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命運共同體視角下的池田大作生命尊嚴思想論析

洪 剛

（大連海事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遼寧 大連 116033）

海洋是資源的寶庫和連通世界的重要通道，對人類生存發展發揮著重要作用。但隨著人類開發利用海洋程度不斷加深，海洋資源環境破壞、海洋生態系統失衡、海洋權益惡性競爭等問題不斷出現。“面對百年變局，人類既要應對自身面臨的歷史性挑戰，也要應對大自然面臨的歷史性挑戰”[1]20。如何看待人與海洋的關系，如何實現人海關系和諧成為新時期人類可持續發展必須面對和重新思考的問題。2019 年4 月23 日，習近平在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建軍節的講話中提出了“海洋命運共同體”的理念[2]，回答了人類在海洋領域如何合作、人類與海洋如何和諧共生等重要問題。“海洋命運共同體”的提出不僅為解決日益嚴峻的海洋問題指明了方向，同時也表達了中華優秀海洋文化傳統的價值取向，彰顯了東方文明面對人與自然關系的思想理念。

面對人類社會發展中出現的人與自然危機，世界范圍內的有識之士也進行了深入思考與探索，從不同角度重新審視人與自然的關系。日本著名思想家、教育家池田大作從東方思想傳統和人的本質出發對此展開思考，認為人類需要建立一個共同的精神基礎，找回生命尊嚴，實現生命和諧以共同應對人類面臨的問題。他認為“要把生命尊嚴的思想當作我們人類的生活目標”[3]，只有如此，全人類才能在廣泛的領域結成命運的共同體，共同面對和解決人類面臨的難題。可以說，深入探討“生命尊嚴”思想的認識基點、價值取向與目標指向，為深入理解海洋命運共同體提供了重要的理論維度和認識視角。

一、生命尊嚴思想的認識基點

“海洋命運共同體”是針對全球海洋發展中人類共同面對的海洋發展問題而提出的重要理念，“目的就是希望各國樹立命運共同體意識，合作解決海洋問題，實現人類與海洋和諧共生”[4]。這一理念的根本點是將人與海洋看作是平等的主體相聯系到一起，調整了人類與海洋之間、人類之間的關系，它能夠使人類這一海洋治理主體在獲得利益的同時關注到海洋的自然權利，妥善處理人類與海洋的關系，實現海洋可持續發展[5]。在人與人、人與自然的關系處理問題上，池田大作認為實現人與人和平相處、人與自然和平共生的基點包括了根絕暴力、反對戰爭和彰顯生命尊嚴等內容，而對生命尊嚴的找尋正是變革人性和平等對待地球生命體的重要基點。

隨著人與自然和人類自身矛盾的加劇，人類社會的發展遭逢到諸如環境惡化、生態失衡、南北差距擴大以及精神危機等種種困厄，人們開始對自身的行為進行反思，其重點就在對人類中心主義的反思中。人類社會發展出現的種種矛盾、沖突和危機，不僅與每個人的現實生活緊密相關，同時也關系著世界各個民族和國家的發展利益，需要全人類共同關注并展開合作進行解決。

人類中心主義的根源在于人們只是從自我和部分人的利益出發而沒有關注到他人的利益，只是從眼前出發而沒有關注未來與后代的利益，沒有將全人類以及人類賴以生存的自然界看成為一個不可分割的命運共同體。池田大作在與英國著名歷史學家湯因比對話中認為，這些問題在一定程度上是西方主導的全球化帶來的惡果，現代西方文明的實質是技術文明，在其擴張的過程中將自身重物質、輕精神的特質滲透到其他文明中，帶來了人與自然和社會的矛盾，從而導致了諸多的人類困境問題。這些問題相互交織在一起構成了能夠摧毀生物圈、危及整個人類的全球性問題。

