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 婧
(大同煤炭職業技術學院,山西 大同 037003)
在學習的過程當中人們發現,英語、漢語都會有復合詞的存在,而人們往往將這些復合詞簡單地理解為由原本兩個單獨存在的單詞、詞匯復合在一起,從而形成了一個新的單詞、詞匯。特別是在英語當中,有時還存在一些“詞根”,這些“詞根”有著固定的含義,它將這樣的含義與其他詞匯結合起來,從而形成一個個與之有關聯的新詞匯。簡單來看,通常認知當中的復合詞就是由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詞復合在一起形成的新詞[1]。然而,在英漢雙語的學習過程當中,如果只是簡單機械地將詞匯進行疊加復合,不去了解復合詞復合在一起的價值與方式,甚至忽視中西方文化的差異,就會讓英漢雙語的學習變得流于表面,忽略掉許多復合詞背后真正的延伸含義,影響英漢雙語學習的互通共融,讓英漢雙語學習的質量和效果大打折扣。英漢雙語當中對于隱喻的使用既有相同之處,也有差異所在[2],這也體現出了不同國籍、生存環境的人們對于事物的不同理解以及他們的世界觀,具有十分重要的研究價值。本文通過這樣的研究視角,著重對英漢雙語學習中“復合詞”的隱喻類型、以及二者之間的相同之處與差異之處進行了探究和比對,希望能夠對英漢雙語學習的人群有所幫助。
無論是在英語還是漢語當中,“隱喻”都是一種“比喻”[3],這是人類在改造世界過程當中一種思想和語言的積極進化,也是一種認知上的突破,人們嘗試將看似不同的事物通過“比喻”聯系在一起。然而,英漢之間又存在一些差異。本文認為,漢語更偏向于“比擬”,而英語更偏向于“比照”。學術界普遍認為,在漢語當中,自古以來就存在“隱喻”,而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又不僅僅拘泥于“隱喻”就是一種“比喻”,有時候還包括“比擬”。早在19世紀30年代,中國學者就提出漢語當中的比喻是一種積極修辭,人們通過思想加工,讓某件事物與其他事物產生了關聯,找到類似之處。而這種思想上的升華表現在文章上就成了比擬。通過語言,人類認識了社會并積極地通過比喻來改造思想當中的社會,通過比喻實現了新詞匯的誕生,也通過比喻來實現了更好的社交需要和表達需要。由此可見,通過比喻、比擬形成的復合詞,在漢語當中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人類改造世界的思想,也在此過程中誕生出了新的詞匯。同樣的,美國、英國這些將英語作為第一語言的國家,他們對于復合詞當中的“隱喻”也有著自己的認知體系,他們更擅長于使用詞匯之間的界限感,他們的比喻有時帶著“比照”的意味。比如:單詞“zebra”,無論是在英英或是美英當中,都有斑馬的意思,同時也有斑馬線、條紋的意思,但是英語中仍然能夠看到“zebra horse”這樣的描述,這里就是將斑馬的條紋進行了比照,意思是有一種馬,身上的條紋類似于斑馬那樣,但實際上這種馬并不是斑馬,而是類似于斑馬一樣的其他品種。同樣的,有著斑馬條紋的魚、有著斑馬條紋的蛇等等,英語當中往往都這樣進行對照表示。英漢雙語當中對于復合詞的使用和創造,都是人類在自然界改造的過程當中積極地探索嘗試,表達了人類的創新意識,也都存在比喻的性質,復合詞之間往往存在一些必然的關聯,并能夠創造出新的詞匯。但在不同的語言詞匯習慣當中,英漢之間復合詞又存在著必然的差異性,這與表達方式和思維套路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4]。
在漢語復合詞中,劃分類型的方式有許多種。其中,束定芳[5]所采用的“四要素法”與“隱喻”視角具有更高的契合度,參考性也更強。因此,這里著重對這一分析方法進行陳述。在她看來,當一個完整的隱喻存在時,往往都有“本體”和“喻體”這兩個要素構成,如果是明喻,那么往往還有“比喻詞”參與到比喻的過程形式當中,而構成兩個詞形成復合詞的關聯性語境關系,就可以被稱為“喻底”。綜上四要素,構成了一個比喻,形成了復合詞。當然,也有學者認為,這四要素更適合于普通的比喻形式,甚至是在句子當中,更為合適。單純只在一個復合詞當中,往往不需要比喻詞,而這種喻底又是隱藏在詞的內部的,不在外部展示,因此某個復合詞往往從表面上看,只需要具備本體和喻體就可以了。就此,本文更認同于漢語復合詞在構成條件上需要具備的要素應當是三個,而不是四個。即:“本體”“喻體”和“喻底”。
