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 鯤
天津公安警官職業學院,天津 300280
近些年,電商迅速在國內市場崛起,為國家經濟貢獻出巨大的力量。電商平臺是該種新業態的核心部分,構建經濟市場,并對原本市場規則產生沖擊,導致法律責任比較復雜。
我國《電子商務法》是從2019年初開始施行,該部法律對于電商平臺的經營者,應當負擔的責任,給出明確的表述,并規定其法律地位?;谙嚓P法律的規定,電商平臺既要對平臺中包含經營者資質進行認真審核,還需對在線經營空間的提供方與消費方權益,提供必要保護。根據此定位,讓電商經營者履行完成簽署協議所示責任的同時,還有普適性的責任。而該部法律同時也賦予電商平臺其他的權利,具體反映在,平臺運營商設置的交易規則與合法的協議條款,對平臺中的交易對象及運營商本身等,都存在普遍約束力。而且該有效性不只包含實際的交易行為,支持抽象化地運用到平臺內的全部交易操作。電商平臺的交易規則方面,運營商與交易對象均可以選擇是否接受。添加單方變更權與規則的制定權,這對有關主體的自主性,有所約束,此正是以法律的形式,確定電商平臺經營者擁有優先權利。在電商交易量不斷增多中,明確平臺安保義務是有必要的。
在如今的電商市場形勢下,平臺由原本的中間人,調整成交易活動的管理方,所以,在平臺經濟的繼續發展中,需要其肩負更重的責任及義務。在Web1.0階段,“避風港”規則出現,平臺是信息的媒介,給各類信息,創造傳播的路徑,但不會參與到爭論中的任何一方,處于中立狀態,所以無須讓其承擔信息傳播中的某些責任。而進入Web2.0,通信及檢索的范圍進一步擴大,逐漸衍生出線上市場。此時,平臺不再是僅有提供交易渠道的用途,還利用設置平臺中的規則,保障交易有序,促使交易活動逐步深入到平臺中,電商平臺也不再是中立的狀態。進入Web3.0后,形成共享經濟,平臺的商業性逐漸突顯,即利用規劃技術手段,確定供需情況,并實施信用制度,提高平臺管理及服務的深度。而平臺身份功能的變化,也使得平臺責任義務發生改變。在我國,安全保障義務是借助民法,帶到市場中,并作為重新確定互聯網平臺責任義務的法理依據[1]。
平臺中侵權類型延伸到生命健康層面,因而監管強度隨之提高。而且平臺中的侵權情況也較為嚴重,導致電商平臺不得不面對極大的社會壓力,促使其責任義務加重。人身權和知識產權相比,前者地位更高,同時生命健康權是最高等級的權利,其一直都是強監管的范圍。所以,有關平臺義務,需提升至知識產權與名譽權等以上的高度。
交易量增多中,侵權情況隨之增多。平臺是線上交易的管理方,和商戶有較密切的聯系,其擁有的技術手段與資料,有助于盡早識別非法行為,相較于執行機關,有明顯的優勢。私人主體受到部門指定后,需把獲得的資料,及時向有關機關提供,或是立即實施合理的處理方式。
現階段,《電子商務法》還沒有對安保義務內涵和適用范疇,給出詳細的約定,只停留在原則層面,基本提出電商平臺需承擔的安保義務??紤]到此項義務的范疇與平臺擁有的大數據手段、分析方法等,存在緊密聯系,在成本量適宜的基礎上,電商平臺需盡早察覺出平臺中經營者以及交易用戶的各類不當操作,基于行為本身的非法性質,隨即落實合理的舉措。而關于應對不當行為,平臺處理操作的“及時性”,需基于電商平臺與侵權行為、事件出現時的技術水平加以衡量。總之,《電子商務法》在安保義務上的原則性規定,是比較值得推行的,但還需把人身權以外的其他權利,也包含在內。
電商平臺是平臺的經營者,會給侵權行為,創造實現的機會。在當前普遍的電商交易模式中,大體上是基于相應運營商的市場信譽,平臺公司依托于專業性的運作形式,與大數據手段,處理交易活動中各方信息不對稱的缺陷,讓消費者能予以運營商更多的信任,相信其可以給其提供權益保護,為此愿意根據電商平臺制定的交易規則,完成交易。而以誠信為基本原則的經營者,必須肩負起有關責任與防范交易風險的義務,盡量降低對交易雙方權益有侵害的風險出現概率。而事前防范義務下,電商平臺需對交易雙方的基本信息資料實施全面審查,利用法律允許范圍內的方法,確定用戶注冊中填寫資料的真實性,同時還要審查網店經營者的資質。電商平臺可要求用戶填寫聯系方式及地址,并保證地址真實。在用戶利用電商平臺消費服務或者實體商品中,致人受損,平臺有義務立即給用戶提供相應經營者的基本資料。假設不能提供,用戶的損失需要平臺承擔[2]。
