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東
(河南師范大學美術學院,河南新鄉453007)
隨著國家文化政策的支持、城市化進程的加快,中國的城市建筑行業蓬勃發展,各地建設了一批富有文化底蘊的建筑,在營造公共環境、彰顯文化品位、塑造地域風貌等方面發揮了積極作用。但同時,一些城市的建筑存在創作雷同、品質不高、題材不當以及與周邊環境不協調等問題,特別是一些建筑成為破壞城市生態的最為強勁的“兇手”。例如,位于河北鹿泉靈山景的被網民稱為“元寶樓”的財富塔就被一家網站列入2012年中國“十大丑陋建筑”之一,該建筑宣揚赤裸裸的金錢觀,毫無地域文化和價值觀的反映;河北省的白洋淀濕地動物館——金鰲館是世界上最大的黿型建筑,該建筑外形生硬仿生,毫無藝術靈動之氣;位于北京市大興區的興創大廈,外形既無力量感,也無優雅的曲線美,被網友調侃為“大腸塔”“呼啦圈”“彈簧”“蠶蛹”等綽號。中國美協顧問、原中央工藝美術學院院長常沙娜在紀念潘天壽、李樺、李可染、葉淺予、張仃百年誕辰座談會上痛心疾首地講:“我們現在的建筑,怪異的東西太多了。繪畫層面也是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好像越怪異才越有個性,其實還是缺少文化根基,導致隨波逐流。”[1]
標志性建筑作為城市的地標,更多的是強調一種在場的“場所精神”,置身于清晰邊界的冰冷鋼筋水泥構筑標志性建筑空間之中,便被一種無可替代的場所感、親近感、歷史與文化感的獨特體驗所縈繞,展現出建筑標志性的文化氣質。著名規劃專家伊利爾·沙里寧說過:“城市建設像一本打開的書,從中可以看出人們的精神和抱負。”事實上,標志性建筑本身所蘊含的內在精神成為建筑的重要構成部分,置身于建筑場所之中,人們獲得精神和心理上的雙重存在感。從傳統社會走向現代社會,人們的審美感知、理解、鑒賞力較之傳統社會也得到了一定的提升,消費文化的勃興下物質生活的豐富,廣大市民對精神文化生活有了更高層級的需求,人們的文化需求和消費理念也發生了深刻的變化,順應時代新變,增強人們的文化體驗和心靈感受,提供超出審美期待的新事物和新意念,更好地賦能當代標志性建筑成為時代必然。
建筑是人類文明的智慧成果,早期人類居無定所,隨遇而居,隨著群體的增加形成了村落,規模的擴大帶來力量的強大,人們就致力于尋找、建造適宜的生存場所,建筑伴隨人類走過了漫長的歷程,由于中西方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的差異性,每個地域和時期都形成了獨特的特點,標志性建筑逐漸成為特定時空下人們的需求、情感、審美、理想的場所。場所涵蓋其所在空間形式及其形式背后的內容,建筑——特別是標志性建筑形式并非單一向度的構造游戲,形式背后通常具有更深刻的社會涵義,每一個片段,每一個場景都是一個敘事化的載體,涉及到歷史、傳統、族群、文化等,其本身的多重屬性也共同構建了標志性建筑之豐富內涵,這種整體是自然環境與人化環境構建的空間場所,反映了特定地域、時空、族群的生活方式,蘊含了物質和精神雙重精神意涵。建筑學家林奇在《城市意象》一書中對城市標志物的描述是:“標志物是觀察者的外部參考點……越是熟悉城市的人越要依賴于標志物系統作為向導……由于標志物是從一大堆可能元素中挑選出來的,因此,其關鍵的物質特征具有單一性,在某些方面具有唯一性,或是在整個環境中令人難忘。如果標志物有清晰的形式,要么與背景形成對比,要么占據突出的空間位置,它就會更容易被識別,被當作是重要的事物。”[2]中國標志性建筑從古代的權力象征過渡到當代場所精神的意義化塑造、日常的審美體驗,帶給人們一種超然的文化感受。建筑空間孕育“場所精神”,其構成是充滿力量的“復數化”意義存在之場所,是生命氣韻和靈動空間的構建力量。“當場所是悅人的,是因其清晰的特性使然,也因為大部分的建筑物都以這種方法和天地產生關系的緣故;他們好像表達一種共同的生命形式,一種在大地上存有的共同方式。所以構成了場所精神,斟酌著人類的認同感。”[3]
