
3.1.1 基準回歸模型設定。為更好衡量綠色低碳轉型與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之間關系,構建如下的基準回歸模型:

其中,i代表省份、t代表年份,GVC表示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LowCarbon代表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X為控制變量集合,φi和μt為省份和年份控制效應,ε為隨機誤差項,α0為常數項,α1、β為各變量前的系數。為減少回歸中可能出現的異方差問題,對所有變量進行對數化處理。
參照席艷樂等(2019)[18]、耿曄強等(2019)[19]、原毅軍等(2019)[20]的做法,為避免變量遺漏而在擾動項里帶來回歸結果誤差,選取如下控制變量:Infra代表基礎設施水平,衡量各省(區、市)的基礎設施建設和儲備能力;Open代表對外開放程度,衡量各省(區、市)的對外開放水平;GDPP代表經濟發展水平,衡量各省(區、市)的經濟繁榮程度;Capital代表資本存量,衡量各省(區、市)產業的生產規模和技術水平。
為厘清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的構成指標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的影響,構建如下回歸模型:

其中,Z為指標集合,包括產業結構低碳化(Instruct)、技術創新綠色化(Tech)、能源消費清潔化(Energy)、減污降碳協同化(Environment),分別對應假設H1、H2、H3和H4,其余各變量與模型(1)一致。為減少回歸中可能出現的異方差問題,對模型(2)的變量進行對數化處理(Environment數據負數居多,在此不做對數處理)。

其中,M是中介變量集合,包括出口貿易結構(Exstruct)和綠色貿易壁壘(Barrier),其余各變量與模型(1)一致,為減少回歸中可能出現的異方差問題,對模型(3)(4)(5)的所有變量都進行對數化處理。
檢驗上述模型是否存在中介效應的方法如下:第一步,檢驗H0:m1=0,若結果拒絕原假設,則進行下一步檢驗,否則停止中介效應檢驗;第二步,檢驗H0:v1=0和H0:u2=0,若結果拒絕原假設,則意味著LowCarbon對GVC的影響至少有一部分是通過中介變量Instruct和Barrier實現的;第三步,檢驗H0:u1=0,若結果拒絕原假設,則意味著LowCarbon對GVC的影響只有一部分是通過中介變量實現的,若結果接受原假設,則意味著存在完全中介效應,即LowCarbon對GVC的間接影響完全是通過中介變量實現的。
3.2.1 變量選取。①被解釋變量: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GVC)。依照貿易結構反映生產結構的邏輯,一國或地區的出口復雜度變動可反映出該國或地區在全球價值鏈中地位的動態變化,故選取制造業出口技術復雜度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進行衡量。借鑒周茂等(2019)、李新安(2021)的思路[22-23],并考慮到樣本選擇的一致性,參照劉慧(2016)、李俊青等(2018)學者的做法[24-25],將Hauamann的出口技術復雜度測算延展到省級層面,對2006—2018年我國30個省(區、市)的制造業出口技術復雜度進行測算,并將其作為衡量我國各省份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狀態的重要依據。具體測算步驟如下。
首先,計算各產業(產品)的出口技術復雜度,其公式為:

其中,p代表省(區、市),p=1,2,3,…,m;i代表產業(產品),i=1,2,3,…,n;t代表年份,t=1,2,3,…,h;PRODYit代表第t年第i個產業(產品)的出口技術復雜度;Xipt為第t年p省(區、市)第i個產業(產品)的出口額;Xpt為第t年p省(區、市)總出口額;Ypt為第t年p省(區、市)的人均生產總值。
其次,計算各省(區、市)的出口技術復雜度,其公式為:

