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珠峰

11月22日,卡塔爾盧賽爾球場,2022卡塔爾世界杯足球賽C組比賽中,阿根廷隊以1比2不敵沙特阿拉伯隊。賽后,沙特阿拉伯隊的球員(綠衣者)慶祝勝利,而阿根廷隊的梅西(右一)正在離開球場。圖/視覺中國
2022年卡塔爾世界杯,是歷史上亞洲參賽球隊最多的一次世界杯。
東道主卡塔爾隊自動獲得入場券,日本、韓國、伊朗、沙特阿拉伯4支亞洲傳統強隊均是通過預選賽直接獲得決賽圈門票。算上沒有亞洲“血統”,但身份隸屬于亞洲足球聯合會的澳大利亞隊,造就了史上首次有6支亞洲球隊齊聚世界杯決賽圈的盛況。
現代足球發源地在英國,職業足球是西方國家大工業時代不斷演進、發展的產物,亞洲國家作為足球領域的“后來者”,屢屢扮演著落后挨打的角色。
本屆世界杯的前兩個比賽日,東道主卡塔爾于揭幕戰0:2完敗于厄瓜多爾,目前亞洲排名第1,世界排名第20的伊朗隊以2:6慘敗英格蘭隊。這兩場比賽引爆輿論:亞洲球隊是否拉低世界杯的整體水平?
隨后,亞洲球隊又奉獻了一波“絕地反擊”。沙特阿拉伯以2:1爆冷擊敗梅西率領的阿根廷,日本沿著相同的劇本以2:1逆轉德國,韓國隊以0:0戰平南美勁旅烏拉圭。算上澳大利亞1:4不敵法國,亞洲6支球隊首輪亮相2勝1平3負。
于是輿論發生大逆轉,“亞洲足球是不是變強了?”
近年來,亞洲國家為足球都做了什么?
因卡塔爾本國人口稀少,為快速走捷徑祭出兩大舉措:一是開啟運動員歸化狂潮。21世紀初,國際足聯對于歸化球員的使用規則還比較模糊,卡塔爾人將目光瞄準了一些無法入選巴西國家隊的實力派球員。例如,卡塔爾用200萬英鎊簽約費挖來巴西前鋒埃爾頓。
但快速歸化的策略并沒有取得理想效果。2007年亞洲杯,卡塔爾又在小組賽早早出局,加之歸化策略遭到其他國家集體抵制,國際足聯最終修改了歸化規則,卡塔爾才逐漸放棄“雇傭軍”模式。
于是,卡塔爾實施了另一個計劃,迅速建成阿斯拜爾體育精英學院(Aspire Academy)。整個學院耗資超過200億美元,建有5塊天然草坪、2塊人造草坪,和一個室內標準11人足球場,場地質量冠絕全世界。此外,康復中心、醫學實驗室、室內球館、游泳館、科學實驗室、健身房、理療室一應俱全……
學院落成后,卡塔爾立刻從德國、西班牙等足球青訓強國高薪聘請教練、管理團隊、數據分析師等。本屆世界杯,卡塔爾國家隊的主教練桑切斯就是2006年從巴塞羅那梯隊來到阿斯拜爾,從低年齡段國家隊開始執教,直至執教成年隊。
巴塞羅那俱樂部青訓副總裁科洛莫爾,曾以發掘出梅西在業界著稱。他受聘于卡塔爾后提出“Aspire Africa”計劃,即從非洲大陸引進足球人才,這解決了卡塔爾人口基數不足的先天劣勢。隨后,大量球探立足大阿拉伯和非洲地區挑選1995年后出生的可用人才,然后將他們送到卡塔爾層層選拔。由于這些國家與卡塔爾有著相似的文化和宗教背景,入籍更方便自然。
數據顯示:計劃執行的第一年,卡塔爾就從非洲7個國家考察了43萬名青少年,而2006至2012年的7年時間,卡塔爾雇傭球探考察的球員總數達到350萬人。
經過層層選拔、評估、淘汰,卡塔爾最終每年能留下少數拔尖的球員,卡塔爾足協會迅速協助他們完成歸化手續。
