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科學事業單位改革科研經費管理方法的探討
——《若干意見》(國辦發【2021】32號)的應用實踐探索

劉銳

中國醫學科學院放射醫學研究所

一、科研經費使用管理中存在的問題

(一)科研項目預算編制繁瑣

科研項目直接費用預算科目包括設備費、材料費、測試化驗加工費、燃料動力費、差旅費、會議費、國際合作與交流費、出版/文獻/信息傳播/知識產權事務費、勞務費、專家咨詢費和其他支出共11個科目。科研人員編制項目經費預算時，需要詳細說明各科目的測算依據和編制明細。由于科研項目研究活動具有不確定性，許多支出內容很難事先準確預計，導致編預算難，執行預算更難。

(二)科研項目預算調整困難

科研項目經費執行時，經常出現由于科研活動發生變化導致部分科目預算不足而部分科目預算過多的情況，基于無預算不支出、超預算不能支出的預算管理要求，需要向項目主管部門提出預算調整申請。由于種種原因，預算調整的周期往往較長，嚴重影響了科研工作的正常開展。

(三)科研經費中用于激勵人員的支出比例低

科研經費的間接費用中，用于獎勵科研及相關工作人員的經費比例不高，很難激發科研人員的工作積極性，限制了科研人員的研究創新熱情。

(四)科研人員的事務性工作多

在科研項目執行過程中，科研人員需要擔負預算編制、決算報表編制、財務檢查、日常報銷等事務，占用了科研人員很大的精力，不能全身心投入到科研工作中。

二、改革舉措落實措施

針對以上科研經費使用管理中存在的問題，結合《若干意見》的頒布實施，筆者認為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落實。

(一)擴大科研項目經費管理自主權

在預算編制和預算調劑等方面，給科研人員使用課題經費更大的自主權，讓科研人員能有更多的精力用在科學研究實驗和分析數據上。

1.推行經費包干制

《若干意見》文件頒布后，對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的青年基金項目和優青、杰青項目實行經費包干制，控制預算總數，不再編制項目經費預算。科學事業單位可以結合單位實際情況制定具體的經費管理辦法。

2.精簡預算編制

直接費用項目預算編制由原來的十一個科目精簡為三個科目，分別為業務費、勞務費和設備費三個科目，其中原來的材料費、測試化驗加工費、燃料動力費、差旅費、會議費、國際合作與交流費、出版/文獻/信息傳播/知識產權事務費、其他支出并入業務費中，原來的專家咨詢費和勞務費并入勞務費中，原來的設備費沒有變化。

編制設備費預算時，單個設備金額在50萬元以上的，需要提供設備費明細清單；同時，擴大設備費的可列支范圍，計算類的儀器設備和軟件工具類可在該科目中按發生額據實列支。其他費用的預算編制，可以只提供基本測算說明作為依據。

3.增加預算調劑的自由度

科學事業單位可以支持科技計劃項目經費在使用過程中進行預算調劑。如果需要調整設備費、業務費、勞務費的相關預算，方法是課題負責人提出申請，由項目承擔單位內部相關管理部門審批同意即可。《若干意見》明確規定，設備費的預算調劑權限完全下放到項目承擔單位，這意味著在實踐過程中，我單位可以根據項目實施需要自主決定調劑，不再由項目管理部門審批其預算調增。

與此同時，科學事業單位可以允許課題到期后形成結余經費并延長科研經費使用時間。但是，項目承擔單位應該制定具體的管理規定明確結余經費使用時限，避免結余經費長期掛賬，影響財政資金的使用效益。

(二)加大對科研人員的激勵力度

1.提高間接費用占比

針對間接費用的管理，科學事業單位可以按照《若干意見》的相關要求，制定間接費用的管理辦法。間接費用按照直接費用扣除設備購置費后的特定比例核定。具體為，剩余費用小于500 萬元以下的，該比例為30%，大于等于500 萬元而小于1000萬元的，該比例為25%，大于等于1000萬元的，該比例為20%；這些間接經費可以全部用于科研人員的績效支出，也可以根據單位實際情況，合理確定科研人員績效支出和單位統籌使用部分的比例。績效支出可用于人員支出，以提高科研工作的績效，由課題負責人結合課題組成員實際貢獻發放。

針對績效支出部分，為了更好地發揮激勵作用，可以研究制定科學的分配方式。比如將績效支出分為基礎績效獎勵和二次獎勵兩部分。

基礎績效獎勵部分，科研項目間接費用撥付項目承擔單位后，按相應比例獎勵項目承擔團隊，由項目負責人根據團隊成員的任務等自主分配。

二次獎勵部分，科研項目結題后，根據科研項目財務驗收情況及項目任務目標完成情況對項目承擔團隊進行二次獎勵，由項目負責人根據團隊成員的任務及完成情況等自主分配。

獎勵方式如表1所示：

表1

2.提取獎勵經費

按照《若干意見》32 號文規定，允許中央級科研院所從基本科研業務費、科學事業單位創新工程等科研經費中提取一定比例的獎勵經費，該比例一般不超過20%，這部分獎勵用經費可以從一定程度激發科研人員的創新動力，實際上也是科學事業單位改革完善科研項目經費使用的激勵機制，盤活科研經費使用效益。