其中,PRODYpt代表第t年p省(區、市)出口技術復雜度;Xipt為第t年p省(區、市)第i個產業(產品)的出口額;Xpt為第t年p省(區、市)總出口額;PRODYit代表第t年第i產業(產品)的出口技術復雜度。PRODYpt值越大代表該省(區、市)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地位越高,升級效果越顯著。
②解釋變量: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LowCarbon)。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的衡量需要綜合經濟發展、產業結構、環境保護、資源利用等多方面因素。本文從產業結構低碳化(Instruct)、技術創新綠色化(Tech)、減污降碳協同化(Environment)、能源消費清潔化(Energy)4個維度通過指標體系構建、熵值法測算對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進行衡量。
分組觀察2016年12月—2017年12月在我院接受射頻導管消融治療的心律失常患者72例,每組36例。觀察組有女性患者15例,男性患者21例,年齡段在9~73歲之間,均齡(36.54±4.65)歲;對照組患者當中,女性患者有16例,男性患者有20例,年齡段在8~71歲之間,均齡(37.32±4.58)歲。組間在常規資料方面并無顯著差異(P>0.05)。
③中介變量:其一,出口貿易結構(Exstruct)是反映制造業出口貿易結構變動的核心指標,用“制造業資本技術密集型產品出口額/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額”表示;其二,綠色貿易壁壘(Barrier)是體現制造企業生產產品在國際市場競爭力的重要指標,考慮到碳關稅的實施尚未有明確標準,而國內的環境稅從2018年起實施,數據可參考性較小,因此選取“各省排污上繳費”作為企業生產污染排放的代價,以此來度量企業產品可能面臨的進口國施加的綠色貿易壁壘程度。
④控制變量:其一,基礎設施水平(Infra)關系地區貿易成本大小,影響地區產業發展和進出口貿易。用路網密度對基礎設施水平進行衡量,即用“各省每平方千米鐵路、公路、內河航運里程數”[26]對其進行測算。其二,對外開放程度(Open)越高,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而言,該地區參與國際分工的可能性越大。用“各地區進出口總額占GDP的比重”[27]對其進行衡量。其三,經濟發展水平(GDPP)影響一個地區的產業發展、技術水平、出口結構變動,用“各省人均GDP”[28]對其進行衡量,單位為萬元。其四,資本存量(Capital)可以較好地反映一個地區現有的企業發展規模和技術水平,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而言,一個地區資本存量越高,產品革新、技術含量提升的基礎和動力越大,出口結構升級的可能性越高。參照李新安(2022)[29]的做法,運用“永續盤存法”對各省的資本存量進行測算,單位為億元。
3.2.2 數據處理。①數據來源。本文選取我國2006—2018年30個省(區、市)(西藏和香港、澳門、臺灣,因數據缺失,暫略)面板數據,樣本量為390的所有變量進行分析。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的測度中,涉及的各省(區、市)制造業細分行業的出口交貨值來源于《中國工業統計年鑒》,各省(區、市)的人均GDP和出口總額來源于EPS數據庫;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是通過指標體系構建進行測度,包含產業結構、綠色技術、能源消費和碳排放4個方面,數據來源主要為《中國工業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經濟普查年鑒》《中國能源統計年鑒》和國家知識產權局、各省(區、市)統計年鑒、CEADs;控制變量的原始數據來源于EPS數據庫、中經數據庫;中介變量中出口貿易結構計算所需的各行業出口額來源于《中國工業統計年鑒》,計算綠色貿易壁壘所需的各省(區、市)排污上繳費來源于Wind數據庫。各變量的最終數據是在上述原始數據來源基礎上,根據相關公式計算得來。
②描述性統計。根據相關變量的數據處理過程,各變量的主要特征值描述統計結果如表1所示。

表1 相關變量描述統計一覽表
參照文獻[30-33],按照理論與實踐、全面和重點相結合的原則,對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測度的指標體系分別從產業結構、技術創新、能源消費、減污降碳等4個方面進行構建。產業結構低碳化是貫徹新發展理念、實現國家“雙碳”重大戰略目標的重要抓手,制造業內部結構的低碳轉型必將促進我國制造業嵌入全球低排高效的國際分工環節,推動GVC升級;技術創新綠色化既是制造行業結構高級化的動力來源,也是我國保障產業鏈、供應鏈安全可靠的核心戰略資源;能源消費清潔化則是轉變我國用能方式結構、調整高排放傳統能源消費占比過高的重要舉措,有助于削減制造業出口產品的隱含碳排放;減污降碳協同化是適應低碳轉型與碳關稅對出口產品碳減排、碳消納的需求,更是應對碳關稅貿易規則下高碳產品出口限制、增強我國在國際低碳貿易分工體系中話語權的現實需求。綜合考慮以上因素,構建評價指標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及數據來源說明
在對指標體系進行綜合評價中,有許多方法。其中,熵值法作為客觀賦權法的一種,是基于客觀數值的內在聯系計算得出指標權重的賦權方法。該方法很大程度上降低了由于主觀判斷而帶來的數據測算結果的誤差,增強了結果的客觀性。為更直觀、準確地說明我國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的發展狀況,借鑒李新安等(2021)和張璨(2021)[34-35]的研究,利用改進熵值法對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指標體系進行公式化處理,對2006—2018年30個省(區、市)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指標體系的綜合評價值進行測算。參照國家發改委發布的區域劃分標準①對各省(區、市)進行東中西部地區劃分,根據綜合評價值測算得分,我國各區域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發展態勢如圖1所示。