針對小球員的提升,卡塔爾在2012年又推出了“H.O.P.E Project(希望計劃)”,這其實是一個海外留洋的培訓計劃。為此,卡塔爾通過收購若干歐洲小球隊的方式,讓阿斯拜爾學院中的球員分散前往,跟隨這些歐洲職業俱樂部的同齡球員進行訓練、比賽。同時,每個月都集中一次,整隊參加熱身比賽。
事實證明,這個1995年齡段多國海選組建的球隊,確實是卡塔爾足球進步的基礎。2019年,卡塔爾隊依靠這套班底連續擊敗沙特、韓國、日本等強隊,打進19球僅失1球,歷史上首奪亞洲杯冠軍。參加世界杯前,卡塔爾隊的世界排名為第50位,亞洲排名第5位,而5年前卡塔爾的世界排名還在100名開外。
借助2019年亞洲杯奪冠的契機,卡塔爾足協為了備戰世界杯進一步運作。由于東道主自動入圍決賽圈,無需參加預選賽,最終卡塔爾和歐足聯達成協議,參加了世預賽歐洲區A組比賽,獲得了和塞爾維亞、葡萄牙、愛爾蘭、盧森堡和阿塞拜疆進行熱身賽的機會。同時,卡塔爾還和南美足聯以及中北美足聯達成協議,卡塔爾參加了2019年美洲杯和2021年中北美金杯賽。
在世界杯前關鍵的備戰階段,卡塔爾卻祭出了一系列昏招。
今年7月,卡塔爾就基本確定了世界杯參賽名單,最早開始集結備戰。之后的4個月,卡塔爾隊全體封閉集訓,不允許球員參加俱樂部比賽。到了9月,卡塔爾聯賽也直接暫停,為備戰世界杯讓路。
縱觀卡塔爾隊世界杯前的熱身賽,雖然數量多,但是強度遠遜于世界杯。從世界杯小組賽前兩場看,卡塔爾隊根本無法適應厄瓜多爾和塞內加爾的對抗強度和節奏。反觀厄瓜多爾隊,僅在世界杯開幕前一周才集結,踢了一場熱身賽,塞內加爾則是干脆一場熱身賽都沒踢,球員們結束俱樂部比賽后就直接來參加世界杯。
卡塔爾付出了將近20年的努力,培養起數量可觀的足球人才,卻沒能將最好的狀態展現給世界,不得不說是個遺憾。客觀而言,卡塔爾隊目前的實力尚不足以在世界杯賽收獲一場完勝,但20年來從無到有已取得不俗進步,如果本屆世界杯后總結經驗,堅持歐洲化的賽訓,卡塔爾隊至少存在更上一層樓的可能。
2005年,日本足協時任主席川淵三郎推出了一份雄心勃勃的“日本足協宣言”,其目標是日本隊在2050年奪取世界杯冠軍。
目前,日本女足已經完成了在成年、U20以及U17三個年齡段世界杯奪冠。這份宣言推出17年后,川淵三郎今年接受中國媒體采訪依然確認,日本男足可以實現這個目標。
川淵三郎的底氣在于:首先,日本足球擁有完全成熟的校園足球體系、職業聯賽和俱樂部梯隊青訓體系,此為塔基。最高的三級職業聯賽共有60支俱樂部,第四、五級聯賽共153支俱樂部,校園足球,每年有4000所學校參加全國大賽,已歷百年。
其次,在塔基之上,擁有大批效力于歐洲球隊的日本球員構成了日本國家隊塔尖。本屆卡塔爾世界杯,日本隊26人大名單中,多達20人效力于歐洲聯賽。由于人才太多,效力于蘇格蘭豪門凱爾特人隊的前鋒古橋亨梧甚至都成為了落選的“遺珠”。
校園足球體系,顧名思義由日本小學、中學支撐,負責青少年兒童的“足球啟蒙”。1978年日本文部省把足球納入到小學體育課程內,以培養興趣和專注力、團隊合作為出發點進行教學、業余訓練,豐富校園賽事的舉辦。
