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Hp 影響Wnt/β-catenin信號通路探討李可學術思想之三畏湯對瘀毒內結型胃癌機制的影響

李明陽 趙海東 張文福

1 Hp 影響Wnt/β-catenin 信號通路的機制探討

胃癌是一種起源于胃上部皮膚的惡性腫瘤。在我國,胃癌的發病率僅次于肺癌,死亡率居第三位。全球每年約有120 萬胃癌新發病例,其中中國約占40%。早期胃癌在中國的比例很低,只有20%左右,發現時大多處于晚期,總體5 年生存率不到50%。近年來,隨著胃鏡檢查的普及,早期胃癌所占率逐步增加,而且,它已經威脅到了人類的健康,而導致胃癌最重要的因素是幽門螺桿菌(Hp)感染,全世界80%的胃癌都跟Hp 感染有關,胃癌Ⅰ類致癌因子在1994 年就已經被世界衛生組織(WHO)定位,另外Hp 感染患者發生胃癌的風險是非感染患者的4～6 倍［1-3］。目前中晚期胃癌治療的方法還是以外科及放化療為主的綜合治療,但是,大多數患者中,無論是保守治療還是通過手術治療,其效果都不太理想,因此,尋找胃癌發生的關鍵因素,運用中醫藥參與改善患者的臨床癥狀和預后是目前可以探討的方法之一。胃癌的發生方式通常包括慢性淺表性胃炎、腸上皮化生、正常胃黏膜、慢性萎縮性胃炎、增生和胃癌。其與腫瘤基因腫瘤抑制基因失活、過活化或者是調控失敗,凋亡和抗凋亡基因表達失衡等。從現在研究來看,Fas/Fas 配體、Notch、c-Jun 氨基末端激酶、核因子-κB、Wnt 等與細胞增殖和生長有關的細胞信號轉導通路和胃癌的發生、發展是有關的。調節細胞增殖、分化、遷移、凋亡等生理活動的關鍵信號其中之一就是Wnt 通路。經典的Wnt/β-catenin 途徑是配體蛋白與LDL 受體相關蛋白5/6 和卷曲相關蛋白結合在細胞膜表面形成三聚體。抑制Axin、GSK-3β、腺瘤性息肉病(Adenomatous polyposis coli)和腺瘤性息肉病(Adenomatous polyposis coli)的活性。APC 基因降解復合物與β-catenin 的穩定結合抑制了β-catenin 的降解。β-catenin 轉移到細胞核后與T 細胞轉錄因子/淋巴增強子相互作用,激活下游靶基因。Wnt/β-catenin 信號通路激活的核心是β-catenin 在細胞質中積累,然后轉移到細胞核,通路成分的任何改變都可能導致信號轉導異常。與β-catenin 結合的基因組成的降解復合物的穩定性抑制了β-catenin 的降解。在正常的胃上皮細胞中,所有細胞中基本都有Wnt 配體蛋白,但Wnt 信號通路只是在胃窩底部被激活。這是因為肌層黏膜中的成纖維細胞可以分泌特定的壁層和基底反應蛋白(RSPOs)［4-6］。RSPOs 是一個新發現的穩定Wnt 受體和增強Wnt/β-catenin 信號通路的分泌蛋白家族。生理上,Wnt/β-catenin 信號通路激活E3 泛素連接酶和下游靶基因,介導配體/卷曲蛋白/LDL 受體相關蛋白5/6 三聚體泛素的內吞和降解,下調信號轉導。這種負反饋是平衡Wnt 信號的重要機制。然而,RSPOs與富亮氨酸重復G 蛋白偶聯受體結合成二聚體,消除了RNF43/ ZnRF3 對Wnt/β-catenin 通路的抑制,導致通路的持續激活。因此,可以認為Wnt/β-catenin信號通路是維持胃內細胞穩態的關鍵信號通路,Wnt/β-catenin 信號通路的激活是胃癌發生的關鍵驅動因素。參與腫瘤細胞周期的調控,促進腫瘤細胞的增殖和間充質轉化,在上皮細胞的發育、侵襲轉移乃至胃癌的抵抗中發揮重要作用。Hp 感染在一定程度上激活Wnt/β-catenin 信號通路。加速胃癌的發生進展和術后腫瘤的復發率,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胃癌患者的預后。