危險警示義務是在危險事件出現后,但還未發生損害,或是有損害但沒有加重,電商平臺需積極查找危險源,而且有義務給一些用戶提示。雖然電商平臺只是民事主體,沒有法定調查權,也就是無權訊問,而平臺通過危險警示,可以快速辨別與管控問題,同時警示他人。關于此項義務,平臺需利用某些舉措,對有不正當行為或是跡象的用戶進行警示,以維持線上交易空間的安全性。如果電商經營者做出售賣假貨與欺騙等行為,或是某些行為比較嚴重的用戶,平臺可取消其應用平臺的權利。另外,電商平臺自身對于虛假描述的辨識與防范水平,在網絡科技逐漸成熟中,得以顯著增強。在當前的電商市場中,平臺不能只給網店商家打造宣傳與售賣的渠道,還需對其的行為實施監督,反之,平臺運行中的全部行為后果,均需自己承擔。
在必要的情況下,電商平臺需給部分用戶予以合理救助,輔助其降低或是挽回經營損失。普遍觀點是:電商平臺合同中的附隨義務,以及根據平臺自身管控水平,是其履行救助義務的根本來源。所以,救助義務無需劃分風險源,即便涉及到的用戶,僅面臨一般的交易風險,比如,商品有瑕疵,造成的損失,電商平臺也有給用戶予以維權救助的義務。該項安保義務的實際內容,需基于合理區域?,F實中,假設由于電商平臺違反此義務,導致用戶權益受損,則需要平臺進行相應賠償。電商平臺安保義務的具體內涵,需按照各平臺本身的運行性質、包含的產品與服務種類、侵權行為針對的客體范圍進行確定。電商平臺中,如果經營者發出的產品及服務,存在對用戶的人身權的損害可能性,比如藥品、食品、旅游等,倘若會傷害到人身權,需在同意其進入平臺之前,全面審查經營資質,還要實施跟蹤式監督,一旦出現侵權情況,會立即采取處理措施,防止行為侵害程度進一步擴散,或重復發生。在可能對用戶財產以及其余權益有威脅的電商平臺,如今的《電子商務法》中,保留關于消費者權益的內容,但尚未對安保義務,頒發明文規定。由此筆者認為,以安保義務本身性質與司法實踐結果來講,安保義務不是只適用人身權,也就是電商平臺沒有完成需要履行的安保義務,導致平臺用戶的權益受損,不管是人身權還是其他權利,均需負擔過失與過錯的責任[3]。
《電子商務法》最初編制時,對于相關民事責任的性質選擇,有不同的意見,主要分成連帶責任與補充責任兩個方向。根據現行的法律,最后用“依法承擔相應的責任”,對責任進行描述,把爭議點放到法律解釋中。對此,筆者更傾向于補充責任,得出該觀點的原因:
一是,電商平臺在如今的網絡交易市場中,屬于管理者身份,其可進行組織協調與促進交易活動,滿足關于公共場所中管理者及群眾類活動的組織者界定。在以往的民法表述中,安保義務是適用電商平臺的。根據《民法典· 侵權責任編》的表述,由于第三人行為,導致他人受到損害,而管理者及組織者沒有履行安保義務的情況下,需履行適當的補充責任。按照法律體系統一性的原則,電商平臺如果因為第三人的侵權行為,需要承擔的責任,應該為補充責任。
二是,從電商平臺的角度來說,其對于第三人的侵權行為,一般不會是“明知”或者是“很可能知道”的狀態,在法理的層面上,連帶責任并不適用。以現行法律對連帶責任的適用范圍描述是具有共同過錯的行為人,也就是說,將若干行為人視為一個整體的前提是共同過錯,由此才能確定損害及行為具有共同性。在若干行為人之間,有了共同過錯,才讓一同做出加害動作的行為人,需要面臨連帶責任,這是有道德前提的。而對于電商平臺侵權,也應考慮共同過錯。本質上,平臺對其內部的侵權行為,屬于間接侵權的問題,由于內部經營者的商業行為,導致消費者權益受損。在此過程中,電商平臺是給侵權行為的發生打造場所空間,但并非必要因素。