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桂蘭 張文君
閱讀有助于大學生樹立科學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增加個人道德力量,可以幫助大學生完善人格修養、培養創新能力、激發個體價值的充分發揮,最終達到全面發展。[1]作為建設內蒙古的中堅力量和優秀代表,蒙古族大學生(指基礎教育階段為蒙古語授課的內蒙古高校蒙古族大學生,下同。)的閱讀素養狀況,不僅關系他們整體素質的提高,更關系到國家全民閱讀基本國策的落實。加強蒙古族大學生的閱讀素養教育,提高閱讀能力,促使其將高效率閱讀和專業學習結合起來,實現學業成就和較強社會適應能力,不僅對他們全面發展有積極促進作用,而且對于“雙一流”建設背景下民族地區的高等教育改革,以及文化、經濟、社會發展等方面都具有重要現實意義。為全面了解內蒙古高校蒙古族大學生的閱讀素養狀況,筆者曾對其閱讀現狀、圖書館利用等方面展開調查,研究分析發現,蒙古族大學生的閱讀素養狀況是其生活經歷、身心條件和審美趣味等多種因素所致,他們對閱讀的認知不全面,閱讀主動性意識有待提高,建立閱讀興趣障礙頗多,閱讀過程信息的組織及吸收能力偏低,閱讀策略及方法的科學運用能力不強,閱讀理解過程艱難,閱讀經驗不足及閱讀效率參差不齊。目前,針對蒙古族大學生的漢語閱讀教學模式僵化、忽視漢語閱讀能力的培養、閱讀課堂教學主體地位倒置及其主動參與性差、課外閱讀缺乏系統閱讀指導、閱讀量少和閱讀效果差等問題較為突出。[2]需要引入心理學、語言學、閱讀學、教育學等理論,從蒙古族大學生閱讀的認知、情感、行為著手,通過實施閱讀心理干預、閱讀教學課程改革、文化背景知識充實、閱讀基本技能訓練、閱讀環境營造等措施,有針對性地促進他們閱讀素養提升。
閱讀心理依附于讀者的閱讀實踐活動,特指閱讀行為各個階段中讀者的心理現象、心理規律和心理機制。[3]蒙古族大學生對閱讀重要性認知較為明確,但是對閱讀功用興趣化的價值取向,致使其娛樂消遣的閱讀心理特征突出。他們的閱讀歷史是其心理過程、心理狀況、個性心理特征的完整記錄,反映他們對閱讀獨特的關注角度,需要掌握其閱讀的心智活動方式、心理狀態和情緒反應,有針對性地開展閱讀心理干預及心理輔導。
閱讀過程中,蒙古族大學生的思維操作、認知方式等均異于漢族大學生,需要引導他們調整閱讀時的記憶、思維等心智活動方式,以適應漢語閱讀思維指向性、深刻性等要求,達到知識記憶的鞏固性、敏捷性,繼而批判創造性地把握讀物的知識內容和思想內涵。因此,需要根據其漢語閱讀中的感知、思維、想象、記憶等一般心智活動方式特點,有目的性地引導他們形成與讀物相符的思維方式、認知方式,促進他們閱讀素養提升。
蒙古族大學生閱讀時特有的情感、態度,向文本投射了獨特的閱讀求索,因其已有知識經驗與文本潛在意象世界的矛盾,他們的閱讀期待與作品價值方向有時會背道而馳,由此出現的“逆反心態”影響閱讀效率;文化知識、語言經驗等閱讀所遇障礙頗多,形成他們閱讀中過度緊張后的閱讀“倦怠感”,致使其閱讀興趣銳減、信心下降、態度淡漠等,直接影響其閱讀效率;他們深受社會競爭壓力等矛盾心理影響,閱讀“被動心態”較為明顯。高校應探求他們上述閱讀心理形成的多種因素,施以閱讀心理干預和團體輔導,助其構筑健康的閱讀心理,以逐步提升閱讀素養。