池田大作在《東西方藝術與人性》中談道，因社會的現代化，東西方的藝術發揮的“結合力”迅速減弱，人們由于對生命本質的疏離而出現了前所未有的人之“孤獨”：短短的數年之間，使得對文明的危機感四處蔓延，人們對此已有所認識，連歐洲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危機感。一個多世紀期間，人們毫不猶豫地贊美科學的進步將會帶來發展的神話，歐洲帶頭領唱基于這種樂觀主義的凱歌。可是，由于對現在的失望和對未來恐懼所引起的不安，這種歌聲已越來越小，最后終于消失。早在幾十年前就已聽到預告這種危機到來的孤獨的聲音，但人們起初對于這種孤獨的聲音只報懷疑的態度。可是危機越來越明顯，逐漸施展其淫威，首先發生了經濟危機，繼之是風俗和思想的頹廢。總之，“文明的危機，而且可能是文明本身的危機，已經到來了”[6]。池田大作認為現代人必須把目光放到內省的工夫上，并通過重拾“生命尊嚴”找尋生命的本質，為重新認識人類自身和人與自然關系的“精神革命”開辟一條大道。

為了走出人類中心主義的誤區，池田大作主張以“生命尊嚴”為基礎結成共同命運的和諧共生之道對待人與自然、人與人的關系。如果以三段式簡要地表述，池田大作的生命尊嚴觀就是：一切都是生命；一切生命都是有尊嚴的；一切生命的尊嚴都是至高無上、不可替代的[7]。與此相關聯亟待回答的問題表現為：“一是和他人建立什么樣的關系；二是如何適應自然界；三是如何對待自己的內心世界”[8]。池田大作以“生命尊嚴”思想為核心，為解決這些問題進行回答，可以總結為：以“色心不二”的生命論個體觀認識生命的本質，調整身心關系；以 “自他不二”的生命論倫理觀創造幸福和價值，改善人際關系；以“依正不二”的生命論自然觀看待人與自然，確立天人關系。

二、生命尊嚴思想的生命論個體觀

從當前世界海洋發展面臨的突出問題來看，海洋環境污染、海洋矛盾爭端等問題出現的根源主要在于人的因素。海洋是生命的起源，而當人類走出洞穴又把目光投向海洋之后，海洋受人類影響的程度不斷加深，人類對于海洋資源和海洋利益的追求從根本上來說源于人對自身生存發展及其之外的諸多訴求，這種訴求在人類最初面對自然和改造自然時曾作為積極的力量推動了人類社會的發展進步。人類面對海洋的早期依海而居、伴海而生，為了生存發展而得魚鹽之利、享舟楫之便，人類與海洋和諧共生和平相處。但人為了滿足自身增長的欲望，對海洋資源的獲取和海洋利益的追求不斷超越限度，海洋環境破壞和海洋爭端日益嚴重，可以說諸多海洋問題的出現都可以從人本身找到答案。

馬克思曾經指出：“尊嚴就是能使人高尚起來、使他的活動和他的一切努力具有崇高品質的東西，就是使他無可非議、受到眾人欽佩并高于眾人之上的東西。”[9]生命尊嚴首先意味著人的個體生命存在這一事實，可以說，對人的生命尊嚴的關注，首先意味著對人的個體生命存在這一事實的充分認知與肯定，而個體生命尊嚴的實現從根本上來說是與生命的存在相伴隨的，而與生命存在的外部條件無關。認識人本身，首先要認識生命的本質。池田大作從色心相即不二，難以分離的角度認識生命本質。所謂“色”即色法，指外在于人的物質世界，就人這一生命存在而言，則指肉體，即生命的物質側面；“心”即心法，是指內在于生命之中的精神性側面，就人而言，是指人的意識；所謂“不二”，就是“一體不分”的意思[10]。池田大作辯證地看待日蓮大圣人的認識并結合恩師戶田的觀點認為：“佛法認為‘人’是‘色心不二’的本體”[11]。“不要把人的生命僅限于肉體，也應當注目于心靈的作用”[12]。為了使尊重生命尊嚴成為可能踐行的行為準則，池田大作主張每個人都應積極面對個體的自我變革挑戰，為建立自律精神而進行人間革命。“人間革命的本質就是人的精神革命、就是人的內心世界的變革，也就是人的修行、人的自身修養”[13]。池田大作指出：“必須將能夠賢明地指導欲望的理性和道德律在人們的生命中內在化。這真是復雜而難解的課題，但是在此描繪生命或人格的理想圖，為了在自己的生命中實現這個理想，向自我變革進行挑戰，從而將自身的尊嚴性從單純一般的原理轉換為具體的現實”[14]。