校園足球體系既有啟蒙功能,大量的校園聯賽也提供了選拔舞臺。真正有天賦、有志于成為職業球員的孩子,就可以從校園足球體系中脫穎而出,進入俱樂部梯隊青訓體系接受更專業的足球訓練,未來有朝一日進入職業聯賽,成為職業球員。
即便一個孩子在青訓中被淘汰,那也不要緊。他還可以繼續參加校園足球聯賽,如果表現好,還有可能再次進入職業俱樂部。就算成為不了職業運動員,踢過球的孩子可以獲得健康、快樂以及全面素質的提高,為未來升學、進入各行各業進行積累。
這個體系,產生了大批量通過“質檢”,被眼光毒辣的歐美球探挑走的小球員,進一步去歐洲高水平足球環境中深造。這個金字塔的雄厚實力可見一斑。
截至目前,在歐洲踢球的日本球員已經多達驚人的451人,其中有250名球員在德國各級別聯賽效力。排名第二的是西班牙,共有29個日本球員在西班牙聯賽踢球。
如今,種種跡象表明,日本隊已經“不屑于”和亞洲球隊過招了。
2018年在世界杯1/8決賽被比利時3比2逆轉絕殺,日本足球再一次無緣突破16強,日本NHK電視臺后來制作了紀錄片《羅斯托夫的14秒》。日本舉國上下,全方位多角度地去反思這場失敗。
從歷史上看,自1998年首次進入世界杯以來,日本隊2次小組出線,但始終無法越過16強上限,且連續6屆世界杯都輸給歐洲球隊。20年間,日本隊只贏過低谷期的俄羅斯和丹麥。
這部紀錄片令人深思,也堅定了日本足協的目標:當今世界足壇,毫無疑問歐洲球隊整體實力最強,想要提升水平只有持續深入去到最高水平的環境中,日本隊還是“脫亞入歐”不夠徹底。
所以,自2018年世界杯后,日本隊改變思路。除了亞洲杯、世界杯預選賽這些洲際賽事必須要與亞洲球隊交手外,日本隊幾乎不再邀請亞洲對手進行熱身賽。即便是傳統的東亞杯,日本隊也以效力國內聯賽的球員為主,而不是旅歐精英球員。
數據顯示,這4年日本隊共進行各項賽事57場,包含33場亞洲賽會制杯賽和預選賽,剩余24場熱身賽中,只有2次對陣的是亞洲球隊,其余幾乎都為美洲、非洲球隊。
為了免去球員的舟車勞頓,日本足協于2020年開始,以德國杜塞爾多夫為中心,正式設立了歐洲辦公室,并籌建訓練基地。目前,杜塞爾多夫有完備的醫療設施,可以幫助在歐洲效力的日本球員處理傷病等問題。未來,甚至不排除日本將杜塞爾多夫設為“海外主場”。
日本隊世界杯首輪2:1逆轉德國,次輪0:1負于哥斯達黎加,從結果反映還有進步提升空間。
無論日本最終能否實現世界杯冠軍夢,他們的計劃都不會因為一次大賽失利,領導換屆而中斷。
在沙特爆冷逆轉阿根廷賽前,絕大部球迷都認為沙特一如既往將會成為世界杯決賽圈的“過客”。
關于沙特隊的復興,歷史較為復雜。作為昔日曾經打進世界杯16強的亞洲勁旅,近10年來,沙特長時間在低谷徘徊。
尤其是王室成員擔任沙特體育主管部門、足協領導人,長期被外界質疑不是由專業人在做專業事。
2010年南非世界杯外圍賽,沙特被朝鮮擠出了世界杯決賽圈,隨后的2011年亞洲杯,沙特小組賽0分出局,僅打進1球,丟8球,更是0:5負于日本,2014年巴西世界杯,沙特仍然無緣。無疑這標志著沙特足球持續下滑,跌出亞洲第一集團。
2013年初,沙特足協換屆,首位來自民間的人士艾哈邁德·艾迪出任沙特足協主席。艾迪是運動員出身,以前曾是沙特阿赫利隊守門員,曾參加1988年亞洲杯,后來還擔任過阿赫利俱樂部主席。