當下人們的審美認知和體驗方式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日新月異的中西方建筑類型和形式給人們帶來了全新的視覺盛宴和生命體驗,人們審美的提升要求場所精神表現由生硬植入走向含蓄內斂,傳統建筑單一實用性、功能化的建筑轉向審美化、藝術性、敘事性、文化性的場所精神塑造。考量受眾的認知變化和特定需求,新時期標志性建筑的設計理念和“場所精神”的塑造尤為關鍵。“場所精神”是挪威學者諾伯舒茲1979年提出的概念,最早可追溯到古羅馬時期,場所被視為自然和人為元素構成的綜合體,體現人和建筑之間的有機關聯,是一種居住、生活在特定空間中的整體氛圍。標志性建筑作為人們放松自我、愉悅身心的游憩之場,更強調的是整體的情境化體驗和臨場快感,在諸多標志性建筑不同形態的背后也映射了建筑本身所蘊含的文化思想,“場所精神”作為標志性建筑塑造的文化核心,具有超越性、主體性、娛樂性、不確定性等特點,使人們的精神生命產生出能動性和創造性,是精神層面的意義生發和情感認同。標志性建筑作為供居住或生活的重要場所,其本質首先體現在實用性上。隨著材料和技術的進步,標志性建筑也不僅僅是物質化的庇護場所,逐漸衍生出更多的審美性和意義化功能。城市標志性建筑作為文化場所,反映了當地的族群文化、地理特征、風土人情、生活習俗、人文精神,也體現了一定的地域“根性特征”。作為城市文化地標的標志性建筑樣式逐漸趨于多樣化、科學化、智能化發展,作為意義化的生存體驗之場所,標志性建筑的造型尺寸、空間形態、材質選擇、顏色搭配、場景敘事都是構建自然地理、情感體驗、族群記憶、文化認同的重要元素,也是標志性建筑之生命氣韻、靈動空間的重要體現,挖掘標志性建筑本身在材質、形態、構造、施工技術等方面的優長,是超越物化的生存危機,引領精神風向、涵育構建統一有機的精神世界、獲取主體解放和個性生成的精神力量,而標志性建筑符號的提取、加工、運用更是場所精神塑造、傳播和更新的重要內容,更是科學賦能當代標志性建筑“場所精神”,實現詩意化棲居的新議題。
進入物化時代,人們在享用優渥的物質生活時,而心靈深陷困頓之中,各種各樣的休閑娛樂成為人們放松心情、釋放壓力之精神生活的重要構成部分,是精神生命超越性價值、追求主體自由化的具體體現。標志性建筑不是孤立的存在體,標志性建筑與藝術、旅游、教育、信息等融合發展是國家文化旅游產業未來的發展趨勢,其場所精神塑造應充分考量受眾群體的認知和體驗,場所精神的表現應當是基于跨界合作、關聯場景、文化隱喻、互動體驗模式下靈動性、開放式、關聯性的介入式塑造,從文化生態學和社會學視角綜合分析,標志性建筑的他塑視角、“介入式”賦能可以整體性提升標志性建筑的文化活力與場所精神。