2 胃癌分型探討

有關胃癌,在古代醫書中,《歸章遠行》中就有記載“腫瘤”一詞,《黃帝內經》中有“噎膈、反胃、膈塞”類似于癌癥的癥狀,如記載“隋,巢元芳”之致病證,分別論述了“祛塊”、“積塊”、“食扼”、“反胃”等疾病,其中包括癌癥的癥狀,疾病的病因病機《黃帝內經》認為,主要是情緒失調、內客感冒?！短K文·同論真假論》中說:“膈完全閉鎖,上下梗阻為突憂之病?！薄恫亟?潰瘍與巫果論》認為“臟腑含毒而不流”是致癌的重要原因。按照中醫辨證分型原則,中醫內科學將胃癌分為：肝胃不和、瘀毒內結、痰濕凝滯、脾胃虛寒、胃熱傷陰五個證型,中晚期胃癌主要是痰濕凝滯、瘀毒內結型,而瘀毒內結是其發展的最終結果,多發生在臟腑、陰陽、氣血失調的基礎上,在氣虛、外邪侵入、痰、濕、氣、瘀、毒等中風的基礎上,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積累。其臨床特點是胃包塊,表面粗糙、堅硬如石,并伴有臟腑虛證的表現。且由于胃癌患者全身狀況差,加之放化療副作用較大,因此探索有效的中醫藥診治手段對于瘀毒內結型等中晚期胃癌患者的預后有重要的臨床意義。而中醫藥在改善胃癌患者臨床癥狀、提高生存質量、延緩腫瘤的進展、減輕化療的毒副作用、減少耐藥、減少復發率等多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

3 李可三畏湯治療瘀毒內結型中晚期胃癌機制

李可老中醫認為：本病當屬奇經八脈病變,緣由正氣先虛,痰濕內生、寒傷督脈,真陽失運,日久,濁陰僭居陽位,濕痰死血,深伏督脈要沖,而成有形癥積,本病因虛成實,治當養正消積,扶正溫陽為先,遵傷寒、金匱之理,邪之來路即邪之去路。故李可老中醫在此原則下擬定三畏湯治療瘀毒內結型中晚期胃癌療效顯著,藥物組成：紅參、五靈脂、公丁香、郁金、肉桂、赤石脂。此方由三對畏藥相伍,相畏相成,功能“益氣活血、啟脾進食、溫腎止久瀉、久帶、消寒脹,寬胸利氣,定痹散結消癥”,方中人參與五靈脂均氣味甘、無毒；人參其性微寒,歸脾、肺、心、腎四經；《神農本草經》曰：主要補五臟,鎮定精神,安定靈魂,止驚,消邪,亮眼喜益。五靈脂性溫,《本草衍義補遺》曰：能行血止血。二藥相配,人參得五靈脂補氣而不滯邪,五靈脂配人參祛瘀而不傷正,一補一通,用于虛中夾瘀之癥,具有益氣活血,啟脾進食,化積消癥,化瘀定痛之效。其中公丁香氣味辛而性溫,《雷公炮制藥性解》曰：入脾、胃、肺、腎四經?！度杖A子本草》記載：“治口氣,反胃……消痃癖,除冷勞”。郁金氣味苦而性寒,《唐本草》記載：“主血積,下氣,生肌止血,破惡血,血淋,尿血,金瘡”。二者均無毒,相配伍具有溫通理氣,開郁止痛,寬胸利膈,消脹除滿,啟脾醒胃之功。肉桂,《玉楸藥解》云：“氣味甘、辛,氣香,性溫,入足厥陰肝經,溫肝暖血,破瘀消癥,退腰腿寒濕,驅腹脅疼痛”；《神農本草經》記載：“主百病,養精神,和顏色,為諸藥先聘通使”。赤石脂氣味甘性平,無毒,陳修園云“赤石脂氣平稟金氣,味甘得土味,手足太陰藥也……石脂具濕土之質,而有燥金之用,所以主之。”二藥相合,能益陽消陰,宣導百藥,溫中定痛,收斂止瀉,活血消腫。三對畏藥相配伍,相畏相成,具有相得益彰之功,入煎劑,安全無副作用［7-9］。