蒙古族大學生漢語閱讀時的認知、情感、行為三者相互影響,共同作用于其閱讀過程,尤其是他們閱讀負面情緒對閱讀效率影響更大,其中,以閱讀焦慮表現最為突出。因此,在加強其閱讀能力訓練的階段性檢測時,適時做出鼓勵性評判,激發其閱讀時的正面情緒體驗和自信心,增加他們閱讀自我效能感同時,需要積極疏導其負面情緒,樹立自信心和克服困難的勇氣,使閱讀逐漸成為其生活中最愜意之事。
閱讀教育是對大學生的閱讀行為和活動進行有目的、有計劃的訓練,幫助大學生樹立正確的閱讀觀念,使他們具備良好的閱讀思維能力、閱讀選擇能力、閱讀評價能力和閱讀效率能力。[4]在集中傳授閱讀理論知識及技法之外,閱讀教育應側重培養蒙古族大學生閱讀需求興趣強度、閱讀動機自覺性、注意專注程度、思維深廣度、記憶牢固度、意志控制力度等優秀閱讀品質,以教師布置自讀、課堂討論、課外參讀、提交閱讀報告等方式,尊重其主體地位,循序漸進地對他們實施閱讀素養系統化培育。
穩定的閱讀需求可以維持閱讀意向活動的指向性,喚起積極的閱讀情緒而助力閱讀效率提高。蒙古族大學生對閱讀重要性的認知較為清晰,但實際閱讀過程中,他們過多選擇歷史類和消遣類題材閱讀內容。因此,需要引導其更多關注各類學科專業文獻的閱讀,適度控制和調節其閱讀熱點,激發他們的民族使命感,啟迪深層次閱讀需求去科學規劃自身閱讀內容,減少興趣化閱讀需求比重,逐步確立自身科學合理的閱讀需求結構。
蒙古族大學生的閱讀動機關系他們通過有效閱讀行為,去達到個人成長等閱讀目的的努力程度。閱讀教育要以蒙古民族責任感和成就感為啟發點,引導他們認識到閱讀是增長知識、自我實現和民族振興的社會行為手段之一。加強發展他們閱讀動機的內驅力、自信心、自我批判能力、忍受挫折能力,以及對待閱讀的“理智感”,強化正面閱讀動機,使其主動克服閱讀困難及障礙并獲得閱讀成就感。
蒙古族大學生閱讀存在著隨機性、偏執性等問題,因無閱讀計劃性緣由,讀物選擇面較窄且無導向和技巧。需要在提高其閱讀自我監控能力的同時,喚醒他們自我培養的主體意識,引導其養成制定閱讀計劃的習慣,以“博約結合”原則為基礎,鼓勵其根據自身閱讀水平選擇分級閱讀書目,引導他們廣泛閱讀有價值經典讀物,養成“熟讀、精思、勤問、真知”的閱讀習慣,并有計劃地加強閱讀法和思維法的運用習慣,打破自我封閉閱讀狀態,于師友經常性閱讀體驗交流中,有步驟地求知、得法和啟智。
閱讀的主動性品質是一種內在的積極性,是讀者深入鉆研讀物、主動探究讀物內涵的重要心理因素;自覺性品質使讀者主動支配自身閱讀行為,能夠排除閱讀中的干擾,自覺進行深入研讀;專注性品質可保持閱讀注意力的穩定性、緊張性和全神貫注;探索性品質是指在不斷地介入、評價、懷疑、預測的閱讀循環過程中,主動保持一種積極的探索精神。蒙古族大學生具備較為強烈的閱讀意愿,但閱讀時所遇障礙頗多,閱讀急于求成,且不得要領后產生的回避閱讀行為較難糾正。因此,高校要從長遠著想,力求培養他們主動性、自覺性、專注性、探索性的閱讀品質,樹立堅強的閱讀意志,從根本上扭轉閱讀素養偏低的現狀。
