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趙 潔
信息技術不斷發展,人類社會邁進數字化時代。數字化時代的圖書出版從內容生產到產業模式都發生了顯著變化,對傳統圖書出版行業提出新要求、帶來新挑戰,也讓圖書編輯面臨如何提升專業素養的新課題。傳播學理論認為,數字化出版被認為是活字印刷術、機械印刷和照相膠印技術之后出版業的“第四次革命”。數字化出版是指利用數字技術進行內容編輯加工,并通過網絡傳播數字內容產品的一種新型出版方式,其主要特征為內容生產數字化、管理過程數字化、產品形態數字化和傳播渠道網絡化。
數字化出版的含義至少包含兩方面:一是指在傳統出版過程中采用數字技術,即出版流程中的各個環節采用數字化的工藝、技術和設備,但最終的產品依舊是平面的、單媒體的,以及以紙為媒介的印刷物;二是完全意義上的數字化出版,是指在出版的全流程中,從編輯、制作到發行,所有信息都以數字形式儲存于數字介質中,信息的處理與傳遞必須借助計算機等數字設備來進行的一種出版形式。這一意義的數字出版物可以是電子書、有聲書、數字新聞、數據庫、網絡出版物、手機出版物、數字音樂、數字游戲、數字動漫等等,讀者可以在多個終端和媒介獲取內容。
完全意義上的數字化出版與傳統出版相比優勢明顯:
——數字化出版成本低廉。傳統出版的媒介是紙,從排版、曬版、出片、印刷、發行都需要耗費大量的物力財力,數字化出版利用數字存儲技術,省去印刷和發行的繁復過程,成本大大降低。
——數字出版流程趨于簡約。數字化出版平臺通過數字化方式完成輸入、存儲、排版,以互聯網為載體,除內容編輯審核之外的流程均被縮短,提高了出版效率。
——數字化出版以反饋推動服務。傳統圖書出版周期一般在3個月以上,圖書出版之后通過傳統的新華書店、民營書商發行,一般半年后才能得知讀者反饋。即便是通過網上銷售,能夠收集的讀者評論也十分有限。而數字化出版過程中,編輯通過點擊和閱讀者互動可很快獲得大量反饋,并即時做出相應方案,從而策劃更有市場更受讀者青睞的內容。
一是編輯地位的“去中心化”。傳統出版中,圖書往往滲透著編輯的主觀意志,而數字化出版形勢下編輯的“權力”受到限制。傳統出版從選題策劃、編輯加工到市場營銷,圖書以編輯和出版社為中心,編輯都有較大的“話語權”;數字化時代,人人皆是自主的“傳播者”,受眾成為中心。比如網絡作者在新媒體上發布文章,有了點擊量就有了讀者群,這時,作者自己可以選擇出版紙質圖書,傳統的圖書編輯也會找上門來,而紙質圖書反過來促進了網絡版權的銷售,以及周邊產品的延伸,比如電視劇、有聲書改編、網絡游戲和動漫、手辦產品等。
二是運作方式變化帶來的“融合難”。數字出版形式多樣化,同一素材通過不同載體呈現,媒體的匯流促使內容的集約化,不同媒體之間相互補充,相得益彰,初步實現無縫傳播的理想,進而也邁向了“一體化多載體”的模式。在運作方式上也必然要求編輯將內容和技術進行融合,傳統的圖書編輯往往對數字產品內容的表達形態、傳播形式、銷售業態、閱讀習慣等不了解或不熟悉。雖然有的出版社引進優秀的技術人員,成立了數字出版部,但數字出版部往往和編輯部門“兩張皮”,導致編輯不知新技術和新渠道,技術不知品種和內容,很難協作,也很難適應跨媒體的出版工作。
三是海量信息帶來的“把關難”。在海量的信息中,做好數字出版必須要有更嫻熟的文字能力、更前沿的編輯技巧以及更貼合數字行業的技術能力,確保迅速過濾,找到有效信息,去粗取精。此外,海量信息的源頭不明,也會導致知識產權侵權風險的增加。
四是編輯任務和經營任務的繁重導致的“學習難”。目前傳統出版社還是以傳統圖書出版為主,每年都有審稿任務和經營任務,往往與績效掛鉤,編輯一方面很難從傳統的選題策劃、編輯加工工作中抽離出來,很難從原發展模式中跳出來,也沒有多余的時間投入對數字產業的學習。另一方面,出版社對數字出版即便重視,但身處“培育期”,也很難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去“扶持”。由此,傳統圖書編輯得到數字出版培訓、掌握數字出版發展趨勢的機會就變少了。
一是工作流程數字化帶來的效率提升。圖書編輯包括從組稿、采編、審稿到排版等的生產工序,隨著這些環節逐步運用數字技術,簡化了工作流程,適度縮短了出版周期,時效性大大增強,且省去了印刷、運送等耗資巨大的環節,還可進行資料的拆解、重組和再利用,從而降低出版成本。