由于沒有王室背景,艾迪起初在沙特足協的工作并不順利,無緣2014巴西世界杯決賽圈,2015年亞洲杯無緣小組出線。但他領導下的沙特足協還是實施了很多從足球思維出發的專業舉措,譬如推出了“2022計劃”,即以2022年卡塔爾世界杯為目標全面重振沙特足球。在沙特國家隊的建設方面,沙特足協原本只設國家隊、U20青年隊、U17國少隊三級隊伍,但艾迪上任后沙特足協共設10支國字號隊伍,資金、資源向青少年傾斜。
2015年亞洲杯后,艾迪于8月請來了曾率荷蘭奪得世界杯亞軍的教練范馬爾維克擔任沙特隊主教練。應該說,這是沙特隊和沙特足球走向正軌的標志性事件。
2017年,沙特國家隊正是在范馬爾維克的帶領下拿到了俄羅斯世界杯入場券,時隔12年后重返世界杯大舞臺。2018年,沙特U19隊奪得了亞洲青年錦標賽冠軍,這支冠軍陣容中,就有布萊坎等3名1999年前后出生的球員入選2022年卡塔爾世界杯陣容。
同年,沙特王室干預推動沙特足球聯賽改革,出臺政策要求每隊至少擁有5名U23本土球員。同時擴充了外援名額,將外援注冊名額增加至8名,而每場允許7名外援同時上場。此舉一方面期望世界級球星來增加沙特聯賽的影響力和上座率,另一方面是希望沙特俱樂部不斷推陳出新,挖掘青年才俊,令其與外國高水平球員在激烈的競爭中“搶飯碗”,只有優中選優的球員才得獲得沙特少數頂級豪門,如利雅得新月隊效力的機會。
近3年的亞冠聯賽,利雅得新月隊兩度稱霸。在世俱杯上,利雅得新月打進半決賽對陣英超切爾西也不落下風,僅以1球小負。而現在的沙特國家隊隊員,其中12名球員來自利雅得新月。以利雅得新月隊為核心班底的沙特隊在世預賽12強賽一度取得9連勝,最終力壓日本以及澳大利亞兩強,以小組頭名出線。
關于足球,沙特還有一系列的“大動作”。目前,沙特、希臘和埃及三國正聯合申辦2030年世界杯,沙特有意邀請C羅、梅西成為2030世界杯申辦大使,甚至邀請C羅職業生涯末期來沙特聯賽踢球。沙特王室控制的資本已經買下英超勁旅紐卡斯爾聯隊,目標接盤更多歐洲豪門俱樂部。沙特足協于2021年宣布,希望2034年世界杯到來前,實現世界排名前20的目標。
韓國的歐洲化不如日本徹底。
卡塔爾世界杯韓國26人大名單中,有8人效力于歐洲俱樂部,其中包括孫興慜這樣奪得英超最佳射手的頭號球星,另有2人效力于西亞聯賽。
現在韓國足球的掌舵人,是1962年1月14日出生的鄭夢奎。他出身于韓國聲名顯赫的現代集團鄭氏家族,是現代集團創始人鄭周永的侄子,前韓國足協主席鄭夢準的堂弟。
2013年鄭夢奎接任韓國足協主席時,正值韓國足協成立80周年。鄭夢奎也和日本足協前主席川淵三郎一樣,公開放話:“我們的目標是2033年韓國足協成立100周年的時候,達到國際足聯男足排名前10,并且成為亞洲第一支世界杯奪冠的球隊?!?/p>
鄭夢奎上任后,韓國足協于2014年推出“Golden Age”(黃金時代)青訓計劃。該計劃是韓國足協調研多個足球強國青訓體系,綜合各國所長,并結合韓國足球現狀撰寫發布的。
