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福,李哲婷
(上海應用技術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上海 200030)
隨著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各項事業飛速發展,我國經濟取得了跨越式發展。而其中,作為第一生產力的科學技術作出了重要貢獻,我國科學研究取得了令世界矚目的成果和成就。科技活動中只有科研成果有效轉化,才能突破科技與經濟、與產業的對接障礙。高校身處科學研究和人才培養的第一線,是科技成果的供給主體,也是科技成果轉化的中堅力量[1]。因此,國家十分重視高校的科技成果轉化問題,先后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法規文件:2016 年頒布了《關于加強高等學校科技成果轉移轉化工作的若干意見》;2019 年發布了《關于進一步加大授權力度促進科技成果轉化的通知》;2020 年又出臺了《關于提升高等學校專利質量促進轉化運用的若干意見》;等等。然而就教育部呈現的數據來看,多數政策未達到預期效果,高校的科技成果轉化存在著專利數量高、轉化率低的問題,高校科技成果轉化現狀令人擔憂[2]。因此,破解科技成果轉化問題的癥結、提升科技成果轉化率成為當下高校迫切需要解決的重要難題。
圍繞高校科技成果轉化問題,學者們展開了一系列研究。一是探討了高校科技成果轉化的影響因素。有研究提出根本性制度障礙制約了科技成果有效轉化[3];認為政府加強科技成果轉化和知識產權保護政策是驅動高校科技成果轉化的重要因素[4];指出完善的科技市場和明晰的高校科技成果轉化機構職能定位能夠有效促進高校科技成果轉化[5]。二是從不同的視角提出科技成果轉化政策建議。有研究分析了高校科技成果轉化的模式,從深層次考慮技術轉讓和共同商業化兩種轉化模式的優劣與選擇[6];指出破除阻礙科技成果轉化的相關因素得到更科學的科技成果轉化模式尤為重要[7];提出要優化高校科技成果轉化的管理體系[8]。有研究探索了高校科技成果轉化的新路徑,如謝興華等[9]提出的“研究院—孵化器—園區”路徑,孫俊華等[10]提出的內部資源驅動型與網絡資源驅動型路徑,Hayter等[11]提出的從技術轉讓到知識交流的新途徑等。有研究提出創新治理高校科技成果轉化平臺[12];也有研究聚焦于大學技術轉移辦公室、創新創業中心等成果轉化組織的能力提升路徑,總結出可建構能力、文化能力和關系能力三方面相互影響、相互滲透可促進高校的技術轉移[13],以及以斯坦福大學技術許可辦公室為例分析其技術轉移流程和收益分配[14],借鑒先進管理經驗為我國高校科技成果轉化提供參考、推進科技成果轉化建設等等。眾說紛紜,觀點紛呈。
從已有相關研究看來,研究觸角更多在于科技成果轉化的影響因素和轉化方式方法的優化創新層面,這些研究對高校科技成果轉化工作的改進都作出了一定的貢獻,也為后繼研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但是高校科技成果轉化問題要從根本上獲得突破,需正視存在問題,深入分析導致問題產生的癥結所在,提出破解高校科技成果轉化問題的化解邏輯。基于此,本研究擬從近幾年我國高校科技成果轉化數據出發,分析目前我國高校科技成果轉化現狀及問題,挖掘科技成果轉化癥結背后的深層原因,并有針對性地提出對策建議,以期能給高校解決科技成果轉化問題提供一些思路參考。
近年來,隨著國家先后出臺了一系列促進科技成果轉化政策法規文件,我國高校科技成果專利數量顯著提升。根據教育部[15]發布的《高等學校科技統計資料匯編》1),2016 至2020 年高校專利授權數和發明專利授權數總體都呈顯著增長趨勢(見圖1)。其中,2020 年,高校專利授權數達到206 036項,發明專利授權數為92 028 項,比上年分別增長11.41%和15.88%;發明專利是衡量一個地區創新水平的重要指標,含金量高,然而我國高校發明專利授權數占專利授權總數比例一直維持在44%左右,2020 年的占比為44.67%,比上一年增長不足0.02個百分點。可見,雖然我國高校申請的實用性專利和外觀設計專利數量龐大,但更能體現科技創新程度和能帶來較大經濟效益的發明專利卻數量較小。在看待高校科技成果轉化問題上,人們往往容易被高校專利申請數量居第一而蒙蔽雙眼,忽略專利科技成果轉化為現實生產力、實現產業化方面的問題。