圖1 我國各區域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的發展態勢
從圖1來看,我國各區域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的總體發展水平呈上升趨勢,其中東部地區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的綜合評價值最高,中西部地區次之。其原因在于,東部地區在研發投入、技術創新水平和產業結構高級化等方面有較多優勢,而中西部地區受制于現有發展水平,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更多依靠政府環境規制,其自主創新、產業創新能力等方面較弱。具體來看,改革開放以來東部地區憑借地理位置優勢,在政策導向、資本集聚等加持下優先促進制造業結構的轉型升級,而隨著勞動力成本提高、政府與企業的環保意識增強,東部地區逐漸淘汰落后產能,實現制造業低碳轉型,著力發展高資本技術密集型制造業。而中西部地區受經濟發展水平制約,制造業發展更多承接來自發達國家或地區的勞動密集型和資源密集型產業轉移,其產業結構更多呈現出高污染、高耗能和低附加值特征。從技術創新視角來看,東部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較高,技術資源和資本實力雄厚,企業綠色研發創新目的在于利用清潔生產投入低成本換來高效產出。而中西部地區現有研發資本結構中,綠色研發投入占比低,且更多用于污染治理技術的創新,創新產出和效益較弱。從能源消費、減污降碳視角來看,東部地區制造業產業結構低碳化調整時間較中西部地區更早,在清潔能源使用、碳排放方面規制力度更大。
在模型構建和指標測算基礎上,首先采用基準回歸模型進行實證檢驗。表3是綠色低碳轉型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影響的基準回歸結果。

表3 綠色低碳轉型影響制造業GVC升級的基準回歸結果
具體來看,列(1)是不包含控制變量情況下,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LowCarbon)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GVC)的回歸結果,LowCarbon的系數顯著為正,表明在其他因素保持不變的情況下,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變動1%,會帶來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同方向變動0.28%。列(2)至列(5)是加入控制變量后的回歸結果,LowCarbon的系數在依次加入控制變量基礎設施水平(Infra)、對外開放程度(Open)、經濟發展水平(GDPP)、資本存量(Capital)后依舊顯著為正,表明我國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顯著促進了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其可能原因在于,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過程中,高污染高耗能的勞動密集型產業逐漸被依靠技術創新、清潔能源驅動、優質資本加持的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取代,依照貿易結構反映生產結構的邏輯,產業結構優化必將作用于出口結構改善,擁有低耗高產的制造體系的經濟體在低碳發展模式下的國際分工體系中逐漸形成新優勢,甚至成為“新鏈主”,從而實現價值鏈升級。
結合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來看,資本存量、基礎設施水平、對外開放程度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的影響顯著為正,經濟發展水平顯著為負。其可能原因在于,資本存量為地區產業發展提供了重要保障,資本存量越高,產業發展的可持續性后勁越強,在國際競爭中越具優勢;較高的基礎設施水平可以通過提高資源調度的效率、成本效應以及技術擴散效應推動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而對外開放是一個經濟體開展國際貿易的重要前提和保障,對外開放水平越高,國際貿易成本越低,獲取前沿科技和外部資本注入的機會越大,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動力越強。對經濟發展水平的衡量是通過人均生產總值得來的,考慮到人均生產總值的高低與各地產業類型的發展密切相關,部分地區的經濟發展是通過現代服務業,如旅游業、現代物流等第三產業帶動,對制造業出口的資源投入勢必會擠壓地區優勢產業的發展空間,從而帶來負面波動。
4.2.1 直接影響機制檢驗。針對綠色低碳轉型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的影響理論機制進行實證檢驗。表4是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對其全球價值鏈升級的直接影響機制檢驗結果。