當蒙古族大學生已有知識結構與讀物“知識結構”極不匹配時,閱讀遇到難解生詞后他們擅于“查詞典”的行為,也無法實現對讀物情節、深意的快速解讀,且把握讀物的內在主旨準確率相對低,終究是因其文化背景差異和閱讀背景知識欠缺所致。美國人工智能專家魯姆爾哈特(Rumelhart,1977)認為,“圖式”是以等級形式儲存于讀者長期記憶中一組相互作用的“知識板塊”,作用是將接收的信息進行取舍,轉換為對自己有意義的內容,幫助理解和記憶。正確的“圖式”有助于知識的理解和吸收,反之則起阻礙作用。[5]蒙古族大學生的閱讀背景知識相對薄弱,潛藏在其頭腦中不被自身所察覺的不對稱“圖式”,致使其對當前閱讀“添加著自己的理解”,并潛移默化地起到“負面作用”,影響其閱讀效率。因此,要引導蒙古族大學生廣泛涉獵各類書籍,積極參與校內文化活動,及時補充閱讀所需背景知識,努力提升自身閱讀素養。
由于民族心理、教育、文化、情感等差異,蒙漢雙語讀物對于蒙古族大學生閱讀的思維轉換、詞義對照分析、閱讀興趣調動等都有一定益處。應增加優秀經典雙語讀物的供給強度,促進其積極實施閱讀行為同時,逐步建立閱讀信心、拓展閱讀思路及視野。
真正實現閱讀中與“作者”的思想交流,必須具備一定的閱讀基本技能。蒙古族大學生閱讀技能尚未熟練、不擅長采用“根據上下文猜詞測義”,閱讀思維與“作者”相去甚遠,嚴重影響其閱讀理解深度、閱讀信心及耐心。提升其認讀、理解、批評、鑒賞的閱讀能力,培養閱讀基本素養,需要針對性的開展閱讀技能訓練。
閱讀技能是在閱讀實踐中發展的言語技能之一,閱讀每個階段都有相應的能力要求,例如,認讀階段的感知能力、理解階段的解讀能力、欣賞階段的感受能力、評價階段的辨析能力等。閱讀教學要針對蒙古族大學生的閱讀技能基礎,以分解和整體相結合的訓練原則,對其閱讀活動的定向認知、動作實踐、言語聯系、熟練掌握進行循環式訓練。重視精讀、略讀、速讀訓練,通過有計劃的讀物推介、理清閱讀思路、培養語感和想象力等,引導他們獲取適合自身特點的最佳閱讀技能。
閱讀需具備自我內部調控能力,閱讀過程中增強閱讀意識、問題解決等策略,都由讀者內部某些功能控制、調節及監控。閱讀技能訓練要針對性引導個體有效控制運用元認知策略[6],自主監控閱讀方法等技能運用的效果,逐步提高蒙古族大學生的閱讀能力。讀物本身是一套線性展開的語言符號,蒙古族大學生對讀物的字詞、句段、全篇的掌控能力都不是一蹴而就,其閱讀各階段的思維、理解、感受等能力提高也有一定發展規律。應側重加強他們對閱讀策略和方法的認知度,使其認識到自身記憶、理解在閱讀過程的運用水平與“作者”的差異性,個人的認知能力和認知策略存在可變性。注重他們閱讀中各種閱讀策略及方法運用能力的自我培育,使其自覺利用閱讀反饋信息,主動分析自身閱讀技能掌握度、預期閱讀方向和閱讀效果,從而不斷調整閱讀策略及方法來適應新的閱讀情境。
閱讀本質不僅要理解字面意思,還要結合自身知識,理解作者創作意圖,對內容欣賞和批判地吸收,并納入自身知識體系,因此,需要建立實現自動高速處理認知過程的信息處理系統。蒙古族大學生閱讀時的那種信息處理系統是基于蒙古語思維建構的,無法與“作者”的漢語信息知識處理系統趨于“吻合”,閱讀“臆想或推測”的漢字詞義,與其蒙古語母語中的詞匯結構完全無法形成對應關系。對讀物的主旨和隱含意義理解程度及效率,取決于個人信息處理能力,閱讀過程的注意、理解、記憶等環節,更是與閱讀主體高度選擇性相關,蒙古族大學生的閱讀效率與他們把控讀物信息能力緊密聯系。閱讀過程需要按照讀物邏輯順序,篩選掉冗余信息,將“讀物變成題綱”,形成統一而有邏輯聯系的思想,才能提高閱讀效率。因此,需要對蒙古族大學生進行閱讀時信息提取技能訓練,一方面,基于他們閱讀認知水平側重信息知識技能訓練,將信息素養教育“嵌入”專業閱讀全過程;另一方面需要對其重構分析、歸納、比較、概括等漢語言思維技能,通過正讀、反讀、分讀等進行逆向讀法訓練,引導其記讀書筆記、寫提要,來培養他們閱讀時捕捉信息精華和強化理解能力。