圖1 我國高校專利數量及轉讓基本情況
具體的表現特征分析如下:
第一,專利出售數量較低。2016 至2020 年5年間我國高校專利出售數量占專利授權數量的占比極低,2020 年高校專利出售合同數為9 229 項,僅占高校專利授權數的4.48%,不足5%,與快速激增的專利數量嚴重不相稱。我國高校科技成果轉化率如此之低,值得反思。
第二,專利產業化率偏低。衡量科技成果轉化的重要標準之一就是其是否實現產業化。專利產業化率就是指專利所有人將專利投放市場,用于生產產品等的專利數量占其擁有的專利數量的比例。根據國家知識產權局[16]發布的《2020 年中國專利調查報告》中相關數據(見表1),可見與企業和科研單位相比,我國高校專利產業化率較低,高校整體科技成果轉化情況同其他專利權人相比形勢嚴峻。又據《光明日報》記者采訪清華大學河北中試基地的資料顯示,清華大學科技成果走到中試階段的技術最終產業化的成功率不足5%[17]。國內頂級學府清華大學的專利產業化率尚且存在較大問題,其他高校的專利轉化率就可想而知了。因此,我國高校專利產業化率偏低的問題亟待厘清化解邏輯。

表1 2020 年我國不同專利權人有效專利產業化率比較
第三,專利實施率偏低。專利實施是指專利權人以生產經營為目的,自行或許可他人制造、使用、許諾銷售、進口其專利產品,或者使用其專利方法直接獲得產品等行為。專利實施率是指已經實施的專利數量占專利權人擁有的有效專利數量的比例。專利實施率也是衡量科技成果轉化的重要依據。教育部頒布有關推進科技成果轉化政策文件已經5 年,然而在2020 年我國科技專利總體有效實施率(57.8%)中,企業有效專利實施率最高、為62.7%,科研單位的專利實施率為30%,相比之下,高校的有效專利實施率最低、僅11.7%(見表2)。

表2 2020 年我國不同專利權人有效專利實施率比較
技術轉讓合同數和實際收入的變化也能反映出高校的科技成果轉化水平。根據技術轉讓權利和性質的不同,技術轉讓既包含專利所有權轉讓、申請權轉讓、實施許可等專利轉讓,又包含非專利技術的轉讓。我國高校2016—2020 年間技術轉讓合同數量屬于穩步上升走勢,但技術轉讓實際收入卻呈現先升后降、總體呈向下的趨勢(見圖2);科技經費投入逐年增長、投入巨大,而技術轉讓帶來的實際收入卻非常少,僅占經費投入的1%到2%之間,且總體呈下降趨勢(見圖3)。逐年增加科技投入帶來技術轉讓收入甚微,高校科技成果的轉化收益令人擔憂,科技成果轉化效率低下的背后深層癥結所在值得深思。

圖2 我國高校技術轉讓合同數與實際收入統計

圖3 我國高校技術轉讓收入與科技經費情況統計
從上述分析結果來看,目前我國高校科技成果轉化率總體不高,存在著專利數量與其轉化率不相稱、技術轉讓收入與科技經費投入不相稱等問題。究其原因,主要體現在科技成果專利目的異化、考核評價重學術輕市場,科技投入存在結構性缺陷和科研機構組織管理模式和研發形式單一等。
高校研發專利脫離市場、目的異化是導致科技成果轉化效率低的前提。在開展研發之初,由于部分研發帶頭人的市場意識不強,高校研發團隊組建中與市場相關因素缺乏,所以,科技項目立項與外部相關企業對接不緊密,缺乏市場所需技術信息,項目研究沒有獲得企業的投資參與,也沒有獲得企業參與相關決策,從而導致科研成果取得的專利不能直接為企業所用,直接影響科技成果的有效轉化。同時,科技成果的專利申請目的異化。如有的高校研發人員申請專利的目的和動機僅僅是為了完成科研績效考核指標、評獎評優、專業技術職稱的評定,因此其從研發開始以及專利申請的出發點和動機就是完成考核指標任務,缺乏考慮申請專利的質量優質性和轉化的可行性。此外,專利申請和考核體系大多只設置了專利的申請指標,鮮有設置專利轉化相關指標,比如某城市在衡量城市創新實力時,將“每萬人發明專利擁有量”代替“每萬人高價值發明專利擁有量”[18]。這樣會導致研發機構或研發人員在成果專利申請時只關注專利數量而不是高質量、高價值發明專利的關鍵指標。只有高價值的、優質的、有產業化可行性的專利,才有可能得到有效的實施和轉化并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高校專利申請和考核機制具有“指揮棒”的功能和作用,這就使得高校科研人員在專利研發時不能只考慮專利的數量而忽視專利質量和高價值專利的實施。