池田大作運用“色心不二”的理論認識生命，通過將人的心靈即主觀思想與人生存的生命需要相區別又相統一，從而使人具有其他生物所不具備的主觀思維和能動性，這種思維不僅反映生命生存發展的需要，也會對之進行理性思考和調整，進而將人本身與人生活的世界有機統一起來，并通過不斷進行生命的自我變革，即人間革命來協調生命力的核心，耕耘人的心靈，運用人的理性，從而為調節人與自身的身心關系提供生命論基礎。

以生命尊嚴為中心的生命論個體觀為海洋命運共同體的構建提供了重要的認知前提和實踐基礎。海洋命運共同體歸根到底是人的理念表達與運用，在人海關系實踐中個體是最基本的單位，也是結成海洋命運共同體最重要的基石。用心靈的自律精神調整和指導欲望，理性地處理人海關系，就可以在認識和利用海洋過程中科學地運用人的理性與能力，避免過度開發利用海洋而造成對海洋環境的破壞，也會減少因海洋利益沖突造成的海洋爭端，從而在根本意義上調節人與人、人與海洋的關系。以生命尊嚴為中心的生命論個體觀不僅成就了個體的“生命尊嚴”，也利于海洋生命體的健康發展；由具有節制感的澄明心靈與健康身心關系的個體結成的海洋命運共同體才能成為堅實牢固的堡壘。

三、生命尊嚴思想的生命論倫理觀

人類對于海洋資源和海洋利益的追求在突破限度之后，不僅破壞了海洋生命體生態系統的平衡，也增加了民族與國家之間的海洋矛盾和爭端。在大航海時代，葡萄牙和西班牙為了爭奪海洋殖民地而矛盾不斷，最終將海洋利益爭端訴諸羅馬教廷，教皇如切西瓜一樣將地球一分為二，為兩個國家劃分了勢力范圍，由此也開啟了西方大國瓜分世界海洋的先河，“大航海時代直至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國際秩序確立，海洋一直是西方大國爭奪霸權的舞臺”[15]。在西方主導的全球化過程中，人類在追逐自身利益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在將自然之海從“命運共同體”中剝離之后，又在海洋利益爭奪中將其他人和其他民族與國家從“命運共同體”中分離開來，而不斷引發不同國家與民族之間的海洋爭端，造成人與他人的疏離狀態。

為了解決人與他者的緊張關系，重建命運共同體，池田大作主張建立以 “自他不二”的生命論倫理觀創造幸福和價值，改善人際關系創造幸福和價值，實現人際和平，進而實現民族與國家之間的世界和平。“自他不二”就是將對自身利益與尊嚴的追求同樣放在他人的角度去考量，推己及人。“生命尊嚴”這一理念就是謀求這樣的自身變革，雖然是從自他兩個方面來展開，但這兩個方向是聯系在一起的。這一觀點不僅在踐行過程中使自己獲得尊嚴，也使得他人獲得尊嚴，這種主觀性與客觀性綜合交融為一體，而最終使得一切生命的尊嚴都得以實現。

中庸思想是中國傳統文化中的重要理念，不偏謂之“中”，不變謂之“庸”，中庸之道就是人面對世事不偏不變的持守與原則，也是歷經世代生活磨礪而總結的人生智慧。池田大作從儒學中庸的角度對此進行詮釋，他在香港中文大學演講時談道：振奮所有的精神力量，以最謹慎的態度來面對，作出正確的判斷和選擇，只有這樣，才可以達成中庸。至此，中庸超過了所有的社會變革，而以人的內部變革作為第一要義，可稱為帶有理想主義性質的人格主義。正因為如此，“節度感覺”也不單指所謂保持圓滑人際關系等表面的、他律的方法，而意味著一種自覺到自身的自律和修養，這不正孕育了通過人這一回路實行、驗證一切的，中國的人本主義的卓越革新的性質嗎？[16]他以中國傳統文化中的“中庸”思想為例，認為這一思想以“節度感覺”展示了積極自律的力量，“卻并不是維持人際關系平衡這種表面的、律他的東西，而是建立在確實的‘你自身’這種自覺之上，意味著對自我規范和自我修養的發現”[17]。只有在這種自我確立的基礎上“中庸”之德才能實現。