電商平臺和內部做出侵權行為的經營者,可以視為共同行為的銜接點是電商平臺“知道”該行為出現,但未實施必要措施。無論《民法典· 侵權責任編》或是《電子商務法》,對于網絡服務的提供方,也就是平臺,在知曉網絡用戶借助自身提供的服務,對他人的民事權利實施侵害,并不采取任何措施的情況,負連帶責任。普遍性的觀點為:“知道”有“明知”與“應知”。如果電商平臺明知其內部經營者有侵權的舉動,但未進行必要處理,存在明顯的放任侵權結果實現的態度,與其內部經營者則形成共同侵權,此種情形下判定其負連帶責任,一般不會有爭議。如果電商平臺屬于“應知”的狀態,判定是連帶責任,有待探討。也有學者對“應知”狀態的解釋,分成兩個情況:很可能知道,或是推定知道,此更加傾向于“故意”;不符合注意義務,這屬于“過失”。而無論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均應負連帶責任。本文認為,“應知”的細分存在科學性,但電商平臺負連帶責任,需只適用“明知”以及“很可能知道”“推定知道”,對于不符合注意義務的“過失”情況,不應負擔連帶責任。此觀點的形成原因是:以風險的層面來說,連帶責任應當是對其的再分配,各個擁有清償實力的此類責任人,均可能對所有侵害后果承擔責任,也就是可能在和自身行為沒有因果聯系的侵害以及超出自身貢獻范圍的侵害負責。這是因為連帶責任屬于一項較為嚴重的責任,按照主觀層面上的共同故意為標準,雖然理論上的適用范疇不局限在行為人的共同故意,還是存在“一體性”,此時才能判定為連帶責任。而根據一致行動,所謂的“一體性”,為實現侵害,采取一致行動,也就是共同故意,并且把“沒有相同侵害意思,但能預見共同實施的行為,會給他人權益造成侵害,而且具有避免侵害后果出現的情況,也就是共同過失”,同樣包含在內。在電商平臺侵權中,平臺一般只可以預見內部經營者的行為,會造成侵害結果,并未采取處理的情況,才能由于直接侵權以及過失侵權,產生“一體性”。但倘若電商平臺只是未實施有效、合適的預防處理,此時不應產生“一體性”。電商平臺中的交易規模龐大,即使平臺主動進行侵權預防,也只起到控制侵權行為的出現率,無法全面預見及避免侵權。所以,不能把沒有進行預防處理,和電商平臺“應當”預見,但未預見的過失,看成同等程度的責任。在理論及實踐解釋中,把平臺“應知”侵權加重,看成在注意義務上的過失行為,所以,對于此種情況判定為連帶責任,不符合“共同侵權”[4]。
三是,平臺沒有履行安保義務,需負補充責任,這比較貼合電商平臺的管理水平,并且對平臺積極開展侵權預防處理,有明顯的激勵效果。根據國內司法實踐,關于增加平臺連帶責任情況,讓其符合注意義務過失,被立法約束。《電子商務法》施行以前,不管是《民法典· 侵權責任編》或者《食品安全法》等,關于平臺中間責任,均提出連帶責任。但從理論及司法實踐情況,有關電商平臺需負擔防范侵權的義務,已經達成一定程度的共識,所以對此實施連帶責任,不屬于單純理論上的論述。據《電子商務法》,中間責任有:理論基礎上,共同侵權負連帶責任;理論依據上,未履行安保義務,產生補充責任。
按照《電子商務法》,電商平臺如果未履行安保義務,會面臨整改、吊銷執照及罰款等行政處罰。而高權式與強制性的“剛性”監管方式,在實踐彈性與適應力上并不好,無法把不同層次的電商平臺責任,全部劃定在內。另外,電商平臺經濟具有創新性與持續發展的特征。筆者認為,防止進行過度干預,給電商平臺總體成長造成不利影響。而強制式的法定義務,是按照謹慎性與謙抑性得出,僅有在成本收益層面,認定可歸納到電商平臺監管優勢區域內,才應確定為行政責任。如果有規制績效不清楚的平臺監管舉措,應秉承自愿的原則[5]。
電商平臺肩負的安保義務,已然超出傳統范圍,連帶著社會責任。從社會責任的角度來看,安保義務是在法律責任機制的保護下進行。對此,國家可借助各類“軟法”,使電商平臺能實現“自治”,對內部經營者實施監管,以彌補剛性規定的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