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在意瑕疵

王文苑

我臉上有兩道疤痕，一道在眼睛下面，一道在下巴上。盡管過了好幾年，還是沒能長好，但我心中早已將它們抹去。

回想上小學走路時我總是靠邊走，試圖把有疤痕的那半邊臉朝向人少的方向。我仍然能回想起許許多多扎心的畫面：女生的斜眼，男生的嬉笑指點，陌生人異樣的皺眉……我總是低低地埋下頭，不愿意照鏡子、拍照，因為不想看見那兩道像蟲子一樣的疤痕。我開始變得敏感，經常疑神疑鬼，覺得身邊的人都在議論我。

這兩道疤痕像藤條一樣死死地纏住了我，把我勒得喘不過氣來。

直到有一天，下午放學后，朋友將我拉到學校一條走廊的盡頭，我們一起坐在臺階上。那天，天空很藍，很干凈，上面飄著幾縷薄薄的云，風輕輕地吹拂。朋友淡淡地問我：“如果可以選，你是選擇做自己還是做吳××？”

我不知道她為什么問我這個問題，但還是認真想了想，回答道：“做自己啊。”

她轉過頭來看著我，又問：“為什么？”

我咧了一下嘴，說道：“因為她身體不好，如果我是她，不得成天這兒痛那兒痛的，多不舒服啊。”

朋友笑了笑說：“可她臉上沒有疤啊。”

少頃，朋友又繼續問道：“如果可以選，你是選擇做自己還是做陳××？”

我又考慮了一下，答道：“做自己。”

“為什么？”

“她長得比較胖，又不高，我當然選擇做自己啦。”

“可她臉上沒有疤啊。”朋友笑著看著我。

我有點不高興了：“你今天怎么凈問這些問題？”

朋友避而不答，仍接著問我：“那劉××呢？你是選擇做自己，還是她呢？”

“自己。”

朋友看著我的眼睛說：“為什么？”

“她成績不好啊！”

“可她臉上不也沒疤嗎？”

我似乎明白了點什么，抬起頭看著朋友的眼睛。

“你看，就算給了再多選擇，你不還是選擇做有疤的自己，而不是沒有疤的別人嗎？”

我沒有搭話。朋友繼續追問：“你真的那么在乎這兩道疤痕？”

我還是沉默著。朋友從臺階上站起來，從衣兜里掏出一面折疊鏡子，遞給我。我看著她手中的鏡子，靜默，再靜默……最終，我接過了鏡子，將它打開。鏡子里的兩道疤痕，好像……好像也沒有那么明顯。

“這兩道疤痕，就像羽毛一樣，一點也不難看，也沒有人會因為它們歧視你。”朋友微笑著說，“沒有瑕疵的東西幾乎不存在，別太在意某些瑕疵。你是不完美，可也沒有人完美。你是獨一無二的！”

是的，人生很難十全十美，我何必介意這已存在的瑕疵，弄得自己成天悶悶不樂呢？

從此，我大大方方地走在校道上，走在街上，親親熱熱地跟同學傍著走，開開心心地跟親戚朋友打招呼。他們覺得我落落大方，開朗活潑，非常可愛。

同學們，或許你身上也有這樣那樣的瑕疵，請別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