我國高校科技成果轉化率偏低在很大程度上由于當前高校對于科技成果評價的導向重學術輕市場。高校作為學術之地,“學”的內涵在于能夠揭示研究對象的因果聯系,形成建立在知識基礎上的理性認知,“術”則是這種理性認知的具體運用,將學與術的關系引入到科技成果轉化之中,學與術則是科學技術發展的兩翼,理應都要兼顧。但是在高校現有科技成果評價體系以及人才評價體系中,大多偏重論文論著的數量和質量,成果轉化情況以及成果產業化效果極少納入評價體系當中,因此,高校的一些科研人員致力于科技成果的研發、試驗、中試和產業化等,卻無法得到高校管理的認可或肯定,這樣大大降低了科研人員致力于成果轉化的積極性,也導致了國家巨大的科研投入換來不相稱的成果成功轉化。另外,越來越多的高校學者將SCI 論文的發表數和引用頻次作為評價導向和學術價值的象征,研究的課題和項目越來越多地向國際熱點和國外的研究思路傾斜,一方面使得大量優秀成果流入英文期刊,不利于中文期刊的發展,另一方面在客觀上助長了急功近利的科研態度,潛在增加了科研不端行為,最終導致科研成果無法得以運用和轉化。
我國科技研究中試驗發展經費增長緩慢。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開銷主要包括內部開展研究與試驗發展活動支出、項目活動直接支出以及間接活動的管理費、服務費等等。2016 至2020 年5 年間,我國大力致力于科技創新活動,研究與試驗經費支出從2016 年的15 676.75 億元增長到2020 年的24 393.10億元,經費投入日益劇增;與此同時,高校的經費支出增長緩慢,由2016 年間的1 072.24 億元增長到1 882.48 億元(見圖4)。

圖4 我國總體與高校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支出情況
同時,高校試驗發展經費支出不足。基礎研究是科技創新的源頭,也是科技強國建設的根基,是衡量一個國家科技實力的重要標志。加強基礎研究是我國提高原始創新能力,建設世界科技強國的必要條件。作為基礎研究、應用研究和創新性人才培養重鎮的高校,理應加強和擴大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的投入,所以,我國高校基礎研究與應用研究的經費支出在2016—2020 年間增長速度非常快,應用研究占總支出比例最大,基礎研究占比逐年增長(見圖5)。相比而言,高校試驗發展支出占比變化不太明顯。試驗研究與發展主要反映了將科研成果轉化為技術和產品的能力,是科技成果能夠得到實施和產業化的重要一步,是科技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的物化成果。2020 年全國研發經費中試驗發展占比最大、為82.68%,遠遠超過基礎研究與應用研究。高校應該按照類型不同和目標定位,在基礎研究、應用研究和試驗性研究與發展經費支出上有合理布局。誠然,綜合性大學應該重點支持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但也要重視中試研究與發展的投入,尤其是以技術研發和技術推廣見長的應用型和應用技術型高校應加強技術成果轉化投入,要提高試驗性研究和發展的經費支出。

圖5 我國高校各類科研經費支出情況