表4 直接影響機制檢驗的回歸結果
列(1)至列(4)分別是產業結構低碳化(Instruct)、技術創新綠色化(Tech)、能源消費清潔化(Energy)、減污降碳協同化(Environment)4個指標變量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GVC)的回歸結果,其中,Instruct、Tech、Energy、Environment的系數均顯著為正,證實了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通過產業結構效應、技術創新效應、能源結構效應、減污降碳效應推動其全球價值鏈升級,4個假設H1、H2、H3和H4得到證實。
具體來看,在產業結構低碳化進程中,更多設計生態化、生產清潔化和廢物資源化的產業成為制造業綠色發展的領跑者,逐漸形成規模化的綠色發展模式,從源頭上打造綠色低碳的產業鏈供應鏈,不斷提高產業生產效率和可持續發展水平,實現我國制造業在全球價值鏈中地位攀升。當然,產業結構優化離不開技術創新發展,產業結構低碳化體現為綠色技術創新帶來的邊際效率改善和綠色全要素生產率提升,在制造業全球價值鏈中,技術創新成為重塑各國貿易產品競爭力和全球競爭格局的重要因素。就能源消費而言,粗放型生產方式依然存在,單位產品能耗居高不下,這也要求不斷挖掘清潔能源潛能,利用低碳能源技術創新突破傳統能源消耗困境,以更好增強產業鏈的韌性和彈性,實現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對于減污降碳協同化這個指標變量而言,在其他條件保持不變的情況下,一個地區碳排放量大小與碳生產力水平高低成反比。碳生產力是衡量一個國家和地區物質資源消耗和資本財富積累的重要指標。碳排放量越小,碳生產力水平越高,產業發展的受制約性越低,對突破我國制造業“低端鎖定”的困境越有利。
4.2.2 間接影響機制檢驗。在對產業結構、技術創新、能源結構和減污降碳4個直接效應檢驗基礎上,借助中介效應模型對出口貿易結構和綠色貿易壁壘兩個中介變量進行間接影響機制檢驗。表5為綠色低碳轉型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的間接影響機制檢驗結果。

表5 間接影響機制檢驗的回歸結果
列(1)至列(3)是檢驗模型是否存在出口結構優化中介效應的回歸結果。從列(1)來看,Low-Carbon對GVC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代表綠色低碳轉型促進了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從列(2)來看,LowCarbon對Exstruct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證實綠色低碳轉型與出口貿易結構優化之間的正向作用關系;列(3)表明LowCarbon、Exstruct對GVC的回歸系數,均顯著為正,證實綠色低碳轉型確實通過改善出口貿易結構來推動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以上回歸結果表明,我國通過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正實現出口產品的資本技術密集型轉變,貿易結構呈現高級化,在綠色技術創新加持下,產品生產運營全鏈條呈現清潔化集約化,有效降低了“中國制造”被鎖定在附加值低、微利化、能耗高的價值鏈低端生產環節的風險,推動中國制造業向價值鏈中高端環節邁進。
列(1)(4)(5)是檢驗模型是否存在綠色貿易壁壘削減效應的回歸結果。LowCarbon對Barrier的回歸系數顯著為負,表明在不存在貿易保護的情況下,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將會減少商品出口可能遭遇的綠色貿易壁壘限制,而列(5)中Barrier對GVC的回歸系數也證實消減綠色貿易壁壘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有顯著促進作用。綜合回歸結果來看,綠色低碳轉型通過破除綠色貿易壁壘限制推動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中國制造業產品出口因“碳標簽”長期以來受到發達國家貿易制裁,在綠色低碳轉型導向下,政府優化環境監管體系,企業利用綠色技術創新不斷助力生產鏈條低耗低排,原本用于應對貿易制裁的成本可以轉化為企業創新資金,形成產品清潔生產—出口貿易質量效益提升的良性互動,有效推動我國制造業在全球價值鏈體系中的地位攀升。
參 照 Hayes(2013)[36]、Hayes 和 Preacher(2014)[37]提出的 Bootstrap 方法進行中介效應檢驗,使用spssau軟件程序,在95%置信區間下,中介檢驗的結果的確沒有包含0(LLC=-1.716 8,ULC=-0.157 2),表明綠色低碳轉型間接影響制造業GVC升級的中介效應顯著,且中介效應大小為-0.846 5。
根據以上實證結果,在H5中所提出的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通過出口貿易結構改善、綠色貿易壁壘削減的中介效應間接影響GVC升級的理論假設得到證實。
前文對綠色低碳轉型與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二者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基準回歸和影響渠道檢驗,下面將在此基礎上,進一步考察綠色低碳轉型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影響的區域性差異。表6為東中西部地區綠色低碳轉型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影響的回歸結果。