標志性建筑可以看作是一個具體現象來深化理解和闡釋的客觀實在,分析其場所和場所精神離不開建筑本身。東西方多元建筑文化交融的語境下,就目前趨勢來看,科技的融入,中國當代的標志性建筑沒有被西方的數字建筑形態和文化所規約,呈現出順應自然、親近自然、天人合一的東方趣味,然而由于其本身的結構、材料及技術限制,導致所在環境的人文思想和場所靈韻漸趨消解,“而公共藝術本身正具有這樣的價值,當它置于公共空間中時,建筑的‘公共性’亦得以提升。與此同時,它還促進了人與空間的‘互動’,發揮了文化符號的‘傳播’作用。作用于標志性建筑環境中,公共藝術能更好地傳播其‘象征性’,增強其‘公共性’,最終實現建筑‘歷史性’意義傳播的強化”[4]。事實上,介入公共藝術,賦能標志性建筑“場所精神”,可以更好地凸顯天人合一的時空存在理念,助益于場所精神的塑造和“社會人”的詩意棲居,發揮公共藝術立體多元屬性,有助于提升標志性建筑之“場所精神”和消費體驗。
公共藝術不是可有可無的城市生態景觀,它更加強調文化環境之價值屬性和文化場的營造,一件公共藝術除了審美化的外表之外,更注重內在的文化訊息以及與外部建筑所在空間的關系,公共藝術的立體多元屬性,有助于實現與公眾的互動、對話、生發。維維安·洛弗爾(Vivien Lovell)曾指出:“一方面,公共藝術代表了一種愿望,試圖以烏托邦的形態和場所強化觀眾對于藝術品、環境乃至世界的體驗;另一方面,它又潛在地擔當著現代主義的重任,試圖顛覆和質疑各種固有的價值觀和偏見。”[5]
首先,全方位塑造“場所精神”和歷史文脈。公共藝術作為公眾共同介入、公開場合下展示的藝術,涵蓋了如公共雕塑、大型壁畫、景觀藝術、環境藝術、行為藝術、大地藝術和觀念藝術等類型,無限豐富的媒介材質提供了更大的創作可能和意義空間。公共藝術之于當代標志性建筑,不僅僅是被視為觀看的城市文化景觀,更是物我一體、互存共生的地域精神文化場。“一座城市的興起和滄桑演變,無不銘記著它的居民們在悠長的歲月中,在共同的經驗與交流中所達成共識的那些思想、習俗、情感,以及動人的事件和故事。也恰是這些,鑄就了一座城市的‘活的歷史’文脈和精神氣質。并且將通過一代一代市民而長遠地影響著一座城市——作為集體人格——的‘心態’。”[6]事實上,根據特定主題,更好地進行現代公共藝術介入主題性建筑的創作和研究,通過事件、展演、節日等全方位展現立體飽滿的城市化進程,通過藝術家、社會公眾、公共藝術、建筑環境、族群文化等的“多重交互”賦能標志性建筑“場所精神”和“生存哲思”,更好地營設當代標志性建筑的“敘事性場景”,可以從單純的美化環境轉向社區體驗、文化消費、空間營造、情感傳遞,全方位提升標志性建筑環境之文化氛圍,傳承和追尋族群歷史文脈,打造藝術、人文、場所介入實踐模式。
其次,提升標志性建筑精神活力,培育下一個文化層級消費場。工業化進程的加速,效率和速度的過度追求,給城市帶來了社會危機、生態危機和文化危機,“來自不同地區、階層、機構的人們由于缺乏某些共享的集體潛意識,而在交流中喪失了對于雙方理智或感情間隙的彌合基礎,人們就被排除在各自所屬群體之外”[7]。步入美學時代,失衡的環境迫切需要公共藝術的介入,公共藝術多維立體的可視化空間和隱喻性藝術哲思,構建了標志性建筑的文化消費場,人們對“美的建筑”的追求轉向對公共藝術、城市文化的建構,對審美化生存方式的追尋從未停止。“那些與城市實用性機能和具有審美價值意義的城市景觀相整合的公共藝術作品,比之一般的公共建筑和純功能性的公共設施更為直接和鮮明地展示了城市公共領域中不同時期呈現的公共精神、公眾意志和公眾情懷,并自然地流露了城市的過去、現在,以及對未來的憧憬。”[8]
公共藝術介入,豐富了標志性建筑新形態,能夠增強不同人群的文化鏈接,尋求和構建意義化的生存空間,帶來更高層級的文化消費體驗,如“1995年克里斯托夫婦個人出資1500萬馬克,用10萬平方米銀白色化纖織物和15600米的深藍色尼龍繩,將位于柏林的德國議會大廈包裹成壯觀的大地藝術,6月24日,包裹完成。在前后的三個星期,這件巨型公共藝術作品吸引來500萬觀眾。柏林的旅館被訂購一空,大廈前的廣場上人山人海,許多年輕人干脆在草地上過夜。展出的最后一天,10萬人涌向廣場,通宵狂歡。這期間,柏林因此獲得的旅游收入高達3億美元”[5]。