科技研發的組織管理機制決定著科研機構創新活動的組織效率以及科研人員的創新主體性和積極性。在當前階段,我國高校科研機構的組織管理機制滯后,嚴重制約著高校科研水平的提高。我國高校科研機構主要采用的是基于學科建制的“校—院—系—教研室”或“校—院-所—項目組”的直線職能制組織結構和縱向多層級金字塔形管理機制(見圖6),這種管理機制在以純粹研究為旨趣的“小科學”時代助力高校取得了一定的組織效應和科研成就,但在當今協同創新體系下的“大科學”時代已經面臨著諸多挑戰。一是基于系科抑或是研究所的組織管理機制長期關注單一學科領域的源流、衍生[19],過于強化學科邊界,忽視跨學科的滲透互動。二是金字塔型管理機制下的科技創新活動在決策機制上主要采用的是單一線性的決策方式,決策過程缺乏專業的市場前景評估、風險評估和產業化評估意見,容易導致科技創新活動從選題立項之初就與市場存在巨大鴻溝。此外,高校科研機構原來的純科學線性式、單向度的科研機構組織模式容易使得高校內部科技創新體系要素之間以及外部創新系統之間的各種科技創新力量自成體系、分散重復,科技創新鏈條上知識發現、技術創造、人才培養以及產業發展各環節之間隔離、創新要素銷蝕、創新力量消減、創新資源重復浪費,阻礙了創新水平的全面提升,因而需要向非線性多向度交互的新組織模式轉型[20],從而有效推進創新鏈和產業鏈有機銜接。

圖6 我國高校傳統科研組織模型
提高高校科技成果轉化率,破解科技創新效率低下的難題,消弭科技創新脫離經濟社會所出現的成果轉化難的癥結,必須轉變思路,從以往的科技創新的末端治理向源頭治理轉變,從科技創新的需求側突圍轉向供給側突圍。
科研團隊要重點培育有關科研人員扮演好項目經理、技術帶頭人和機會確認者3 個角色。項目經理是科技創新項目的負責人,也是科技創新團隊的領導者,主要職責一是尋求上級管理者對項目的信任和支持,二是組建項目團隊,帶領團隊成員開展創新活動,其業務能力、項目管理水平和團隊領導經驗無疑會對創新項目的實施結果產生重要影響。技術帶頭人肩負著帶領科技創新團隊成員攻克技術難題、實現技術突破的重任,必須具有淵博的科技知識、卓越的創新能力、豐富的研發經驗和敏銳的洞察能力。科技創新的本質就是通過開發和應用技術上有突破的新產品和新工藝來獲取好的經濟效益,這對技術帶頭人的創造力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從某種意義上講,技術創新能否成功在一定程度上就取決于技術帶頭人能否創造性地發現問題、明確問題、闡述問題、組織問題和輸出問題解決方案,而這些又在一定程度上取決于技術帶頭人的創造力。機會確認者是技術發現與市場應用的紐帶,所以要求其既要熟悉技術又要熟悉市場,對相關技術知識和市場知識有相當程度的掌握。由于科技創新往往具有技術不確定性和市場不確定性,因而要將技術發現與市場應用聯系起來并非易事,但是如果不能將科研團隊的相關性技術與市場的模糊性需求有機地聯系起來,科技創新就不可能取得成功,因此在科技創新團隊建設中,必須在中低層研究管理者中培育機會確認者。
當前高校對于科技成果的考核評價應當從唯學術評價向成果的市場評價轉變,實行學術評價與市場評價相結合。市場評價重點考核兩個指標,一是科技成果轉化的數量,二是科技成果對經濟社會產生的價值高低。首先,在科技人才的晉升與選拔時,要注重科技成果的市場敏感性與轉化能力培養;選拔科研機構的團隊帶頭人與團隊成員時,除了考量其高水平科學技術素養外,更要注重考察其市場洞察力、市場需求敏感度等相關因素;在團隊激勵考核過程中,要將團隊科研成果的轉化能力作為核心要素,從政策與資金支持的維度來鼓勵科研團隊投身科技成果轉化實踐。其次,注重凝練科技研發組織的開放性與多樣性,保持團隊成員的流動性。確保團隊實行雙向人才流動,積極引進企業優秀專家和派遣高校科研人員到企業考察鍛煉,通過成員企業見習、企業專家來校講學等形式實現信息共享。再次,要完善高校科研團隊治理的決策結構,提高決策結構中成員的市場比重。采取層級式決策機制,吸收不同領域尤其是企業高管、研發專家加入到高校科研團隊的決策層,及時獲取決策市場信息,確保科研決策的需求適用性,使科研決策結果貼近生產實際,增強后繼研究成果的可轉化性。
高校研發管理要弱化科研立項活動中的微觀監管,強化事中事后的服務與監管。首先,弱化科研立項活動中微觀監管就是給予科技研發人員足夠的創新空間。適當放寬科研立項過程中的前期限制,降低立項門檻,從項目申請、受理到評審,營造包容、開放、多元的創新氛圍。其次,注重事中、事后的服務及監管,重視項目過程管理及驗收等具體事項。為科研項目開展提供必要的創新服務,包括轉化平臺建設、科研資源配置、政策推動等創新服務;同時,提升項目驗收質量,提高驗收門檻,重視市場價值的評價,盡量避免科研項目半途而廢的現象。最后,科技管理部門不能將結題作為科研項目的終點,而要將其作為項目成果全新的開端。通過多渠道、多形式的成果推廣服務,推動項目成果的后繼研究,提升科研項目成果的社會效益。