閱讀是由閱讀主體(讀者)、客體(讀物)和環境三要素相互作用下構成的社會活動,通過專業化閱讀指導提高蒙古族大學生的閱讀素養,同時閱讀環境創設對于其閱讀素養提升也至關重要。高校要充分發揮校團委、學生會、專業任課老師及圖書館的合力,開展形式多樣的課內外閱讀活動,弘揚閱讀文化,營造濃厚的校園閱讀氛圍,構建利于蒙古族大學生閱讀的平衡閱讀生態系統,促進他們閱讀素養提升。
閱讀指導需基于蒙古族大學生的心理特征、知識結構、學業狀況進行,以提高其主體自省力為主,引導其對閱讀目標及效率的清晰認識,科學有效地提升他們的閱讀素養。閱讀指導應兼顧他們閱讀能力與讀物需求層次的協調性:依據其學習、欣賞、研究三個遞增需求層次,指導其逐級設定閱讀目標;實施分階段閱讀指導,在閱讀水平積累階段,主要引導他們積累語言知識、文化基礎知識、基礎讀法規則和思維操作經驗;在閱讀技能熟練階段,重點轉向讀物內容與閱讀技能掌握訓練,以加速其閱讀行為自動化程度;在閱讀目的明確階段,應注重多種閱讀技能綜合運用指導,使其獨立選擇讀物并形成閱讀技巧;指導他們兼顧“近功”少取和“遠利”結合閱讀原則,引導其既考慮近期閱讀書目和閱讀效率,又注重遠期閱讀計劃及閱讀效果;將閱讀指導融入專業課程教學,側重對其進行必讀書目選擇、工具書使用、閱讀方式等技能的逐項訓練,引導他們在閱讀任務執行前,全面認識讀物的性質、文體、結構特點等差異,根據讀物類型有效控制和運用相應閱讀策略及方法。
優越的閱讀文化環境、濃郁的語言交際環境、純凈的閱讀心理環境、完善的閱讀物質條件,都對蒙古族大學生的閱讀以有力支持。蒙古族大學生步入大學后,因母語交流機會相對減少,其閱讀主動意識較為欠缺,有一定畏難心理。他們對漢語言讀物所涉及的風俗習慣、人文典故等知識掌握較欠缺,導致閱讀中背景知識激活失敗,語言文字和文化背景引起的閱讀理解困難,是其最突出的閱讀障礙,這比閱讀中語法和詞匯障礙更難短時間逾越。高校應關注他們閱讀時的心理體驗和所遇障礙,邀請蒙古族學者及成功人士,通過“真人圖書館”閱讀推廣方式,激發他們通過閱讀獲得人生成功的主觀意愿;通過蒙漢民族文化常識競賽等競技類推廣活動,引導他們及時補充閱讀背景文化知識,減少因文化知識不足形成的閱讀障礙;應充分挖掘各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精華,通過民族文化差異及經典圖書展示,使其正視閱讀材料的語言多方面的細微差別,助力其語言經驗積累。舉辦知識講座、講演比賽、詩歌朗誦、國學鑒賞等活動,通過蒙漢大學生閱讀互助、培育閱讀文化社團、定期作品選讀講座、經典必讀活動等措施,廣泛傳播閱讀文化思想和科學閱讀價值觀。應切實提高圖書館服務水平,緩解他們因圖書館不良體驗而產生的回避閱讀行為和閱讀“逆反”心理,激發其閱讀的熱情、自信心和主動性,全校合力改善與閱讀相關的人境、心境、語境和物境,逐步提升蒙古族大學生的閱讀素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