總之,集聚文化共識,拯救城市文脈,公共藝術是建構城市文化的活態化力量,公共藝術的介入標志性建筑,不僅可以消除社會危機,彌合文化區隔,拯救城市文脈,而且有效地提升了城市認同感和文化消費層級。
傳統的設計模式忽視了設計主體和系統環境的整體關聯性思考,人居環境科學規律的探究不足、忽視公共藝術與標志性建筑的整體呼應和契合化創造、導致公共藝術介入標志性建筑缺乏系統化思維,不能有效理解公用藝術這一要素與標志性建筑構造新的存在系統,難以科學統籌各個要素之間的相互關系。
標志性建筑物作為城市的子系統,需要系統化考量標志性建筑與外部環境的互動性關系,基于系統環境觀、可持續發展理論、人居環境科學等可以完善性建構公共藝術整體性設計的理論基礎,人居環境科學觀念下公共藝術的介入,不能僅僅考慮藝術家、藝術性這一單一維度,必須整體系統性地考慮標志性建筑所在地域的地理環境、審美取向、文化特征、生活習俗以及精神空間與生存環境的建構,關注自然風貌和人文地理環境,多維度拓展人居環境科學觀念,注重與標志性建筑本身的造型、歷史、文化、色彩、空間等的圓融統一。人居環境科學更注重整體研究人類與環境之間的關系,涉及政治、經濟、文化、地理、科技等各個維度,是20世紀以來人口大量遷移導致城市化進程加速、環境惡化、生態危機、精神壓力下的時代產物。公共藝術介入標志性建筑,作為一種視覺上的呼應,選擇契合的公共藝術至關重要,基于建筑環境設計與人居理念,城市建筑的尺寸比例、造型特征、文化內涵、色彩運用、人文景觀等都要尋求協調性,人居環境科學觀念可以更進一步提升標志性建筑物的整體風貌和生命體驗,公共藝術和標志性建筑的有機組合和人文形態,可以極大地提升當代城市形象和社會影響力,形成持久廣泛的文化認同感和歸屬感。
隨著城市建設的發展,越來越多的標志性建筑得以開建,并成為城市發展和文化建設的物質載體和文化標志,而現代科技手段的運用、獨具特色的媒介材質、審美化的藝術表現、深厚的中華文化底蘊等極大地提升了標志性建筑的人文性、視覺化、智能化呈現水準,空間體驗與場所精神的塑造極為成功,產生了持久深遠的國內、國際影響力。例如,2008年4月5日被美國《時代》周刊評為世界最具影響力百大建筑設計的“鳥巢”建筑匯集建筑學、結構力學、材料科學、聲光電效果、計算機科學與技術等尖端技術為一體,“鳥巢”式外觀鏤空的結構空間和表現手法不僅具有完美的視覺張力,更有智能化的功能設計和文化底蘊,先進的鋼結構材質、復雜的建筑工程數據運算,建筑內部綠色生態的節能技術、奇妙的空間感受等都堪稱一絕,建造出極具標志性的網格狀建筑結構和功能樣式,不同的材質媒介、色彩搭配、元素融合造就了獨具創新性的功能分區和人文氣息,作為一個可容納10萬人“鳥巢”雕塑式景觀建筑,寄寓了人類未來的情懷和理想,給人親切安定的視覺感。“鳥巢”建筑也成為代表中國精神的重要地標性建筑而馳名中外,被《泰晤士報》評為全球“最強悍”工程。