組織模式的創新是科技創新的引擎,如今科技創新組織模式正從傳統的線性模式向非線性時空交錯的立體式的新組織模式轉變,世界發達國家已經或正在通過科研組織模式的變革和創新為科技創新提供不竭的動力。高校科研機構是高校實施科技創新的主要載體,其組織模式要順應世界科技創新發展規律,根據國家經濟社會發展戰略對科技創新的需求作出改革創新。高校科研機構要正視自身組織模式因傳統慣性而形成的短板,革故鼎新、與時俱進,構建集基礎研究、開發研究和產業化于同一鏈條,進行環環相扣的全鏈條設計,采取由高校、科研院所、企業多主體一體化實施的組織模式。首先,將開發研究環節向前端延伸,與基礎研究形成產學研分布式創新,允許企業等市場主體進入高校科研領地聽取研究進展,或由高校向企業等市場主體推介科研項目,由此實現產學研一體化創新。然后,根據開發研究各階段的結果反饋,通過專業創新服務使具有市場潛力的科研成果優化定型為市場可接受的產品,并通過企業對接,為科研成果的產業化創造轉化條件。最后,將開發研究環節向后延伸,促進企業孵化器及科技園區等創新實踐平臺與高校科技創新對接,提高產業化水平,從而彌合高校科技創新與經濟社會發展之間的鴻溝,提升高校科技創新的策源能力和貢獻率。
高校一方面要繼續加大科技研發的投入,另一方面要加強對科研經費結構的管理,明確規定各階段經費投入結構。要正視科研部門和財務部門各自相對獨立管理科研經費帶來的項目管理和經費管理的脫節問題,解決科研經費使用缺乏明確規定甚至存在一定的隨意性的問題。要設置專門科研項目管理機構,全權負責項目的申請、預算編制、項目報告的編寫等事務,以確保科研經費的使用更具有系統性和科學性。此外,應當根據自身辦校類型和目標定位開展科研項目管理研究。應用型高校和應用技術型高校,要針對基礎研究、應用研究和試驗發展3 個不同階段規定明確的投入水平,加大科研開發的中試經費占比,因為中試階段是科技成果走向市場、實現產業化的中間環節,經過中試階段的科技成果能夠更好地實現商業化和產業化。從各個階段的科研經費分配比例來看,科技成果轉化越好的高校,其在中試階段的科研經費支出需求也較高。但凡高校只重視科研階段經費支出、而忽視中試階段科研經費支出,其科技成果的產業化率會大大降低[21]。有相關調查顯示,創新型企業經費支出的R&D 經費與中試經費之比為1 ∶0.5[22]。因此,應用型高校和應用技術型高校在加強基礎研究、應用研究階段的科技投入同時,要注意大力提高中試階段的科技投入占比,從而有效促進科技成果轉移轉化。
在我國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背景下,越來越多的企業已經意識到跨越從基礎研究到成果轉化之間的“死亡之谷”的重要性[23]。高校作為科研活動的主陣地、高科技人才的匯聚地,也應重視從基礎研究到成果轉化的跨越,致力于科技成果的轉移轉化、流入市場、實現產業化。本研究聚焦于我國高校的科技成果轉化問題,通過權威機構發布的具體數據來客觀反映高校的科技成果轉化情況,統計結果顯示:我國高校專利授權數與日俱增,但其出售數量、產業化率和轉化實施率卻堪憂;科研經費投入在不斷增長,但是試驗性經費支出增長卻沒什么變化,以至于技術成果轉移轉化不容樂觀。進一步研究分析發現,我國高校科研成果的專利實現與市場脫節、考核評價機制以及科研經費使用支出結構不合理是癥結存在的深層原因。基于此,最后研究提出了我國高校科技成果轉化問題的化解邏輯:增強科研成果專利的市場性、提升專利質量是推進科技成果轉化的前提;重視科技成果評價考核市場評價機制是提高科技成果轉化水平的關鍵;減少立項干預、重視過程及結果監管是提升科技成果轉化水平的保障;構建全鏈條、一體化科技研發組織模式是提高科技成果轉化水平的突破口;加強中試經費支出、優化科研經費投入結構是提高科技成果轉化水平的基本條件。
注釋:
1)如無其他特別說明,文內以下有關研究數據均來源于該資料匯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