3.不斷擴大勞務費的列支范圍

科學事業單位在科研項目經費管理中，課題聘用人員的勞務費開支標準，按照所在地區科學研究類和技術服務業從業人員的平均工資水平，參考其在科研項目研究中所承擔的工作任務和數量，核定聘用人員的工資薪金，同時，可以將聘用人員的社會保險補助、住房公積金等一并納入勞務費科目的列支范圍。

(三)減輕科研人員事務性負擔

1.配備科研財務助理

科學事業單位可以根據單位實際為科研團隊配備專業的財務助理，為科研人員在預算編制、預算調劑、經費申請和報銷等方面提供專業化服務。單位應當制定針對科研財務助理的管理辦法，規定科研財務助理的主要職責。通常包括：協助編制科研項目預算和決算報告，協助辦理科研經費報銷手續，應對科研經費的結項和檢查等專業化工作。

科研財務助理的工資薪金、社會保險和住房公積金等費用，由科研項目經費解決。

2.財務報銷管理方式轉向信息化和數字化

科學事業單位應當大力開展信息化系統的建設工作，構建包含財務、合同、采購、資產模塊的信息化審批系統，與傳統方式相比，信息化系統將大大提高財務報銷的效率。預算控制功能可以使科研人員動態了解課題經費的使用和結余情況，單位層面可以全面準確的掌握經費的使用情況，對課題經費的使用設置預警機制。

3.支持因公出國(境)學術交流活動

在實踐中，科研經費中的國際合作與交流費用，不再歸入國家“三公”經費，因此可以不受“三公”經費零增長的限制。免除科研人員的顧慮，使科研人員能把主要精力用于進行正常的因公出國(境)學術交流活動。

三、落實《若干意見》工作考慮及建議

(一)及時制定和修訂經費各項管理制度

針對不斷變化的內外部環境，科研事業中遇到的新問題、新困難和新挑戰，要不斷修訂和完善科研經費管理制度，使科研管理制度能夠與時俱進，即促進科研事業發展由約束失信行為，規范科研經費使用流程，確保中央財政科研經費在良性的軌道上運轉，提高科研經費使用效益。

(二)推進科研經費無紙化報銷

優化財務報銷管理系統，條件成熟的情況下，爭取加入電子入賬憑證會計數據標準推廣范圍，推進科研經費無紙化報銷試點。科研經費報銷時，符合電子入賬憑證會計數據標準的，推廣使用電子票據核算處理，推動科研經費報銷無紙化和數字化。

(三)加強科研助理的管理和培訓

提高幫助科研人員節約時間，增加工作效率，單位負責對科研助理的培訓，增強其在課題經費預算跟蹤、費用報銷和結項驗收的專業能力。

(四)合理制定科研人員績效工資

績效工資要優先向績效突出和承擔國家科研任務多的科研人員分配。借鑒科研人員年薪制管理的經驗，積極構想高層次科學家實行年薪制管理。

(五)簡化科研項目驗收結題財務管理

科學事業單位應該相互配合，積極推進簡化科研項目驗收和結題工作，建議科研技術驗收和財務核算驗收合二為一，在科研項目完成時實行一次性的綜合績效評價。財務核算驗收建議以經費決算報表作為結項依據，單位對報表內容的真實性、完整性和準確性負責，取消財務審計環節，簡化流程，并隨時接受項目管理部門的監督和檢查。

(六)簡化科研用儀器設備的采購流程

科學事業單位要進一步明確采購內部管理規定，簡化科研用儀器設備的采購流程，建立科研急需儀器設備和材料的采購制度，特事特辦。

(七)健全科研績效管理機制

建立內部績效評價管理制度，切實加強科研經費績效管理辦法，繼續推行科研經費向優秀科研團隊和個人傾斜，保證提高科研經費的使用效率。

(八)強化科研項目經費監督檢查

建立審計、財會與日常監督三者的協調機制，對違紀違規的情況要堅決取締。創新監督檢查方式，推行隨機抽查、和常規檢查相結合，加強事中和事后監管，結果公示，以示警示。法人負責同時約束課題負責人，科研事業單位要定期監管經費使用情況，并實時預警，一旦觸犯紅線，及時糾正，保證科研經費正常運行；對于科研人員的研究工作納入信用記錄管理，并建立追責和懲戒機制。建議制定負面行為清單，明確禁止的行為，對盡職無過錯科研人員則免予問責。

四、結論

綜上所述，隨著科研經費管理的政策改革措施不斷頒布，科學事業單位在解讀政策、勇于實踐的積極探索中，在執行推進政策的過程中難免存在著許多問題，這也為我們下一步繼續推進政策，加大改革力度，擴大改革試點提供了更大的空間，相信經過各方參與主體的有效配合，《若干意見》的落實舉措一定會越來越完善，也必然將為我國科學事業的發展起到更大的推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