這份方案和以往青訓最大的不同,是打破以往按照具體年齡劃分的方式,將韓國青訓設置為三個年齡段,即6~11歲(Pre Golden Age)、12~16歲(Golden Age)和17~19歲(Post Golden Age),細分了6~17歲的每個年齡段的訓練課程和方案,并將學習足球技能最快的12~16歲,也就是中學階段作為“黃金時代”的核心和重點。
根據“黃金時代”青訓計劃要求,針對6~11歲的小學生教學,教練不得以功利行為教授足球技術,注重孩子思考的維度和創造力的拓展。這在2015年南京青奧會,以及2019年世少賽、世青賽上都有所體現。這幾屆比賽,韓國派出的國家隊都選材于“黃金時代”計劃。
至于12~16歲球員選材的具體方法,韓國足協在全國各城市設置了21個地市級青訓中心,有超過2000名球員的規模;5個全國級青訓中心,約有600名球員規模;1個最高級青訓中心約有300名球員規模。小球員入選各中心的途徑,需要所屬中學球隊教練進行推薦。每個月或每個季度,韓國足協利用周末時間,組織優秀教練到這些訓練中心執教,為青少年足球運動員提供集中訓練、指導和交流比賽的機會,并負擔訓練場地租金、教練報酬。
為了防止營私舞弊,進行選拔的都是韓國足協派遣的專職教練員,依據校園聯賽表現綜合考察,并進行末位淘汰制。
韓國社會并不擔心中學生球員的學業和訓練“分離”的問題。韓國人的普遍意識中,足球職業運動員的地位、收入都被社會認可,且在大賽取得成績可以免除兵役,所以在培養孩子的諸多選項中,足球會成為韓國很多家長的重要選擇之一。
職業聯賽方面,2020年韓國足協和韓國職業足球聯盟還宣布,完成了韓國足球七級聯賽體系建設,當前更是已經有八級。其中,K1、K2為職業聯賽,K3、K4為半職業聯賽,K5以下為業余聯賽。值得一提的是,K5~K8級聯賽共有約1400支俱樂部球隊。韓國職業俱樂部的梯隊,基本都采用與學校合作的方式,直接和足球重點學校、傳統學校合作,球員在學校里完成正常的文化課學習。而浦項制鐵、蔚山現代等俱樂部的球員輸送,幾乎都是從同一企業投資的中學進行選拔。
不過,目前的韓國青訓體系尚且不像日本那樣“歐洲化”徹底。在“黃金時代”推出前,不少階段性獲得很好發展的球員出身于底層,在大賽奪取相應成績免除兵役后,迫于生存壓力和賺錢選擇去了報酬相對豐厚的中東、日本聯賽淘金。韓國隊目前最出色的兩名球員,孫興慜和李剛仁并非出自于韓國本土的青訓體系。
孫興慜基本是靠家庭培養,在德國體系下訓練成材,而李剛仁則是在西班牙成長。
至于韓國足球“黃金一代”究竟成色幾何,是否會出現下一個孫興慜,恐怕還需要時間來驗證。
本屆世界杯中,亞洲球隊通過表現證明自己不再是“龍套”,甚至能夠通過努力成為配角。
這將會有助于足球從業者,包括球迷樹立起“足球是圓的,強隊并非不可戰勝”的信心,亞洲足球完全可以通過努力贏得歐美傳統強隊的尊重。
雖然,沙特2比1逆轉阿根廷、日本2比1逆轉德國這兩大驚天冷門,足以被載入世界杯史冊。但就此斷言亞洲球隊全面進步,同樣有失公允。
當今國際足球的發展環境,愈發趨向于歐洲中心化,亞洲足球的整體水平當下與歐美仍相差甚遠。
但無一例外的是,可以打進世界杯決賽圈的亞洲球隊,都是結合本國國情找到了一條適合自己的發展之路,努力觸碰甚至突破自我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