國內很多標志性建筑都專門規劃公共藝術的項目,公共藝術與標志性建筑的關系不是孤立的時空存在,當公共藝術品介入后,冰冷的鋼筋水泥建筑便賦予建筑以場所感和親和力,甚至催生歷史與文化認同感,優秀的公共藝術不僅可以增強人們的獨特互動體驗,而且還可以滿足人們的視覺性審美期待、全方位提升標志性建筑的可視性和影響力。例如,著名雕塑藝術家焦興濤創作的天府國際機場的公共藝術作品“團團”,位于T1航站樓前景觀綠地區,由304不銹鋼精心鍛造而成,長15米,寬11米,高12米,面積近620平方米,氣勢恢宏,極具視覺張力感,“雕塑大熊貓從川劇藝術‘變臉’中尋求靈感,臉譜化的造型形成獨特的視覺化語言。雕塑采用風動結構,微風徐來,雕塑表面的不銹鋼片隨風起伏,恰與川劇變臉中‘抹臉’和‘吹臉’異曲同工”。獨具特色的藝術化造型增添了“親和力”,特殊的材質媒介和尺寸提升了視覺沖擊力和審美觀感,“雕塑整體造型飽滿、豐圓,既呼應了天府國際機場‘神鳥馱日’的整體布局特征,又體現了有容乃大、融通中西的精神氣質,有著團結、圓滿的美好寓意”[10]。事實上,該公共藝術與機場建筑遙相呼應,相得益彰,既烘托了地域特色,又很好地實現了機場建筑“場所精神”的賦能。為了更好地彰顯城市公共空間環境品質與城市特色、形成城市群關聯性文化象征和視覺符號等為設計指標和目標訴求,從城市文化、城市規劃、建筑設計、城市景觀、環境色彩等方面對公共藝術和標志性建筑進行整體性設計、優化公共藝術介入城市標志性建筑的“場所精神”塑造,有助于確立構筑宜人城市公共活動空間、提升標志性建筑和城市群活力、營造物質和精神交融一體的和諧場所,這對于彰顯城市公共空間環境品質與城市特色、形成城市群關聯性文化象征和視覺符號、系統性提升標志性建筑物的視覺性和活態性意義深遠。
時代的發展和科技進步催生了裝置藝術、后現代藝術、行為藝術、新媒體藝術等新的藝術形態,公共藝術作為城市公共空間的公眾性藝術,其風格更加多樣,公共性和歷史性的守候和介入標志性建筑的復雜性遠遠超過了傳統藝術創作,跨界交融下的公共藝術介入面臨著公共性被消解和“場所精神”隱匿的問題。公共藝術作為文化空間生產和文化價值傳播的重要媒介符號,其多元文化內涵和公共精神構筑了標志性建筑物的復雜文化空間,向公眾傳達建筑本身、城市文化的歷史面向和復雜構成,面對如此迥異的創作方式、創作工具、創作手段、創作環境、創作媒介等都深刻影響到公共藝術和標志性建筑的關聯融合度,而整體呈現出來的文化空間和品味也成為標志性建筑“場所精神”塑造的關鍵維度。
在注重城市空間布局、建筑樣式更新的同時,公共藝術的介入也是完善城市標志性建筑的重要力量。公共藝術的介入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外圍式介入,一種是內置式介入,這兩種方式均應根植于族群歷史文化的豐厚土壤之中,關注大眾的精神生存空間,鑄造恒久穩定的特定文化空間,形成文化自覺。整體而言,公共藝術與標志性建筑呈現融合化發展的趨勢,公共藝術的審美特質、文化精神與建筑物的結構和形態實現內外有機的一體化融合,而公共藝術媒介構成和文化塑造、標志性建筑的形態構造和技術水準、所在環境與文化空間的契合度等都是提升建筑場所精神空間格局的重要方面。隨著現代科技的發展,建筑肌理和色彩、涂鴉墻面、聲光電技術等都從不同維度豐富了標志性建筑的空間構成。例如,夜色籠罩下的“鳥巢”建筑外觀構造、材料質感、燈光效果等交互融合,注重科技、文化、美學的系統化融合,呈現了很好的視覺效果和文化空間賦能,這種現代性和開放性的融合賦能,很好地提升了臨場體驗和文化空間質感,有助于觸發觀者的視覺、觸覺等多感官體驗。
立足于“建設現代化、國際化、信息化和生態化、創新型國家區域性中心城市”的城市發展戰略目標,從人居環境科學、文化建設、城市形象塑造等跨學科和大視角去研究公共藝術設計,從深層次的文化層面彰顯物質和精神的復雜意蘊,無疑將對公共藝術的理論研究與設計實踐起到借鑒和推動作用。這對于喚醒個體和群體的文化記憶、賦能標志性建筑的文化空間至關重要,對公共藝術介入城市標志性建筑“場所精神”塑造也具有重要的實踐價值和啟發意義。