4 李可三畏湯相畏相需藥理研究

根據現代中藥藥理研究：①人參的主要成分為人參皂苷,并含有人參多糖、單糖、寡糖。此外,還含有多肽、氨基酸、揮發油等?！叭藚⒃碥湛梢种艫DP、凝血酶、AA 誘導的血小板聚集和抑制凝血酶誘導的纖維蛋白原轉化為纖維蛋白,從而抑制血栓形成?！薄叭藚⒃碥蘸腿藚⒍嗵鞘侨藚⑻岣呙庖吖δ艿挠行С煞??！薄叭藚⒃碥誖o 可明顯抑制乙酸和角叉萊膠引起的大鼠足腫脹,降低炎癥組織中的羥脯氨酸濃度,對急慢性炎癥有明顯的抑制作用。”故人參具有抗血栓、增強免疫功能、抗炎及抗腫瘤等多種作用。②五靈脂中含多量的樹脂、尿素、尿酸及維生素A 類物質。五靈脂水提物可抑制血小板聚集,降低全血、血漿粘度；乙酸乙酯提取物具有抗炎作用?！拔屐`脂與人參配伍,血瘀模型動物的全血粘度、血細胞比容和紅細胞電凝時間均有明顯改善。臨床應用：人參五苓聯合治療胃潰瘍、慢性胃炎等。此外,臨床上兩者相配用于治療腫瘤,對小鼠恩氏腹水癌細胞(EBC)有抑制作用,并能延長小鼠存活時間,且效果明顯優于人參單用。③公丁香含揮發油,油中主要成分是丁香油酚、乙酰丁香油酚；其水提取物、醚提取物均有鎮痛抗炎作用；其煎劑對葡萄球菌、鏈球菌及大腸桿菌、痢疾桿菌、傷寒桿菌等有抑制作用；另有抗血小板聚集、抗凝、抗血栓形成等作用。④郁金含有揮發油、姜黃素、姜黃酮等化學成分。入煎劑可降低全血粘度,抑制血小板聚集,醇提物可降低血漿纖維蛋白含量。此外,郁金能抑制很多種細菌,特別是革蘭氏陰性菌比革蘭氏陽性菌更受抑制。還具有一定的抗炎鎮痛作用。⑤肉桂中含有揮發油(桂皮油),主要成分為桂皮醛,此外還有肉桂醇、肉桂酸等。其中肉桂提取物及桂皮醛有抗血小板聚集、抗凝血酶作用；肉桂酸具有使人肺腺癌細胞逆轉的作用；桂皮油對革蘭陰性菌及陽性菌有抑制作用。⑥赤石脂主要含四水硅酸鋁,并含相當多的氧化鐵等物質。這些物質可以保護胃腸黏膜,吸附消化道內的有毒物質、細菌毒素及代謝產物,以免胃腸道出血,顯著縮短家兔血漿再鈣化時間［10-12］。

雖然三畏湯臨床應用廣泛,但目前對其是否具有抗Hp 感染、抗凝血、增強免疫力及抗腫瘤等作用尚無研究。而我們通過長期臨床實踐證實,該方用于瘀毒內結的惡性腫瘤及放化療患者,具有增效減毒,祛瘀散結,改善患者惡病質,防治腫瘤復發的作用。本課題擬研究三畏湯是否影響Hp 從而參與瘀毒內結型胃癌Wnt/β-catenin 信號通路的調節,為該方治療胃癌提供參考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