池田大作主張建立以生命尊嚴為中心，運用“自他不二”的理念將自身和身外的他人都看作是具有生命尊嚴的生命主體，由珍愛自身生命尊嚴擴展至尊重他人的生命尊嚴，通過共同營造命運共同體來創造幸福和價值，實現人際和平，從而為調節人與他人的人際關系提供生命論倫理觀。

在“海洋命運體”構建中，以生命尊嚴為中心的生命論倫理觀通過從通向他人方向和通向自我方向共同努力，以成就個體“生命尊嚴”之心尊重他人的“生命尊嚴”，維持人與人、國家和民族之間關系平衡，從而將構建共同體的一個個基石結合為聯結一體的廣泛基礎。海洋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因而達成了更堅實的理念共識，具有了更加強大的推動力量。

四、生命尊嚴思想的生命論自然觀

在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確立之后，人們相信在生物界以至于人類社會存在著一種優勝劣汰的競爭機制，以至于時至今日，還有人認為不論是在生物界，還是在人類社會，生存競爭成為生物活動的唯一方式，只有斗爭才能生存。在人海關系處理上，隨著人類利用改造海洋能力的提高，人類為了滿足自身更多的需求而無限度地向海洋索取，因而出現了海洋漁業資源破壞、海洋環境污染等種種問題，海洋生態系統因此遭到破壞而難于修復。人類不再將海洋作為平等存在的生命體看待，而將之看成用來滿足人的欲望可以無限度索取的他者。然而，德國真菌學家德貝里發現，不同生物之間是一種相互性的活體營養性關系，生物界存在著共生的現象，這里所指的共生不僅僅是生物學意義上的共生，即使在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之間也同樣存在著這樣一種相互需求、相互依存的生存狀態，尤其在處理人與自然包括人與海洋的關系上，將自然之海看作是有生命的存在，將海洋生態系統看作是自在自足的生命整體，以人海和諧的命運共同體理念處理人海關系，人與海洋共同結成生命共同體。

構建“海洋生命共同體”就是以人與海洋的和諧共生與永續發展為價值取向，在人自身獲得發展進步的同時，建設和諧之海、和平之海與合作之海，人與海洋結合成為命運共同體。人類關注海洋就是關注人類自身，人類善待海洋就是善待人類自身，在這里，人對海洋“生命尊嚴”的關注與其說是美德，不如說是基本的常識和起碼的修養，人類通過這種擔當與責任實現人與海洋和諧共生。“在池田看來，共生首先是東西方民族與文化的共生、南北之間的共生，與此同時還包括人類與自然的共生”[18]。

池田大作認為生態危機的根本原因是人類沒能有效地控制人心的貪欲，因而要使生態危機得以緩解，根本的辦法是進行人的內在的倫理性變革。而讓人覺悟則需要人類對于“自已”與“世界”的關系有一個正確的認識，佛教的“依正不二”觀念有利于人們確立這種正確的認識。“依正不二”是佛教對作為生命主體的人同其所處的自然環境客體之間的關系的一種理解。所謂“依”是指“依報”，指生命活動的依據，也就是生命活動所賴以進行的外部客觀環境，這種客觀環境既包括社會環境，也包括自然環境，但池田大作主要指的是自然環境。所謂“正”是指“正報”，指維持生命活動的主體，在傳統佛教中，“正報”主要是指“眾生”而言，而在池田大作，則主要用來指人類而言。“依正不二”的意思是：盡管生命主體及其存在的客觀環境可以作為兩個不同的方面進行認識，但從本質上來說，二者是密不可分的一體，是渾然一體、相互聯系、不斷互動的存在[19]。池田大作強調，我們現在所生活的時代是一個“共生”的時代，它需要的是全球的“為共生的整體革命”，正是因為有此差異，才能互相補充，只有共生共存才能和諧發展。