表6 我國各區域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影響GVC升級的異質性檢驗結果
列(1)至列(3)分別是東、中、西部地區的回歸結果。從結果來看,東中部地區綠色低碳轉型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存在影響,西部地區影響不顯著。具體來看,東部地區回歸系數(0.784)明顯大于中部地區回歸系數(0.52),表明東部地區綠色低碳轉型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的促進作用大于中部地區。
從現實角度對回歸結果進行分析。具體來看,對東部地區而言,受經濟發展水平、資本密集度、要素稟賦、技術創新等因素影響,制造業發展領先于中西部地區,在污染治理、環境規制和綠色技術創新等方面力度更大,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更徹底,綠色化專業化產品在國際市場中更具優勢,更利于產業向價值鏈中高端推進。中部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相對落后,自然資源稟賦特性形成了大規模高耗能高污染產業聚集,通過綠色低碳轉型,制造業產品質量提升和產業結構優化的邊際效用顯著,對改善地區制造業在價值鏈中低附加值、高碳排放的分工地位有積極推動作用。對西部地區而言,受“遵循成本”效應影響,環境規制會導致企業治污成本增加,抑制企業進行綠色技術創新。而技術創新對企業出口產品質量提升和出口結構改善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西部地區受發展水平制約,尚處于“創新補償”效應小于“遵循成本”效應階段,對制造業出口升級的作用不顯著。
為使實證研究結論具有穩定可靠性,以下從兩方面進行穩健性檢驗。
4.4.1 更換衡量指標。通過替換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衡量指標來檢驗估計結果的可靠性。文章對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的衡量是通過指標體系構建的方法進行,為了增強穩健性檢驗結果的準確性,下文對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指標的原衡量方法(見表2)進行替換。其中,產業結構低碳化指標用“制造業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產值/制造業勞動密集型產業產值”表示,技術創新綠色化指標用“制造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表示,減污降碳協同化用“污染治理投資總額”表示,考慮到能源消費清潔化指標針對性較強,此處不做更換。在新構成的指標體系基礎上,利用熵值法對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綜合評價指標進行重新測算。
表7顯示了對變量進行替換的檢驗結果。其中,列(1)至列(5)分別是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及其4個構成指標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影響的回歸結果,檢驗結果與基準回歸結果一致,表明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產業結構低碳化、技術創新綠色化、能源消費清潔化、減污降碳協同化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都起著正向促進作用,不會因為測算方式不同而有較大改變。

表7 指標替換的回歸檢驗結果
4.4.2 內生性檢驗。內生性問題主要分為兩類:一是遺漏變量。文章有效控制了年份和省份層面的固定效應,但考慮到研究角度的差異,模型中仍可能缺失了影響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的重要變量。二是被解釋變量與解釋變量之間互為因果關系。論文從綠色低碳轉型的角度探究其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的影響,但在全球低碳發展模式的引領下,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也可能會倒逼產業綠色低碳轉型。基于此,參照耿曄強等(2019)[19]的做法,選取內生解釋變量的滯后一階作為工具變量,并運用面板2SLS最小二乘法和迭代GMM進行回歸,以進一步緩解內生性問題。表8是內生性檢驗的回歸結果。從表8來看,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的系數顯著為正,證實了研究結論的穩健性。