二是媒介數字化讓編輯視角更多元。在傳統的傳播媒介中,每種媒介表達信息的方式是單一的,而數字傳播的信息則兼顧了文字、圖形、影像、聲音、動畫和視頻等元素,更直觀、形象、生動,為傳統圖書增加現場感和沖擊力提供想象空間。另一方面,數字內容具有多樣性,信息傳播的交互性、海量信息提供以及檢索快捷等特點,不同的媒體形態及內容的融合,讓編輯的工作視角更加多元化,在傳統圖書選題策劃、紙質圖書向數字出版物的轉化以及即時的市場反饋對選題策劃和營銷方式的影響方面帶來“新氣象”。
其一是強化數字出版意識,建立大數據思維,投身新行業。一方面,出版社抓好數字化出版平臺建設。對數字出版加大投入,包括硬件和人力投入,培養和引進數字出版人才,購置相關軟件、設備,對已有的圖書產品加緊數字化轉換,提高數字出版的效率和產能,加快數據庫建設,選擇和引進新型協同編輯軟件,抓緊編輯流程再造。另一方面,圖書編輯應盡快熟悉數字化條件下的出版流程,熟練掌握協同編輯軟件,在編輯紙質圖書的同時,做到對書稿內容進行數字碎片化和實時標記,為數字化出版奠定基礎。同時建立大數據思維,比如編輯在實際工作中產生的讀者的數據、作者的數據、行業發展的數據。編輯需要學會借助各種軟件或工具來收集、分析數據,更好地把握行業動態、市場變化和讀者需求,從而更有針對性地策劃數字出版物的內容。
其二是立足優質內容打造,從“全媒體”出版起步,抓住核心力。“全媒體”出版既以數字圖書的形式出版,也以傳統的紙質圖書出版,通過手機、閱讀器等數字設備終端同步出版。在中國,手機出版已成為規模最大的數字化出版品種,這也是中國數字化出版領域區別于世界數字化出版領域的最大特點。“一種內容,多種媒體,復合出版”這種新型出版方式,通過多渠道組合,形成一書多介質的銷售模式,還可以避免盜版等一系列問題,但對于數字出版而言,仍然需要立足內容的精心打造,實現數字出版物的優化,避免僅僅關注傳播形式,而致使數字出版內容缺乏吸引力,本末倒置。基于此,圖書編輯仍需抓住核心能力,提升內容策劃和把關能力,利用即時交互了解讀者需求,輔以數字出版模式的應用,讓出版流程提速,讓數字化為營銷插翅,讓讀者反饋為內容策劃賦能。不論是“紙”的還是“電”的,產品自身的內容價值,才是贏得用戶的關鍵。
其三是抓住“讀者對話”,從渠道反推策劃和營銷,開發新需求。當前讀者的圖書閱讀需求表現出了較為明顯的差異,需要有針對性地對閱讀市場進行細分。分析傳統圖書出版,苦于圖書營銷無法第一時間得知讀者反饋,不知道誰在買書,買什么書,喜歡看什么書。數字時代的及時反饋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這一痛點。數字化傳播讓傳播者和受眾可以互為主體。圖書編輯應該抓住數字傳播交互性特點,因勢利導,善用各項互動式傳播,與讀者和作者建立互動式關系。利用抖音號、視頻號、小視頻等手段營銷圖書,通過直播賣書與讀者“對話”,這樣一來,就可以開發傳統以外的營銷渠道,將某個品種的圖書投放適合它的細分渠道。還能夠通過讀者的即時反饋,專門策劃適合這一渠道和這一群體的圖書,專書專賣。此外,還可以通過在網絡、社群平臺關注作者,開發新作者,通過作者本人的影響力進行流量轉化,有了優質內容,再看適合做紙質圖書還是數字出版物,或者“紙電同步”。
其四是更新著作權法律知識,注意合法權益保障。在數字出版模式的具體應用中,依然存在一定的法律風險。在數字出版模式下,權益人相對復雜,關系也較為復雜,加大了著作權保護的難度。作為圖書編輯,在國家相關法律法規正在進一步完善,數字出版物的審查力度進一步加大的背景下,更要夯實著作權法的基礎知識,做到不侵權,不踩坑。
隨著數字化時代的演進,數字出版正以一種全新的方式改變著人們的閱讀習慣。在數字出版時代,圖書編輯在轉型過程中,文化傳播事業的責任擔當和嚴格的質量意識是不變的底色,但數字時代的圖書出版要求圖書編輯必須是具備多方面知識和技能的復合型人才,圖書編輯應當從強化數字出版意識,建立大數據思維,立足優質內容打造,從“全媒體”出版起步,抓住“讀者對話”,從渠道反推策劃和營銷,更新著作權法律知識,注意合法權益保障等多個方面提升專業素養,具有更寬闊的視野和更豐富的能力,以適應一日千里的數字時代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