從隱喻視角來看,漢語隱喻復合詞類型劃分為:“明喻”和“借喻”。其中“明喻”又包括兩種情況:一種是本體在前,喻體在后;另一種是喻體在前,本體在后。這種明喻通常都能看出復合詞本體與喻體之間都還保有原來本身的含義,只是通過相同的喻底將二者進行了結合。比如:喇叭花,這就是一個典型的明喻復合詞。其中本體是放在后面的,這顯然仍然還是一種花,它的含義沒有發生過改變,喻體是喇叭,而喻體用來形容花的形態,其本身也仍然還是保留了原來喇叭一詞的本意。而“借喻”則不同于“明喻”,借喻時,喻體和本體之間已經沒有了明確的比喻義和本義的區別,而是兩者共同作用,形成了一個具有新內涵的復合詞。或者可以看作是新構成的復合詞,其意義就是原來本體與喻體共同作用形成的比喻義。比如:“手足”,這個詞原本由“手”和“足”構成,各自有自己的含義。然而形成復合詞之后,“手足”往往指的是自己的親兄弟,情感上難以割舍的部分。在復合詞當中,已經不能清晰地判斷本體和喻體,二者也不再是原來字面的含義,但依照兩個詞原有的含義形成了共同的喻底,構建了復合詞的新含義。這種含義更注重了原詞的比喻義,在長期的使用中,人們已經逐漸更加接受復合詞的含義,不再去詳細剖析單個組成部分的含義了[6]。
和漢語復合詞一樣,英語復合詞出現的頻率也是非常高的,這類詞在英語詞庫當中占據了很大的比例。
英語當中的隱喻極為常見,比如說:用英語表述人體的器官,就其本身也類似于漢語的“手足”這樣的復合詞,本身是器官名稱,然而通過這個詞引申出隱喻含義,比喻成其他內容,這種情況并不在少數。在這里,本文將英語復合詞也通過明喻和借喻來進行闡述。同樣,英語復合詞的明喻構詞與漢語復合詞的明喻構詞都具有本體喻體位置互換的情況。比如:basketball這個單詞就是典型的復合詞,本體是ball,而喻體的basket形象地表達了這種球的玩法和競技目標。bedroom也是如此,room是本體,強調了這是一個房間,而bed則找到了這間房間最典型的特征代表物,也強調了房間的功能性和特征。這兩個例子都是本體在后,強調了本體本身的指向性和功能性。而同樣和bed有關,在riverbed這個復合詞當中,本體則是river本身,它被放在了單詞的前面。
在英語復合詞中,借喻則是本體,是被隱藏起來的,與明喻相對存在。在這里,本文更愿意稱之為暗喻。這種比喻將本體所代表的含義掩藏了起來,而更多使用復合詞形成之后的引申內涵來詮釋新的詞匯。有的時候兩個詞匯共同作用,構成了這個復合詞的新含義。比如:“冷血”這個詞,在英語中是“cold-blooded”,表示為冷酷無情的,冷血的。其中,cold含義為寒冷的,blood含義為血液,二者均采用了引申義,最終形成了新的復合詞,但卻很難去確定哪個是本體,哪個是喻體,意思更偏向于哪個詞的本意了。
無論是英語還是漢語,復合詞都是存在并且比重不小的一部分詞匯,簡單理解下,復合詞就是合成詞的一部分,就是由兩個或以上詞組合而成的新詞,而這種形成都有著一定的規律[7]。
無論漢語或是英語,創造它們的都是人類,只是在不同的發展背景下,受到不同的文化背景影響,呈現出了不同的語言和差異化的表達習慣。但從核心來看,人類在創造復合詞時,其最根本的目的是用已知的詞匯去描述和解答一些新的思想,新的事物,因為這樣能夠充分調動已掌握的知識,也更能夠讓新創造的詞匯便于理解和流傳。因此,英漢復合詞的核心創造規律,都是利用簡單的已有詞匯來進行了復合疊加,通過一定的含義引申、意象表達、組合呈現等方式,最終形成了新的詞匯,在這一點上,英漢復合詞是高度統一的,也是符合人類對世界改造的客觀規律的。此外,從隱喻視角來看,通過復合詞的呈現,一些抽象化的概念被具象化了,聽到的人更容易形成客觀地分析和深層次的理解,這讓英漢的復合詞都顯得格外的便于理解,并且印象深刻。