表8 內生性檢驗的回歸分析結果
其一,根據構建指標體系對我國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及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指標進行測度,發現二者都呈逐年優化趨勢。同時,依據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指標測算結果發現:4個維度指標都呈現出逐年向好趨勢,且產業結構低碳化、技術創新綠色化兩個指標優化力度明顯大于其他指標;從地區來看,我國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水平具有明顯異質性,呈現出東中西部的地區階梯化發展態勢,東部地區水平最高,中西部次之。
其二,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促進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的4個假設得到證實。其中,產業結構和技術創新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的影響大于清潔能源消費和減污降碳,且都為正向促進作用。此外,基于出口貿易結構改善效應和綠色貿易壁壘削減效應作用制造業GVC升級的間接影響效應,也通過中介效應檢驗得到證實。
其三,綠色低碳轉型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的影響因區域不同而存在差異性。東部地區產業發展基礎、科研水平、環境規制等都強于中西部地區,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對全球價值鏈升級的促進作用最大;中部地區因地理位置和資源優勢承接了較多污染密集型制造業,產業轉型和污染治理迫切,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邊際效用明顯,推動了產業價值鏈升級;西部地區發展起步晚,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下,環境規制方面的支出勢必會擠壓產業創新投入,對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的影響不顯著。
主要邊際貢獻在于:其一,將核心解釋變量綠色低碳轉型指標從產業結構低碳化、能源消費清潔化、技術創新綠色化、減污降碳協同化4個指標維度進行細化分解,然后加以測算進行分析,有效避免了使用單一指標維度所可能帶來的測算偏差問題;其二,以30個省(區、市)的面板數據為樣本,對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影響GVC升級問題進行探討,以進一步拓展并豐富相關研究;其三,考慮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作用于GVC升級的直接效應的同時,并進一步探究了現有文獻研究仍較鮮見的綠色低碳轉型通過中介效應間接作用于GVC升級的相關機制,為政府合理制定政策提供有益指導。
5.2.1 推動制造業綠色技術創新,突破GVC低端鎖定困境。聚焦我國制造業綠色技術短板領域,強化核心零部件、關鍵基礎材料、元器件等的研發力度,打好核心技術攻堅戰,破解高端裝備、節能環保、新能源、新材料等領域的技術難題,突破關鍵技術“卡脖子”困境,增強產業發展實力及核心競爭力。完善制造業協同創新體系,借助綠色制造、智能制造研發平臺,突出企業的創新主體地位,打造由高校、科研院所、產業鏈龍頭企業組建的多元創新聯合體,形成制造業綠色創新網絡。加大制造業新技術研發及中試基地建設力度,通過規模化推廣應用,增強制造業發展韌性,提高應對低碳環保國際貿易規則變動能力,推動中國制造業向“微笑曲線”兩端延伸。
5.2.2 延長清潔能源產業鏈條,打造綠色低碳制造體系。借助綠色低碳技術,提高風電、水電、光伏等清潔能源占比,改變傳統能源體系的高碳高排高耗屬性,有效降低產業能源使用的污染排放,提高資源能源利用效率,延長清潔能源產業鏈條,強化能源供應體系的自主可控能力。優化制造行業結構布局,采用先進技術改造傳統產業,淘汰高耗低產的落后生產力,增強制造業供給體系與需求體系的匹配度,嚴控污染企業產能規模,推動清潔化、輕量化、綠色化、低碳化產業體系形成與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健全優質制造企業梯度培育體系,大力培育“專精特新”中小企業和具有綠色技術主導力、核心競爭力的產業鏈龍頭企業,打造一批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制造業集群,深度融入國際產業鏈、供應鏈,推動中國制造業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
5.2.3 統籌各地區制造業發展優勢,促進減污降碳協同增效。結合各地產業發展實際及碳中和、碳達峰目標需求,健全制造業節能減污降碳協同機制。完善碳排放核算標準,利用大數據對制造業重點地區與行業碳排放進行監測,加大對污染排放的監管力度。建立健全全國碳交易統一市場,通過設定碳排放價格,增強制造行業低碳轉型的內在動力,用市場利益調節機制推進能源結構和高碳產業實現根本改變,助推“雙碳”目標實現。加大各地區信息技術、現代服務業與傳統制造業的融合力度,提高制造業產品設計、生產等環節的節能水平和綠色低碳標準,擴大低碳化高附加值制造業產品在出口貿易結構中的比重,推進制造業向GVC的高端邁進。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由于數據可得性有限,本文和大量現有研究在構建低碳轉型綜合評價指標體系時只考慮了綠色專利的相關數據,而沒有將創新過程中的研發資金和研發成果的綠色產品銷售等相關數據納入評價體系。未來將繼續挖掘數據,進一步完善低碳轉型綜合評價指標。其次,本研究更多地關注制造業綠色低碳轉型對其全球價值鏈升級的影響,因此沒有對各區域的制造業差異進行詳細描述。在后續的研究中,將結合制造業分布的區域差異特征,以進一步探究制造業低碳轉型的區域異質性影響。
注釋:
①東部地區為遼寧、河北、北京、天津、山東、江蘇、上海、浙江、福建、廣東、海南11個省(市),中部包括吉林、黑龍江、山西、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8個省,西部包括內蒙古、陜西、青海、寧夏、新疆、甘肅、貴州、云南、四川、重慶和廣西11個省(區、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