池田大作在“二十一世紀與東亞文明”的紀念演講中明確闡述了“共生的道德風氣”思想。所謂“共生的道德風氣”是指：“寧調和，不對立；寧團結，不分裂；重集體，輕個人，以此為基調，人們之間，以及人與自然之間和諧生活，互相支撐，共同繁榮的內心傾向。從這個意義上說，共生既是對多元又統一的世界潮流的一種反映，也標志著人類理性的成熟[20]。池田大作對人與自然和諧關系的強調，進一步發展成為樸素的生命論自然觀。

池田大作主張建立以生命尊嚴為中心，運用“依正不二”的理念將包括海洋在內的自然之物都看作是具有生命尊嚴的生命主體，由珍愛自身生命尊嚴擴展至尊重他物的生命尊嚴，通過共同營造命運共同體來確立人海關系，實現人海和平，從而為調節人與自然的人海關系提供了生命論自然觀基礎。

生命論自然觀將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相互需求、相互依存的生存理念推及人與海洋關系處理。人類不僅依靠海洋為自身謀得生存與發展的福祉，人類也為其在開發利用海洋過程中而帶來的多種影響而承擔責任并積極尋求解決的辦法，給予海洋以生態平衡尊重和生態健康關懷：人類通過這種擔當與責任實現人與海洋和諧共生。

五、結語

“海洋命運共同體”理念是中國面對全球海洋發展提出的重大創新理論成果，為解決世界海洋治理難題貢獻中國方案，彰顯了東方文明處理人與海洋、人與自然關系的偉大智慧，同時，“構建海洋命運共同體，需要借鑒和吸收人類文明的優秀成果，凝聚人類的共同智慧”[1]23，以使這一偉大理念為更多的人理解和接受，為共同保護海洋生態、共同守護海洋和平、共同創造海洋繁榮而合作努力。池田大作的“生命尊嚴”思想從東方文化傳統和人的本質出發，為解決人類面對的文明危機和世界難題尋找共同的精神基礎，使全人類得以結成命運的共同體，找回生命尊嚴，實現生命和諧。

池田大作的“生命尊嚴”思想是對經濟全球化和價值利益多元化社會中人類所面臨的生存危機而提出的一種共同的價值觀念。“對生命尊嚴的認知和尊重，是現代社會最基本的價值追求。池田大作以其深刻的歷史洞見和卓絕的人格精神，深刻詮釋了世界和平發展的生命尊嚴基礎，為推動世界和平和人類社會文明提供了必要的精神指導和寶貴的思想資源”[21]。池田大作以“生命尊嚴”這一核心理念為中心，運用“色心不二”的理念認識生命的本質，為調節人與自身的身心關系提供了生命論基礎，形成了生命尊嚴思想的生命論個體觀；運用“自他不二”的理念認識自身與他人關系，由珍愛自身生命尊嚴擴展至尊重他人的生命尊嚴，為調節自我與他人的人際關系提供了生命論倫理觀；運用“依正不二”的理念看待人與自然，確立天人關系，將包括海洋在內的自然之物都看作是具有生命尊嚴的生命主體，由珍愛人類生命尊嚴擴展至尊重自然生命體的生命尊嚴，從而為確立人海關系、實現人海和平提供了生命論自然觀。由此主張面對共同的危機和挑戰，人類應關注生命和生存本身，避免對生命本質的疏離；找尋生命尊嚴，變革心靈世界，開創生命和諧，開發內在的生命自覺和生存智慧，以愛心和慈悲與他人溝通、與自然和平共處，最終營建一個和平美好的命運共同體。

池田大作以“生命尊嚴”思想為信條，持久地開展和平主義運動和教育文化交流活動，不僅為解決人類面對的共同危機貢獻了寶貴的思想理念，也為結成人類命運共同體而一直努力開展世界范圍內的社會實踐活動。他以生命尊嚴為基點積極進行多種發展可能的嘗試，從思想理念和現實世界層面重建人的精神世界。因而，具體探討池田大作生命尊嚴思想的生命論個體觀、生命論倫理觀和生命論自然觀，為深入理解海洋命運共同體提供了重要的理論維度和認識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