再從復合詞所占據的比例來看,英漢復合詞都在本身語種的詞庫中占有不小的位置,且在復合詞當中,都是名詞復合詞數量最為龐大,這源自于人們在改造世界的過程中對事物和信息由粗到細的加工模式,認知的深度總是在不斷加深的,因此,名詞從最初的指代某一個事物,到新的事物出現但又具有類似舊的事物特征,再到兩個具有共同特征機制的事物出現,最終單一的字面內容無法滿足新事物層出不窮的狀況,這個過程就是名詞復合詞不斷涌現的過程,也是人類賦予復合詞最初意義的猜想。由此可見,名詞復合詞在不斷地演變發展中,最初聽到和使用的人往往會感覺到這個詞恰當、準確地表達了新事物、新特征,然而這種驚喜會在不斷反復的傳播和使用中衰減,最終形成習慣性詞匯,而這時,復合詞是否是原有單一詞匯的引申義這一問題,就顯得不那么重要了。但對于最初接觸這個語種的人而言,復合詞的用法令人耳目一新,又覺得恰如其分,這種驚訝在母語者看來已經司空見慣,卻需要初學者不斷地使用并習慣。因此,得出一個推斷,即英漢復合詞對于母語者而言,是一種習慣性地使用;而對于那些作為外語學習的人而言,就必須要通過不斷地使用經歷研究到習慣的過程。
從英漢復合詞的引申義來看,一個復合詞的形成,往往會用單一詞匯的引申義構建。然而,構建之后呢?漢語當中對于已經進行過引申義構建的復合詞再進一步進行引申的詞匯數量并不多。大多時候,人們會遵循漢語已構建好的復合詞形成固定的復合詞義,并在不同的語言環境和句子、段落當中進行恰當的使用。當認為這個復合詞義本身已不能勝任更深層次、更復雜多樣的意義表達時,人們往往會選擇創造一個新的詞匯,讓這個新的復合詞來表達與之前復合詞更不一樣的意義,而不是不斷地賦予復合詞更多的含義。相反,在英語當中,復合詞的形成本身對引申義就十分執著,很多復合詞就是由單一詞匯的引申義構成的。而某一個單一詞匯的引申義可以有許多,這就導致了英語復合詞在形成之后,仍然會不斷地賦予已形成的復合詞以更多更繁雜的新的引申義,反復出現在不同的語段語篇當中,但所表達的含義卻大相徑庭。也許是受限于英文只有26個字母,所以可以變化出的新的排列組合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總之,在英語學習過程當中不難發現,創造出的新詞并不多見,其新詞的發展變化遠遠不如漢語豐富。從一定程度上而言,這樣的模式下,漢語的復合詞更容易進行舉一反三的學習理解,而英語復合詞的學習仍然要基于更多的記憶和使用習慣的積累。
究竟在一個復合詞當中,人們如何判斷這個詞要表達的具體意思呢?如果兩個單一的詞構成了新的復合詞,那么復合詞的意義究竟是什么?重點在哪個詞上面?這些人們都是通過怎樣的認知順序來確定的呢?事實上,無論是英語還是漢語,復合詞在認知的順序上都是有據可循的,二者有著一定的共性。而這種共性可以結合語言認知學領域對于人類理解認知的順序來進行闡述。如果說,將一個復合詞看作是一幅畫,那么這幅畫往往可以簡單地劃分為前景和背景,而前景往往更能夠吸引人們的注意,也往往被確立為整幅畫的核心部分。那么復合詞當中主要的認知重點就是這幅畫的前景,它往往呈現為一個圖形、一個符號、一個具備標志性的物品等等。而這幅畫的背景則幫助人們確立畫作所處的區域、領域、環境氛圍、整體效果等等,這就類似于復合詞當中的概念化部分。仍然是前文提到過的“喇叭花”這個復合詞,在漢語當中,將其分為“喇叭”和“花”兩個部分,放在整幅圖片當中,“花”就相當于是畫作的前景,是圖形,也是符號,告訴人們這個詞的核心含義;而“喇叭”則是為其描繪的背景,也是特征,是區別,是整體效果。這朵花長得像喇叭,所以叫喇叭花。英語當中的復合詞也遵循這樣的認知順序,比如“bubble - economy”字面翻譯為“泡沫經濟”,眾所周知,這是西方經濟發展當中一個非常形象的復合詞。如果將其看作一幅畫,那么前景圖形是economy,強調了這是一個與經濟有關的詞匯,bubble則充當了背景,確定了這個經濟是不穩定的,是充滿危機的。當然,這里所指的這種認知符合大部分的英漢復合詞認知順序,也有一些特殊的詞匯是需要另當別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